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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第二次小型家庭战争宣布爆发。房中家具横尸遍野,一片狼藉。
战场中心的一幕如此熟悉。
让我们将镜头回放一个月前慕容山庄大厅内,果然场景巧妙重合,主角动作如出一辙——慕容从珂单手支着下颚,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慕容恒双拳紧握,眼角微红,怒视而向。
……许久沉默气场战争后……
受不了自家弟弟的视奸,慕容从珂柔柔目光在某暴走生物周遭一扫,语气不满带着埋怨凉凉道: “啧啧,小恒啊,小恒……”
怒火满格的慕容恒无视背后飕飕刮过的小凉风,拍桌:“慕容从珂,你未免太狠。”
于是茶水溅了一桌。
慕容从珂波澜不惊姿势不变,闲闲捏指擦去脸上溅上的茶水眼前再加少许委屈:“我这是为了谁啊……”话还未落便被打断“一次不够你还要来第二次,慕容从珂,虎毒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啧啧……”慕容从珂摇摇指头,戏谑道:“第一,进食的人是你,不是我。第二,你还太年轻,好吧我承认是为兄我过于尽职尽责(……)保护过度,可是小恒啊这世间可是黑暗得很,有时候,为了保命,歹毒啊歹毒,歹毒着你就习惯了。”
慕容恒只觉得眼前的人没脸皮到了极致,简直到了没法当做正常人沟通的程度。暗自顺气,告诫自己淡定淡定怒气啊就是那浮云。
半天吐出一口重气才接上话:“为什么非得是丹青。这种事一次过后还不够么?拥有蝎血之脉的,世间并不只有她一个。”
慕容从珂笑:“傻孩子,苗家蝎血其实并不罕见。当然不止她一个。但是只有她是能亲自送上门的,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好歹没有后患,干净利落。而且那可是采毒仙子哎,我这是为江湖除害。”
慕容恒怒极倒是冷静下来,沉静了会,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凉凉一笑:“哥,你真会找借口。”
“我怎么了我。”
“您当初多忙啊,结果还是不辞辛苦亲自操刀上阵。真伟大。”慕容恒眼角一挑,讽刺道。
“嗤,你个倒霉孩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没不承认什么。那采毒仙子在那之前就是穆沙罗的人了。”
慕容恒闻言,表情像吞了苍蝇,顿时复杂起来。
慕容从珂见状嘿嘿一笑:“我就是要看穆沙罗不乐意。他不乐意我就开心。”他有的我都要。他没有的,我更不放弃。
慕容恒:“为什么任苍怀在眼皮底下带走丹青。”
慕容从珂:“因为她想走。”
慕容恒冷笑三声:“想走你就让她走?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爱心?”
慕容从珂这才收敛笑容,瞳孔微缩,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我放她走,是为了让她今后归来时,绝了从我身边逃离的念。”
“……”知道慕容从珂已经算计好了一切,慕容恒便也再懒得多问。
慕容家兄弟,向来要的只是结果。过程,当然不重要。
有间客栈某上方内。
穆沙罗揉了手上的密信,投到烛台上。
纸团擦过烛焰掉落在桌面,迅速蔓延的火跳动着一点一点吞咽掉字迹都未干透的信件。摇曳的焰影映照出穆沙罗脸上一片阴郁。
“慕容从珂。你手笔真大。”略有咬牙的恨恨从穆沙罗嘴角挤出,冷笑,随即果断唤道:“苍怀。”
黑影立刻无声息出现并单跪于脚边,只待命令下达。
偷懒,就要低调的偷。技术的偷。在以剥削下属为乐趣的悲催上司面前,一定要时刻如同打鸡血一般,不管有活没活,都要假象表现出对工作的一派欣欣向荣勃勃生机热情如火。这时候,上司才会舒心,劳动人民才能放心。
这是丹青总结出来的经验。
一个合格的悲催上司,敢于剥削一切劳动人民。作为如此上司的下属,需要秉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无私精神,以组织为先,个人为后,无私奉献。
这是蝶衣总结出来的成果。
起因是两人接到了新的任务。
传闻青云道观因为某个机缘巧合掌握了见监兵卷轴的去向——对于这份一直下落不明不知是否健在的卷轴,每一个争夺者都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和重视(某觉得自己在写新闻报告。)。其中, 对于人口众多闲人更多的忌水教,自然是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给出了行动指示。
而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落在了没有比武赛程安排的蝶衣和丹青身上。
接到任务的两人都有种冬天提前到来的错觉。
丹青不明白,为何每次任务都拉不下自己的一份。
蝶衣不明白,为何在卫子卿的又一次打击照成的阴影还未散去的情况下,要再次送到他鼻子底下主动给自己添堵。
两人想到某天某店内调戏上司夫人的举动,一脸恍然大悟激烈的向强权反抗表示上司公报私仇。
最后在穆沙罗一声冷笑下同时收声——愤怒给予的勇气是暂时的,是虚假的。在货真价实面前,一切虚假都是纸老虎。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距离动身去青云道观的前两天半夜,夜中突然惊醒的丹青在床头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没有仓促逃跑的意思。仿佛雕像一般坐在床榻,一动不动地,像坐了很久已经离了魂一样。
蝉鸣不在,只剩凉风的黑夜中,丹青觉得好像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双眼,修长妩媚的形状中承载了太多的东西。静静地望着自己。
是穆沙罗。
“主子?”丹青翻个身,没起来行礼,对上那双眼眸,试探性地唤了声。
“……”穆沙罗未作回应,只是伸了手,轻轻抚上丹青的面庞。武人的手指腹和掌中总有微微的硬茧。温热干燥的大手描绘着冰冷的下颚带来些许痒感和温度,丹青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下,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还牵动了心脏。
丹青噗嗤下笑了,抓了那手顿了顿,还是推开:“主人,您这是做什么。”
“丹青……”后者半晌只是叹息,中包含了无奈和些些难以轻易解读的东西。
“主子,您误会了。丹青无意做您和白小姐中间的小三儿。”仰视实在累得慌。丹青撑起身子,微微倾斜,以便看清对话者。
“丹青,你这可是在冤我?”穆沙罗嘴角微勾起,少了一向的刻薄,多了些许委屈。
“属下不敢。”
“……那天房外和若颜说的话,你听见了?”
“……”闻言,丹青只有沉默。
“那你之前跟我说的,又算什么?”
“……”丹青心中不安,记忆中,进了那房间自己也没说几句值得放在这个情形下讨论的话。
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穆沙罗只是了然一笑,坐直了身子,突然出手拉过丹青,一手扣住后者原本用于支撑身子的手,一手环腰,将人锁入自己怀中。
丹青惊讶,随后挣扎。
腰间的手用劲收拢,固定住怀里乱动的人。穆沙罗松开丹青的手臂,扣上其脖间,略使力压向自己。
两人暗暗较劲,直到丹青放弃挣扎,静静缩在穆沙罗怀中。
熟悉的龙涎香传入鼻中——上一次如此近的闻到这味道,还是在墓室里对付合口的时候。丹青恍惚想到。
见怀中人终是安静不在挣扎,穆沙罗才弓了身,将头置在丹青肩上,对着没人看见的方向叹了口气,道:“ 你竟会说出无意做第三者这样的话。丹青。从前我怀疑你假装失忆,现在。我想我该相信,你是真的忘记了。”
就算不承认,那话语中的苦涩还是没办法被掩饰。
“……”闻言,丹青竟然莫名的恼怒,张口讽刺:“不然怎么说?以前我难道是乐于做小三儿?嗤,这失忆感情好,不然我自己都瞧不上我自己。”
穆沙罗手略带惩罚一般,手下轻轻拍了下怀中人而的背:“啧,你这人怎就突然像个刺猬似的,我没说两句你就炸了毛掀了刺。”
丹青恼了。猛地从穆沙罗怀中抬起身子,抬脸对上后者,厉声道:“穆沙罗,你适可而止吧。我说了一千次一万次我甚至不是以前的我,我不知道以前的事。反反复复套话你累不累?你不累我累!如果可以,丹青这个名字,我甚至可以舍弃。我只要你们能明白,我。不。是。丹。青。”
面对下属直呼自己大名还不知死活大吼大叫,穆沙罗只是懒懒一笑,抬手捏了面前人儿的下颚,下秒在其眉间迅速落下一吻,乘着炸毛生物还愣神于那短暂的吻之时,覆上其微张的唇。
“……呃……”丹青双目圆睁,大脑运作宣布罢工。
“闭眼。”穆沙罗微微抬离,大掌覆盖上碍事大睁的双眼。吐出的温湿气息回转不去。接着,又重重吻下。
灵巧的舌在唇上一一画过留下暧昧的水迹。捏在下颚的手轻微一拉顶在关闭的齿间同时撬动,便轻松长驱直入。的如所愿地在新空间中如同蛇一般,不放过每一丝空间细细品尝。缠上因为主人大脑暂时当机而僵直的小舌,推挤按压。
丹青面颊泛红,待因为无法闭合而积累唾液顺着嘴角滑下才恍如梦醒,开始推拒肆意侵犯的人。
穆沙罗心满意足离开已被蹂躏得些许红肿的唇。
淫猥的长长丝线在两人唇间拉开。断落。
穆沙罗淡淡笑,恢复惑人邪魅:“你是丹青也好不是也好。过去的东西忘记也好记得也罢。过去,未来。你只是我的。恩?”
丹青恨恨擦去唇上搞不清是谁的液体:“放屁!”
穆沙罗“噗嗤”笑,再次温柔扶上眼前因为接吻有些气息不稳的人,轻柔道:“丹青,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你都会相信我。最终,我都会在你的眼前。天涯海角,带你走。”
丹青沉默。
心中迟钝地浮起一丝不安。
随后一笑:“主子。你当我三岁小孩哄么。一个人若对另一个人有情,怎会做出让人觉得是背叛的事情。一个的人若对另一个人认真,怎会让她离自己天涯海角 。主子。我不懂什么是爱。 你,也不懂。”
那么我是否可以庆幸。你的心。就算我没有得到。最起码。白若颜也没有。
承诺就是个可笑虚无的东西。痴男怨女情深时候总是意许下对于现在未来甚至更遥远的承诺——我们总要在一起。我们永远要相爱。
其实也许明天,这样的承诺便成了笑话。成了对于风花雪月的爱情中,最深最深的疼痛。
后来的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里。丹青偶尔会想起这一夜的那么几个动作和几句话。
那双夜都无法淹没的黑眸始终雕刻在脑海中。
那时候丹青终于明白。她终究还是信了穆沙罗。
可是穆沙罗。
我信了你。
你却把我的信任,生生丢进了火海之中。挫骨扬灰。
孟章卷十二
苍怀的首战理所当然地赢了。赢得顺顺利利,安安静静。所有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人们失望了——因为太过于理所当然,所以阎水剑也就顺便利理所当然地没有出鞘。
没有蝶衣和卫子卿战时天崩地裂。没有见红。没有破坏任何一草一木。
算上从抱拳礼让这三秒。
衡领派那位挥刀跳起用了两秒。
从山的这头飞来山的那头用了两秒。
苍怀起跳加上一个标准漂亮的勾踢把那位一脚直接踹飞出界用了一秒。
整个比武八秒结束。
一气呵成无半点拖泥带水。
另一个山头观望的丹青等人目瞪口呆。其间表示淡定的只有穆沙罗和苍浅舟。严格的来说只有穆沙罗。苍浅舟作为狠狠地帅了一把的主角的家长,得意地捞过小情人同生借机偷香并在其耳边窃窃私语并配于贼笑。最后由脸上渐渐涨红的同生打在其脸上响亮的一巴掌作为结束唤醒了所有人的理智。
蝶衣回神后捂面表示对于拥有一个如此强悍的战友她深感压力很大。
绯红觉得自己后天的比武没办法比了。
丹青自由幻想:如果让我上,如果对方也傻不拉几地这么虎扑,如果用上迷药不算下作的话。也许我也可以。
衡领派毕竟不算个小门派。
虽比不上峨眉武当。但也是占据了名门正派名单中一个角落的。
这次被一脚踹下山的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毕竟是门派里选出来参加比武的。就算从来没想过武林盟主这个光荣称号。但是介于门面问题,有限的几个名额,也是让教中高层精挑细选掉光了头发才选出来的。
自己的心血成了别人的炮灰。
衡领派的内心感情纠结地复杂化了。
忌水教的实力在人们心目中又进行了一次质的飞跃。苍怀的英姿在众魔教崇拜者心中,从神级修炼至大神级别。
蝶衣和丹青从白天苍怀比武完后就开始动身前往青云道观。
青云道观离比武的地方并不算太远。坐落在群山之间,碧落黄泉,两处茫茫。远远听到似有似无的管乐迷藏于游动变换的流云之间,近处,道观正门确是在悬崖边上,旁边百阶梯垂直起落。断崖边栽了棵歪斜的苍松,牢牢立根于岩间。
苍松之下有群鹤共息,时时扑翅长鸣。鹤唳长鸣回荡青崖之间,青云道观,确是地如其名。青松印云,鹤舞碧落,钟磬空鸣,仙境人间。
丹青和蝶衣到达的时候。恰逢最后一丝余辉淹落山头之时,火红的昼光染红一片云彩。苍松于古老红色的道观围墙投下斜斜的照影。
丹青为眼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