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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着眼睛,怔怔地抬起眼皮,姜修还带着轻若无物的笑容,让我心底生出疑惑。
为什么他细腻的神情会让我觉得他是真的,只是在对我好?
灼龙毯下的身体轻轻发抖,赤脚站在竹楼上的我,前所未有地想念着一个人。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软弱过,从前离开唐门,至少身边还有父亲、母亲,还有朋友……
独在异乡为异客,我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找不到。
揪紧姜修的衣袖,无奈地轻叹,“师父……”
脑后的麻痹感越来越严重,我屏住呼吸,深深昏厥。
……
在床上一连躺了数天,身体还是很虚,根本也不知道身边又发生哪些变故,只是自从昏迷后,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发现夜英守在我身边。
他见我醒了,也没多说什么,但笑得好温柔、好温柔,嘘寒问暖、卜昼卜夜地守我。
楚楚带着她红肿的小兔子眼睛出现,我才意识到自己遗漏很多细节,这小姑娘性格善良单纯,被我没忽悠几下就全盘托出了。
得知周暮彻的左臂伤势极其严重,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活动,我自己以前也遭遇过手臂的伤势,所以明白这其中的痛意会有多深。
如果不是我,周暮彻也不会这样……
“维妮,你别太自责,这事和你根本没有关系!我爷爷说了,都是迪老他们干出的坏事!”
奇怪的是师父他在旁沉默不语,听楚楚这么说也就是淡淡地笑了笑。
嗯……七老之中,以迪老在内的三人反对夜英引入信号,他们是狂热的种族主义者,一直都把从小在外面长大的龙萨当做外人。
迪老这么老奸巨猾,一定也看出姜修长久以来对于夜英的那些介怀。
我知道姜修并不是真的“爱”上我,就算他对我有好感、喜欢我,可促使他险些酿下大祸的,仍是他对夜英的冷面冷心。
他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
迪老他们肯定在猜测,如果姜修娶我为王妃,夜英就不会留在族里,真正希望龙萨离开的一直都是他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他们这些老不死的东西怎么不想想,如果当初没有师父,还有灼龙族的存在吗?!
迪老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对他们的王都下了蛊……!
我被屋外折枝的厉声吓到,又有一颗竹子承受不了白雪的重量,被压断了吧。
也对,这几天的大雪都未停过,竹梢承雪,雪和野兽的爪子都是落地无声。
屋内却是很热,气氛渐入朦胧,师父弯身在做什么事。
“你在干嘛呢?”我坐在床上问他。
“放你的衣服。”夜英头也不抬,把我内衣折叠整齐,放入行李箱。
意识到他的举动有什么含义,我急忙起身下床。
“你要带我走了?”
难怪刚才他一脸的无动于衷,原来是因为师父已经做出决定。
夜英墨色的眼中,有冷寂的光芒,“我当初就该坚持,按照初衷不带你来,就不会让你吃苦。”
“那你这话……你现在这话……是在怪我吗?!”我脸色苍白,虚软地喊着,“因为我的坚持,因为我想一直陪着你……所以是我的错,我又给你惹祸了,是吧?!”
“当然不是。”
师父这才放柔语气,几天不见,他也憔悴了好多。
我定定地注视他,夜英奇异的偏银发色,说明……他又发过病了吗?
但那双眼睛,仍旧英气勃勃,还有他宽厚结实的肩部线条,傲骨不屈。
“你不了解的情况太多,这里本来就复杂,师父怎么会怪你?”
我被夜英抱在怀中,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气息。
“你本来就知道我不喜欢总是哭,掉眼泪……那你还非要惹我生气吗?”
他像是小小地笑了一声,“怎么敢。”
我好欣慰,心窝里暖暖的,把脸贴入他的胸膛。
“你不是要办好最后一件事,才回族里的吗?现在就这么走,不是半途而废、前功尽弃了吗?亏你还是我师父!”
夜英不做声了,直到我抬头去看他,不止是甜美的、还带着暗沉火焰般的吻突然就将我燃烧起来。
他断然用醇厚的嗓音在我唇边厮磨,“我是你男人,由我决定去留。”
“就算……又……怎么样……”我躲开夜英武断的舌吻,倔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就是我师父!”
夜英按住我的脑袋,答非所问地笑,“你睡了好久,再多亲一下。”
“……”
我只好住嘴,闭上眼睛回应他,唇上的力道加重、再加重,急促到无以复加。
感受到彼此的心连在一起,那比任何事都要来得重要。
不管是室内还是户外的雪天,都是极静,但又不一味地冷,月光要比夏令时还要爽亮,照的地上一片新白。
一阵冷风刮过,夜英收起他肆意潜行的吻,坐在床上抱住我,眼睛却看向外头那间屋子。
几秒过后,有人扣了扣门,师父静静答,“进来。”
在黄少野与姜修进屋的刹那,我分明感受到夜英握紧拳头,他眼神带着冰冷与杀气,隐约间冒出的寒气要比身上的白衣还要冰凉。
突然就联想到曾经陷入敌营的那位少年,是不是也像今日这般……所过之处,天地如死!
“王来探望维妮姑娘,顺便与龙萨你商量奇诺族的事。”
姜修浮雕般完美的脸,在与我对上视线的同时居然有歉意,只不过令我更在意的……是他眼睛旁边的淤青。
他……这是被夜英打了吧?
“别来关心她。”夜英淡淡地回应,声音听不出情绪,“我怕你遭雷劈。”
姜修顿住,身旁的黄少野倒是笑了起来。
我脸皮薄,挣脱开夜英的拥抱,跑到行李旁蹲着,“黄队长,你笑什么?”
“我笑某人,当年大敌压境、身负重伤,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急躁过,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
黄少野说完,还挑衅地蹙眉。
姜修轻叹一口气,师父依旧不言不语。
他们三个人,是不是,同时想起了那段被命运压得喘不过气的日子?
“……”
我乖乖地没有出声,我也没有经历过他们共同奋斗的年月,但是,师父从小的教导让我可以轻易明白他们之间的情谊。
那段黯淡无光的、绝望逼人的旧日时光,他们一定成为过最好的兄弟吧。
那个时候,即使泪水再痛苦、前途再坎坷……他们也都相信黑暗没有永恒,所有的希望与梦想,就是彼此手中的利刃,带领着他们无悔的前行!
想到这些,心里也变得热起来。
实际上我对于姜修倒没有太多的憎恨,可能因为自己也可怜他……他也是被七老背叛的受害者,当然了,我也没打算原谅他,他明明发现问题存在,却还一再的将错就错,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夜英用他清润的声音提起正事。
“奇诺族安插了奸细在我们村寨附近,十来个就敢来我们地盘捣乱,一定都是‘死士’中的精英高手。”
“沈策他……想留在这,边寨有唐泰长老和其他小队长留守,应该不成问题。”
姜修应了声,转而又问,“奇诺族的新王……”
“他根本不敢,与我们宣战。”夜英的语气完全就是公事公办。
“也是。”姜修说,“但也要做好,被伏击的准备。”
黄少野答了声“是”,他看着我手边的行李,沉下了脸色。
“夜英,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你真的舍得走吗?你对灼龙族难道就没有过誓言吗?你都不会……”
师父的肩膀,在这个时候,无法克制地抖了抖。
他看向姜修,那目光令人徒生悲痛,难以抵挡!
“我成为龙萨后,对你说过的誓言……”
师父措辞严厉,深吸着气,说:“请你忘了。”
姜修脚下像是再也迈不开步子,直到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带着黄少野离开。
等到他们前脚才走,夜英就压低了声音,他在我的肩头,像梦呓般地说:“怎么不会。”
我的眼泪滑落……
是啊,怎么不会。
为了灼龙族的未来,师父全身心的投入,可是他一生不懈的努力,到头来却都是一场空。
他和姜修的手足之情,不是亲生体会,也无法感受其中的复杂。
就像我和唐姗,我也曾这么用力、这么彻底地去恨过她,可是说到底……那还是因为有爱的。
姜修他的放。纵,来源于他是最高的“王”,他被族人爱戴,被影卫队守护,他就应该得到一切,可是怎么能够容许,夜英比他还要自由、幸福……
我抱住师父,哭着恳求他,“所以……至少留下来,把该解决的事解决了再走……好吗?我不会觉得难堪的,真的不会!”
因为,我已经长大了。
是师父你,教会了我,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我以为爱是共赴生死生生世世的轰轰烈烈。
我以为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平淡淡。
可原来爱只是体谅与包容,被爱及全心爱人,用我全心去爱。
最终,夜英缓缓地点了一个头。
“你呢,头还疼?”
我摇摇头,夜英才放心一些。
“对了湿父,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些什么了?姜修……是你打了他吧?”
夜英的手将我托起来,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嘴角满溢狡猾的笑意。
“到床上去,湿父……慢慢说给你听。”
呃……?!
这一句,比他刚才说的任何话语,都要更温柔、更低沉、更动人……
我双手挂在夜英颈间,想到另一件自己很在意的事。
“师父……你可不可以,把你曾经成为龙萨时发过的誓,说一次给我听?”
那些大气磅礴的,曾经存在过的誓约。
当夜英轻声念出那些字眼,我竟再也克制不住,想起他们峥嵘的岁月。
“从今以往,我将遵奉天命,迎接王上,至死方休。
我将不争荣宠、不离御前,不违诏命,生死于斯。
我是月夜下献世的冠冕、王城中永生的气魄、英雄碑上韬晦的啸狂、归于腐土的传奇。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我的族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燃。”
倾身把师父拥在自己的胸前。
他每一个让人悸动的细节,都已经被这大气磅礴的誓约,描摹的分毫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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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最后那段誓约,改编自奇幻小说《冰与火之歌》,原版中文翻译如下: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
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夜英肯定不是很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啥事,他一定不知道姜修这样亲、摸还看光了我们的小戏宝宝……嗯哼!!!
为什么最近都是虐…
、35。【独占】
雪初霁时,并没有刮大风,银雪盖在村寨的树上、山的危崖上、周边的岩石上。
我去探望康复中的周暮彻,才走到门口……忐忑不安起来。
夜英在身后伸手扣了扣门,不一会传来楚楚的说话声。
“这是我阿妈亲自熬的汤,你那些药的味道这么难闻,喝点汤也会觉得舒服啊。”
果然,阿彻家还挺热闹,除了小媳妇似得楚妹子,还有他最忠实的基友沈策服侍。
躺在床边的某人见到夜英,目光微动,那其中……浓浓布满懊悔。
周暮彻才要起身,师父出手按住他。
“躺着。”
“龙萨……是属下失职。”
夜英摇头,声音低沉:“你已经,做得很好。”
我迟疑向前迈动步子,不知道要说什么……纠结地低下头。
“阿彻,你的手……”
周暮彻也有些局促,把眼神瞥向其他地方。
“灼龙族对于这些四肢的伤,有许多针灸药石方面的治疗手段。”
从前夜英也说过这些,我相信确实如此,但另一方面……阿彻的伤实在太重,所以不可能再像我的右手恢复的这么好。
我不能思考,一想起害他害到这样的地步,就如同有剧毒窜上喉咙……
周暮彻失去一条手臂,怎么才能平复他心中的缺失?
沈策走至夜英面前,躬身行礼,“龙萨,我听到一些关于……你打算离开这里,不再回来的谣言……”
“并非谣言。”夜英笑。
师父他本来,也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他们的,现在被这件事一闹,反而令他铁了心。
周暮彻神色拂过一丝仓皇,“龙萨……你要走?!”
夜英的目光顿时复杂难辨,终于还是点头。
“好,我和你一起走!”
面对阿彻的回答,一旁沈策貌似早有预料。
“我说你啊……唉,一个、二个,怎么就都这么死心眼?”
楚楚抱胸看向他,“沈策哥哥,那你呢?”
沈策耐人寻味地一笑:“我么?当然我老婆去哪,我就跟到哪。”
不用说,周暮彻送了一记白眼给他,嘴上却没有多说。
矮油……真不愧是一对好基友!
楚楚这下郁闷了,我看她急的直跳脚。
“我也想和你们一块走,可是我阿爸阿妈绝对不会同意的……”她瘪起嘴,快要哭出来,“都是迪老他们不好!还有王……他不是应该帮着维妮姐姐解蛊就好,为什么要欺负维妮姐姐!”
“……”
我心中漏跳一拍,知道大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