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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骨头的邬之尧哪可敌得过自小便习武,至今日日不断,少有人能敌得过的恬席。
“恬席!你今日是怎么了?”青雅触及伤口,额头布上一层细汗,单手捂住腹上伤口,面容苍白,仍咬牙问出恬席的异常,对她此番欲置邬之尧于死地的动作大为不解,翡袖汝瑕在一旁着急忙扶。
恬席心中汹涌潮湃,却不形于色,牙关咬紧,以致面无表情,心下慌恐,此人定是知晓当年傅家一案真正凶手,绝不能让他道出真相,想及此,眸光顿时变得凶狠,面露杀机,邬之尧青雅皆看清楚,青雅赶在恬席动手前一步欲阻止,却是从床上滑到地面,引起恬席注意。
恬席回头看向青雅,见青雅伤势疼痛难忍,咬着唇对自己摇了摇头,双眼带着恳求,随后趴在地上弓起身子,恬席心如刀割,瞳孔湿润,猛然回头再次看向邬之尧,收回匕首,在青雅放下心时,又见她拽住邬之尧颈后衣领,从打开的窗子一跃而出,瞬间无影。
青雅身下衣裳已是染红了一片,翡袖与汝瑕已是胆颤心惊,随后反应过来,手足无措的将青雅扶置床上,汝瑕正欲去请太医,被青雅抓住手腕,汝瑕回头看向她,青雅见汝瑕大眼惊慌,水珠已聚满了眼眶,可见被吓坏了。
“别怕。。。”青雅虚弱的笑笑,汝瑕却觉她似乎下一刻便会断了气。
“今日之事,你们二人若是想活着,不单单是你们自己,还有我,想要我们都活着,一定。。。一定要忘了今日看到之事,否则。。。否则。。。”
“主子,你莫要再说话了,我和汝瑕都知晓您的意思。”翡袖见青雅话说的断断续续,说及最后已是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便会脱手离去,心下恐慌,红着眼眶道,汝瑕年纪毕竟小,进宫不久,哪曾见过这般场面,已是泪流满面,却在听及翡袖的话,抬袖擦了擦眼泪,望着青雅狠狠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跑出去唤太医,青雅皱着眉头倒向床榻,疼痛已让她想开口也没力再说,闭上双眼,等待太医来临。
“姑娘快放手!”邬之尧在被恬席拽着衣领行跑多时,一个踉跄跌在地上时,单手绕之颈后,拉住恬席的手急道,颈间血痕在奔跑间不断流着,邬之尧觉若再跑下去,只怕命不休矣。
恬席放开手,见邬之尧半跪在地上猛咳不止,气喘如牛,藏蓝色衣襟染上红雪,红不明显,呈现暗黑色,却是骇人心惊,恬席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对不住。”恬席蹲下身,从腰间荷包摸出白色瓷瓶,打开瓶塞,望向邬之尧的颈间,邬之尧见恬席此番动作,不由自主退后几步,心下以为恬席又要对他下毒手,却又见恬席面带愧色,咳了两声,依然离她很远。
恬席并未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毕竟是她露出杀意在前,走近他,挥开他阻挡自己的手,抬起他的下颚,将白瓷瓶中的粉末倒于他颈间伤口上,不出片刻,邬之尧便觉疼痛消失,看了几眼恬席,心中防备已卸下一半。
“你是否知晓十余年前傅府家破人亡之事?”恬席见他对自己仍面有惧色,退后几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是何人?”邬之尧并未乖乖回答,想他一介男儿,出身将门,自小武艺非凡,今日却败在这名小女子手上,面上虽怕,心里犹怕,却仍免不得会不甘,心中之气原本便还未咽下,又见她此时一副监官审问犯人态度,又岂会心甘情愿对她有问必答,言听计从。
恬席见他如此,双眸微眯,走进他面前蹲下,倏然抽出匕首按住他的脸庞,脸部应匕首的按压,肌肉微微下陷,邬之尧咽了咽口水,汗毛竖立,眼中带着惧意,恬席见他如此,眸中闪过愉悦之色,又故意面露凶光厉声道:“废话少说!你是否知道害得傅家一门凄惨的凶手是谁?”
“你在说什么。。。”邬之尧垂眼看了看匕首在眼光下发出的亮光,故作半懂不懂,不解恬席话中意思。
邬之尧紧张的看着恬席,却见她听后笑起,移开自己面上匕首,拿在手中把玩,睨了自己一眼笑着道:“跟我装是吗?”
“你为何会对傅家当年之事如此在意?”邬之尧此刻忽然明白自己是何得罪面前这位姑娘之因了,此女子开口三句不离傅家,又想起自己是在问出青儿是否知晓杀害傅家一门真正凶手时面前之人才对自己痛下杀手。
“说,你所知晓的凶手是谁?”恬席抓住他面前被血染湿的衣襟,恶声道。
“自然不是皇上,更不是皇家人。”邬之尧离她近了,心中惧意更甚,不禁乖乖回话。
“没想到还漏掉个你。”恬席听得他如此问,便已确定他定是知晓真相的。
“除你之外,可还有人知晓此事?”恬席放开他,白嫩的掌心沾上了血色,一股铁锈味刺着嗅觉,皱了皱眉,看着他道。
恬席见他久不回答,又想起方才青雅恳求的眼神,心下想,青雅向来对旁人冷淡,与她一同长大,多年来自己曾在她面前杀过不少她看似表面在意的人,她皆是冷漠视之,从未多管过,今日却对此人这般在意,想来此人定是她熟识,且真心对待,想着,心下已有决策对付眼前人。
“你若是想青雅活着,最好老实交代。”恬席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抓住他的弱点道。
果然,恬席聪明,邬之尧沉默半晌道:“除凶手外,在我所知道的人中,应是只有我知晓。”
邬之尧话出后,久不听她回应,抬头望向她,见她似乎在深思,却再见自己正看向她时,与自己对视一眼,邬之尧心中纳闷,却仍牢牢抓住心中防护之盾,此女行事无常,料不准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未免再次不慎遭殃,还是事先防着她好,邬之尧正想着,却见她忽然跪在自己面前。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邬之尧惊讶着往后退了几步,她做事真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似乎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邬之尧对自己摸不准她想要做什么,总是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是不喜欢。
“方才是恬席不懂事,误伤了邬太医,还望邬太医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恬席低着头,语调沉稳却又带着真诚歉意,恬席明白,她必须制止邬之尧说出真相,如若不然,多少人的心血要白费,多少人的灾难会紧接而来,其中首个便是青雅,她为报仇,接近福全,怀孕,流产,且是福全为保护她,为了她的仇恨而亲手所杀,放弃所爱,进宫接近皇帝,不顾性命想要刺杀,福全不知晓真相,青雅不知晓真相,已是错的离谱,无法挽回,如今她又已为皇帝妃嫔,若是让青雅知晓她家并不是一首诗而招世祖爷下旨一夜抄家,才致血染满门,那她该会怎样。。。福全又会怎样。。。天意弄人,已是阴差阳错了。。。
“你先起身。”邬之尧依旧是不太敢对恬席离得太近,站着远远的对她道。
“邬太医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傅家当年之事的真相。”恬席跪着,双瞳布满血色,满是红丝,话语间已是有些哽咽。
“为何?我总不能就此看着她错认误杀仇人,若是有朝一日青儿知晓了,她定会因愧疚而丧命的。”邬之尧发觉自己总是弄不明白她们在做什么。
“你若是现在说了,青雅所受的痛苦绝对远超出你想象之外!”恬席见邬之尧不同意自己的请求,心下已是不耐,双眸已是泪水汪汪。
“究竟是为何?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不明白一切,怎能安下心来守口如瓶。”邬之尧见她久不说出原由,也是跟着急了。
邬之尧上前几步扶起恬席,恬席见他执着,心知不告诉他,他是不会妥协的,又见青雅对他在乎,方才在缓福殿,他的话语已是让青雅有所怀疑,自己那番动静更是让青雅有所猜测,此刻,他是杀不得,动不得。
“好,我告诉你。”恬席几番思索,终是决定将一切告诉他。
“洗耳恭听。”
28
28、见见之时见非是见(28) 。。。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青雅为何会进宫吗?”恬席对邬之尧道,见他听后点点头,脸上对恬席的惧怕仍然存在。
“青雅心中所爱之人不是皇帝,这一点你已是发现。”恬席一直看着邬之尧,他又点头,并不吭声。
“青雅在进宫前与裕亲王相爱多年。”恬席见邬之尧听后惊讶虽未表于面上,但眼中震意已是十分明显,弯起唇角,笑无声。
“青雅多年来,左为恨,右为爱,对裕亲王终是下不去手,为爱,为恨,左右为难。”恬席说着叹了口气,原地来回走动。
“今日不便,我对你简而言之,青雅为爱对裕亲王下不去手,因此,放弃所爱,欲要刺杀皇上才进的宫,多年来,青雅心中日日深受煎熬,放弃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的机会,只为报仇,这是常人不会遇到的事情,更是常人不能体会的艰辛,青雅所受的苦不是我三言两语便能道明,我只想告诉你,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此时你若是告诉青雅她的仇人并不是世祖爷,后果,绝对会是你意想不到,且会后悔莫及。”恬席话有保留,并未全部道出,却已将其中利弊告知他。
恬席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似是半信不信,又似是还未回过神来,恬席低头笑了笑,转身走开,他信与不信,自己强求不了,若是天意如此,她再执着对抗,最后青雅依旧会知晓,如此,再多加对他劝解,最后反而落得他更加不解,若是因此他跑去问了青雅,悲剧岂不是会提前来到。。。
邬之尧望着恬席远去的背影,留在原地思索多时。。。
缓福殿
翡袖从内殿踏出,便见皇帝迎面而来,正欲行礼,被皇帝以噤声的手势打断,福了福身站起。
“贵人现下如何?”皇帝未开口,身边的梁九功通晓皇帝心意,代为问之。
“太医来瞧过了,并无大碍,贵人服药后便依太医吩咐小睡半个时辰,贵人昨夜不安寝,今日想来是困极了,因此睡下两个时辰后,现下仍未见醒。”翡袖低着头,照着青雅事先嘱咐的一一道出,因不善撒谎,身子有些轻颤,想着太医在见到青雅伤势时骤然的面无血色,几经包扎,才脱离险境,太医连连再三嘱咐,不可再大意,皇帝未留意到,一心挂在青雅身上,梁九功则以为是面对圣上时所害怕,于是乎,皆无人追问,倒是蒙混过了关,但翡袖一想起是欺君,便不禁冷汗涔涔。
“朕去瞧瞧,你们在外候着。”皇帝说罢走向屋里,翡袖梁九功等人候在外头,皇帝刚进去,便见汝瑕也走了出来,想来也是被皇帝给叫了出来的。
翡袖见汝瑕边擦着汗边走快步走着,走到翡袖面前吐出一大口气,定也被皇帝的突如到来吓着了,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翡袖汝瑕心里皆是想着,撒谎真不是人干的事儿!何况还是随时便能砍你头儿的君王。
青雅躺在床上,心中有事又怎会睡得着,起先听得外面动静便知是皇帝来了,本就紧张着,青雅不得张眼,只能努力维持着呼吸均匀,以免被他发现。
皇帝见她虽是呼吸匀畅,双睫却是在轻颤,本以为她只是睡的不安稳,伸出手,依着手背在她脸上来回轻轻抚着,感受她面上的柔滑,依着心中渴望,想与她亲近些,又想。。。再亲近些。。。
青雅紧闭双眼,觉得自己越来越要支撑不住,在感觉他本是以手背碰触自己的脸,慢慢的改于手掌放自己面上,他的手掌极大,青雅感觉他的手掌若是直盖于自己面上,定能包裹住她的整张脸,不知他要做什么,青雅越来越难以控制呼吸,逐渐凌乱起来,总以为他要发觉了,却没想到,更加凌乱的喘息声传入耳边,越来越近的热气喷于面上,被下的手掌心早已湿润,紧张的一握再握,心跳乱如麻,青雅不知他要作何,更不晓得自己该如何是好。。。
面上的大手灼热的燎人,青雅觉得不出一刻,她的脸便会被那手给灼伤,气息近在咫尺,不再逼近,阵阵粗气徐徐传到他的面上,青雅觉双耳已是烫的吓人,心中无策,在那喘息声又再次向自己亲近时,青雅猛然睁开眼,对上一双深若无底的黑眸,黑眸在见自己睁开眼同样是怔住,很快眸里两道火光退去,青雅在睁开眼时,先前的紧张反而不复存在,只在一刻便将原本波涛汹涌缓和成风平浪静,双眸平静如水的淡眸瞧着他,他瞧了她一眼,立刻翻身坐起,神色仅在她醒来那一刻脸上闪过一抹涩然。
“朕便是要看你还能装睡多久。”双方无声许久,皇帝背对着她坐着道。
“臣妾没有装睡。”青雅平躺在床上,并未乱动。
“今日是怎么回事,你的伤口怎会再次崩开?”皇帝见青雅已醒,转眼问道。
青雅或许是因为心中藏事,无法面对他睿智而似乎能洞悉一切双眼,仿佛任何人在他的眼神下都得被他从里到外瞧个一清二楚,什么事都瞒不住,面朝床内轻描淡写道:“是臣妾自己不小心,下床时摔着了。”
“如此,这屋里的奴才都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