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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周身半数的灵力被裴流觞给她的菩提串子压制,再无法催动诛仙扇阻挡弧光,扇子又变回玉坠的样子,阿九只好将它收入手镯。
身子无力地滑落跪下,方一接触壶底,陡然间阿九面色煞白,那股冰寒的感觉又顺着膝盖缠了上来。就仿佛一条条毒蛇咬破皮肤钻进了她的身体,一路啖肉饮血痛得她满地打滚,眼鼻口耳七窍流血,目之所及天地血红。手腕上菩提子哗啦啦响起来,因耳中汩汩流血那声音听来便如隔水听音,极不真切。
便是这模糊的声音诱惑着她脱下菩提子,如此就有力量与弧光抗衡!扇交左手,右手费力地摸索到串子便要扯下。脑中骤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歌儿,不论何时何地,一定记得带着它!”
“带着它……带着它……”声音回荡在脑中,涨得太阳穴边青筋突兀,也唤醒了她迷惘是神智。
不能取,取下菩提子你便是妖狐了,会长出丑陋的尾巴,长出尖尖的指甲……风哥哥会讨厌你,小卿会害怕你,二师兄会……会很失望,很失望……弧光此时像找到了猎物,须叟化作一片绚烂的弧刃,一刀接一刀切割在她身上。从伤口溢出的鲜血没有流下,反而蒸腾如雾顷刻间被四角壶炼化成颗颗血红的珠子。随着阿九失血加速,那些漂散的血珠渐渐凝成一颗大珠子,浮在空中。
“二师兄……我不做妖怪,我不取下来……”阿九抓紧扇子浑身抽搐着爬起来,简单的动作已经让她疼得连发丝都在颤抖,“风哥哥……小卿……快离开逍遥山……”她踉跄着往前走,她知道自己有个穿越结界的名其妙的本事,唯今之计也只能赌上一赌了。
阿九上身才穿出四角壶,她的脚便被化成水草的弧光缠住,最重要的魂魄没有炼化弧刃哪里肯放过她!
便在此时,一阵腥风扑来,风中有人甩出一片血红的光斩,将弧光扫荡开去,阿九被他顺势拎出了四角壶。
“这是哪个混蛋挑出来的狐狸精?以为封住原身我就看不出来了?法力如此低微也来凑热闹!”抬手甩甩,“唔,似乎还活着,看你能钻出破壶,应该有点道行,爷我就好心救了你吧!”言语间已飞出了数十丈,可见此人修为不浅。
阿九脱离了弧光的范围,痛楚稍减人便清醒了些,费力转过头便瞧见一个身着血红铠甲的男子拎着自己衣领。那手也不能称之为手了,一根根泛着紫红色光泽金属的指甲闪着寒光。手中一柄长枪形长两丈,刃如月牙,锋似寒星,身雕百龙蟠纹,枪尖分叉犹如毒蛇吐信极是诡异。
“妖……妖……”阿九睁大眼睛,脑中闪现出二师兄给她的《三道六界人物志》中那个被她戳出窟窿来的大坏蛋——妖王血饮!
“妖他娘的妖,爷我知道你是只妖狐……独孤夜他娘的,居然反水!这个破地方到底出口在哪儿啊,他奶奶的,我底下一群小妖就这么被炼化了!”
连接着虚空中一个个巨大四角壶的,是一条条交错的云道,不时有面相比长相更具想象力的妖魔鬼族的汇拢来,想是从壶里逃生出来的,看见首领便有了主心骨。队伍越来越大估计有二十来个人,却并没有呼喝声,可见这些坏蛋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大坏蛋!
“血饮,啰嗦什么呢!魑魅姬那边发来消息说找到出口了!”那个黑衣玄甲的男子飘出几丈又回过头,“你手里抓的是谁?”血红的眼睛竟比耳垂上的宝石更妖异。
血饮闻言龇牙道:“幽冥管好你魔族的事,爷的事不要你管!废什么话,不走就让道!他奶奶的,救一个是一个,不能全军覆没!”说话间抬剑一劈,便将扫描过来的几道弧光斩开继续前冲。玄甲男子抹掉嘴边血沫跟了上来,不时挥手解决掉四面八方扫来的弧光,鬓边两绺蓝发在青色的弧光中愈发显得幽幽。
阿九被血饮倒提着前行,眼睛避无可避地对着幽冥那双妖异的红眼。
“血饮,你手中的这只狐狸胆子不小,竟敢不错眼地盯着本君瞧!”那声音坚硬如铁,与他手中古怪狰狞的武器一般令人胆寒,望着阿九的目光直似最邪恶凶残的猛兽,嗜血、冷漠,只消看上一眼,就能让阿九明白什么是无间地狱。
阿九,你别慌,他们都以为你也是妖怪呢。用你的势压住心中的恐惧,看着那双眼睛,别害怕……他们都是坏人,你要跟着他们,趁机为阿爹、哥哥、纪大娘、先生……为所有死在他们剑下的桃源乡亲报仇!
“也不知道哪个废物挑的人,这种货色也拿来丢人现眼。”血饮说着提剑便戳了戳手中的阿九,“我妖族这回损失大了,他奶奶的!”
幽冥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被阿九逮个正着,她想着被那个妖怪戳的地方,气得一脸通红:“死妖怪,放下我。。。。。。”
她哆嗦着嘴开口便被血饮打断:“你他妈的小狐狸给爷闭嘴,嗷……”一分心,便被几道弧光扫掉半边头皮,“幽冥,这边炼妖弧光越来越密集了,魑魅姬那女人到底在哪里?”阿九扭头看见血饮指着通道尽头一道刻满了奇异符号的石门。
血饮将手中的“布袋”一扔:“小狐狸一边呆着去。”凑近石门瞪眼瞧了半晌,懊恼地抓抓头发:“他娘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阿九被血饮一扔,就滚到了后面三族喽啰里,低喝辱骂声中,不知被踢了多少脚,终于被一个满头锦鸡翎毛的妖艳女子拉了起来。那女子形容妖娆艳丽衣衫更是斑斓异常,无端让阿九想起了翘着尾巴走路的锦鸡,嘴角便忍不住勾了起来。总算看见一个比较接近人相的妖怪了!
其实这些妖魔都能幻化人形,只是危机关头都忍不住便变回了原形,如此更有利于战斗或奔逃罢了。
这时,那妖艳女子皮笑肉不笑地凑到阿九耳边,尖细着嗓子道:“死狐狸精,敢迷惑大王!看我不给你长长记性,你就不知道老娘的厉害!”一手牢牢地扶着阿九,另一只手却狠狠地揪着她的腰间嫩肉,旁边的一干妖怪还以为她们两只妖怪劫后重逢,深情相拥呢。
阿九疼得浑身激灵,还没来记得张嘴就被她封住穴位,只能在那个女子身前“激动地”发抖、流泪。
“我叫你封住自己原身,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你是狐狸了?哼,大王还不是一眼看出来了?跟老娘抢男人,嗯?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嘴不住手不停,阿九便觉得腰间仿佛被五仙雷连环轰击得皮开肉绽般。这个锦鸡揪人的功夫,委实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锦鸡,别高兴太早,出得去才算捡回一条命。现在,给我安静点!”
那女子本是羞怒至极,还没几个人敢在她面前直呼她的原身,头上羽毛一立就要发飙,转脸才看清那说话的人,脸上立时阴转晴,扭扭腰身做个万福赔笑道:“是大人,奴家的遵命!”起身见她嘴里的大人哼一声不理她,她不甘心又在阿九手臂上重重一拧,阿九只有吸冷气的份儿。
“老幽,你来瞧瞧,这个我破解不了。”前面传来妖王血饮气急败坏的吼声。
幽冥闻言嗤笑一声,这个妖王不知道怎么坐稳那个位子的。除了一手炼毒的功夫还过得去,简直就是个草包!武器一撩,将眼前一个不长眼敢挡他去路的妖怪劈成两半,就着旁边一个魔人的衣服擦拭掉绿油油的血迹,冷声道:“让开!”
作者有话要说:
、狭路相逢
血饮摸摸鼻子侧身让路,阿九却注意到他握枪的手指骨节白了一白,随即恢复原状,看来这个妖王并不如看起来的那么憨直爽朗啊。
此时幽冥心中也是恼火:独孤夜实在可恶,竟敢跟三族来这套!军师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拿捏住了他的罩门么?怎么会被人将计就计了。说什么搜集正道人士的魂魄,却反而被被人炼了魂魄去。自己等人除了灭掉阵法中十多个逍遥山的弟子,其他各门各派的弟子竟一个不曾看见。
独孤夜真够狠的,那十多个弟子明显是留守阵中配合他布阵换阵的棋子。虽说所处之地有仙障禁制保护,一般妖魔堪不破。但在他、血饮、魑魅姬及座下得力战将眼中,却不值一提。
回想起他砍掉其中一个麻布葛衣的男子双手时,他居然还摇晃着用嘴施放最后一道机关锁,心中不由对这个还未谋面的对手,升起一分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骗过算无遗策的相柳军师,又忍辱屈膝三十年,将门下弟子培养到如此死忠的地步的……
他是否早算计着这么一天,是以连弟子也不敢多收。对了,听说他有两个得意门生,几日却不曾瞧见葛衣人中有童子——必是藏起来了!这个独孤夜,很好!
想想魔族数百精锐便有半数以上葬身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心中就是一股怒火。好在自己留了个心眼儿,号称精锐的队伍里参杂了半成的脓疱……
幽冥扫过身后不足两成的残兵败将,狠戾的面上浮现出残忍的笑,自己一旦出去,定要夷平招摇山,让逍遥派鸡犬不留!
手指捏成一个奇异的诀,一道道魔力打入石门,那些奇异的符号仿佛有了生命便亮了起来,在石门上一阵游动,竟然变成了一幅阴阳鱼的八卦图。只是这两条鱼随着符号的游离不停地变幻着方位,这个阵法真是玄妙。
阿九从未见过如此阵法好奇不已,跟每次面对五师兄的刁难时一般,忍不住在脑中快速思索起来。只消几个呼吸再定睛看去,不由微微一笑,那个地方一定是生门!
便在此时幽冥感觉到一道目光,掉头便瞧见那个半道为血饮所救的小狐狸,脸上挂着自信满满的微笑,他顺着她的目光落在八卦图中,一抖手中长鞭“游龙”往阿九落眼处一点,倏忽而回。众人惊喜地瞧见石门自阴阳双鱼中分开,无声无息缩入墙中。
幽冥回首面色阴晴不定地瞧了瞧她,嘴角扯出意味深长的弧度:“血饮,你妖族人才辈出啊……”
“阿九,你个猪!”眼见石门打开,阿九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掩面矮身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腕上一紧,阿九便被妖王血饮擒在手里。
“哈哈哈,他奶奶的小狐狸,果真有两下子!我决定了,回去后爷要封你做亲兵,专门替爷对付这些莫名其妙的符咒阵法!”
阿九萎靡地挂在血饮手中,恨不得戳瞎了自个儿双眼。
入眼的是个颇为宽敞的石室,与刚才的空间迥然不同,墙壁的石料很像招摇山上的紫岩,柔和的紫光从石室四壁散射开来。幽冥伸手阻了血饮入内,小心用神识搜索了一遍,发觉没有什么阵法埋伏,才侧身让身后的妖魔通行。
“幽冥、血饮,可让妾身一阵好等。”
一个含嗔带怒的声音传来,阿九不用绕过血饮高大的身躯,就知道石室的是谁了。原来魑魅姬在石室里,这个幽冥太小心了吧,明明看见自己人在里面,还这么小心,可见此人城府之深。
“我等狼狈至极,鬼后却风采如昔,让本君佩服不已。”阿九闻言腹诽:这冷嘲热讽的,哪里像休戚与共的同盟,这个幽冥是三族里最可恶的。
魑魅姬并不生气,反而旖旎蛇行道妖王、魔王跟前,峨眉蹙了蹙道:“魔王客气,妾身一路折损许多鬼将,都是被一个个破壶给炼化得渣都不剩。除却收了几个逍遥山弟子的魂魄,其他门派的弟子连个影儿都没瞧见,事情不对劲啊。”
幽冥道:“我们都被独孤夜那厮算计了!他用阵法机关将我们与军师隔开了,这会儿两人正斗法。”
魑魅姬面色一白:“怪不得我们在甬道内突然被困!然则,军师不是取了绛珠草栖身的灵球挟持他吗?他连她的命也不顾了?”难道说,天上地下没有爱能经得起时间的琢磨,思及那颗血红的噬魂珠,心中又暖了起来。自己应该相信他,他与别人终究不同。
血饮一副痛心疾首的悲悯状:“这独孤夜不是仙道里出了名儿的痴情汉么?就这么看着心爱的女人因自己的信仰被牺牲掉,太狠心了吧!他奶奶的,女人靠不住!用女人威胁男人也是乱弹琴!”
闻言,魑魅姬秋波一荡,娇嗔道:“妖王……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这便是指责妾身也不可信咯?”
血饮一脸通红,干笑着搓搓手,道:“鬼后虽是女流之辈,却有须眉不让的气魄胸襟,”话一顿,因此时魑魅姬挺了挺喷薄而出的胸脯,窘得他又是一声干笑,再不敢看向她,“咳咳,小弟口误,口误。”
魑魅姬捂嘴扑哧笑了出来,转眼看见妖王手里提着个人,上下打量一番露出恍然大悟的媚笑,“妖王何时好这一口了?”
血饮方回过神将阿九扔一边,咧嘴大笑:“哈哈,鬼后,方才就是我族的这个小狐狸精找到了入阵的机关……”
便在此时一直默不吭声的幽冥咳嗽了几声,血饮知道方才得意忘形落他面子了,生硬地转话道:“格老子的,军师到底被独孤夜引到哪儿去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两位大哥别急,我们坐下来慢慢合计……”魑魅姬引血饮和幽冥往石室中唯一的云案而去,想想石门前魔王大怒时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嗜血模样,一干喽啰不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