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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公子听后侧面顿僵,转而又柔和,双足并着将荷花灯举高,弯腰拾起递给青雅,花灯衬着他的黑瞳发亮,犹然听见他轻声问:“放得下?”
青雅捧着花灯的手一抖,花灯倾斜几分,听她喉间似是噻了硬物道了句:“放不下。”
梅花公子站起身,悠悠叹了声,脚步沉稳,走回岸上。
青雅望着手中莲花灯,灯火由明转为淡淡暗光,一滴泪水落于花瓣之上,远处层峦拥翠,桃花流水窅然去,近处桂香暗暗漂浮,湖水浅波粼粼,点点花灯在绿明镜上缓缓滑过,这样别有天地非人间,此时却是那样寂寥凄凉。
胭脂楼
重重薄如蝉翼的晶莹纱帘之后,烟雾迷离,满地香味磬人玫瑰花瓣,上含饱满水滴,后有长长浴桶,倾城面孔被热气蒸的如玫瑰般妖娆,一帘黑丝落于浴桶之外,随着美人动作而扫着地上花瓣,嫣然伸出双臂柔柔搭在木桶上,露出肌肤白里透粉,暗藏隐隐馨香。
西厢之外曲廊上,福全双手背于身后,唇边泛着一丝笑意,目光柔和瞧着对面东厢房,侧旁挂于梁钩上笼子里的鹦鹉,不时蹦跳,扑动着翅膀,唧唧喳喳不知在说些什么,却能看出,鹦鹉想唤回福全目光。
胭脂楼近日无论是姑娘们还是当差的小厮,就连着秋娘也是能免了出门便少挪步,时而如履冰窖,时而如身在浇了油的热锅上,弄的人人心惊胆战,要是问为何?瞧着西厢房外的裕王爷便知。
近两日,裕王爷屡屡驾临胭脂楼,不似以往般来无声去无声,每每到此皆点西厢嫣然姑娘的牌子,若是不见?直接到秋娘老人家面前道了句,再不见,这胭脂楼您就甭开了,每每如此,每每嫣然姑娘不得不见,然后?然后就是天昏地暗,只听得嫣然姑娘火冒三丈的不顾此王爷身份,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直听得人人冷汗涔涔,连连歇业。
嫣然略微抬头瞧了瞧窗子,待见着福全背影时,咬咬牙,暗骂了句,出了浴桶,披上衣裳,待梳完了妆后,便听闻门被推开,福全对她一笑,优雅落座一旁,淡淡瞅着他。
青雅对着福全反映在镜子中的身影狠狠瞪了一眼,然后回头粲然笑起,刻意增加扭动,如蛇般晃到福全旁边椅子上坐下,和气笑着道:“王爷今儿早了。”
福全笑意更甚:“不迟。”
青雅笑容僵了僵,眸光一转,风情万种的软了身子,倒在椅背上,执起兰花指揉着鬓角,举手间带着迷人香气。
眼中慧黠似有溢出来般,软着声娇滴滴道:“王爷也知,自青雅出了胭脂楼,纵是我万般难见,为了胭脂楼生意,比起以往,每日还需多件几名客人不是?瞧着,这昨晚上啊。。。”说此,嫣然含羞瞧了眼满面笑意的福全,连连咯咯娇羞笑起,红意染上耳垂。
“姑娘是累着了?”福全忍着笑意道。
嫣然听及,娇娇一摆手中帕子道:“王爷懂得,王爷懂得。”
福全笑出声,对着嫣然点点头,又道:“梅花公子今日一同与我进了胭脂楼,想来方才已是到了廊外。”
嫣然笑容顿时僵住,猛然从椅上跃起,快步走至门外,左右瞧了瞧,见空无一人后,周身泛起怒气,双瞳似火转头看向福全,福全一甩扇子,悠悠然然扇着,满面笑容。
嫣然呼吸连连起伏,双目狠狠盯着福全,半晌,忽然笑起,比起福全来更加悠闲的走进屋内,直弄得福全满头雾水,双目不离她的一举一动。
嫣然望着他,声音轻快道:“王爷此番戏弄,瞧着,是不指望从我这得到青雅在何地了。”
福全手中扇子倏然收起,缓缓转头面向嫣然,抿着唇,面上线条僵硬,嫣然自是不会怕了他那目光,眼含盈盈笑意回视于他。
45
45、见见之时见非是见(45) 。。。
太阳当空照,鹦鹉喳喳叫。
屋内两人就这么对看多时,谁也让不得谁,嫣然贴身侍女端着茶水进屋,见着此景后,面上顿白,那盘子上的茶壶杯子咣咣作响,盘子下的手,连带着身子都在打颤,这水她究竟是要不要送上前去?
“端过来!”侍女见嫣然未瞧她一眼,高声道了句。
侍女颤着双腿挪过去,抖着手将盘子搁在桌上,顿时感到两人之间的电火雷鸣,丢下盘子,顾不得被主子骂,转身跑开。
嫣然对着他突而笑起,福全回以一笑,两人同时探向那壶把,待发觉时,目光又同时一冷。
嫣然笑起道:“王爷晨起便至胭脂楼,想必现下是口干了,嫣然照虑不周,现下方才想起替王爷上茶,王爷不会在意吧?”
福全亦是面上一笑,客气道:“怎会,姑娘向来是被人捧在手心儿上疼着,还是我亲自来便可。”
嫣然望了眼两人一左一右握着的壶把,又抬头笑起道:“王爷身子尊贵,屈尊胭脂楼已是嫣然大幸,怎敢让王爷亲自斟茶,那岂不是让青雅足足煞死。”
福全仿若未闻,唇边依然含着笑,只是手下已然暗暗施力,将茶壶向他这方拉着,青雅一顿,暗骂无耻,握紧壶把,又将茶壶往她这边拖着。
一拉一拖,一拖一拉。
嫣然满面红意,待觉力气不如他时,忽而一笑道:“王爷同小女子争拉。。。”话说一半停下瞧着他,话语间讽刺福全没肚量,果然,福全眼光微微闪烁,又笑着松了手。
嫣然面上泛起得意笑容,放宽心将茶壶拎起时,却只拎了个壶把起来,听得福全噗地笑起,青雅愕然瞧着壶把已与壶身分离,他俩方才对这瓷器使了那么大的力,那茶壶哪能禁受的住,待一松力时,自然不可再完整,福全自是懂得此理,才会让了他。
嫣然顿时火上心来,再也抑制不住,站起身来指着福全鼻头,气道:“不知,不知不知!”
却见福全满面不甚在意,嫣然气极,将手中破碎壶把丢下门外,正中向方才准备踏进屋内的梅花公子,嫣然心中一急看向他,见他急险躲过时才长舒一口气。
福全站起身来,对着梅花公子一点头,走出西厢房。
嫣然对着两人瞪视一眼,转身走向一旁,梅花公子笑起,跟走在她身后。
青雅方才从后门踏进胭脂楼,走进大厅时,未瞧见福全方才出了正门。
有时便是这样,你若转头瞧上一眼,也许便是别样结局。
踩着精致华贵的毯子,青雅备感蹊跷,怎胭脂楼不见一人,满楼空旷,虽说现下是各姑娘休憩时刻,可清晨打扫着,白日清晨难眠的姑娘大有,怎今日如此寂静。
青雅歪头皱眉想不透,走向秋娘房间。
方才踏进秋娘房内,便见秋娘卧于床上,许是秋娘听得声音,从纱帐内丢出个暗蓝色锦丝枕头,随后听得秋娘道:“糊涂东西,不是嘱咐了你们,任何事都不得叫我。”
青雅上前捡起枕头,此时说不出面上表情,说愁苦,却不尽然,说冰冷,又非也,说和善,更为扯不上,只知深沉的很,探不透,摸不清。
青雅拨开纱帐,将枕头方至床上,见秋娘翻身面朝里,突而坐起,正待大骂,却在瞧见是青雅时,怔了怔,满话堵在嗓子口,半字也说不出,只是看着后,眼神闪了闪,抹过了面。
青雅轻声哼笑,背对她坐下。
两人皆无语,半晌,秋娘开口,声音干涩,似在痛苦:“我没想到你还会来。”
青雅摊开手瞧了瞧掌心经脉,又抬头望着前方道:“我为何不会再来。”
身后无声,良久,隐隐传来呜咽声,青雅闻之鼻头酸涩,眨了眨眼,暗自深吸一口气。
“终是我对你不住。”青雅未语,秋娘又哽咽道。
青雅转身看向秋娘,见她半坐着单手掩面,后背颤抖,哭泣声似被她压抑着,青雅握住她另一只手,觉她手心潮湿,秋娘感应到,放开掩面的手抬头双目红肿,满面泪光的瞧着青雅。
青雅悲从心来,声音难免动容道:“你有何对不住我,你从未对不住我,若说你骗了我,利用我,但那又有何不可?”
秋娘闻之怔然,不明看着青雅。
青雅低头看了看被她握在掌心中那布满茧子的手,轻轻滑了滑,觉纹路分明,又能感到她这半辈子吃了多少的苦,对她一笑:“你当年救我,得已让我未遭杀害,留得傅家血脉,让我再生,尽心呵护,此情大于天,纵是被你欺骗,被你利用,又何妨?若是我当时知晓,现下亦会甘之如饴。”
青雅方说完,便见秋娘再次落泪,将她牢牢抱住,紧接着放声大哭,青雅心中怆然,她此时对秋娘晓之以情,又从何不是利用她。
半晌过后,青雅与秋娘止住了泪,青雅才同她道:“秋娘,我知晓你非一般人物,只是眼下,我所要做之事,还需有你相助。”
秋娘擦了擦泪,开口道:“何事?”
青雅面子一冷,连带着眼中如同藏着寒光利剑,轻启双唇道了句:“杀,吴三桂!”
秋娘身子一震,怔怔瞧着青雅。
“秋娘自小疼爱青儿,想必早已探出当年傅家血案真正凶手,青儿活了十八年,没有一刻不是想着报仇,却没想到,多年来,认错凶手。。。”青雅说此故意停顿看了眼秋娘,秋娘眼神闪躲,终究心里还是未能敞开对青雅所做之事。
“如今既知凶手,青雅没有不报仇之理。”青雅又沉声道。
秋娘担忧的看着青雅道:“如今吴三桂霸占一方,无人撼动得了,你如何报得了仇?”
青雅听后柔声一笑,看向秋娘道:“这便是青儿说让秋娘相助之事。”
“帮你何事?”
“青儿自小便被秋娘以聪明二字夸赞至长成人,既然秋娘都说青儿聪明,青儿身居胭脂楼多年,又怎会一点端倪都看不出,秋娘只需适时放出消息,前朝后主犹存。”青雅开门见山,说得秋娘心中之事。
见秋娘不说话又道:“秋娘如此忠主,让青雅敬佩不已,如此做,秋娘只得好处,无任何损失。”
“有何好处?”秋娘掀开被子问。
青雅笑起道:“撼动民心。”
秋娘眸中闪过一喜,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抬头对青雅微微一点头。
青雅与秋娘对视而笑。
出了秋娘房间,正瞧见梅花公子走出嫣然西厢房门,低头一想,片刻明白些许,抬步上了楼梯,弯过九曲长廊,来到嫣然房门前。
“怎又回来了?”嫣然听闻步子声,转头笑问,却在见是青雅后,愣住,片刻娇容笑起,眸中带着惊喜。
青雅回她一笑,早年两人并列胭脂楼花魁时,从未与嫣然有着过多情分,只是知晓她面容倾城,其他一概不晓,碰面次数少之又少,仅仅算得点头之交,却没想到出了胭脂楼,因得她的恻影之心,帮得自己后而从而了解彼此,倒成了如同患难姐妹般亲切。
青雅一直知晓嫣然身上有着太多旁人不曾了解的事情,只怕是连秋娘都不尽然,只是最让青雅好奇的是,嫣然与梅花公子究竟是从何认识,近而相爱,这之间有过什么,让两人如今这般客套,却又藏不住彼此眼中的情意,既然有情又为何不得在一起?
青雅曾经小产过,而瞧着现在,世人皆知,嫣然姑娘虽然接客,却无一男人同她共寝一枕过,不知为何,纵然嫣然接的客人是好色成癖之人,未曾与嫣然相眠过,出了西厢门反而是满面笑意,连连点头,日日再要求着见嫣然,弄得众人摸不着头绪外,更加心痒难耐想进得西厢一次,瞧瞧究竟是何蹊跷,面对如此妖娆美人,却无人动手过。
青雅与她坐下,瞧着她眼中犹存怒气,不禁笑问:“昨晚上不是未接见客人,怎的未睡好?”
嫣然没好气的睨了眼青雅,端起茶杯猛喝一口,“嘭”的将被子重重放置桌上,气声道:“还不是你遭的祸根,让我来替你挡着。”
还未等青雅开口,继又拍桌道:“还有恬席那丫头,她随口一敷衍,可知给我带来多大困扰,裕王爷那人你不是不知,若不说,任你怎么着,也出不个声儿来,你不让他说,他一开口,足足便能活活儿把人给气死!”
青雅一愣,想起昨晚上嫣然公子说的话,突声一笑,足以想象,青雅遇上福全是何状况,在见嫣然听得自己笑声,美眸对自己狠狠一瞪后,收起笑意,亲自为她倒了杯茶水,嫣然见此,才满意一点头,端起杯子来慢慢品茶。
嫣然端着杯中,瞥了眼青雅道:“方才他已将你今后打算告知与我,只怕不多时裕王爷就会知晓。”
青雅走出门外,替门前挂着的鹦鹉添了些水,又道:“秋娘已答应助我。”
嫣然见此,放下杯子,暗自叹了口气,她摆明了不想在此事上多绕口舌,自己再多说,怕是会惹得她生厌,起身与她一同逗着鹦鹉,不再谈此话题。
46
46、见见之时见非是见(46) 。。。
出了胭脂楼,已是薄暮时分,北京城被黄昏笼罩,说不出的昏暗庸沉,方才走上片刻,便见对面福全与人站在药铺子前,青雅顿步,遥遥望着他,他的一行一动还是那般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