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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流觞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震得桃枝一阵乱颤。阿九不答应了,也不管两人共乘的乃是一根笔管粗细的桃枝,张牙舞爪便朝裴流觞扑过去,嘴里兀自嚷嚷:“让你笑,让你笑……”
一阵天旋地转,“啪”两人摔在了地上,将草坪上的桃花瓣扫得飞了起来。阿九定定神才发现自己压着二师兄,赶紧爬起来。这时腰上一紧,她便被箍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哎呀,二师兄衣服,我的衣服被你扯到了!你腿……你腿没事吧,我刚刚好像踩到了……”
他望着她,低沉道:“我是掌门玉郎,你呢是我合籍双修的仙妻,闺名胡歌。”
“呃,二师兄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咱们坐起来好好说。”阿九撑着他的胸身体后仰,腰下便自然跟他贴得愈加紧了,这般姿势委实辛苦。
“这样说正好!”手上发力,阿九冷不防被他一压,便扑到他怀里,脸颊正好贴上他的胸口。耳闻得“砰砰”的心跳声,嘴里道:“二师兄,你心跳好快!是不是摔坏了?”
“别管那些。我们现在便来练习练习,歌儿,叫我!”声音中透着诱哄和命令。
“呜呜……二师兄,你好霸道!好吧,玉郎……行了吧,放开我啦!”
“还要!”
阿九被他气得没脾气了,闭上眼不计成本地一叠声叫道:“玉郎玉郎玉郎玉郎玉郎玉郎……”
耳朵里传来闷闷的笑声,二师兄因大笑而震动的胸膛,蹭得她脸上很不舒服,不服气道:“你还没叫我呢!唔……还是算了,胡歌?这名字是男子用的嘛!”
裴流觞见她完全忽略的重点,颇为好笑道:“你一只小狐狸自然姓胡,‘歌’字取自你本名,我叫着‘歌儿’才方便。”
重点是什么?裴流觞暗自好笑。重点自然是他们以后便会以夫妻相称,行则同辇,食则同碗,寝则同……同……想到此处不由地咳了几声。
“你不怕被风哥哥他们听出来?”阿九狐疑地挣扎着抬头瞧他,却被裴流觞先一步伸手将她脑袋压回怀里,“不怕!”
“……”阿九完全无语了,神也是你,鬼也是你!说来说去,你就是有理!
两人又在树下就着这姿势练习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喊腰疼,他才一脸餍足地放开她。裴流觞替两人整理了衣衫,便大大方方牵着她的手下山往招摇山去。
一路上倒是结识了几个门派的道友。他二人男的潇洒倜傥,女的婀娜妩媚,本就令人心生好感,加之裴流觞那张舌绽莲花的嘴,竟在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里,与对方热乎到称兄道弟的份儿上了。
阿九不禁怀疑,身边这个自来熟的人,还是昆仑丘里那个一脸玄冰的二师兄么?再一想不由糊涂了,初初以为二师兄生人勿近,一张脸跟带了面具般毫无表情。后来在上三界尧光山,又发现他温润儒雅的一面,待自己亦师亦兄,特别有安全感。再到两人离开禁林一路东来,才发现二师兄竟然又变了样儿,耍赖、霸道、喜欢动手动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对方得知两人来自名不见经传的浮玉山,正为没有帖子进不去逍遥派犯愁,便大方地表示,可以行权宜之计。让两人将浮玉山并入他们门下,算一个分支好了。裴流觞不由面露感激之色,大赞对方乃是做大事不拘一格的上仙。阿九被他一捏手心,也堆了灿烂的小脸,盛赞上仙风流潇洒,心怀天下!
一行五六个门派大约百十人便来到了逍遥派大门前,一抬眼不由暗暗称奇。天下人都晓得逍遥派人丁不旺,长老、掌门并所有弟子不到三十人。这么点人,如何能接待得了千余客人呢?
独孤夜果然不负盛名,他就地取材用山上各种竹子,造了八百竹人。紫竹人待女仙,墨竹待男仙,颇为热情周到。一路上言谈举止令众人竟不敢将它们真当竹子看待。那份风仪,那份自信圆融,那份指点天下时局侃侃而谈的气魄,甚至连各门各派的掌故竟是滴水不漏。
众人还未见到这位传说中“谦谦君子”的掌门,心中已是大生敬畏。
逍遥派门人弟子虽不多,地方确实相当的大气。因人数不多,裴流觞和阿九随同那个半路搭上车的缥缈山,一同安排到了西边的院子,紫竹人很妥帖地替院子换上“缥缈山”做院名儿。
细节处便能看出逍遥派处事的风格,并不以各门各派名声而有所区别对待。果然,裴流觞抬眼便瞧见缥缈山的道友们面露微笑颔首不已。布置一番后,竹人退了出去,留下话说若有需要,可敲响房间里的檀板,自有竹人应声前来服侍。给众人留下自由无碍的空间,待三日后,各门各派聚集,便开了禁林。
缥缈山的掌门在裴流觞看来,便是个相当知情识趣之人,大有可交的道理。因大家分房间的时候,掌门冲裴流觞眨眨眼,一本正经道:“玉家仙友携了女眷,便住南厢房吧,旁边的那屋子作为我们的议事厅,”那便是说白日里有人,晚上没人了!众仙友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板着脸应道:“甚好,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请勿打扰
招摇山多雾,白日里好些,夜色四合时雾气便随之蔓延,才不过酉时,山上便掌灯了。
缥缈山的掌门乃是个棋痴,一干同门晓得他这个不良嗜好,早早落锁闭门修炼了。他一时技痒却挠不到痒处分外郁闷,辗转反侧便想到了那个叫做玉郎的道友,或许他善棋呢!一拍大腿站起身便往南边厢房而去。
抬手正欲拍门,便被竹门上的一张道符煞到了:“双修时间,请勿打扰。”
“呃,这两位道友委实……委实勤奋啊……”看来要找他下棋时无甚指望了,残存的几分侥幸被那张道符灭得一干二净,颓然回屋去了。
厢房内。
阿九便如一只玄龟霸着床榻,头摆得直似拨浪鼓:“说什么也不成,我不要跟你挤!”
裴流觞站在窗前,戏谑道:“那你自个儿睡吧,我要出去了。”
阿九闻言推被翻起来,不及穿鞋子便跳到窗前:“二师兄去哪儿玩儿?我也要去!”
他冲她抬抬眼皮:“你?”
阿九仰着脸期盼道:“嗯!”
“还是算了吧,”裴流觞淡淡道,“连半个床榻都舍不得的人,我可不想带她出去玩儿……”
“二师兄,你不能这么小气啊!”
“能的。”
“……好吧,我分你一半床榻,你带我出去玩儿!”阿九一脸悲壮,壮士断腕莫过于此。
“看你如此有诚意,我也不好推辞了。”言毕托着她的腰两人便飞出了窗户。
阿九惊叫:“二师兄,窗外是断崖……”
裴流觞四平八稳的声音传来:“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乱来!阿九吓得四肢一扭学那菟丝缠在裴流觞身上。
他如一只云间白鹤,舒展双翼平稳而妙曼地滑翔而下,不多时两人便落在崖底。
“咳咳,可以下来了。”
“哦。”阿九松开缠在他腰上的腿,正准备从他身上滑下来,裴流觞忙不迭扶着她的腰,抱离自己腰身慢慢将她放下。
抬眼眼望去,所处之地仿佛是一片竹林。脚下的岩石呈紫红色,周围紫竹丛生,枝叶如丹莹莹有光。
“两人对视一眼,哑然失笑:“紫竹林?”
阿九疑惑道:“二师兄,你便是要来这里玩儿?”
裴流觞十分坦诚:“这只是个意外,我原本打算去仙踪林的。”没想到这林子仿佛有强大的吸附力,自己想着别的事情,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也差不了多少,左右不过都是树林……”
“唔……”
裴流觞脸皮一僵,咳了声便牵起她的手,免得她乱跑触动机关阵法。目光穿透氤氲仙气略略望了望,叹道:“好一座别院!”
“怎么个好法,我如何看不出来呢?”阿九灵力被裴流觞的菩提子禁制了,在她看来,这便是一座很平常的竹林罢了。或许更幽深面积更广些而已。
“唔,跟咱们上三界的天权禁林般,妙不可言。”
阿九眼中现出惊讶之色,继而疑惑道:“逍遥派莫非也有豢养奇兽的地方?”
裴流觞闻言点了点她鼻子:“紫竹林里没有奇兽,只有逍遥派的数代长老。”复扫了扫眼前固若金汤的林子,续道,“这位誉满大荒的独孤掌门,胸中丘壑不凡呐。”
阿九缩起脖子,抬起那只空闲的手搓搓胳膊,小声道:“二师兄,我们回去吧,这里怪怪的,安静得不像话。”
裴流觞闻言苦笑:“歌儿,咱们进来容易,出去怕就难了。这里被下了禁制,进得出不得。更麻烦的是,一进紫竹林,我们的灵力便被降幅到原来的一半了……”
“这也太邪门儿了,不如用上回的办法?”上次在昆仑丘禁林,两人便是借道须弥界出去的。
“来不及了……”裴流觞仓促施了个隐身术,仙障内紫光一闪,他手里便出现了紫薇剑。他俯身贴着她的耳朵吩咐道:“别出声。”一手解下她系挂在裙上的金色丝带,迎风一抖将阿九缚在胸前。
阿九异常安静地依在他怀里,浑身颤抖地盯着着远处,手下意识地攥成拳头。
“别怕。”裴流觞将她脑袋转过来,“你只管如方才下山崖那会儿,抱着我的腰就可以了。”
她依言转身抱住二师兄,将头埋入他的怀里,直到鼻尖全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才稍微放松下来。方才一幕,委实太过恐怖。
裴流觞双目如电,盯着越来越近的东西,一手执剑一手轻轻拂过她的穴道:“乖,二师兄带你回去睡觉。”
阿九便觉眼前光芒四绽,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翌日清晨,缥缈山掌门来南厢,请浮玉山的这两位过去商议后日入逍遥派禁地后的事宜。他站在竹门前,望着门上的黄色道符,目中浮起敬仰的神情来。心道:这两位道友都不歇一歇的么?摇摇头转身离开。
那张道符在风里甚是得意地卷了卷,“双修时间,请勿打扰”的朱红墨迹,仿佛要流下血来。
此刻的紫竹林回复了一片祥和。只紫岩上片片支离破碎的竹节、碎肉,竹叶上滴落的鲜血,依稀可见昨夜几个时辰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紫竹别苑潮音洞。
洞外青石铺地,雕栏玉砌,清净幽雅。洞内焚香炉上清香如缕,袅袅不绝。
座中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一挥袖阻了众师弟嘈嘈切切,一稽首道:“贫道方才所述之事,绝无半句虚妄之言,还请玉仙友垂怜我逍遥一门。”
末座白衣男子错开身不敢受这一礼,拱手道:“众位仙长所言之事,晚辈自当竭力周旋。我只担心,此间之事早被独孤掌门所知悉。不说这阵我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便是出去了,怕也难以有所作为。”
洞中立时窃窃私语。
这时,一位佝偻着背的女长老眼中射出两道利光罩住当中的两人:“仙友不必担心,你的胆识才学我们已经知晓。不然也不可能在独孤夜费尽心机布下的奇诡连环阵中呆了数个时辰,直到半柱香前才触碰机关。”
“晚辈全凭侥幸,不足为道。”
“难得的是你胆大心细,竟揣测出我们几个老东西被囚困在此。舍了貌似生门的死门,取道休门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遇到我们。足见小仙友乃是个修为不凡之人,如此可堪重托!”
“贫道等人被困多年,竟不知天下出了个浮玉山的门派,更不知仙友便是我仙去的掌门师兄卦辞里的有缘人!老天垂怜,让我逍遥一门不至在奸邪手中遗臭万年!”
另一人身子前倾,急切续道:“况且我们师兄弟在此间被困多年,自然有屏蔽他水镜探测之法。这里的事情,他便是神通广大,也须得一个时辰后方有察觉。”
那男子蹙了蹙眉,沉吟了会儿,缓缓道:“晚辈不敢再辞,这便寻破阵之法,解救众位仙长出去。”
闻言,座中唯一的一位女长老却是一番嗟叹:“这个却不急,我们自有办法送仙友出去。只是解救之说倒不必了,小仙友宅心仁厚,这番美意我等注定要辜负了。我等日日被这紫竹别苑的阵法吸取灵气已是强弩之末,虽必避入潮音洞也是妄自拖延岁月,只为等到你。”
“况且,为了布下仙友脚下之阵,这许多年养阵,我们已经与这阵法合为一体,再不能离开半步。”
难怪他们盘膝而坐,自始自终没有动过下盘。白衣男子目光恻然地看着众人,心中不由得一阵戚戚然。独孤夜,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逍遥一门全凭玉仙友成全,慧竹等感恩戴德!”
“没齿难忘!”唱和中,几位加起来怕有上万年寿龄的逍遥派长老,一揖到底。
白衣男子躲不开,只好抱着怀里一人跪下还礼,目光一凛口中毅然道:“但凡在下活着一日,定不负各位前辈所托。”
“师弟、师妹,结阵!送小仙友出去!”声音沉厚,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众长老双手列迦,灵力骤然汇入裴流觞脚下的阵法,眼前光芒大作,他便觉身子一轻被送入空中。只听得“啵”一声轻响,仿佛泡沫破碎,他便出了紫竹别苑笼罩的空间。半空中顺势结了仙障隐去身形,抱着阿九自窗口跃入南厢房。
紫竹别苑中,方才启动阵法的几位长老,目露欣慰之色,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