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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温浮生回头看了Judy一眼。
“许多记者要求采访。”Judy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温浮生又剪了一刀,将文竹摆正,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茶。茶还是他出门之前倒的,已经冷了,到了口里,又凉又涩,他拧紧了眉,咽下去,才说,“第一,打发走;第二,他们的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不想再提醒。”
“是。”Judy应下。
温浮生想了想,说,“准备一些看望病人的礼物,帮我送过去。”
他拔了笔套,在纸上刷刷写下来,继续道,“尽快,对方也许会迅速转院。记住,要署名。”
“是。”
Judy没有多话,接过纸,看一眼,心里有数。她忍不住看老板一眼,老板的嘴唇有些往下沉。
从前,温先生与秘书室的员工走得极近,老板也只是风淡云轻的将那些人调职,如此郑重其事却又透着点儿心烦意乱的时候,倒是少见。
……
苏七七回了玉兰苑,SG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新闻八卦,关于温道明的那则报道,她一字不落的看下来了。
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她曾替温浮生简单的卜过卦,并没有在他的命格里发现有同胞兄弟姐妹。
她出了一会儿神,吸了一口气,她相信自己的卜卦结果,却也直觉看出杂志上的内容并非空穴来风。卜卦结果与那几乎变态的直觉发生了冲突,这是极不寻常的事情,这又让她有些心神不定。
她细细的思索,单手揉了揉眉心,温度如常。中午与他通电话的时候,他还告诉她,他母亲今日外事活动刚回来,他晚上得回木石巷,吩咐她一个人记得吃饭,晚上睡觉关好阳台的窗户……
他的声音还如往常一样低沉醇厚和耐心,这让她又心下安定了一些。
温浮生准时回家,家中一切如常,桂花奶奶一早得了消息,正全心扑在厨房里,那小小的一间屋子,就是她的全部。祖父坐在厅堂里翻书,时不时咳嗽一下。父亲与母亲都还没到家,姑姑与他前后脚进了门,两人对视一眼,均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
伯母看见他们,倒笑了,说,“你们二位今儿这准时的。”
温道筠放下包换了鞋,笑,“我知道二嫂今晚回家吃饭,就是要看看阿姨有多偏心,都给二嫂做什么好吃的了。”
温峥嵘抬了一下头,“嗯哼”一声,问,“这两天有没有给人打电话?”
温道筠正了正色,摇头,“还没……我这两天手头上的事情特别多。”
“借口。”温峥嵘拿书指了指女儿,终于没再说什么。
温浮生笑了笑,姑姑的相亲事业仍在继续,却总也没有她瞧得上眼的。也许,压根也是不想去瞧。他想,他是理解这种感受的。
柳少卿让司机提前停了车,吩咐何平今日就到这里,早些下班回去。
她就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走一段路。
今天一回来,看着桌上的大摞文件,她对自己的工作,向来讲究效率,这事上,她跟小姑子看法做法一致。她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处理完毕,交给何平。
她去茶水间的时候,听见几个下属聊天。一个同事问何平,说柳市今儿工作效率低了啊,往常压下来的文件,她可不会批这么久。何平说,你们一个一个的有闲心在这八卦,快做事去。
效率降低了嘛,也许吧。
夜风吹在身上凉,她抱了下手臂。
;脚后跟有些疼,她下午在工业区走了一圈,这个行程,原先也是排在后日的。
可她总得做些什么,再多做些,做了,大脑才不会空下来才不会胡思乱想。
都这把年纪了,她笑了笑。
她是信任温道明的,那个坏小子,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他还是那个笑的跟小流氓似的坏小子。她是信任他的,只要他不承认,她就信他。他就算是保持沉默,她也会信任他。
她这样告诉自己。
前方的路亮了起来,后面车子的声音,她回了一下头。
07】默然相爱,从来就风雨无阻 8
车子停下来,柳少卿眯了一下眼睛,看清车上下来的人。
“怎么没让司机送到门口呢。”温道明匆匆朝她走过来,问。
“已经到了。”柳少卿看了他一眼。
“上车。”
“已经到了。”柳少卿不愠不火的强调。累
温道明看她一眼,也不坚持,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柳少卿批上,只说,“你先等我。”
他转身又上车,把车子停到路边。
柳少卿看着他,五十多岁快六十岁的人了,风风火火又跳上跳下……跟猴子似的。衣服上有他的味道,混着浅淡的烟酒味,还有,苏水味。
她移开了视线,转过身子等他。
温道明很快追上来。
这条路,直通木石巷,路边种着低松树,中间夹着几颗老槐树,格外的绿,反倒显得有些苍老。风吹着树,沙沙作响。那风吹过去,卷着些嫩叶、黄叶,一片两片的,在半空里只管打着旋儿,飘飘泊泊的,一阵一阵的四处飞舞。
过了警卫的循例检查,便看得到一排排的老院落,墙壁上爬满了藤萝,墙角的石壁上也长着青苔,绿茸茸的,让人见着就喜欢。
柳少卿在心里叹了一声,她与母亲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她见着这藤萝青苔,清幽干净,实在叫她喜欢。那时候她想,嫁过来,也不是件坏事吧。
往前便是自家的宅子,沿着院壁走,墙壁下的石头缝里,长着虎耳草,还有从前婆婆指挥着家里人,一起载下的大叶秋海棠。闷进了前面的大门,便是他们的家。
柳少卿顿了步子,把外套脱下来,还给温道明。
他们这一路谁也没说话,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素来是这样的。
他们就这么并排站在大门口,风继续吹着,叶继续响着,隐隐的嗅到烟火的香味。
很久很久,他们一动不动。
“我们进去吧。”柳少卿吸了一口气,先开口。
温道明没有动。
西装外套被他搭在臂弯里,似乎还带着她的温度,清冷的,又温暖的。
“有苏水的味道,回头拿去干洗。别让大家闻出来。”
“少卿。”
柳少卿终于侧了侧头,看着他。
温道明舍不得眨眼睛,眼前这个女人,他默默的看了这么多年。
“赶紧处理好。”柳少卿顿了顿,微笑,“安生的事情已经让爸爸动了火气,咱们做长辈的,该比他们处理的妥当才是。”
“进去吧。”她不再看他,脚跨了出去。
温浮生顿了一下,连忙跟上去,亦步亦趋的。柳少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向来是喜欢走在她后头,且隔着一段距离的。那距离不长不短,长的恰好可以让她忽略他的存在,短的又仿佛时刻提醒她——她不是一个人。
她走得不快,屋子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的步子紧跟着,一下一下,她默默的数着,她的心跳随着那节奏而走,他的节奏却又是随着自己的步伐……
“我知道她日子不多了,我不适合出面,你好好照顾着。”柳少卿攥了攥手,轻声说,“温道明,为了这个家,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她不想说这句话的,却还是没能忍住。
婚前,温道明是有心仪的姑娘的,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她只是不知道,隔了这么些年,浮生都快而立之年了,那个女人居然又跳进了他们的生活里。
而这次,还多了个“女儿”,至于,那是否是他的女儿,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她承认自己好强,那不肯低头的自尊心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一丝异样。所有人都在讨论她的丈夫是否有私生女的事情,她却选择戴上了一张面具。她相信他,这份信任是这近三十年的夫妻生活里,日积月累下来的。
他肯呆在她的背后二十多年,他的付出,虽非为她,她却未必不懂。她只是不想承认,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可悲如斯。
她已经不再年轻,不会像年轻人那样动辄提出离婚这样的话题,她有太多顾忌,她跟他若要分开,便真真儿的是伤筋动骨,不仅是他们两个,还有温柳两家。
她不想让三位老人面临他们二人造成的这样不负责任的结果。
“笑一笑,我不想让爸爸看出来,平白替我们操心。”
柳少卿再不去看他,头也不回,直接进了屋。
“哎哟,才说呢,这就回来了。”
嫂子的声音。
温道明顿了一下,抬腿。
“道明也回来了,你们今天这一个个的,都是前后脚,倒是稀奇。”潘素宁玩笑道。
“我们在门口碰上的。”柳少卿放下文件,问好了公公,见桂花奶奶还在忙,便撸起袖子,说,“我来帮忙。”
“你坐着。”桂花奶奶怒了努嘴,“刚回来,我瞧着,又瘦了吧。”
柳少卿微笑,依言坐下来,与大伙儿说了一会儿闲话。
温浮生一直观察着父亲与母亲的表情,并无异样。好几次,他都想私下里问问父亲,再思量,仍觉不妥,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不想在父亲面前,挑开这样的话题。他必须让父亲自己来处理,他不能给父亲难堪,更不能让母亲难过。
只是,许多事情并非你不想面对,便不需要面对的。
即便已经跟各个媒体招呼过了,流言仍跟长了翅膀似的,传的沸沸扬扬,更何况,流言的男主角,是温老家的二儿子。这个圈子,本就不大。风流成性又游手好闲的温家道明,一下子成了近期这个圈子里隐秘的谈资。
温家道明,为女人一掷千金,温家道明,随手可将手里的豪华游艇送人……这些从前的事情通通被挖了出来,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末了,又提起当年温柳二家的联姻,这对众人眼里最失败的政治联姻夫妻,在经历过这样的流言后,便显得更加失败。话自是不会摆上台面上来讲,只是,替美丽精明的柳市抱屈的大有人在。
这天,柳少卿甚至接到了弟弟柳公卿的电话,话里欲言又止的,她便知道,这事沸沸扬扬的,再也捂不住了。她只说,公卿,你不会也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吧。她顿了顿,又说,温道明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公卿却告诉她,母亲请愿结束了,近日便会回来。
柳少卿沉默了一会子,说,我让浮生安排时间,带那姑娘过去。
公卿挂电话之前说,姐姐,姐夫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他从前打架狠,可人仗义,讲原则,说一不二。虽然我们那会儿都还小,可老话说的好,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我也信他不是做那种不负责任事情的人……
柳少卿被这一声“姐夫”闹的眼皮子直跳,忙打断公卿,吩咐他,这件事帮着劝慰父亲。
公卿又笑,说,姐姐,你忘记了,姐夫是父亲亲自选的,父亲听说这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说,他相信道明,也相信你们会处理好的。是我自己太担心……
柳少卿收了线以后,便发了一会儿呆。她不问,他也没说,可自有人来告诉她,那个女人过世了,后事也是他帮忙料理的。统共也没有几天的光景,人说走便走,还留下了未成婚的女儿。
狠心的女人啊……她叹了一口气,眼眶居然有些热。
温道明曾为那个女人抗拒联姻,温道明一直暗中托人照顾那个女人……这些,她都知道。她的丈夫为另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她不是没有感觉的。
她好几回都好奇那个女人,究竟生的什么模样,能让温道明痴心如此。她的多少闺中密友,当年都曾放言,非温家道明不嫁。她决定接受两家联姻的时候,闺中好友甚至哭着鼻子说羡慕她,祝福她。
羡慕、嫉妒,甚至恨……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要紧的,她已经没法拿死者说话。
……
SG安排曼生在参加电影节之前接受一个公开的采访,地点定在Regent酒店,这是继RU香水事件的记者招待会后,曼生第一次接受公开采访。苏七七选择再三,决定把独家采访权交给MIN传媒,一来,是想还上回萧以真提前知会她消息的人情。二来,便想借此机会与萧以真碰个面,希望能有所“看”到发现。
只是,一直到了采访的前一日,苏七七才得到消息,知道萧以真家里刚刚办了白事,萧以真的的母亲过世了。前来进行专访的,便很可能是和白前的妹妹——和白芷。她不是不失望的。
然而,到采访那天,看见与和白芷一同出现的萧以真,苏七七对自己心里冒出来的那一丝惊喜,感到自责,自觉刻薄。她现在全身心都扑在温浮生身上,她希望自己能帮上温家的一些忙,这种心境下,她有些顾不得旁人心里的痛。她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抱歉,尤其,在看见萧以真头发上别着的那一粒白色发卡后,更觉不应该。
具体采访时,大多问题都是和白芷在问,萧以真的状态看似不佳,却偶尔会在纸上写写画画,再推到和白芷跟前,接下来的问题便透着犀利,直奔重点。
曼生全程都在很配合,她也是认识和白芷的,虽不熟,但是,嫂子夏清舞曾经的恋情她也有所耳闻,眼前这位便是和白前的妹子,她不禁好奇。和白芷采访她,她便也趁机观察和白芷。
整个采访很顺利,也就苏七七喝掉了两杯茶的功夫。
“节哀,谢谢你今天能赶来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