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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谨言突然从迎枕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把站在一旁的棋儿吓了一跳,小姐不会是被那一巴常打坏了吧,眼神怎么那样碜人呢?
“棋儿,帮我换衣服,我要去五姨娘那一趟。”说着便从炕上跳了下来。
第三章
五姨娘住在松荷院,那里同时还住着三姨娘和四姨娘,大夫人生了大少爷和三少爷,而二少爷就是三姨娘生的,四姨娘生了四少爷,虽说是三位姨娘同住一个院子,但各处也是用矮墙隔开了,因着母凭子贵的缘故,生了儿子的三姨娘住在正东的大院里,里面有五进的厅房,四姨娘住正南的院子,比三姨娘的院子稍小一点,但也是五进的厅房,而只生了个女儿的五姨娘便住松荷院里最西边的一处三进小院里,又因不受宠,府里的下人们对五姨娘也就更为苛刻了。
小院外荒草连绵,都快掩没了进院的小路,低矮的墙院内,竟然支着一个大大的丝瓜架子,茂密的绿叶下,悠悠地吊着几条尺长的丝瓜,这样的景状,在富贵繁华的相府里,也算是一处独特的风景吧。
谨言微叹口气,忍住心里的酸涩感,提了裙角,慢慢地向前走去,棋儿便在前面拿了一根长棍,边走边敲打着路边的乱草,生怕里面会突然钻出一条蛇来。
说起来,谨言还是第一次来看自己这位母亲,先在老祖宗那说的,跟五姨娘学过女戒和千字经的话,不过是因着身体里还残留着些前任的记忆。
知道五姨娘不受宠,但没想到会被冷落到了这种地步,比起宫里的冷宫来,怕是有过之无不及吧。
贴身丫环还是有的,只是别的姨娘有两个大丫环,一个管事妈妈,两个二等丫环,两个粗使婆子,而五姨娘拢共就一个,叫音之,谨言进去时,音之正提着马桶在浇菜,一股臭味扑鼻而来,谨言不由用手帕掩了鼻。。。
五姨娘腰间系了条围裙,头上挽着块花布,活脱脱像个乡下大婶,正端着一盆水出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朴素的装束难掩内里的俏丽窈窕,她看见掩鼻皱眉站在院里,不知道下一脚该踩向何处的谨言不禁慌了神,手里的盆子便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盆里的水立即四散飞溅,浇湿了五姨娘那条半新不旧的青色长裙。
谨言适应了下这里的气味,不着痕迹地把掩在鼻子上的手帕拿了下来,对着五姨娘盈盈一拜:“给姨娘请安。”声音自然真切,没有半点不情愿。
五姨娘的眼便湿了起来,双手使劲在围裙上擦了擦 ,几步便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握住谨言的手,却在走近的一刹那生生收了回去,呐呐道:“三小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屋里坐吧。”
谨言很自然地上前牵了五姨娘的手,小声道:“娘亲身体可好?”
五姨娘一怔,眼中热泪奔涌,哽噎道:“好,结实着呢。”说着偷偷拿了帕子去拭泪。音之总算反应过来,快步跑去洗手沏茶去了,棋儿看着便眉头微皱,跟了过去,“音之姐姐,我来帮你吧。”
浇了大粪的手,再洗,一会子也还是有味道的,这样的手泡出来的茶,莫说上姐了,就是自己也不愿意喝的吧。
屋里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五姨娘牵了谨言的手在绣凳上坐下,凝神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儿,眼中波光流动,“别再叫娘亲了,让有心人听到可不得了,规矩还是要守的。”
“嗯,知道了,只是在没人的时候才会这样的,姨娘放心。”谨眼收回四处打量的眼神,微笑着说道。
“气色比以前好多了,胸口还会闷么?”五姨娘问道。
“不了,年前大夫人送了药丸子过来吃了后就好多了。”应该是从自己重生之后,这身体就好了很多,以前留在身体里的心悸病竟然不治而愈了。
五姨娘听一眼睛一黯,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那得多谢大夫人了,你这病可是缠绵好多年了,这会子得了治,可要多在大夫人面前孝顺才事。”
谨言小心应“是”
棋儿沏了茶送上来,音之却是连衣服都换了,谨言便从袖袋里拿了颗银锞子出来赏她,音之一楞,脸微红着不肯接。
五姨娘也是面色一变,眼中即欣慰又难过,止了谨言的手道:“小姐身边也不宽裕,拿回去吧,哪有你赏她的理。”
音之也笑道:“三小姐您是看我种那丝瓜心里难过吧,嘿嘿,其实,姨娘和我都喜欢种菜,自己种出来的菜吃着香。”
五姨娘也点点道:“大夫人不是苛刻的人,该有的用度还是没少我的,三小姐就不用担心了。”
那为什么会只有音之一个人服侍着?还有那院外的荒草,谁知道是长了多少年没人整理过了,先前绕过东、南两个院子时,看见里面可全是错落有致地种着花儿,哪像这里,颓败得像个冷宫。这样了还不算苛刻?谨言在心里腹诽着。
“三小姐今儿来有什么事么?”看出女儿脸上的不豫,五姨娘忙转了话题。
谨言沉吟了一会才说道:“今儿去给老祖宗请安了。”
谨言还只开了个头,五姨娘却听出一些端凝,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可是要给你说亲?”
看来这个母亲对老祖宗的确很了解,闻琴音而之雅意,谨言点了点头,眼睛便盯着姨娘,想在她那双漂亮的杏眼里看出些端倪来。
五姨娘却对音之打了个手示,音之了然地进了内屋,不一会儿便拿了张红纸出来了,递给五姨娘。
“一会我换套衣服就去老祖宗那一趟,三小姐今儿中午就在这里用饭吧,我在院里做了个小灶,炒些时新的瓜疏你偿偿。”
谨言便知道五姨娘也是才知道这事儿,毕竟她是老祖宗身边服侍过的人,应该能问出些个有用的东西来的,谨言便点了点头。
五姨娘便进了内室,换了身草绿色罗裙出来,头上随便梳了个吊马髻,髻上斜插了根简单的玉钗,稍微的收拾打扮,却让整个人都亮了起来,气质也又乡下大婶变成了一个端庄俏丽的知性妇人,那流转的眉眼竟让谨言看呆了眼,母亲还真漂亮。
似乎习惯了别人这样看她的目光,换了装束的五姨娘对谨言大方的笑了笑,吩咐音之道:“你就不用陪着我了,去摘些瓜菜进来,我去去就来做饭,三小姐可要多坐会儿。”
谨言不放心道:“记棋儿陪着您去吧。”整个府里只有一个仆人的姨娘怕也只有五姨娘一个了,谨言心里有点酸涩。
五姨娘拒绝了,笑道:“你别误会了,是我自己不要的,我有音之一个人就够了,要那样多人手做什么。”
谨言便不再说什么,就在屋里喝茶等五妻娘。
第四章
小半个时辰后,五姨娘满面春风的回来了,谨言忙起身迎了上去,五姨娘眉稍眼角都带着笑,“老祖宗说了,给你说门好亲事,靖北候家的长公子,明天就送庚贴过去。”
会是王候世家?谨言有些诧异,觉得有点不可能,不由小声嘟囊道:“我可不想做妾室。。。”有点撒娇的味道。
五姨娘听了就爱怜地看着她,女儿与她长得还是像的,眉如远黛清秀,鼻若悬胆小巧,唇如点朱丰润,肤白如玉,面若桃花,虽是亲生的,在自己面前却太过规矩,而且,因着自己的身份,难免就有点怨忿之意,今天,不但牵了自己的手,还在撒娇。。。
五姨娘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轻柔起来:“放心吧,我问清楚了,是正妻呢。”
谨言这才松了口气,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凉了的茶咕咚咕咚几口喝光,从听说老祖宗说要给自己指婚时起,她心里就是又急又慌,还隐隐有些。。。怕,对就是怕。
前世没少看宅斗电视剧,戏里大老婆欺压小老婆的情节太过恐怖了,自己以只是个庶女,就算是相府家的千金又怎么样?在娘家没地位,在夫家也就得不到尊重,这是千百年的定律了。
所以,要嫁人的话,头一宗就是不能作妾啊,好在,那个贾母一样的老祖宗比贾母还是慈祥不少的,至少没让自己做妾啊,下次见了面,还要更恭敬一点才是。
只是,靖北候府会愿意娶自己一个庶女为长媳?这有点说不过去啊,谨言不禁又疑惑起来,看着五姨娘小意地问道:“姨娘,靖北候家您可了解?”五姨娘当初可是老祖宗身边的大丫环,对京里那些达官贵人家还是了解不少的。
“靖北候爷是承祖荫袭的爵位,曾祖在圣祖皇帝时,有从龙之功,公孙家为保大锦天下,先后有四位儿郎战死沙场,是京里有名的功勋世家,只是如今天下太平,到了候爷这辈也没什么战事了,家势才稍弱了些,但圣宠仍是不衰。”说起这些候门世家来,五姨娘果然如数家珍,因着是联姻的对象,脸上更泛出与有荣焉的光彩。
但谨言听了脸色却沉了下来,疑惑地看向五姨娘,冲口说道:“公家的长公子?不是与二姐姐议亲的那个么?怎么会又改成我了呢?”
一连串的问话,让五姨娘有些错愕,她多年来幽居这间小院里,消息闭塞,对院外的事情不闻不问,还真不知道这事。
谨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在五姨娘这里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便想告辞,又怕五姨娘担心,就安慰道:“这事有些蹊跷,您也别担心,想毕老祖宗是有成算的。”说完,又塞了几颗银锞子在五姨娘手里。
五娘忙又往她手里塞,眼里含了泪,“通共就那么点子月例钱,你手头也不宽裕,怎么还给我?”
谨言也湿了眼,语气却真诚:“娘亲,您就收下吧,只是一点子孝心。”
听到那句娘亲五姨娘心尖便是一颤,终是拗不过她,便含泪收下了,见她要走,却慌了,“留下吃饭吧,我。。。去做几个小菜!”
谨言心里有事却实很想走,可王姨娘眼里有殷殷期盼,心便软了下来,依言又坐下了,王姨娘便进去换了衣服,出来时又是那套村妇装束,见谨言看着她,便讪讪地笑了笑:“穿着方便,我不在意那些的。”说完便进了院后的小厨房。
看着那道纤弱的背影,谨言在心里默默道: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离了这牢笼,给你幸福快乐的生活。
吃过饭,五姨娘又在后院里摘了些黄瓜给谨言,这倒是谨言自己讨的,古代没有很好的润肤用品,虽然年岁还小,但是可以保养滋润总是好的。
回到自己的小青园,琴儿正在搬了冬春两季的衣服出来晒,见她回来,忙迎了上来,谨言看着那大堆衣服就对棋儿道:“你去拿了我前儿个做的那块帕子出来,去送给侍书姐姐,就说谢谢她的衣服。”
小姐的绣功可是府里有名的,心思又奇巧,绣品里常有些模样夸张,却又十分可爱的小动物,府里的小姐丫环们最是爱她的绣品,只是小姐性子清冷,不爱跟园子外面的人打交道,更是很少拿自己的绣品送人,所以,她的绣品,倒成了府里小姐们难得一求的好东西了。这会子却突然反了常态,要自己去送块绣帕给侍书,怕是为了在五姨娘那打听回来的事吧,棋儿思量了一会儿,心里便透亮的了,点头应是,快步去了内室,拿了绣品出和琴儿浆洗过的那身侍书的衣服出去了。
谨言在松荷园里沾了一身的酸臭味,便说要洗澡,琴儿便丢了手上的活计,吩咐小丫头四儿去张罗热水,自己去准备衣服。
谨言便又踢了绣花鞋,这回没有跳到大炕上去,怕身上的臭味沾到迎枕上,就躺在窗前的竹床上,高跷着腿闭目养神,这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儿,可小青园里的丫环婆子早见惯不怪了,自年前这位小姐突然大病一场醒来后,性子就大变,再也不懦弱怕事,胆小愚木了,倒像脑子里突然转了筋,变聪明通透了,而且精明能干了起来,对下人亲和大方,只是行为举止有些不合时宜,不过因着她待人极好,看惯了,倒没人往外里说去,好在这位出了园子又是另一付守礼守矩的模样,园子里的人就更不担心她出去会惹了事回来,自己连带遭央。
一会子水来了,天气热,只是温水即可,谨言冲了个凉,穿着自制的棉布睡衣,又跳回大炕上,偎进大迎枕里,她得好好休息保存体力,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半个时辰后,棋儿回来了,见谨言在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内室,一听到声音,谨言便很机警地醒来,睁眼看向棋儿。
小姐的眼光如有实质地打在脸上,带着淡淡的威摄力,棋儿心里没来由的紧了一下,行了个礼。
第五章
“有什么消息?”谨言从炕上坐起来。
棋儿走前两步,“听侍书说,昨儿个二小姐在老祖宗屋里呆了一个多时辰,好像不中意北靖候家的长公子。”
她不中意的,就要我捡?谨言便想起顾默言那双高熬冰寒的眸子来,心里冷笑一声,今天那巴掌让她打了,终有一天,会让她十倍还上。
对着棋儿,谨言只是轻哼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身子往后一仰,把自己埋进大迎枕里了。
棋儿见她不愿多说,便起了身,拿了把扇子轻轻为谨言扇着风,谨言翻了个身,很享受这种被人服侍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