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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衡乐很少看到他皱眉,他一直是喜欢对她温和地笑的,她也喜欢他的笑,这样的笑让她的心是满满地。
早上樊帆非要调出宁翌曦的号码通知他过来,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水味,从人医到学校开车需要一个来小时,他这么快就过来了,呼吸还有些微喘,是赶过来的匆忙,这样想着,心里某个角落就泛起隐隐的酸疼来。
“怎么这么不照顾好自己呢?”他伸过手来,想要试探额头的温度。
她微微偏过头,他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中,不是不尴尬的,她以为他就这样要收回他的手了,额头却传来掌心暖暖的温度。
他轻轻吁了一口气,并不在意,“好在温度没有上次的那么骇人。”
“说你想说的吧!”江衡乐语气淡淡的。
室友们都去上课了,这里人不多,更没有认识的人,讲起话来也会方便很多。
“关于誉南,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你觉得我想得是怎样?难道你不是为了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忘了林骁宇吗?难道你不是想要看看我是否已经死心塌地了吗?”江衡乐不免有些咄咄逼人。
宁翌曦叹了口气,轻缓绵长,才说:“我在见到林骁宇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世界上竟然有长得这样想象的人,可是我真正认识你的时候你们已经分手了,我没有任何立场跟理由来告诉你誉南长得像他。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生病了,以那个时候你的心情我怎么能跟你提这件事情。后来骁宇走了,我更加不能说,那个时候的你情绪太不稳定,一度进行自我封闭,我也曾想过要请誉南过来让你见一见他,可是我又害怕你清醒之后更加无法接受,令你再度崩溃,所以……所以我选择在我们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再介绍你们认识,誉南是我表哥,更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希望将我喜欢的人带去给他看,可我没想到你还是会这么激动。”
江衡乐不置可否,只是狠狠咬住下唇。
宁翌曦一直在一旁陪着她,她不说话,他也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室内的温度因为开了空调的原因,并不冷,这样温暖的气息她感到莫名的安稳也渐渐有了睡意。
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了一件大衣,宁翌曦还在身边,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随意翻着。
手上的枕针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间被拔掉了,她站起身来,把大衣塞到她怀里,虽然室内温度蛮高的,可是他里面穿的那么少,想必还是会冷的。
明明在心里怕他冷,说出口的话却是:“我饿了要去吃饭,你自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位作者说自己是难产,然后有人说可以剖腹,
我觉得我是那种剖腹也是肚子空空的人呀~
持续难产~嗷嗷~
番外之林骁宇
修长的手指苍白而骨节分明,捏着化验报告单的手经不住的微微发颤,一张薄薄的黑体印刷的纸片宣判了他的命运,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无声无息扼住他的咽喉,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
“必须尽快接受治疗,你已经拖得太久了……”
“我建议你还是赶快通知你的家人吧,没有找到及时适配的骨髓恐怕就不好说了……”
……
林骁宇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事实,从来都以为离自己这么遥远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只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从小到大只会在别人的口中听见的,只会在新闻上看到的病症报道如今就在他身上出现。
他曾今那样觉得得血癌的人都是很可怜的,他们很有可能没有可以配对骨髓的亲友,然后报到电视台请求全国观众的帮忙,然后每个人都是万分同情,觉得得这样的病是多么值得惋惜。
他有多想这个只是一场梦或是一个玩笑,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其实是医院弄错了,这些都是惊梦一场。于是他换了好几家医院检查,都是同样一个结果,一次又一次地判他死刑……现实就是现实,没有那么多戏剧性的转变。
每次醒来事实都是那样深刻地提醒着他,突然感到生命无比的脆弱,原来他是这样胆怯的,原来他这么害怕死亡,可是他又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每次到天空要微微亮的时候才会迷迷糊糊睡一会儿,这样的晨曦微露,究竟还能看见几次呢?
嘴角那一抹苦笑一直萦绕不去,原来死亡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这样一种病也不是他一个人得,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天天都是一副人之将死的样子,他这样安慰自己。何况他也知道这种病并不是绝症,可以治好的病例是在太多太多,想的多了所以觉得放宽心,也许会好的很多。
只是他原来有个小舅舅,对他是极好的,可是有一天从幼儿园回来,妈妈却说小舅舅生病了。然后小舅舅就一直一直住在医院里,医院里那么多医生跟护士,都会拿针打小朋友的屁股,可是小舅舅却要一直住在医院里,他问小舅舅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跟他一起玩儿,小舅舅说等他的病好了,就可以带他去买好多好多的玩具。可是小舅舅却再也没有陪他一起玩过了,也从医院走出来过了。
细细想来过去的时间里总是会有力不从心,打打篮球都会不停地冒虚汗,在千岛湖的时候背着乐乐,会感觉那样四肢无力的晕眩感。是他大意了,原来小毛病影藏的背后是多么大的噩耗。
但是他不愿意家人知道,不愿江衡乐知道,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不要谁来可怜,不要任何人的同情。
也许是可以治愈的,可是要是自己并没有那么幸运怎么办,至亲至爱的人怎么去接受?让他们天天为他担心受怕的么?
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江衡乐哭哭啼啼的样子了,他知道,她从小就是这样子,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永远爱哭鼻子,她一哭他就没辙了,还要想方设法去哄她开心,所以他是多么自虐的呀。他向来喜欢捉弄她,那个丫头那么笨,每次编几句话哄她都会信以为真,每次不是气的直跳脚就是掉眼泪,然后很没记性的一次又一次被他骗着,其实他就喜欢逗她哭,想小媳妇似的一脸委屈别提多好玩了。
他多想骗她一辈子。
可是这一次,他不想逗她了,如果告诉她她也一定会以为他是在骗她的,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愤恨的,还是鄙夷的呢?她一定会说“林骁宇,你的骗术越来越低级了”,或者咬牙切齿地说“林骁宇,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然后他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是真的,拿出化验报告单给她看么?他不敢了,那个傻丫头一定会哭得很惨,从来没有这样害怕她会哭……
因为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哄她开心了。
他记得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名维和警察,觉得特别帅,特别威风,能够维护正义保护弱小的需要帮助的人们,那将是多大的成就感。可是如今他浑身充满着无力感,他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延续下去,他不能让父母在年老的时候享受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他不能给极喜欢的乐乐更多的快乐,他不能……
一切都是他再也不能,那些曾经不以为意的小生活小场景,他不曾经历就要永远失去了……
林骁宇记不清自己认识江衡乐有几年了,他只知道打他有记忆开始就认识她了,那个小小的扎着羊角辫的她,就住在他家隔壁,总是喜欢抱着一只金色卷发的洋娃娃。那个娃娃是他妈妈送给她的,妈妈很喜欢小乐乐,对她有时候比他还好,所以他就会忍不住恶作剧。她刚拿到娃娃的时候是很害怕的,因为洋娃娃跟周围的小朋友长得不一样,碰一下会发出他认为很难听的“爸爸、妈妈”的叫声,眼睛还会动来动去。起初她看到那个娃娃就会哭叫,他自然是不怕的,总会冷不丁地塞到她怀里,然后享受般地听她害怕的尖叫。
可是后来她却一点也不害怕了,还喜欢整天整天要抱着那只洋娃娃,他有天突然觉得她长得多么像那只洋娃娃,因为她跟娃娃一样有一双大眼睛,乌黑乌黑又圆溜溜的,长长的睫毛向上微微卷曲,眼睑垂下来,扑闪扑闪的,真是好看。
林骁宇很喜欢跟她一起玩,很小的时候大人们总喜欢说,小宇,你喜不喜欢乐乐啊,喜欢的话就让她回去给你做小媳妇儿好不好啊?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很小,但是也知道媳妇儿是什么意思,就是跟他睡在一起然后会生小宝宝的。他当然不肯答应,要是生出像她这么笨这么麻烦的宝宝怎么办,于是他再也不敢跟她一起午睡了。
长大一点,上了小学之后,他发现她越来越少跟他在一起玩,有越来越多的男孩子总是对她特别好,喜欢送东西给她吃,跟她一起玩。他在心里很鄙视他们,这个应该就是大人说的叫做拍马屁吧!
上了初中他们还是在一起上学,他的个子大概在初三开始猛长,有时候会整晚睡不着,因为脚总是容易抽经,关节部分会很痛,这个应该就是成长之痛吧。然后发现她每个月总会有几天比较神经质。他发现江衡乐离他越来越远,总是想在同学面前避免跟他接触,而他越来越受女生欢迎。
高中,他们终于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跟英姿勃发的少年。他早已懂得怎样博得养眼的女孩子的欢心,对于围绕着自己成堆成堆女孩子像花痴一样已经见惯不怪了。江衡乐总是喜欢对他冷嘲热讽,尤其是每次当有女生拜托她转交情书给他的时候,他觉得这个时候的乐乐是很有趣的,所以他喜欢在自己跟每个女朋友约会的时候骗上她,尽管事后会难眠被她狂揍一顿,他想他可能就是骨头痒了吧,这样想她因为他不正常,这样想她为自己抓狂,完全没有在同学朋友面前的伪淑女形象,想想就好笑。
江衡乐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们之间太过熟稔,相处太久。直到两个人独处时候有太多不经意产生的脸红心跳的尴尬,她就像小猫的爪子挠得他心痒痒的,又抓不住什么具体的东西来。
于是那个无人的雨夜,他忍不住就吻住了她,哦,她的唇这样的绵软香甜,让他不想放开。他知道这个傻傻的丫头是第一次,他何尝不是呢,只不过是看电视的时候研究了一下,觉得应该就差不多这样子吧,恩,他第一次的吻技可以算作及格吧!
跟她在一起就是觉得自然而又舒服,有许多简单的快乐,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她,愿意就这样天天跟她处在一起,将来在每个醒来的早晨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她。就像《第一个清晨》刻画的场景那样,清浅的旋律,简单的吉他配乐,让他觉得生活其实就应该是这么简单实在而又自然的,他愿意用一辈子来告诉她,快乐其实很容易,可以给她快乐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了!
越是美丽的,越是留不住,烟火在空中绚丽开放,可是烟火坠落之间了无痕迹……
他开始经常性的流鼻血,不敢出门太久,因为时间久了就容易流鼻血,也怕自己会突然晕倒,对自己有了越来越多的不确定,他不再是自负的林骁宇;不敢让父母看见,有时候枕头上会沾染一些血迹,就偷偷在卫生间洗掉晾干,从来没有觉得活着是这样累的,可是偏偏又这么舍不得,他不再是行事果断的林骁宇。
他跟江衡乐都忘不了那个夏天的那一天,是这样伤她的心又伤了自己。
天气这样闷热,天空布满乌云,却迟迟不肯下雨。
他在房间里听见她跟妈妈打招呼的声音,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抓起手机背对着她装作打电话,他终于下定决心,他感到有什么再慢慢流逝,慢慢降温……
他只是把在心里想了好几遍的腹稿对着手机讲罢了,可是为什么觉得如此困难,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如此艰辛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却要装作再轻松不过。
相熟这么多年,他知道,她不会跑过来夺走他的手机对他哭闹的,她不会,她一直喜欢把话憋在心里,她真是个傻瓜。
“……嗯,我会跟她说清楚的,但是我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感情……我一直当她是妹妹……你放心,我会尽快跟她分手的,乖啊,快点出门吧,要不然该迟到了……”
其实他从来没有给张馨予打过电话,那一次他是看准了江衡乐要进来了,才拿起手机故意说的。
什么妹妹,他明明在心里那么强烈地喜欢她;什么分手,他从来没想过他要这样做;什么该死的血癌,让人生不如死……
他听见客厅传来她随意编造的谎言跟妈妈道别,她的声音依旧那样如春风和煦,却难掩其中慌乱,然后传来关门的声音,他跌坐在床上,为什么没有他想象中的轻松?
是啊,他还没有亲口告诉她呢,他要告诉她他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把她从家里叫出来,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这样牵着她的手,手心却紧张的一直冒汗,而此时全身都感到绵软无力,仿佛一阵风都可以轻易将他吹倒,他知道这样的冷汗,并不是因为紧张。
所以长话短说吧,说分手,说喜欢的是别人。然后再意料之中听见她对他的愤恨,恨了才好,不愿再见才好,那么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