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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之阵么,呵呵。”丹青目光流转,讽刺般地笑了笑“罢了,倒也多亏了它。主人,我可想你了。”
“丹青?”绯红最先反应过来,变了脸色死死盯着台阶之上捧着执明钥匙细细摩挲的人。
后者站起身,一个干净利落地翻身越下祭祀台,丹青将手中的檀木盒子交给穆沙罗,随即双手圈上其脖,拉下了他的身子在其两片冰凉的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穆沙罗愣了。
丹青见状,忽然灿烂地笑了。只是,眼中却存着弄得化不开的绝望。
“主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你。”捧过面前男人的脸,丹青再次虔诚地轻吻其下颚。这个动作之后,闭上了眼,圈着穆沙罗颈脖的双臂也开始渐渐脱力。穆沙罗见状也顾不得多疑惑,一手将执明钥匙丢给苍怀,另一手顺手有力地捞起眼看就要滑落在地上的怀中人。只是此时怀中的人却又陷入了沉睡一般,眼睑紧紧地闭着,气息微乱。
穆沙罗情不自禁地微微抚上胸前靠着的那张脸庞——怎么看,都是平淡得可怕。但好像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是世界上,最能打动自己的东西。这样的情况,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悄悄在某个黑暗的角落,生根发芽。当自己意识时候,那脆弱的树苗已经参天,树根,紧紧地爬满,缠绕住他整个心脏。
丹青悠悠转醒时候,人还靠在穆沙罗怀中。等眼中有了清晰的图像,看清楚了头顶上,自己上司线条优美的下颚时,丹青被吓得魂飞魄散。
下意识一个用力将人推开。
穆沙罗无防备被推得跌退几步,再抬头看向丹青时候,顿时脸上阴沉不定。
丹青疑惑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诡异的情况——自己是怎么从台子上下来的?有人将她带下来么?不可能啊,老头说过,那离魂阵只有自己能靠近。呃,还有,头儿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啊,连绯红和蝶衣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啊?丹青尴尬地摸摸后脑勺,只得挂起招牌式歉意笑容,对着穆沙罗笑笑:“这……主子啊……”
“走吧。”
不等她说完,穆沙罗瞥了她一眼冷声打断随后便冷漠转身要往外走去,背着的身影看不出情绪为何。
丹青对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蝶衣安抚一笑示意没问题,然后急急忙忙跟上已经转身走出主墓室向归路的穆沙罗。
身轻如燕,收放自如,脚下仿佛有细细微风将身子托起——丹青纵步跟在蝶衣一群人之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眼没闲着,借着鬼魅般静立轻颤于壁上的长明灯,打量周围的环境。
墙壁上的彩绘和记忆中的不太相同,单单以红绿青三种颜色的壁画勾出一些身着简单胡服样式人物的日常生活图和一张张格式狰狞的脸谱,恩,不是正式的戏剧绘法,倒是有点像摊面具。图腾在简单的线条中唐突而毫无规则地一处处出现,在墓道里看见这种张扬的画法,盯久了图腾的笑容就会像都活了一般,诡异得让人背脊发凉。丹青哆嗦了一下,两三步赶上走在倒数第二上青云子,与之并肩,不愿意再垫后。
一偏头发现老头也打量着周围的图案,表情严肃。
此时青云子心下不惧却暗生疑惑——之前在百鸣楼得到的情报明明白白地说明此为年代不久的辽后遗墓,但此时不说壁画明显带着鲜卑一族的特征,两壁边长明灯座中的明显留有着一小半的鲛人油烧过的痕迹——之所以叫长明灯,正是因为南海鲛人炼制的鲛人油燃点极低,一小滴即可燃烧二个时辰之久。所以按照这个消耗的量来看,无论如何这都不该是一个近代辽墓。想到这,青云子心中暗道不妙,偷偷窥探穆沙罗的反应。
只见后者面色平静,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脚下之步速略有减慢。
青云子虽心中不服,但怎么也制止不了看见穆沙罗一脸平静后松口气的情感。哎,真是越活越回旋啊,感情自己七老八十快入土了,还要看着个奶娃娃的脸色办事。
回神时,发现前面的三个人停了下来。
跟在青云子身旁的丹青见情况似乎有异,不禁心中一紧。当下加快脚程三两步赶上,待看清楚情况那一霎那,只感觉全身刚从冰窟窿捞出来一般——惊愕,惊愕到无所适从。
——巨大的回廊耳室中偏右处有一座巨大的长明灯架,百千盏灯火将墓室照得如同白昼。
墓室即是墓道的尽头,三墙皆以与之前皆然不同的画风明艳绚烂地描绘一副巨大的军队出战图。
火光的跳跃下,画中的人物眉眼依旧细腻,万匹战马踏地而奔卷起阵阵尘土,金戈铁马,穹庐碧云依然在目。正前方的将领尤其高大威猛,玄黑战袍随风而扬,肃杀而奔腾的气息仿若能透过墙壁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战马蹄和喧哗厮杀声就在耳边响起……
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丹青不禁愣了神——这个将领脸上戴的面具,与前面墓道壁上摊戏面具的画法如出一辙。
穆沙罗似嘲讽地抿了抿唇,如线绣所描的俊邪面容上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阴郁,眸中却沉默冷淡。
此时,一直无多动作的蝶衣和苍怀也慢慢渡步至烛光之下,抬眼细细打量着壁画。
只听站在一边的绯红柔柔一笑,斜斜瞥了眼青云子,冷哼:“辽墓。”
语气中自然充满不屑。
手腕一动便要抽鞭。
却在瞬间被身后修长的手及时拉住——是方才还在石壁前面的苍怀。
绯红恼怒甩开,瞪了眼苍怀,却不得不就此作罢。
丹青见状不禁暗暗咋舌,本来自持轻功江湖中无人可与己并肩,连同穆沙罗在内。可苍怀的动作却快的连自己也没看清楚。苍怀这人怕是不简单,别看他木讷好欺的样子,除去不如穆沙罗骨子里面往外渗的邪,其他倒都是像得很——比如钢板一样面无表情的祸水脸。
想到此,丹青偷偷瞟一眼穆沙罗,却见后者对这边的微微动乱的情况毫不关心,垂手于壁画之前盯着那将领的面具出神。
良久。
苍怀拍了拍绯红的肩(绯红扭身甩开外加冷哼瞪眼)越过她对穆沙罗道:“这墙壁怕是动紫檀木盒时候落下的。”
闻言穆沙罗只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而后似笑非笑地转身面对青云子。细长浓密的睫毛如羽扇一般轻轻耷下,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辽墓中,怎会有贪狼奴图①?”
纵人闻言皆是一惊。
空气仿佛凝固在穆沙罗阴沉的嗓音当中。
“进来时候明明就不是这样……”蝶衣喃喃道……
丹青自然是一头雾水,两眼茫然,有种死里逃生的后觉。
难不成是青云子这个老头为了师兄弟报仇而专门使得鬼把戏哦?想到这丹青偷偷一乐,手肘捅了捅一边的老头幸灾乐祸道:“看不出来,夫子还有这种演戏技巧。”
被冤枉怪罪的青云子本就心中暗暗叫苦不迭,现下被丹青一句话说得脸色更加难看。
再说丹青见他一脸愁苦,无趣地挑挑眉。转念重新打量起壁画来。只见那神武将领吼得旗帜上笔法龙飞凤舞地描线成字,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那是帅旗。恩,其实就算仔细看,也很难看出那是字啊。
“兰陵……”在丹青苦思帅旗不得所解之时,穆沙罗低沉的声音传入耳。猛地偏头一看,后者缓缓地抚着墙壁上将领的面具。独自私语。
“辟邪神兽,高鼻深目,面容凶夷……贪狼奴图摊面。兰陵王高孝瓘。”穆沙罗眸中此时神色柔和祥静。
兰陵王?
再次将目光投回壁画,红袍金甲的铁骑如潮水形成锐不可当之势。
红袍金甲?
丹青顿悟。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绘法,这样的内容,只能是兰陵王入阵图。
穆沙罗眼中闪过一丝怪异,沉默地背手盯着壁画。
寂静在墓室中,可以形成另一种压迫。
绯红受不了地拉了拉蝶衣的袖子,低声道:“这……执明开启匙不是已经到手了么?教主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这就叫难看啊。”在一边的丹青忍不住咂舌。
蝶衣摇头:“辽墓大势走回字形,虽然极难强迫但好歹石室相扣,想要走出并非难事。如今这耳室摆明就是北齐遗墓,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原来的辽墓衔接到了一块。北齐墓诡异多变,眼下不就是死路了么。”说罢用下巴点点面前的大墙。
“ 北齐?”
“当然,北齐军队向来尚红,更何况这将领脸面上的精美面具特征,兰陵王入阵图又怎么会出现在其他皇室的墓穴中?”
闻言,不知怎么的丹青立刻联想到得就是原来的墓室中尸体不自然张开的嘴,打了个冷战。
“但按壁画规模及长明灯用量来看,规模礼仪一样不少,位置却不合适葬人,这显山不显水的困龙之地所葬必是被阁的北齐皇室。由此看来,今天我们要出去,要遇见的变数恐怕不小。”蝶衣轻轻解说,不敢大声打搅到沉默在画前的主子,防止惹火上身。
“缺德。”丹青听罢迅速给出评价。真是太缺德了,死了也不给人家安生。
而青云子此刻在一旁已经将把消息给他的百鸣楼祖先上下问候了一遍。这不是坑人是什么?不过转念想想也是,若这地宫如此好钻,以那百鸣楼主精明得滴水的性格,怎么会轻易将得到执明开启匙的机会转让给自己?
哎,终年遇不测啊!当初怎么没想到其中的蹊跷?
哎,自己没想到可以算作老糊涂,怎么穆沙罗那种贼狐狸也没想到?
双眼不断偷瞄穆沙罗,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手一抬结果了自己再结果了茅山教。
这时,穆沙罗才不耐地眯了眯眼:“北齐墓的时代墓穴多为梯斗型,这面是封土墙,墙后是奇珍异兽坑,再往后,便是到殉葬坑了。殉葬坑一般不深,到了那,就能出去。”
“往回走呢?”一直沉默的苍怀发问。
穆沙罗冷笑道:“你现在回头,若还能找到原来出来的那个墓室,忌水教主的位置换你来坐。”
苍怀脸色一变,紧绷身体垂头:“属下逾越。”
穆沙罗恢复慵懒的神情,敷衍地挥挥手。之后移步到那巨大的长明灯架旁边细细一数,纵向共有六排,横向一排四十盏。穆沙罗当下释然一笑,果真如此。
抬手一挥,第一排中间二十盏俱灭,此时,众人惊讶地听到墙后竟然同时想起“喀咔——刷刷”的金属摩擦及拖动的声音。
隐约……还伴随着一声微小的婴儿泣声……?
良久,石墙却依然没有动静。而穆沙罗,也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丹青纳闷了,那个声音?是错觉么?
不对,绝对不是错觉。穆沙罗站的地方离石墙很近,方才怪异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一向的钢板脸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变色。
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在地下不吃不喝,以微薄的空气存活数十乃至百年?
再一回头,青云子等人仿佛并未听见古怪,只是一脸严肃地各自操起家伙一副凝重地紧盯石墙。蝶衣双手中紧抓金月双轮,修长明晃的双轮倒映出她略有雪色的面颊;绯红的紫色长鞭流光似水,蓄势待发;苍怀,恩……恩?苍怀只是抽出腰间那个金属小柄,修长的手指将之轻握——这算哪门子的武器?
随着穆沙罗第二次挥袖,又是一阵一样的重物金属拖拽声,和更明显的哭泣之音。石墙微微震动,“喀拉——喀拉——”地掉下小些碎石。
之后,一切重归宁静。除了在场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再无二异。
气氛有些压抑。
丹青为自己所看见的下一幕目瞪口呆。
只见苍怀略一犹豫,转指轻旋金属小柄,另收取出水囊拔出囊塞。
水囊中的清水如蓝蛇一般成股迅速盘旋而出,在金属小柄之上仿佛有一截无形的圆柱,清水以之为撑攀附缠绕,待攀升到一米左右之时,清水沸腾般发出嗡嗡的声响,下一秒突然全部静止,凝结成一把锋刃的长剑。
一把透明的,水蓝色的长剑。
手腕一动,长剑随之破风忽忽而绕,剑尖指地——上古刀剑名将巧垂的作品,雌雄双剑之雌剑阎水。
苍怀抬手,改双手握剑。剑尖垂直向下高举,眼看就要刺下——
“慢。”
“慢。”
青云子和穆沙罗同时出声。
穆沙罗瞥了眼青云子。
然后沉默。
青云子深呼吸道:“我们进来时,从开井至甬道明明就是辽代“回”字墓型走向,怎会出了棺室便成了梯斗型?这其中必有蹊跷,大家莫轻举妄动!”一口气说完,青云子从破皮背袋中掏出一面黄底朱字的符棋,往地上一插。
这一插竟硬是导入这青石墓砖道几寸,可见青云子武功也并非随便糊弄人之辈。紧接着在棋的周围摆下如方才那个的七枚古币。
当放下最后一枚时,青云子憋红了脸大吼一声:“破!”
只见黄旗摇晃两下,便不懂静立。
绯红冷笑,不屑至极。
又是何等熟悉的手法。丹青忍不住为自己失忆之前的学识渊博略感骄傲。这摆棋为阵地方法源于茅家,是道上弟子测试前方所存“气”之强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