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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君扬干干地咽了口吐沫;用手抬起辰年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涩声答道:“辰年;你知我从未这样想过。”
辰年看他片刻;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不管我血统如何;我就是谢辰年;瞧不起我的人;我自也瞧不起他们!”
封君扬复又把她揽入怀中;低声说道:“血统是什么?什么叫高贵;又什么叫做低微?那张家、贺家都是数百年世家;血统算得上纯正高贵;可也只是外表光鲜;内里其实早已肮脏不堪!我封家又如何?发家之前也不过是军中贫寒兵卒。说到底;都是依仗权势分出的三六九等罢了。”
辰年不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稍稍有些诧异;沉默片刻后便转了话题;问道:“漠北内乱;对于咱们夏朝来说岂不是好事?”
封君扬淡淡一笑;道:“对于镇戍靖阳的张家倒是好事;漠北内乱;近两年怕是没有功夫往南扩张。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大大的坏事了。”
辰年想了一想;忽地明白;失声“哎呀”了一声;说道:“是呀!因着有鲜氏族的牵绊;张家这才不敢发兵南下;眼下他们暂没了后顾之后;怎会容咱们占了他姻亲的青州啊!”
封君扬就喜辰年的这份聪慧通透;不禁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眼看着她要恼羞;这才忙说道:“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去盛都;由朝廷下旨;把青州名正言顺地给了薛盛英。”
夏帝虽然式微;但毕竟占据正统之名;若由他下旨命薛盛英镇戍青州;一旦靖阳张家发兵来攻;云西与泰兴也好出兵救援。虽然到时仍免不了江北一番战乱;可师出有名与师出无名却大不相同。
听他这一番讲解;辰年所得颇多;暗道这些门阀世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看着都光明正大;好似自己多么忠直爱民;可暗地里却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她越想越觉心凉;又想反正自己已是下定决心离这些人都远远的;何必再去操心什么天下大势;索性逼着自己把这些阴谋阳谋;谋划算计都逼出了脑外;只安心下来睡觉。
封君扬等得片刻不见辰年发问;低头看去却见她竟是已合眼睡去。他不觉有些愣怔;随即却又微笑起来;轻轻地在辰年唇上印下一吻;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这才随着她一同睡去。
第二日一早;辰年罕见地没有起身练拳;反而是一直睡到日上竿头;这才在封君扬怀里醒来;睁开眼后第一句话竟然就是:“我要跟在你身边;但是我眼下又不想见到你的表妹。你想个法子吧;要么先将她送走;要么就先将我送走。”
封君扬听了不觉哭笑不得;说道:“你放心;我不叫你二人见面就是。”
辰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出去洗漱;回来又与封君扬一同吃了早饭;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一同回了他的院子。她像是有意缠着封君扬;便是封君扬见客;她也只是避在内室中不肯离开。偏封君扬对她纵容至极;她说怎样便是怎样;丝毫不见厌烦。
如此过得三两日;顺平便苦着脸偷偷禀报封君扬道:“世子爷;小的快要拦不住了;芸生小姐气得都要用鞭子抽小的;还说若是您再不肯见她;她就不留在这里讨人嫌;搬去城守府与薛家小姐一同住。”
封君扬听了不觉头大;忍不住伸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道:“你告诉她;我这两日有事要处理;待得了闲就过去看她。”
“是。”顺平应道;偷偷瞥他一眼;愁道:“眼下在府中谢姑娘与芸生小姐倒可不见;可一旦去盛都;这路上可怎么办?不论是谢姑娘还是芸生小姐;世子爷总得说转一个才好。”
封君扬半晌无言;芸生是他感情深厚的表妹;又将会是他的嫡妻;他怎么也得给她一份尊重;而辰年那里;他又舍不得她再受半点委屈。封君扬左思右想;一时只觉此事比他设计谋划青州还要为难;最后只得说道:“准备一下;我要去寻贺十二。”
顺平奇道:“寻他过来劝说芸生小姐?”
封君扬点头道:“叫他哄着芸生与他们一同去盛都;与咱们错开两日再走。”
顺平想这样倒是避免叫辰年与芸生两人见面;只是那贺家公子狐狸一般狡猾的人物;怎么会帮助外人来欺负自家妹子?顺平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贺家公子肯帮这个忙?”
“只去用嘴说一说;他自然是不肯的;”封君扬唇角上露出一丝自嘲;说道:“须拿些他看得上的好处去换才成。”
午饭时;封君扬便与辰年商量;说道:“我下午得去一趟城守府;你可要随我一起去?”
辰年抬头看他;问道:“是要去见薛盛英还是贺十二?”
封君扬答道:“是贺十二;我想叫芸生与他一道去盛都。”
辰年闻言咬了咬唇瓣;轻声问封君扬道:“我现在是不是又乖张又不讲理?一点也不懂得体谅你;只会给你添乱?”
封君扬笑了一笑;柔声道:“我喜欢;不管你怎样;都是我的辰年;我都喜欢。”
辰年垂目沉默片刻;这才重又抬眸看他;红着眼圈说道:“你不用去求贺十二了;我以后不和芸生别劲就是了。你便是想要去见芸生;我也不再拦着你。”
“辰年……”封君扬心疼地看着辰年;轻声唤她的名字;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辰年却是咧着嘴勉强笑了一笑;说道:“没事;原本我就挺喜欢芸生的;她人很好;早前还帮我求过情;要我做她的大福娃娃呢。快些吃饭吧;吃完了我就去找她去玩耍。”
她端起碗来欲继续吃饭;却又担心地问封君扬:“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吗?会不会已经恼了我?”
第106章 虚实之间
封君扬压下心中的酸痛,只浅笑着摇了摇头,答道:“不会,芸生心地很好,纵是会我恼我,也不会恼你的。”
辰年这才放下心來,向着封君扬顽皮一笑,笑道:“恼你也是活该!回头我便帮着芸生整治你这个负心汉。”
封君扬却有些笑不下去,静静看辰年半晌,轻声说道:“辰年,你无需如此,我瞧了心里难受。你若想见芸生便去见,若不想见,也不要为难自己。我以后答应你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
辰年一直低垂着头,虽未言语,却有泪珠轻轻从腮边无声滑落。便是她一直在暗暗提醒自己是在与封君扬做戏,可这戏演着演着,却叫她不觉入戏渐深。面前这男子,曾是她心心念的心爱之人,他说得每一句话都这样痴情,可是却不肯娶她为妻,只叫她伴在身边为妾,叫她去做人人都看不起的小妇。
封君扬默默起身,走到辰年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辰年忙掏出帕子抹了抹眼泪,笑着推开他,说道:“快些吃饭,我还听说朝阳子要走了,在他走之前我得想个法子整治一下他,他虽是救了你的命,可也不能叫他白白戏耍我这些天。”
封君扬笑了笑,抬起辰年的脸颊吻了一下,应道:“好。”
辰年略一思量,又道:“这府里的高手你得多借我几个,要能打过朝阳子的,夜里我带着他们假扮刺客,把朝阳子套上袋子狠狠地揍上一顿。还有,得另想个法子把乔老支出去,否则总不能当着师弟的面去揍师兄。”
封君扬不觉失笑,问她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行事?”
辰年想了一想,答道:“此事宜早不宜迟,省的被他走了再追就不方便了,就今天晚上吧。”
封君扬忽地沉默下來,垂了垂眼帘,过了一会儿才浅笑应道:“好,那今天晚上我命乔老随我出门,把郑纶留给你,你叫他带着府中的高手帮你即可。”
辰年闻言大喜,一时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起身说道:“那我得赶紧去准备,得要一些夜行衣,还要寻个结实的大口袋,再找几根木棍,既打的疼,又不至于真打伤了他!”
封君扬瞧她这般孩子气微微一怔,面上也跟着她露出了欢喜之色,给她出主意道:“不要用棍子,用鞭子更好,或是叫郑纶直接点他的穴道,也可生不如死。”
辰年拍手笑道:“好,就这样办。不过你得好好和郑纶说一说,他那人死心眼的很,你若不说好了,我怕他都不肯听我指挥的。”
封君扬点头道:“我去交待他。”
当天傍晚,封君扬果然带了乔老去城守府赴宴,却把郑纶留在府中,叫他一切听辰年指挥。辰年提前便换好了夜行衣,耐心地在堂屋中端坐到天黑,这才吩咐郑纶道:“你叫人去偷偷瞧一瞧,看看朝阳子现在做什么。”
郑纶看辰年这般行径简直就是胡闹,可因有着封君扬的交待,他也只能听命于辰年,派了轻功好的暗卫前去探听情况。过不一会儿,那暗卫去而复返,回报道:“那人正在屋中看书。”
辰年思量片刻,然后与众人说道:“我带着人就先去后园中藏好,郑纶你去引朝阳子过去,待他一过來咱们就大喊抓刺客,然后不管他说些什么,只管用袋子套了狠狠地打。”
郑纶心道好个低劣的手段,那朝阳子又不是三岁小儿,怎会轻易上当。他稍一沉默,说道:“谢姑娘,此法怕是不妥。”
辰年却是摇头,坚持道:“你听我的洠Т恚烊タ烊ァ6粤耍私淮幌陆褚沟敝档娜耍闶强吹绞裁慈宋镆膊灰鍪殖錾勖切懈龇奖悖〉迷勖钦饫餂'抓着朝阳子,却先被自己人当刺客抓了。”
众人得了吩咐各自行动,辰年带着几名高手前往府中后园,寻了个隐蔽地方藏好,略等了一会儿便低声交待身边之人道:“我前去看看郑纶,你们且在这里守着,千万莫要乱动地方。”
她说完便在黑暗中轻步离去,身影不及走远,身后却又有一人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
就在熙园角门之外,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内封君扬垂目静坐,仿佛已经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得府中隐约传來一些喧闹,又过一会儿,角门被人从内轻轻打开,顺平瘦小的身影从内闪出,走过來跃上马车,与封君扬低声禀报道:“世子爷,谢姑娘洠ё撸蝗コ糇幽抢锴屏艘磺疲B诎殉糇右蚝笤埃阋苍诤竺娓呕貋砹耍巯抡富幼湃撕葑岢糇幽亍!薄
封君扬闻言心中的那块巨石轰然落地,缓缓地闭了闭眼,好半天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來,唇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往上挑了去,含着笑意吩咐顺平道:“辰年孩子脾气,也不能全听她的,你过去盯着点,别叫他们手上失了分寸。”
顺平瞧他高兴,声音里便也带上了喜悦,应道:“是,小的这就去。”
封君扬一时兴起,恨不得也跟过去瞧一瞧辰年此刻如何揍那朝阳子,只怕被辰年瞧穿他的算计,这才勉强忍住了,吩咐车夫驾车在城内慢慢转上一圈,然后再回府。
他回到院中时,辰年刚刚将夜行衣换下,洗过了澡出來,瞧他回來,不觉奇道:“怎回來得这样早?”
“我又不能饮酒,干坐着也洠б馑迹妥约合然貋砹恕!狈饩锎鸬溃智瞥侥炅车昂炱似说模匀皇歉詹乓哺哦耸郑滩蛔∩锨澳笞潘掳驮谒缴戏煽斓刈牧艘幌拢ψ盼实溃骸霸跹靠墒潜顺鹆耍俊薄
辰年脸上露出极得意的笑容,向着他扬了扬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答道:“自然报了,也不看看我是谁!你是不知当时的情形,差点把我肚皮都笑破了。我本想着时候再做个好人去出面救朝阳子,谁知郑纶却不肯,死活不要我露面。”
封君扬听了不觉笑道:“你哪里是要去救朝阳子,你是想着再去气一气他吧?”
辰年嘿嘿一笑,洠в写鸹啊!
这一晚,封君扬超乎寻常的热情,在床上与辰年纠缠了许久,只把辰年都缠磨得气喘吁吁起來,恼羞地推开了他,恨恨道:“封君扬,你到底想怎样?明明不能近女色,还这样招惹我做甚么?”
封君扬有些懊丧地松开了手,过了一会儿而却是又贴近了她低笑,凑在她耳边问道:“辰年,你是不是想我也想得紧?”
辰年转过头恼羞得瞪他,他的手却已是无声地从她衣襟间探了进去,抚过她纤细而结实的腰肢,挺翘的臀,最后绕到她的身前,顺着腿间摸了上去。辰年不觉失声低呼了一声,双腿下意识地加紧,又羞又急地叫道:“封君扬,你做什么!”
封君扬低声道:“别怕,辰年,我只是想给你快乐。”
他半抬起身,低下头去细细地吻她的唇,她的脸颊,那只探入她腿间的手温柔地揉压着她身体最娇弱之处,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地进入她。封君扬从未这般讨好于人过,手法还有些生涩,只能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调节着手上的动作。辰年初时还能挣扎两下,待到后面却软到在他怀里,身体微微战栗着,微张着唇瓣,颤声叫他的名字,“阿策,阿策??”
“嗯?”她每叫一声,封君扬便低低地应她一声,待到后面声音已是暗哑地发不出声來。在辰年身体绷紧的那一瞬间,他猛地低下头去用力堵住她的唇,辗转厮磨,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