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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是上帝给你最好的礼物了,其他的你都可以自己争取,你知道非洲那些饿的濒临死亡的孩童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海啸来临时被夺去生命的最后一刻有多恐惧吗?你知道绝症病人躺在病床上等着死亡降临时是多么的凄惶吗?这些你都没有经历过你凭什么在这里怨天尤人?”
“那你就经历过吗?”萧南瑾反唇相讥。
“你这句话倒是真的问对人了,我经历过。七岁以前我跟随父母生活在中东,那时我不知道父亲是做什么的,幸运的时候十天半个月能接到一个电话,不幸的时候半年没有任何音讯,他从不给我们写信,也从不给我们任何联系方式,就连每次打电话过来,都是在深更半夜。”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没办法忍受的,就是中东的战火。我们在战火中逃亡,身家只有小小的一辆吉普车,吃和睡全部在车上,四处可见逃亡的灾民,想逃过边界到别的国家,可是那边的边界根本不准过。那时候,睡觉都成为一种奢侈,总会有炸弹从头上投下,活着的每一秒都像是从死神手里偷来的……”
她娓娓道来当年经历过的事,那些苦难的、惊险万分的此刻说来都已转为平静,从死神的手里逃脱了一次又一次,对生活仅有的奢望只剩好好活着。
后来终于回到中国,他们一家才过上了好日子,但年少的记忆太过深刻,因此对什么都保持了一份知足和淡然。
经历过生死的人,还有什么看不淡的呢?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做到对谣言若无其事……”他喃喃道。
“那就别若无其事,这些年他们给你的嘲笑,将来你强大了加倍奉还便是,谣言能毁灭一个人,也能让一个坚韧的人脱胎换骨,我相信你会是后者,因为你对生活有的不仅是悲观,更多的是怨恨,能恨就够了,恨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
“我以为你会劝我不要怨恨。”
“我不是圣人,是个普通人都会有七情六欲,即使我对生活看的再淡,我也有除了生命外想要在乎想要执着的东西。”
“真好。”原来这世上,还有不会看轻自己的人。
“而你所谓的恨,我想等你将来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不会恨了。”
“是吗?”他有些自嘲的说道,对爸爸的恨,即使得到了再多的物质上的补偿也是没办法消弭的吧。
“好好努力吧,我会帮你把落下的功课补上来的,其他的就要看你自己了。”她欣慰的笑道。
“为什么我感觉你和他们说的那么不一样呢?”
“别人是怎么说我的?”
“温柔,娴静,大方,仙子一样不食人间烟火,永远不会发脾气,像是梦一般的少女。”
“所谓温柔,是一种人生态度;所谓娴静,是因为跟他们志不同道不合,整天闲在一起聊天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多看点自己感兴趣的书;所谓大方,是因为几度经历生死,只觉得生命可贵,对其他的人和事物都抱着一种宽容和不强求的心态;不食人间烟火是因为他们的错觉,永远不会发脾气是因为他们没有触犯到我在乎的人,至于梦一般的少女,我只能说他们想太多了。”说到这里,苏榆纤笑了起来。
萧南瑾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苏榆纤吧,只有他一个人了解的苏榆纤,那么的真实,再也不像黄昏的阳光里看她那样,身在画中,隔了一个世界。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就这么冲动的脱口而出。
苏榆纤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可以啊,白捡了这么一个弟弟不要白不要呢。有了一个妹妹,现在又有了一个弟弟,人生圆满了。”
萧南瑾因为她这句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以后我会罩着你的,任谁也不能欺负我这唯一的一个弟弟,这弟弟我是要护着一辈子的。”
从那之后,萧南瑾就没有排斥苏榆纤给他补课了。苏榆纤似乎真的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给他复习的时候,他要是不认真,她也会毫不客气的敲他的脑袋,引来他两句抱怨,又被她无情地揉乱了头发。
本来就又弄又密的像杂草一般的头发,这次就更被她搞得像个鸡窝了。她要拖他去理发店剪头发,他不肯,于是眼前的女孩瞬间变成老妈子,语调依然温温柔柔,可吐出来的话怎么都让人不耐烦。
他还被迫每天跟她去图书馆泡着,给他看一堆枯燥无味的书,美其名曰,以后要管理公司的,怎么能连最基本的经济管理类的书都不看呢?你要是没出息,你妈妈怎么办?
于是无比烦躁,赌气不说话地盯着书本看,她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碗汤圆:“先吃完东西再看,省的到时候看不进。”
这是赤,裸的语言报复啊,就为了第一次在餐厅时他的刁难,他终于深刻的领悟到了孔子的那句话的含义,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即使是姐姐也是这样!
他不知道别人的姐姐是怎么样的,可是他的姐姐,温柔又霸道,完全不把他当男人看,软硬兼施,搞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果然一物降一物,当初认姐姐的话不该说,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每次搞到他想发火,想冲她吼两句的时候,一看她那泛着清澈柔光的杏仁眼,唇边那微微的笑意,脾气总是莫名的一瞬间消失,想发作也发作不了。
因为真的懂她的用心良苦才生不起气来吧,有时候他都会苦笑着想,遇到她之后,我真窝囊!但是心里的幸福感总是多于痛苦感,在一起的快乐总是多于难受。
那些男生们的讥讽越来越恶劣也没关系了,那是因为他们没办法像他一样亲密的跟苏榆纤在一起,纯粹就是羡慕嫉妒恨吧!
以后每次他回家看望妈妈的时候,苏榆纤也会一起去,每次去的时候,他们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有水果、有日用品、有衣服……都是苏榆纤拉着萧南瑾去超市置办的。
“你看,你给你妈妈的钱,你妈妈也没用,不如我们帮她买些东西,”她在超市里,让他推着手推车,自己走在前面,“冬天来了,要买个电毯,否则晚上会冷,还要买电炉,因为脚也会冷,电炉的话让人送到你家就好了。”
“还要买个洗衣机,也送过去好了。你妈妈身体不好,大冬天的洗衣服多累啊。还要买两桶多乐士墙面漆,下个周末我们自己去刷墙壁好了,不请工人了,适时的要来点互动,和妈妈要多沟通交流,让她感觉到你对她的爱。”
“我和我妈妈十七年的感情了,她会不知道她儿子对他的爱?”
“爱是说出来的、做出来的,”苏榆纤对着粗神经的他很无奈地撇撇嘴,“你们男生在这点上都不细腻。”
“冬天要买毛绒坐垫,你家椅子太少了,再多添两把舒服些的椅子,最好加个沙发,”她自顾自地说道,“你觉得还要些什么?”
“电磁炉、微波炉、电脑、太阳能热水器……”他将家里需要的家用电器数了一遍,“可是万一爸爸过来看到家里变成那个样子,责怪妈妈怎么办?毕竟妈妈当初答应过他,以后不会再跟我见面。”
“她是你妈妈,你完全可以据理力争。相信你在你爸爸心目中的分量,只要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坚持下去的话,你爸爸不会再反对的,毕竟孩子对父母的孝心,谁都能理解。”
他知道每次他给妈妈的钱,妈妈都存起来打算将来还给他,对妈妈劝说几次皆是无果,因此对苏榆纤改造他家的计划也没有太过反对。
妈妈开始时坚决不要这些家用电器,甚至跟他吵架气红了眼睛。后来在苏榆纤的一番劝解之下,妈妈终于不再说什么。
很快,这个家被翻修一新。
跟苏榆纤在一起后,很多事情都变了,可是他并不排斥这种改变,很多时候他都会想,有这个姐姐,真好。
苏榆纤的美貌和才气使得她在学院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如果焦点旁边又总是多了只众人唾弃的孤僻怪异的小怪物呢?
从上课到下课,从吃饭到补习,短暂的时光还可以忍受,长期下去男生们就开始受不了了,总觉得他在她身边站着,都是亵渎了他们心目中遥不可及的女神。
那天下午有课,他和苏榆纤在学校的餐厅吃完午餐,正在走回教学楼的路上,苏榆纤被学生会的一个学姐喊走了,他只好一个人回教室。
就在这时,他被几个男生围住了,几个男生恶言相向,意思只有一个,你小子呆在苏榆纤身边碍着我们眼了,识相点赶紧给我滚开!
萧南瑾自然不可能离开苏榆纤,但是他自小身体就弱,自然打不过这帮五大三粗的男生,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拔腿就跑!
几个男生很快追了上来,萧南瑾体力本来就不是很好,又不是被偷了钱包,哪里跑得过这些男生!
很悲剧的,在靠近学校仓库的时候,他被他们摁在墙角揍了一顿,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们揍完了还将他扔到了仓库里,在仓库里找了根绳子将他绑起来,又捡起地上满是灰尘的破布塞到他嘴巴里。
萧南瑾满心悲愤,死死地瞪着他们,他们却是大笑着,最后踹了他两脚,扬长而去。
被绑在这里的时间无比漫长,黑漆漆的仓库里,连窗户上都蒙着报纸,扔在角落里的他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想求救,可是叫出来的只是轻微的呜呜声,这样的声音,谁听得见呢?大概是要到明天,辅导员打电话去了家里,他们才会知道他失踪了吧?
好在情况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惨,在无边的寂静里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仓库外面有苏榆纤焦急地大喊:“萧南瑾!萧南瑾!你在你面吗?你在里面就吱个声!”
萧南瑾呜呜地叫了几声,由于被塞住了嘴巴,叫出来的声音也只有这么大,他不确定她能不能听到。
外面果然安静了下来,萧南瑾的心沉入谷底。
正当他陷入绝望,以为自己非要两三天才会被别人发现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巨大的敲打声,像是在用什么东西砸门锁,萧南瑾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仓库外的锁很大,砸了十多分钟才将锁砸开,凌乱地脚步声在仓库里回响,同时响起的,还有苏榆纤的呼喊:“萧南瑾!萧南瑾!你在哪里?”
萧南瑾使劲的呜呜几声,苏榆纤跑到那个角落,一看到他就红了眼眶:“他们怎么能那么过分!你有没有什么事?”
萧南瑾摇摇头,苏榆纤一把抱住了他:“都是姐姐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解开了他的绳子,苏榆纤扶着一瘸一拐的萧南瑾走出仓库,仓库外,路灯点点,学校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燃的辉煌璀璨。
“你今天……找了我一下午?”见气氛凝重,萧南瑾忍不住开了口。
苏榆纤轻轻地嗯了一声,冷着个脸。
“姐姐,你是在生我的气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
“姐姐,是我自己没用,你别不开心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姐姐,生气不好。”
“嗯。”
“姐姐别生自己的气了。”
“嗯。”
那一晚,无论萧南瑾说什么,苏榆纤回答的都很简短,萧南瑾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忐忑了一晚上。
可结果却是,过了几天,欺负了萧南瑾的那几个男生分别以不同理由被学校劝退了,苏榆纤在众人面前依然是温温柔柔,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可是萧南瑾却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图书管理,她在认真的看着书,窗外花影扶苏,一些枝蔓的阴影落在她的脸上,幽静而美丽,萧南瑾一直盯着她的侧脸,心里回荡起一阵温柔。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苏榆纤回过头来看着他道:“以后不要让别人欺负了。”
“嗯。”他点头。
苏榆纤却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发,颇为无奈地道:“连我都舍不得欺负,那些人太过分了。”
“姐姐,你天天都在欺负我。”
苏榆纤睫毛一掀,吐出三个字:“白眼狼。”
低头却依旧是温柔浅笑。
那样静谧的时光,像是开放在枝头的石榴,一点殷红含在无数墨绿之中,细细寻来百转千回不见,蓦然回首,那抹殷红似心头血,温热的流转于血液中,留不住的一手温柔。
这样的事,苏榆纤能阻止的了一次阻止不了无数次,萧南瑾总是被人敲闷棍,被打的鼻青脸肿,气的苏榆纤俏脸含霜,连微笑都装不出来了。
又一次在校医室给他上药的时候,苏榆纤叹了口气:“是我拖累了你。”
“没有。”萧南瑾忍着痛,脸皱成一团地说道。
“你有没有后悔认我这个姐姐,这么没用的一个姐姐,连弟弟都保护不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萧南瑾急忙辩解道:“没有,和姐姐在一起很开心,是我自己太没用了。”
苏榆纤的脸色依旧不见好转,仔细地给他涂药,沉默了半晌,抬起头来说道:“我们去找几个保镖吧。”
“不要!”想都没想的话,他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要?”苏榆纤凝视着他。
萧南瑾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气恼地不去看她。
苏榆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