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几日下来,她倒是习惯了云笙这张烂脸,就算是对着他吃东西也能做到淡然自若,正因如此她竟忽略了二牛的感受。
“他脸上有恶疾。”她干笑道说:“二牛你先吃,我跟云笙突然想去外面看看风景。”
她将面具戴在云笙脸上,拖着他就走。
“苏公子……”
“你赶紧先吃……”
等你吃完,我再回来吃。
“真不知道二牛还能吃下饭否。”苏寒看向云笙笑道。
云笙站在木屋旁看向天际的眼眸依旧是沉浸深邃,波澜不惊,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一样,更是不在乎二牛看到后的反应。
他蓦地将手从她手心中抽离,苏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握着他的手。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呵呵地笑道:“这里的夕阳还真美。”
看到绿野中追逐蝴蝶的一抹倩影,她收敛了笑意,喟叹道:“这人也很美,可惜是个傻姑娘。”
琥珀色的眼眸中不经意透露出莫名的伤感,云笙还以为她是在多愁善感。却不知她其实是在说自己,她这人也很美,可惜是个有问题的姑娘,如同癫傻的张蕊一样,受到命运的诅咒,没办法去喜欢,去爱一个人。
两人看着眼前的美景皆是不语,一个是不能说话,即便是此刻他可以说话,约莫也不愿说,而另一个则是在心里思考着,若她这辈子都是一个有问题的姑娘,她还不如早些死了算了,然而她又偏偏不能死,她还没为爹娘报仇,她还必须为了娘亲坚持的活下去。
晚霞渐收,各怀心事的两人并没注意到,他们被余辉拉长的影子正以相拥的姿势投在地上。
约莫隔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才再次回到木屋,桌上的饭菜丝毫没被动过,正如苏寒料想的那样,二牛没吐就算好的了,哪里还会吃得下。
二牛刚好服侍他中风瘫痪在床的娘亲吃完米汤,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空碗说:“我去将桌上的菜给两位公子热一热。”
“不用了,这样吃就行。”
“这……那两位公子慢吃,我去厨房收拾东西。”二牛说完跟阵风似的,拿着碗一溜烟跑进厨房。
“终于有肉吃了。”她端起碗便一阵狂放浪卷,这几日她一直在密林沼泽中除了吃野果就是吃野果,好不容易看到有肉可吃,又因为云笙让她不得不忍到现在才动手。“你怎么还不吃?”苏寒一边嚼着饭一边问道。
云笙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随即放下碗在桌上写道:“别吃菜。”
只见苏寒“哦”了一声笑道:“你困啊,那你先去睡吧。”然后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他缓缓点头,眼中满是疑惑,何为苏寒明知菜里被人下药却还是要吃。
“二牛,你厨房收拾好了吗?”她打着哈欠问道。
听到暗示,二牛又一溜烟从厨房跑了出来,看到只有苏寒一个人在,他也不觉奇怪连忙去收桌上的碗筷说:“苏公子要喝茶吗,我去给你们沏一壶来。”
“不用,饭饱神虚,困得很。我就先休息了。”
走进房间,苏寒看到云笙正直挺挺躺在大半张床上,她不由轻叹了一声,原本今晚她是打算让云笙睡凳子上的,哪知会出现突发情况,使得她必须跟丑八怪挤一张床。
许久没沾过床,她倒在云笙身旁,懒腰一伸便直接去找周公。
她是装睡还是说真的睡着了。听到苏寒均匀的呼吸声,云笙不确定地握了握她的手。
然而苏寒却像是睡死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
是真没有吗?
脑海中灵光一闪,云笙便把隐在衣袖中的手移到了她的腰上,隔着单薄的衣衫轻柔的摩挲,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轻微地在颤抖,他怔了怔,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一个大男人竟然怕痒,他不过是想趁机报复她一下,哪知苏寒一个翻身顺带用膝盖踹在他致命要害上面,痛得他直抽冷气,当下却又不敢发作。
感觉到他胸膛大幅度的起伏,她险些差点笑出声来。被云笙暗算时她想都没想便翻身过来,而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情况不妙。
他们的姿势太暧昧了!
不仅是她,从云笙瞬间紧绷的身体,也能猜出他的反应。
实为女儿身,就这样投怀送抱也太便宜这丑八怪了。她想着便又一个翻身,想要再补上一脚,也好从他身上离开。
哪知对方像是看穿了她的把戏,手臂像是钢箍一样揽在她腰间,让她动弹不得。她的脸紧贴在云笙的胸膛上,除了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之外,还能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浓厚的男子气息重重将她包围。
她这是被丑八怪给轻薄了!
耳边传来她一声极其细微的冷哼,胸口在下一刻便传来一阵刺痛的酥麻感,令他没想到的是,苏寒竟一口咬在他的茱萸上面。
他屏气凝神深吸一口气,却闻到自她身上散发出的青竹香气,她的呼吸像是羽毛一样在他胸前划过,身体突然莫名的腾升出一股燥热,让他一时间只觉口干舌燥。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推开苏寒的时候,一阵婉转悠扬的琵琶音从远处传来,不同于苏寒短笛声的空灵悦耳,这样的声音更像是情人间的窃窃私语,让人忍不住想要静静聆听。
好美的旋律,她闭着眼睛仿佛看到静谧的月光下,情人相互依偎坐在花田里面,男子随手摘下一朵娇美红艳的山茶花插在女子发间,趁女子羞涩地将头埋进他怀里的时候,他轻柔地将一个吻落在女子的发顶上。月色撩人,情意浓。
这是……催眠术!
待苏寒睁开眼后,发觉自己并不在先前的木屋内,借着微弱的烛火,她看到四周是密不通风石壁,而手脚竟被人拴上铁链,使得她无法自由移动。
“是谁,给小爷我滚出来!”她忽然大喊道。
隔了半晌,她便听到有脚步声从密室外传来。
石门缓缓被人打开,看到从门外进来的人,她不禁诧然地说道:“原来是你。”
白衣缟素,梨花饰发。站在面前的竟然是今日在村口与她说话的妇人,也就是二牛口中张家村的村司。村司是张家村地位最高之人,村里面的大小事务最后都是由村司来做决定,换句话说,村司便是这里的皇帝。
“莫不是你想囚禁我做娈宠?”她上下打量着张月儿,皱了皱眉问道。
“看来苏公子除了这张脸之外,脑子还挺够用的。”张月儿一张半老徐娘的脸上扬起一抹鄙夷的笑意。
这是在鄙夷她脑子够用?
“可你不适合我啊。”苏寒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而眼底却藏着笑意。
“自作多情。”张月儿白了她一眼又说:“若不是蕊儿喜欢你,恐怕你早就跟你那丑八怪朋友一起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你把他怎么了?”她激动地想要靠近张月儿,奈何拴在脚上的铁链阻止了她的行动。
“啧啧,你居然跟那种人……”张月儿欲言又止地说:“真脏!”
“……”
她听到催眠音那时,正好压在云笙身上,想必是被张月儿误会了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无力地解释道,心想,若换做自己是张月儿,看到那样的场景约莫也会如张月儿那般认为。
“是不是我这样想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张月儿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
“死了。”张月儿伸手抚上自己插在发鬓上的梨花说:“所以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永远不会。”她近乎癫狂地笑道,甚至笑出眼泪来。
这人有病吧,苏寒皱了皱眉道:“他死了,你哭什么?”
听到这句,张月儿立即抹干眼泪说:“谁说我哭了,我这是在高兴,我家蕊儿终于长成大姑娘,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你说的蕊儿莫非是那傻姑娘?”
原本还在发笑的张月儿在听到她的话后,就像是发狂一样扑过来掐住的脖子大喊道:“不许说她傻!她不傻!她那么纯洁善良,傻的是你们!”
张月儿不管不顾地死命掐着她的脖子,“我,我……是我傻。”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就在以为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张月儿突然松开了手,瞪着她双眼通红,愤怒地说:“蕊儿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又脏又傻的东西。”
“……”
、此人变态
苏寒咳嗽着,双手紧握成拳地说道:“因,因为蕊儿,咳咳……太善良了。”她面前的女人分明就是一疯子,现在她不慎沦为阶下囚,只能尽量顺着张月儿的话说,避免自己再受到伤害。她不禁又在心里骂道,疯婆娘!小爷我还从未被人如此辱骂过,你才又脏又傻不是个东西!
“是啊,我家蕊儿就是太善良才险些被那些臭男人欺负了去。”张月儿声泪俱下地说道,而后又突然愤怒地吼道:“所以我要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恩,你说的对,他们都该死。”她连忙点头说道,二牛告诉过她,张蕊之前有两个未婚夫婿都是还没成亲就被克死,现在看来很明显那两人都是遭了这疯婆娘的毒手。
待张月儿离开密室之后,苏寒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疯一个傻,看张月儿如此紧张张蕊的模样,难不成她们是母女?细想起来两人长得还真有几分像,可为何张蕊看到张月儿就像见了鬼一样。
就在她正在琢磨其中关系的时候,张月儿突然抱着一把琵琶折了回来。
“天未亮,月色朦胧,露华浓。”张月儿唱着便兀自坐在密室内的石凳上。
这是……
在看清张月儿手中那把琵琶时,苏寒只觉毛骨悚然,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
以人骨为身,以人发为弦。这婆娘还敢再癫狂一点吗。
不同于上次她所听到如情人私语般的琵琶音,这回是如泣如诉的怨叹,低鸣哀怨的声音从一把人骨做的琵琶中弹出来,昏黄的烛光照映在张月儿苍白如纸般伤心欲绝的脸上,此刻一袭素缟白衣的张月儿弹奏的正是离国的安魂曲。顾名思义,这是一首希望死去之人能在地下得以安息的琴曲。
不得不说,这疯婆娘在琴乐上造诣颇深,能弹得出催眠音的人也不可能差,心之所向,音之所至。一曲情深不悔,恨不得共赴黄泉的安魂曲,差点将她眼泪逼出来。
“你为何不哭?”在最后一个音结束之后,张月儿已经是泪如雨下,声音哽咽不已地问道。
没料到张月儿会突然发问,看到张月儿溢满伤痛的眼眸,她突然灵光一闪,轻叹道:“心已随之死去,何来泪流,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显然这个答案让疯婆娘很是满意,敛去眼底的杀意,双眸直直地盯着她问道:“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与他相见。”
“他?你想见他?”苏寒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黄泉路上,忘川河畔,奈何桥头,三生石旁,他一定会在那里等我的。”张月儿收回目光,像对待至宝一样,抚摸着那用人发做成的琴弦,轻声细语道:“我只是怕他等太久,若不是放心不下蕊儿,我早就随他去了。”张月儿说着低下头像对待情人一样,轻柔地吻在琴弦上。“你说她会不会在那里觉得寂寞?”
“不会的。”她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的回答道。将心爱之人的发骨制成琵琶陪伴在自己身边,分明是如此诡异的画面,然而看到张月儿眼中绝望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时,她竟从心里对张月儿生出了一丝怜悯来。到底是要如何的深爱,才会使人癫狂?
“苍山负雪,流年往昔,他肯定会静静守候在奈何桥边等你经过。”不知为何她竟突然有感而发说出这番话来。
张月儿并没有抬头看她,听到这番话后嘴边露出一抹了然的浅笑道:“难怪蕊儿会喜欢你。”
“……”
被关在密室里,根本无法知晓外面的时间,确定张月儿离开之后,她无聊得只好靠睡觉来打发时间。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张家村已经乱成一团,昨晚二牛一家人连同外来的两位公子竟不幸葬身于火海,但在烧成灰烬的木屋中却只找到两具尸体,更有人说,那两位公子是天上派来的神仙,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替张家村消除业障。张二牛生性纯良又怎会积下业障,若不是他,那定是二牛他爹造下的罪孽才会如此遭到因果报应。
听到这样的说法,张家村一时间竟人心惶惶,连忙放下各自手中的农活跑回家中祈求菩萨保佑。
“这里真脏。”张月儿看向路上正赶着回家的村民轻声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石门再次打开时,她看到的却是一抹身形高大的黑影。早就算好他会来,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急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我二人真有一腿,你是心急如焚前来搭救自己心上人的。”苏寒戏虐地笑道。见云笙想要解开她手脚上的铁链,她又道:“反正你的病拖上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不如就在里再玩上两天如何?”
她说话的时候,云笙已经取下藏在他木簪中的细刃将铁锁撬开。
“哟,技术不错嘛,以前干过?”除去铁链的束缚,她伸展着手臂继续打趣道。
云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