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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未眠,莫不是在想夜幽溟?”慕容冰儿眼底浮起笑意,将斟满烈酒的白玉杯递到她面前。
她也不推迟,爽快地一口饮下。“这酒太烈,冰儿夜里还是少喝的好。”苏寒说着便坐到她身旁。
柔和的声音如同清风一样,晓是夜色太美,抑或醇酒太烈,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隐约浮现在眼前。
“冰儿,这酒太烈不适合你。”
一袭紫袍黑发的男子笑得如这月色般迷人,他取走她手上的酒壶,为她泡了一杯清茶。
“茶苦却回味甘甜,这才更适合冰儿。”
慕容冰儿静静凝视着那紫袍男子,并未去接他手上的茶杯,那是她自从懂事后第一次拂他的意,从来都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喜欢素净,她只得因此与胭脂水粉绝缘,这十六年来总是素面白衣。他崇尚武学,她只得从小放弃女红之好,终日习武练剑。他好琴瑟之音,她只得在闲暇之余,静下心来拨丝弄竹,奏一曲宫商角徵羽。她是弃婴,是他从雪地里将她捡回来养大,如果没有慕容安华,早在十六年前她便已经死去,这世上也不会有慕容冰儿。
在感激他仁慈的同时又痛恨他的残忍,十六年来将她视作傀儡一样抚养,不能有丝毫自己的想法,对他的决定必须遵从。记得在自己及笄那天,她央求剑奴陪她偷溜下山游玩,哪知事后,慕容安华竟在她面前将剑奴羞耻至死。她虽知慕容安华修有采补驻颜之术,有无数美艳的女子被他豢养在后宫,然而她却从未目睹过如此淫秽暴力的慕容安华,像是地狱的恶鬼一般将剑奴美丽的酮体撕碎。看到剑奴惊慌的望向她,从哀求到绝望,从害怕到黯然,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奴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逐渐逝去。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挡不住剑奴在慕容安华身下凄厉的呻吟。从那个时候起,她便开始憎恨他,恨不得他死!
如水般丝滑的长袍披在她的身上,慕容冰儿这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夜寒如水,冰儿莫要受凉了。”苏寒轻柔地在她身旁说道,又伸手握住她凉如溪河般的柔荑。
手里传来苏寒温暖的体温,“难道不怕我误会你的意思?”她望着苏寒清澈的眼眸笑道。
“冰儿慧如兰心又岂会不明白。”
她见慕容冰儿又欲饮酒忍不住一声轻叹,“冰儿可是想起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偷听墙角
在慕容冰儿失神的一瞬间,她竟从慕容冰儿眼中捕捉到一丝浓郁的悲愤,那样的感觉就如同她今日差点被夜幽溟强暴一样,确切地说那样的眼神比起她的愤怒还要更加深刻。
苏寒这颗被扭曲的心,此刻又迸发出好奇的欲望,想来发生在慕容冰儿身上的故事绝对精彩。
“你有养过狗吗?”却不想慕容冰儿突然如此问道。
狗倒是真没养过,她缓缓摇头问道:“蛇算吗?”
“那你可否被自己养的蛇咬过?”慕容冰儿慵懒的拨弄着青丝,含笑地看向她问道。
花香虫鸣,月下伊人。
然而即便是笑,她却觉得慕容冰儿笑得比这莲池水更加冰凉,泛起一丝苦涩。
“怎会没有。”在第一次见到大黄时,就被它给咬伤,又想起刚才它做得的“好事”,苏寒愤愤地说道。
“当时你是何感受?”
当时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大黄就跟死了一般奄奄一息地躺在慕岑手里。
“害怕。”这是她第一时间的感受,苏寒回忆起来轻声说道。
沉寂了半晌,耳边传来慕容冰儿如裂帛般沙哑的笑声,慕容冰儿并未忘掉在安华死之前看向她时震惊害怕的眼神,他大概尚不曾想到有一天会死在被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儿手中。
“真让人心寒。”慕容冰儿悠悠说道。
看样子慕容冰儿是误会了她的意思,苏寒解释道:“我是害怕它死了。”说完话后,苏寒又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难不成她还能跟慕容冰儿解释说,自己体质特殊亦能克毒又本就是毒,所以害怕大黄喝了她的血之后死掉吗,正在她思索着要以怎样的借口解释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响,酒壶被长袍扫落在地上,慕容冰儿蓦地站起身匆忙离开。
“冰儿……”
一阵劲风袭来,披在肩头的广袖长袍随即滑落在地上,慕容冰儿踏过长袍,转瞬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她这是怎么了?
苏寒若有所思地看向月牙白袍上被踩碎的红梅。
“冰儿,你怎么了?”待崔隐准备好礼物急急赶来的时候,只见她发丝凌乱地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地不停抽泣。
“冰儿……”崔隐小心翼翼地唤道。心知慕容冰儿虽外表看似柔弱,但却内心坚毅,这些年来不管慕容安华对她有多严苛,她都不曾因为委屈而落泪。
莫不是!心头一沉,崔隐情急之下抱住她的双臂问道:“冰儿你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剑奴她,是我害死剑奴的。”她扑到崔隐怀里哽咽着说道。
在听到说出事的人是剑奴时,崔隐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了不少,“剑奴她是否是被表叔……”崔隐没有继续说下去,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剑奴定是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死在了他表叔,也就是慕容安华手上。
怀里瑟瑟发抖地女子哭声更大了些,指甲已经深陷入掌心,崔隐不忍地将她手指掰开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崔隐是慕容安华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所以这些年来不管崔隐如何挑战慕容安华的极限,都不会受到惩罚。而她就不一样,慕容安华虽从未惩罚过她,但却通过间接的手段将她伤害得更深,就像这次剑奴的死一样。
“冰儿,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这是在她及笄那晚崔隐对她许下的承诺,一起离开慕容安华,一起离开这淫秽肮脏的碧水宫。
然而她终究未能离开。
慕容冰儿一走,她便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迅速脱下衣衫钻进莲池里,沁凉的池水惹得她一个激灵。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趁机离开这□糜烂的碧水宫,正当苏寒准备望月感叹的时候,便听到假山背后有脚步声响起。
该不会是慕容冰儿又折回来了?她想着立即将捡起池边的衣衫,将整个人没入水中。
“你我立场不同,我出手伤你也是迫于无奈,情非得已。”
藏在水里虽听到的声音不够真切,然而这女子的声音却脆如黄莺,根本不似慕容冰儿那般沙哑。
这碧水后宫竟然会有其他女子?
那女子又继续说道:“这次我可以帮你离开碧水宫。”
只听对方冷哼一声笑道:“我为何要信你?”
这冷傲的声音……是夜幽溟!
没想到除了慕容冰儿,夜幽溟在碧水宫竟然还有其他姘头,真是一只男女通吃的大禽兽,与慕容冰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水中愤慨万千的苏寒却未曾发觉此刻自己心中泛起的一丝酸涩。
“说得也是。”女子自嘲地笑道:“我将你害得如此狼狈,你又岂会再相信我。就算如此,我也会带你离开。”
色字头上一把刀,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玄天殿主竟然会阴沟里翻船,栽在一个女人手里。此刻苏寒真想伸出脑袋看看到底是怎样绝色倾城的女子能将夜幽溟祸害到如此地步。
“不必。”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既不愤怒也无痛苦,冷漠而又疏离。
“夜幽溟……”女子隐约带着哭腔地轻声唤道。
“不用再来见我。”
夜幽溟说话后,有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并没有急着冒出水面,心知走的那个是夜幽溟,而那名女子仍旧站在原地。
假山处的位置虽极其隐秘,想来那女子对慕容冰儿仍有所顾及,没呆多久便也离开了。
还好她多存了个心眼,能伤害到夜幽溟的人定不简单,果然如她所料,半刻之后那女子又重新折返了回来。
在确定那女主真的离开之后,苏寒这才顶着全身的鸡皮疙瘩从莲池里爬上来。
“阿嚏!”
她回到房间后迅速脱掉身上的湿衣,将整个人裹进被子里。
感觉到她的异样,大黄嗖的一下从房梁窜到她面前,墨绿的小眼睛溜溜地看着她。
“都是你这条骚蛇害的,你给我下去!”苏寒说着拧起它就往地上扔。
半空中的大黄一个闪身,便又缠到她的手上。
“滚下去,不然我直接剁了你。”苏寒狠戳着它的闹到嚷道。
吃痛的大黄,嘶嘶地吐着蛇信,而后用力将小尾巴往苏寒脸上一扫,快如闪电般一溜烟地又爬回到房顶上。
论速度她根本不是大黄的对手,动作再快也捉了个空,她将伸出去的手紧握成拳,狠狠地咬牙切齿道:“有种别让我逮到你!”
这一天折磨下来早已筋疲力尽,用被褥将头一捂,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被清阙吵醒时,外面天尚未亮。
“让我再睡会。”苏寒睡眼迷惺地说了句,又将头埋进被子里。
“阿寒,你快醒醒。”清阙推搡着她催促道。
平日若是不打紧的事,即便是睡到晌午,清阙也断不会来打扰她睡眠。
当清阙正准备掀开她的被褥时,苏寒如同乌龟般又将脑袋伸了出来,“何时啊?”她打着哈欠问道。
苏寒慵懒地半眯着眼,兴许是在被褥中闷得太久,瓷白的脸颊泛出如桃花般的殷红,柔软的青丝垂在脸庞,黑长的睫羽如同夜蝶一样轻微颤抖,初醒时带着迷蒙睡意的眼眸看得清阙由心头一颤,随即咽了咽口水。
“到底怎么了?”见清阙杵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不禁蹙眉问道。
清阙这才回过神来,双颊蓦地一红,他抿着唇,迅速垂下头犹豫着说:“夜幽溟他……”
一听夜幽溟三个字,仅余的睡意也在瞬间散去,她倏地睁大眼看向欲言又止地清阙问道:“可是他逃走了?”想到昨晚听到的墙角,她不由脱口问道。
“逃跑?”清阙顿了顿又连忙摆手说道:“不是的,夜幽溟他现在……”
“从今日起我便在此与你同住。”冷峻的声音将清阙尚未说完的话打断。
“你……是在说梦话?”看到从屏风后走过来的夜幽溟,苏寒惊诧错愕地问道。在看到夜幽溟深邃的黑眸以及嘴角勾起的笑意时,苏寒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啪的一声轻响,只觉脸上传来火辣的疼痛。
“阿寒你没事吧?”被她过激的反应给吓到,清阙连忙担心地问道。
很显然夜幽溟并不是在梦游,她也并不是在做梦。
“你到底意欲何为?”看到夜幽溟脸上戏谑的笑意更浓,她揉着脸颊气愤地嚷道,差一点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忘情一吻
夜幽溟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反倒是身旁的清阙解释道:“宫主不忍阿寒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故特意让夜公子搬来与阿寒同住,以解相思之苦。”清阙说完又偷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即便是笑也让人胆寒的夜幽溟,阿寒真喜欢夜幽溟?从他侍候苏寒再到刚才苏寒看到夜幽溟时的反应,他丝毫不未曾觉得眼前的两人是一对断袖爱侣。
聪慧如她,在苏寒看到清阙疑惑的眼神时,双眼一转,立马抄起床上的软枕便朝夜幽溟砸去,“你这负心汉还来作甚,你走!”她神情幽怨地喊道。
“夜幽溟也不躲,仍由软枕砸在自己身上,而后冷冷道:“休想。”
“你不去找勾搭宁亭,来我这里作甚,负心汉!”苏寒觉得自己颇有当悍妇的潜质,她骂着随即将床边的琉璃盏直接往夜幽溟脸色砸,这次看他还不躲。
一声闷响,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琉璃盏砸得头破血流地夜幽溟。
“你为何不躲!”苏寒气愤地说道,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看到夜幽溟受伤后会生气,然而夜幽溟下一句话更是让她吃惊不已。
“寒儿,是我错了。”轻柔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冰冷,夜幽溟妥协道。
宁亭同清阙一样是住在沙楼的面首,既然有清阙主动要求侍候她,那必然也有面首主动想要侍候夜幽溟。看来男女通吃这种嗜好并非夜幽溟独有,在这碧水宫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可谓比伶人馆还要更加淫乱。宁亭对夜幽溟爱慕之心不假,她前段时间在清阙面前也以这作为理由来解释自己对夜幽溟的冷淡。
“你错?你哪里错了,错的人是我,是我有眼无珠才偏生会喜欢上你这个负心汉。”苏寒继续朝他嚷道,然而在看到他额头处的鲜血划过脸颊不停滴落到地上时,不由心软地转头对清阙说道:“你去那些纱布随便大盆清水来。”
在一边旁观的清阙随即点头便立刻往屋外走,从未见过苏寒发这么大的脾气,想来夜幽溟定是她心尖尖上的那人,越是在乎才会越是生气。他虽爱慕苏寒,但也并不会因为苏寒深爱夜幽溟而失落,像他这样的人注定成不了别人心上那人,更何况他的命这辈子都是慕容冰儿的。
“爱一个人并非要长相守,放在这里便已足够了。”这是慕容冰儿在一次醉酒后对他说过的话,那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