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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看见一个人坐在大门口。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冲她笑。
一个寳光灿烂的微笑。
修明心想,定力稍微弱点的,简直会昏死在地上。
她拿钥匙开门,“怎么不进去?”
“想看你回来。”
手不由一顿。
想看你回来。
这么荡气回肠。
“回来收拾东西吗?”
他并没有跟进来,手撑着门,“有时间聊一聊吗?”
她做出为难的样子。
“哗,考虑那么久?”
她笑了。
“没有其它意思,就想和你说说话。”
她说,“正巧,我也有话和你说。”
她拍了拍门,“先进来吧。”
他迟疑一下,慢慢走进来,手里挽着个黑色的袋子。
“那是什么?”她好奇。
金无忧耸耸肩,不作答。
她摇头笑,向厨房走去,“啤酒?”
他跟在她身后点头。
“肉松三明治?”
他又使劲点头。
那夜有满月,把后院照耀得如白昼一般,一地银光。
他们把东西拿出外面吃,后院有一株老栀子树,正开花,独有幽香,甜畅心扉。
无忧托着下巴,光明正大窥视修明。修明病刚好,还是有点恹恹,头发乱蓬蓬,挡住眼睛,他忍不住伸手帮她理顺。
修明抬头冲他笑了笑,犬齿尖尖,十分爽朗的,带几分孩子气,跟他第一次见她时一模样。
第一次见面是多久之前的事,时间过得那么快。
这些年下来,他把修明看个分明。修明的人生哲学很单纯:不贪。
不贪十分艰难,因为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而且常被人批评为目光短浅。
可恰恰就是这种从容,使修明非常之心平气和。对于修明来说,没有什么是志在必得的。因此接人待物,也就显得自然大方。既不会被利益驱使过分地贴上去献媚,也不可能因为失算了彼此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
不如意的时候,跟自己说没关系没关系,也就过去了。
可人总是有血有肉,磕了碰了,谁又能不疼呢?面具戴久了,逐渐也就摘不下来,误会自己金刚身,精神力全放在忍耐上,最终总有支撑不住的时候。
所以才会感情迟钝,连身体都慢人一拍,该病的时候不病,要拖到情况允许才倒下。
所以才让人心疼。
这个孩子,他心中叹气。
“要跟我说什么?”他问。
修明眨眼睛,千头万绪,叫她从何说起。她想了想,“你先说。”
“我……”他挠挠脑袋,“我带了东西来给你。”
金无忧拿过袋子,拎出一样东西交给她。
她呆呆看着,那是一尾象牙白的斗鱼,张开的尾鳍形成一个漂亮的半圆。
她指着塑料袋,“这——我不明白,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斗鱼,半月。我有做功课。”
她隔着塑料,和象牙白对视,它眼神呆滞,半天也不动一下,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误会它已经香消玉殒了。
这是个呆子,她咧嘴笑。
他邀功地凑前来,“你之前养的小蓝也是斗鱼,品种是马尾……”
她打断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他结巴。
“你找人调查我?”
“不不不,”他手摆得像风车,“我一个个人去问的,你的朋友被我骚扰个遍。”
她不满,“你的审问技巧出神入化,哪天不拍电影也可以转行做私家侦探。”
他突然抓过塑料袋。
“你要干什么?”
“横竖你不喜欢,我把它拿到厕所,冲进下水道。”
她只好伸手接过,白他一眼,“你才应该被冲进下水道。”
金无忧忽然说,“我知道你在疏远我,这是你一贯作风,一有难题,你就自我封闭,躲在角落,不肯与人商量。”
她扬眉,不说话。
“都说你是斗鱼爱好者,可小蓝之后,你为什么没有再养?”
她不回答。
“你也许不相信,但我是懂得你的,你喜欢容易掌控的事情,你吃简易食品,喜欢买特定牌子的水果硬糖,把朋友数量刻意地控制在一个程度,你要求自己过简单的生活,这是你的选择。但是我闯了进来,你觉得事情变得复杂,就本能地抗拒起来。像小孩子踫到一个艰深的填字游戏,虽然引人入胜,但是他没有本事解答,不得不马上放弃。我不能说你这样不对,但是——”
他凝视她,“洛修明,你是个大快活,然而你快乐吗?你太聪明了,又谨慎,总是疑心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因此走了冤枉路。其实你想太多,爱可以很简单,又简单又轻松。”
“人生就这一次,”他说,“重要的是爱和尝试,哪怕爱和尝试的结果很蠢、白费劲,或者根本看不到一丝痕迹。”
她慢慢说,“好风光似幻似虚,很难持久。”
“好光阴纵没太多,一分钟也是好的,”他柔声说,“凡事要先争取。”
“太贪婪了。”
他苦口婆心,“性格平和不一定是优点,你不试,注定没有机会,试过,可能百分之五十的成功机会。”
她叹气。
“其实你不需要烦恼,”他说,“事情再明白没有,如果你喜欢我,那就和我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就让我去死,何必多犹豫?”
事情经过他的分析,一加一那么简单──我不喜欢你,我不同你玩——这完全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嘛。
她又叹气。
他也跟着叹气。
“嗳——那么,”他侧过身,眼睛望着天,“我要说的话说完了,现在到你了。”他语气紧张。
她不明白他怎么不看着她说,金无忧这个人有些地方非常可爱。
她看他一眼,这种长得好的傻子最危险,一身紧张曲折的活力,又不知节制,搭上了如通电一样,浑身颤抖,许就变成焦炭。
不过炭就炭吧,她又看看金无忧,也是时候燃烧她的小宇宙了。
“我要说的是——”她若无其事,“你要是想的话,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也没所谓。”
渐渐他眼睛尽露笑意,可是不说话。
那么英俊的男子,真情流露起来,可以是很动人的。
她被那笑容融化,五脏六腑都黏贴在一起,腻嗒嗒,讨厌得不得了,一点气概都没有,她无比讶异,这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她把下巴搁在桌上,“以后真的没有自由了。”
金无忧说,“嘘,不要说话。”
他轻轻搂住她的腰。
可是她仍然喃喃地说,“不知道利老板会不会把我煎来吃。”
他温和地,“我们可以走着瞧。”
她发觉自己还在抱怨,“……青橘知道了会生气的,哎呀,不能再随便跟异性出去吃饭……”
无忧捧起修明的脸,非常非常温柔。修明笑个不停,她总是笑,五官线条显得柔和,眼睛懒洋洋地眯着,他喜欢她这个样子,让他有一种非常安心与平和的感觉。
“闭嘴。”他柔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应该給这章取个更花团锦簇的名字,不过实在是总结无能。
天凉了,大家小心身体,不要感冒。
又,刚刚吃完烤肉回来,十分满足。
吃饭的时候被人嫌弃说穿衣风格太流氓,前几天又被人忠告说不要随便调戏小姑娘。
大哥大姐大爷大娘我冤枉啊我!
看来需要自我检讨又或者应该认真考虑隆胸这件事?
又又,开了新坑,十五天填完,小短篇,暗黑向,恳请围观。(搔头)
24
24、第二十三章·此心安处即桃园 。。。
周末去青橘家的咖啡店。
哇,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几乎每五秒就可以听到收款机“叮”一声响。
一向看清青橘男人这档生意,实地观察之后,几乎跌脚,太狗眼看人低了,原来他在此阴恻恻地一本万利。
青橘下来招呼她,看到金无忧,忽然举止失措,险些儿跌倒。
又把她拉至一旁悄悄问,“无忧怎么又漂亮了,简直要人命。”有点方寸大乱的样子。
淡妃不遗余力打击青橘,“再漂亮难道还干你的事?”
青橘长叹一口气,大有投错胎之意。
大家浩浩荡荡上楼坐。
青橘那口子指着金无忧,礼貌地问,“这位是……”
淡妃冷笑,“别装样子了,你如果连无忧的名字都没有听过,近五年就不是住在地球上。”
青橘那口子摇摇头。
这对于利老板来说简直是侮辱,她尖叫,“你会没听说过无忧?他唱片买到断市,他得过金像奖!”
青橘那口子对无忧作个揖,“我是老古董,不看电视不上网,失敬失敬。”
利老板龙颜大怒,大眼睛里喷出愤怒的火焰。
他俩一碰头例必火并。
淡妃喝道,“我一见到你就恶向胆边生,长一副流氓相,还要养了一店的狐朋狗友,XXXXX,青橘怎么跟了你这么个东西!”
青橘那口子朝修明笑,“淡妃骂人的技巧愈发完善了,一年比一年恶,刁蛮成这样,难怪春去秋来,身边总没个人。”
她也笑。
淡妃跺脚长叹,“猪猡头!”她骂修明,“真笑得出!”
淡妃狠狠地威胁,“你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我告诉你,你要是有胆子出去偷吃给我抓到,必把你与你新欢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青橘那口子一本正经答,“要吃官司的。”
青橘出来打圆场,“中午去哪里吃?”
淡妃说,“去吃日本菜,我订了位置。”
没想到青橘那口子反对,“生冷东西容易吃坏肠胃。”
淡妃瞪着他,“我说东,你说西,我说来,你说去,你再与我争我宰了你。”
青橘男人无诚意地扫淡妃一眼,“噢,真对不起。”
利老板又吃瘪,气得发狂,指着无忧问,“你你是外人,你说去哪里吃?”
无忧想劝,“先别生气——”
修明立刻截住他。
“千万别趟这浑水,”她说,“让这两个人狗咬狗。”
四道目光冷冷地射过来。
她赶忙加一句,“这是一个……饱含爱意的比喻。”
“小狗们当然它们是极其可爱的动物有自己解决矛盾的方法,他们得先绕着对方转圈,呲出牙齿,展现恶意,然后不知不觉达成奇怪的共识。相信我,我见过太多次了。你要是阻止他们,他们没办法达成共识,就会斗到翻天覆地,祸及邻里。”
“重申一下,”她强调,“这是一个饱含爱意的比喻。”
淡妃喃喃骂,举手作势打她,她哈哈笑,拉金无忧跑进婴儿室。
两个幼儿肩并肩躺在婴儿床上。
那男婴穿淡蓝,小小毛头,脸还没有修明拳头大,像只洋娃娃。
忽然张开嘴,打一个呵欠,大眼睛四周围张望,那么小就拥有两道浓眉,活脱脱像他爹爹。
女婴穿粉红,与她母亲一般好性子,天生乖巧懂事,端正正躺在小床里。
修明探头与她打招呼,她就笑,嘤咛作声。
那么讨人喜欢。
她为他们介绍,“这位是金无忧哥哥。”
无忧开头欣然答应,后来一想,不对,“我怎么低了一个辈分?”
“差不多就算了。”她说。
淡妃站在门口,望着女婴微笑,“这么沉静,长大之后,一定不爱说话。”
青橘男人听到了,大为赞赏,“不说话好,追死人。”
修明看着青橘那口子,他正全神贯注凝视婴儿,一心一意,没有空隙容得下其他人或事。妹妹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他马上察觉,有条不紊拿出尿片,熟练地替妹妹换上。
真让人骇然。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青橘那口子,络腮胡,遮去三份二面孔,一双眼似笑非笑,身段高大强壮,高度足有一百九十公分以上。
他低沉的声音笑道,“你就是修明?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他迎上来。
原来幸福婚姻生活真的摧毁一个人。
她微笑。
弟弟突然哭起来,面孔皱起来像核桃,而且眼泪多得似喷水。
青橘抱他摇,完全不领情,挥舞着手脚。
愤怒的婴儿。
淡妃感叹,“这样难搞,将来大了,不知道怎样鬼灵精怪。”
她心中想,这还用说,简直所向披靡,生人勿近。
向青橘询问,得到母亲首肯,小心翼翼接过弟弟。
说也奇怪,弟弟睁大眼睛看着她,不哭了。
她没有把婴儿让给其他人抱,她由始自终紧紧拥着弟弟,如珠似寳,淡妃想抱也不行,害得淡妃大骂她贼腔。
弟弟嘴中不住咿咿地与她说话,她每隔几分钟应他一声“啊”,他便笑,完全听得懂的样子。虽然才数个月大,头发已经又乌又密,她忍不住用自己的脸去贴他的脸。
“他喜欢你呢,”青橘在旁边笑。
“小孩子有意思吧。”
她点头。
“要不要自己生个来玩玩?你想想看,有时候家里太大太静,如果冒出三五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奔来奔去,大呼小叫,未免不是乐事。”
听听听听,小孩真值得同情,他们被生下来,历劫生老病死,九九八十一难,不外是为了令大人自无聊日常中获得些许乐趣。
“嗳,”淡妃忆当年,“小时候的人生理想是三不:不打理家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