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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浮生睁了睁眼睛,看着她,温热的呼吸擦过她的脸颊,条件反射一样,问,“哪儿疼?”
“没有。”她轻轻摇头。
温浮生吁出一口气,揉了下眼睛,微笑,“还是聊天吧,我要是睡着了,你记得叫我。”
他挑了一下眉,提起精神,“我先说吧,我还没说过我家里的事情吧?”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我父母,你都见过了。”
温浮生假寐似的,闭上了眼睛,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小时候,奶奶总说,她有两个别人求不来的好媳妇儿,不过,她却更中意我母亲。”
“我伯母从前也是名门闺秀,我母亲却是C区驰名的才女,兴许不是最漂亮的,却必定是最显眼的那个。那时候喜欢她的青年才俊,没有一车,也有一打……是我父亲说的。”温浮生笑,“我小的时候,外婆总和我说,‘你妈啊,最是像你外公,比你两个舅舅都像,喜怒不颜于色,性子沉稳,做事有分寸。你外公有时候就恨的牙痒痒,怎么你妈不是个男孩儿呢。’那时候,我觉得外婆说的极对,我父亲素日在家里,和气的很,嘻嘻哈哈的,都能跟我们一起在泥堆儿里滚。爷爷那时候还没退下来,极少在这些琐事上管教我们,所以,我们兄妹三人,独独害怕我母亲,她对我们要求严格,从来不会偏爱谁,做错事便要罚。她最喜欢的怀柔政策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偏偏我们都还吃这套,心里都觉得自己走了大运。”
“我还知道一个秘密。”
温浮生眨了一下眼睛,他向来不喜跟人提起这些,甚至旁人跟他说起,也会惹来他的不快。他本是随意说起,就是突然的想说给她听。可不知为何,竟真的让他的心底泛起涟漪。他摸摸鼻子,抽紧了下巴。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苏七七已经从他脸上看不出他心里有些什么感受。她坐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机舱里一时静谧,她甚至下意识的要屏住呼吸。
“我母亲那时候没有看上我父亲,并不是因为什么狗血凿凿的缘故,她接受过高等教育,打小又被我外公当男孩子养,心高气傲。实际上,也许那时候,任何一个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可我外公偏偏对我父亲极满意。”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这些,都是从外婆和两个舅舅那里听来的。事实上,他有过疑问,听说父亲年轻的时候桀骜不驯,走哪儿都是一阵闹,据奶奶说,有次父亲惹了乱子,爷爷说是要拿棍子抽死他,最后愣是没下的去手,直接丢给叶家老爷子管教。
他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取得外公的信任,更是要把自己最得意宠爱的女儿嫁给父亲。也许,跟柳家那时候还在应付那永无止境的批斗有关……
“我父亲与母亲的婚姻,被大家一致认为,是失败的政治联姻的典型。”温浮生嘴角微微一沉,“你也许没法想象,一对夫妻,每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到了不得不说话的时候,才开一下口,陌生到,让你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
他闭了一下眼睛。
苏七七脑子里蓦地闪过他从前与她说的话,他问她,知不知道,他最大的梦想是什么。他的婚姻,他未来的妻子,通通要他自己做主。他那样笃定却又有些茫然的说,“我的妻子,我的婚姻问题,都是我的事,与旁人有什么相关!”
她心里约莫着,也许他的症结不在于他大哥大嫂的婚姻,也不在于他那些发小的婚姻,恰恰在于他父母的婚姻。只是不知道,这样去想,对是不对。
话也只是说到了这里,广播提示他们,目的地已经到了。
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甬道外面候着了,竟然夸张的安排了一座轮椅。温浮生转头看着她,她并不言语,可眼里头明明白白的,仿佛在说,我怎样都不会坐这玩意儿的。
他摆了摆手,轮椅被推到一边。他也知她不会那么听他的话,不过是防个万一的事。
“我走慢点儿就是了。”她看着他,眼里有抱歉。
温浮生拍拍她的发顶。
电火石光的,背上仿佛起了栗,端的像是滚了一层雷,是一道灼热的视线,苏七七回了一下头,眼前闪过一个红影。
“看什么呢?”温浮生搂住她的肩膀,“我们走吧。”
“嗯。”她应着,心里却惴惴的。
他们缓缓的走在光可鉴人的通道上,他按着她的肩膀,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灼热的视线终于消失了,苏七七抿了一下唇。
前面有盥洗室的标识牌,就在转角处,她顿了步子,说,“不好意思。”
温浮生点头,微笑,扶她走到入口。
苏七七看着他往后退了步子,这才推开盥洗室的门。
她看到熟人,也称不上熟,堪堪见过一面。对方站在洗手池前,看见她,微笑以对。
她慢慢的走过去,她走的并不稳,却仍是挺直了腰背,让自己看上去自信一点,无畏一点,也勇敢一点。
她知道,她不该进来,明知会碰上,她就不该趟这浑水。
谭静之往旁边让了个位置。
有跟我一样,抑郁此刻才周二的残酷现实的朋友么~~~~~泪奔~~~~~
阅读愉快,晚安各位。
【04】承君此诺,使我思君朝与暮 20
苏七七打开水喉,摁了一点洗手液,抹在手心,缓缓的搓着手。谭静之在镜子里看她,那视线灼热的,让她无法忽视。
谭静之微笑,朝她伸出手,“苏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她穿着玫红的小衬衫,袖子往上卷起来一圈,身后的行李箱上搭着外套。累苏七七愣了一下,手上都是泡沫,她匆匆洗干净,抽了纸巾,把手擦干。她也朝谭静之伸出手,却停在半空。
谭静之的腕子上,有着深深浅浅的疤痕,或粉或紫,称着她白皙的腕子,怵目惊心。苏七七咽了一口吐沫,这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两只手握住,很快便松开。苏七七盯着她的手,很温暖,握在手里十分绵软,白净纤长,真是漂亮。
“真巧。”谭静之的笑容明媚。
“你我都知道,不巧。”苏七七平静的看着她,“你看我那么久,不就是希望我可以这样站在你面前吗?”
谭静之笑笑,并不否认,视线落在她的腿上,“受伤了?还好?”
“发生了点事故,不过,已经没大碍了。”苏七七看着她。
谭静之点点头,收回视线,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苏七七。她微笑,吸了一口气,从箱子上把衣服拿起来,搭在手臂上。从兜里掏出机票,扬了扬。
“本来今天要去澳大利亚,我打算移民。”闷
苏七七没有接话,安安静静的,就这么看着她。
谭静之用她那漂亮的眉眼盯着苏七七,不论是眉心的印记,还是脸上的痂痕,她都没有放过,眼里更没有半点轻视。
她一早该想到的,叶小宝又什么时候那么规规矩矩的约人在菜馆里吃饭,他约的女人,大多都该在酒店开一间房,启一瓶红酒,然后,等着他大驾光临。
“这么多年,除了我,我没看到过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在他身边待上……”谭静之欲言又止,脸上的笑意若有若无的。她眯了一下眼睛,头微微歪着,思忖一样,“是不是觉得他很体贴,很温柔?”
谭静之咯咯的笑,一脸精明却又不失柔和,矛盾的综合体。
“他开始的时候,对谁都这样。”她伸出手。
苏七七敏感的往后退了一步,步子有些急,她忙扶住洗手池的台石。
谭静之挑一下柳眉,伸手,拨开苏七七的刘海,片刻即松开。
她点点头,“他们都看走眼了,瑕疵是有瑕疵,可到底还是个美人儿,他偶尔也要换换口味。苏小姐,你说,是与不是?”
暗香浮动的空气中,苏七七听着谭静之缓缓开口,用那婉转动听的嗓音,仿佛说着什么与彼此毫无干系的事情。
苏七七看着这双漂亮媚人的眼睛,心里不由的一顿,却是平静的说,“他换不换口味,是他的事情,谭小姐,你可以自己去问他,而不是在这里问我。”
谭静之点点头,“会的。不过,在这之前……”
她放下袖子,撸平了,拉了一下行李箱上的拉手,“苏小姐,我突然决定,我不要移民了。”
谭静之走出去,苏七七扶着洗手池,顿了顿,她心说,B市的天果真很冷。
出来,谭静之已经穿上了外套,正背对着她,与温浮生说着什么,温浮生蹙着眉,看见她,走过来。
“怎么这么久?”他的脸色并不太好,但声音还算柔和。他低头,望着她的眼睛,握起她的手,把他的温度慢慢的传递给她。
“真巧。”谭静之回过身子,竭力微笑的模样十分楚楚动人,却也落落大方,不失风度。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踩着高跟鞋,视线在温浮生脸上,一闪而过。此刻他看着平静无波,可她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貌似面无表情,可是眼里一点暖意都看不到。
温浮生没有看她,苏七七却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声。她似乎能明白,为什么谭静之会是待在他身边最久的那个。
杜煦走过来,说是已经备好车了。
温浮生只是“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苏七七垂下眼帘看着鞋尖,感觉他的视线依然停在她身上,像针一样扎着她。她发现,自己这时候已经吝于给他一个宽慰的眼神,原来,追根究底,她也只不过是个最最俗气的女子。
叶小宝在吧台喝酒,他知道,苏七七去了日本,他也知道,她在那边儿出了事情,中国的报纸上也有大篇幅的报道。
浮生自然有许多理由,丢下一切事物,第一时间飞去东京,那么多的理由里,有个最重要的,便是,她必是也希望能看见浮生的,而不是别的阿猫阿狗的人物。
那几日,他起的格外早,一边吃早餐,一边翻着桌上的晨报。父亲倒讶异,说,你什么时候开始看报纸了。眼里欣喜又欣慰,那眼神,戳中他心底的某个角落。
他向来都有不少来历不明的又不固定的女友,父亲也从来没有横加干涉,只要得空,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流连于各种欢娱场所。
像一夜风流这种事情,他素来觉得没所谓,甚至,更多时候也觉得是个乐子。对方是什么身份的人,从前是做什么的,他也从来不问。
这点,跟浮生很不同。
温浮生那个人,需要固定的女伴,要求自然也是极高。他这个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啊,就一毛病,洁癖。洁癖在女友这种事上,就直接体现在一点上……他必须得是对方的第一个男人。最好,对方再是个居家型,过日子的,那是顶好了。温浮生身边的那些女人,大多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型儿,安安分分,体体贴贴。
得像个妻子,他是这么说过。
叶小宝又跟酒保要了酒,喝了一大口。
可照他说,那些女人,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他不知道,浮生究竟要找个怎么样的女人,可他知道,如今绕在浮生身边的那些,通通入不了他的眼,更不提会入的了他的心。
苏七七,苏七七呢?
他就这么喝着酒,眼睛都涩了,旁边居然有男人搭讪。
叶小宝乐了。
他跟温浮生出来的时候,永远都是温浮生比较受欢迎,直到温浮生黑下脸来,直截了当的说对这春风一夜的事情没兴趣,那些女人才悻悻然的退而求其次的来找他。
他倒也不介意,只是偶尔觉得不甘心,温浮生不就——比他白点儿,比他长的好看点儿,唔,办事能力比他强点儿……
瞧瞧,他叶小宝也是受欢迎的,他笑眯眯的看着旁边这个阴柔媚人的男人,思忖着,要不要拍张照片,留作纪念。回头也好给温浮生看一看,给苏七七也看一看,他叶小宝,不光在女人堆里有市场,就连男人也会看上他哩。
叶小宝心情大好,摸了摸,发现没带手机,便暂且灭了这拍照留影的念头。只是难得耐心的跟对方解释,自己不好这口。
“试试,试试才知道自己好不好。”那男人笑的百媚横生,细长白皙的手指已经攀上了叶小宝的肩膀。
“喂!”叶小宝觉着浑身起疙瘩,他不歧视同志,可是别扯到自个儿。他喝的有些多,踉跄着站起来,一下挡开那男人的手,“别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说了,没兴趣!”
他推开那男人,掏了小费给酒保,转身离开。
车童说给他找代驾,让他稍等。冷风一吹,叶小宝觉得清醒不少,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冷不防的,却被人用力推倒在地。
叶小宝何时如此狼狈过,回头看,竟然是刚刚那个阴柔的男人,身边还有几个身形彪悍的同伴。
猝不及防的时候,又被挨了几下,叶小宝自是不肯罢休,反击的时候,后脑勺上竟重重挨了一下,与之同时,还听得到酒瓶子碎裂的声音。
“你大爷的!”
叶小宝骂骂咧咧了一句,倒了下去。
恍惚间,听到那阴柔的男人婉转起栗的声音:“丫的出来混,还装处。男。”
“装你大爷的!”叶小宝迷迷糊糊的骂了一句,昏死过去。
叶小宝再醒来,看见的却是席敏如的脸,冷冰冰的,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活了?”席敏如睨了他一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