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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了,神了啊,那丫头好像是冷庄主的养女吧。”看着拐进巷子的瘦弱姑娘,刚才推搡的罪魁祸首,瞬间就化身八卦党。
“好像叫清衣,听说当年是被丢在冷家门口的,冷夫人看她可怜就收养了。这孩子命真不错,冷家可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啊,整个泽国哪家米行买的不是他家的米……”
诚然,虽然八卦了点,但整个泽国谁不知道冷家的米行开遍了泽国二十四洲,就连宫里进贡的可都是这冷家的。而冷家还不满足现在的生意,已经逐步向边界乃至国外发展。民以食为天,攥住了百姓的食源,那可就是握住了泽国五分之一的财力啊。且这冷家世代有人在朝为官,能被冷家收养,八卦党们认为这姑娘的命不要太好哦。
巷弄窄小,清衣奔进巷子,却还是收不住脚,依旧小跑着。弯弯的眉眼间,凝成了一个疙瘩,一袭鹅黄的粗布裙衫刮得她的胳膊通红通红的,她却不敢停下脚步。
要是回去晚一点,管家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外人都说冷家好,可冷家好的不过是那些有着冷家血统的正主。她这种捡回来的孩子,冷家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腻味。他们这种注定是打杂做苦役,到最后为了冷家扩展生意,而被联姻到偏远的蛮荒之地。好了,分到个好人家,不好,那就是任人欺凌的命。
人若这样过一生,不如从来就没出生过。可是,握了握手中的篮子。可这世上还有个二娘,为了二娘,即便再大的痛楚,她也要来这尘世走一遭的。
想到这里,一直皱着的眉头愉快的松开了。乌黑的眉眼,在一瞬间,盈满了光,竟如同灿烂的向日葵,一生都要向着太阳开。可是这眉头还没有完全的舒展开来,咚的一声,一颗天煞的石头就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头上。
她还没有完全绽开的笑陡然收缩,枯萎成难看的褶皱。吃痛的捂着头,回过头,却看到一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眉眼透亮,着了黄色的锦云长袍,晃荡着双腿坐在墙头正促狭的瞧着她。
只是玩物
墙围高远,那男孩虽然跟自己差不多大,但是星目剑眉,英气却足得很。坐在墙上,一双脚晃得的自由无羁,洒脱非凡,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鹏鸟,正要翱翔蓝天。
冷清衣微微怔了怔,这样好看的男孩子倒是很少见到,不由的想到冷家大少爷那张歪瓜裂枣脸,心里不由倒腾了一下,再看那男孩好像有一丝浅淡的熟悉映在心底,可这感觉还来不及氤氲弥漫,她就迅速回了神,乌亮的眼眸,恶狠狠的瞪着男孩。
“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看她皱着鼻子,凶起来的模样,坐在墙头上的男孩好像很高兴,眉开眼笑的从墙头一跃就蹦了下来。
冷清衣愕然的看了看,离地约有两丈高的墙头,再看看安然无恙,笑嘻嘻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不由愣了一下。想到之前那匹马的样子,迅速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救命恩人之后,立刻收起怨恨,很大家闺秀的福了福身子。
“刚才多谢了。”
“切,举手之劳嘛。”男孩高高的仰起头,不屑的应了一声。琉璃色的眸子写满了失望。何止是失望,简直就是大大的失望啊。刚才看到这丫头在马蹄下都没吓哭,一时好玩就出手救了,再加上她刚刚凶神恶煞的摸样,还以为会比较好玩,想不到和一般人一样低眉顺眼,一样无聊啊。
扫兴啊,扫兴。心里叹息着,男孩衣衫一扬,转过身就走。忽然“嗖”的一声,那枚被他丢出去的石头,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头上。突兀的痛让他同样吃痛的捂着头转过看
“你,你……”男孩那个愕然啊,这小丫头恩将仇报就算了,可是这脸变得怎么比齐公公还快!不由指着冷清衣,张着嘴,可这就是一句完整的话就没有。
“该谢的我谢了,该罚的我一样不会忘。我们两清了。”冷清衣拍了拍手,一双眼睛大而深邃,完全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孩子。隐藏在稚嫩外表下的老成,让她淡定的转身就走,才不管那男孩像盯着怪物一样瞧着自己。
“啊哈哈哈……”她刚一转身,那男孩那肆意的笑就在她身后炸了开来。她疑惑的回过头,就见他两眼放光,像饥渴的蚊子看到了白嫩的胳膊一样,很是兴奋的盯着自己。
“你跟她们不一样,果然是你比较好玩。”那男孩像捡到宝了似地,眉开眼笑的,连嘴都何不拢了。冷清衣本来就让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但都是一般大的孩子,而且他态度虽然傲慢了些,但是跟冷家比起来,简直就是温和了,虽然性格怪了点,但心里还是有些好感的。可听他这么一说,脸瞬间就阴了。
好玩?自己只是被当做玩物吗?在冷家是,遇到个一般大的孩子也这么认为。整个心突然就像掉进了冰窖,莫名的有些愤怒,也不理他,大步向前走去。
“喂,你别走啊,听我说完嘛。”那男孩笑嘻嘻的追了上去。
冷清衣挂着一张脸,一声不吭,这种人一看就是闲的无聊的世家子弟。吃饱了撑的慌。他没事,自己可还有一堆事。想到这里,低着头看着篮子,走的那就更快了。
但是她想及早抽身的想法,估摸着是不对的,所以迅速的引来了天灾。
你说大白天的,就这么空荡个巷子里,突然就冒出,嗖嗖嗖三声轻响,伴着不弱的风声,朝着她就冲了过来。
冷清衣只觉肩膀一痛,一股强烈的惯力便压了上来,生生将她袭倒在地,回头就见那男孩已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身上。这是间接吃豆腐吗!冷清衣的心里这个念头还没闪出来,就被压的浑身疼痛,整个身子像要散了架。毕竟那可是个男孩,光骨头,估摸着就跟自己差不多了。
“你,你……“冷清衣咬着牙就要发作,却见蹭蹭蹭三声,三枚红缨镖以带着强劲的力道,插入了她面前的青石板内。她一愣神,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到手被抓住了。
“喂,吓傻啦。”那男孩丝毫不乱,依旧笑嘻嘻跳了起来,拉起她一个转身就向集市方向跑去。
冷清衣茫然的跑着,突然反应过来,一跺脚。“篮子,我的篮子!”说着甩开男孩的手就扑过去捡篮子。可是,估摸着合该她今日晦气,她刚回头没跑几步,十几条黑影刷刷刷的就从围墙内侧蹿了出来,前前后后将他们围在了正中。肃寒的杀气,迅速灌满了整个巷子,逼迫的人喘不过气。
冷清衣心里念叨着晦气,愕然的看着这些持刀突然出现的身影,停在正中央,转过头来看那男孩。可那男孩好像早就知道她要看自己似的,仰着那张笑嘻嘻的脸,心情愉悦的回应着她的愕然。只是他这厢笑的春风得意,灿烂无比,冷清衣那厢却下意识的伸手,满眼惶恐的指着他身后。
乌黑的眼眸里,映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眼看就要将男孩的头劈成两半。
“小心!”她一张嘴,整个人就伸手过去推开了男孩。男孩嘴角笑意更深了,忽然伸手,拉住了她一个回身,就把她拽进了自己的臂弯。一般英雄救美的时候,也是吃豆腐吃的最厉害,最方便的时候。这男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反正此刻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将冷清衣紧紧的揽在了怀中。
冷清衣来不及多想,就被男孩身上清淡的青草香包了个严实。黑影挥刀就劈,但是不是盲劈,似是有什么奇怪的阵法,男孩抱着冷清衣左闪右躲,身型轻松飘忽,倒像是一只大猫在逗着一群耗子玩。
他这一动,怀里的冷清衣被他挟着,随他身子摆动,身体难免有了摩擦。男孩不在意,冷清衣本是惨白的面颊,瞬间就通红到了脖子根。
话说回来,这狗急了还要跳墙呢,纵然这些黑衣人是老鼠,也是有自尊有思维的。这一看局势不对,感觉出了男孩是在逗他们玩,心里就不爽了。你说你一小子,刷着一群大人玩,搁谁谁待见啊!不爽到了极致的话,就会出现边缘事件。边缘事件通常会造成两种后果,一种是管用,一种是依旧被人家当耗子调戏。
然而这群黑衣人的边缘显然是用对了地方。他们想了兵分两路,左劈右斩,相互夹击的方法,换了阵型。男孩逗着玩上瘾了,没注意他们有变动,一个不小心就着了道,眼看着寒光闪闪的大刀突然从天上劈了下来,一个松手,慌忙将冷清衣推了出去。
命要自己来救
这人是推出去了,但是这迎面的刀口还是没有躲过的。男孩身形一弯,那刀口就擦着他的前襟划过。
黑影们一拍大腿,一看此方案有门啊,立刻豪情万丈,前赴后继的采用了人肉战术,挥着刀就砍。冷清衣被丢了出去,看着一群人朝着男孩扑过去,吓得说不出话。但是说不话不代表脑子也不好使了。
她清楚的看到,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趁乱就这么逃了,管他男孩被砍被剁,反正又不熟。第二条,就是上去撕拉扯咬,引开一部分人。这男孩要是争气,给面子,逃了过去,那挂的就是自己了。
这是很明显的两条路,傻子都会选第一条。冷清衣当然不是傻子,所以她义无反顾的选了第二条。因为傻子还有个近亲,叫白痴。造成白痴的原因是小的时候可能受了意外,脑壳坏了。但是事实证明,冷清衣的脑子还是好使的。所以造成冷清衣今日精神失常的主要原因是良知。
虽然事实证明,这些人是冲着那男孩去的,但是执意要找篮子的是自己,而那男孩也一直护着自己,如果没有他,自己现在只怕已经变成亡魂了。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她不会念这些豪气冲天又有点文艺的话,她也没有整条泉水去报答谁。她只知道,错就该罚,对就该赏。
只知道,若有人对自己好,那就是要赔上命,也不能退缩的!
心动不如行动,想到这里她捡起巷子边上的砖头,就朝那堆人的正中央丢了过去。如果远距离抛射,说不定两个人都有逃跑的可能。冷清衣心里想着,哪知就在她抛出去的砖,飞到人群头顶,就要落下去的时候,忽然一股气流直喷而上,将严严实实围着的人,连同那正上方的砖,砰的一声,全部弹了出去。
一群人七零八落像雨滴一样,哒哒哒的往地上掉。
好快的身手!冷清衣的心一下子提上了嗓子眼,虽然觉得他不弱,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这么一招,能摆平这么多大人。这跟他吊儿郎当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冷清衣心里感慨着,看见自己的篮子,扑过去就要拿,忽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腿将她摔倒,她一挣扎,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乌黑的眼眸,不由暗了暗。一个黑影一把将她拎了起来,颤抖的看着步步逼近的男孩,又凶狠的瞪向冷清衣。
“快,让他住手!”
黑影的声音明显抖成了一团。冷清衣看着那男孩,又看了看自己的脖子,眉眼一横,刚要开口,那男孩却笑嘻嘻的抢在她前面开了口。
“只要你说停手,我就真的停手哦。”说着,还大大方方地晃了晃两只手。飞扬的眉眼,肆无忌惮的袒露在天光下,恍惚间竟有了神样的华彩。明明只是个和自己一样大的男孩子,为什么却好像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呢。
冷清衣的心突然没有来的一阵刺痛,好像有遥远的时光,烙印在身体看不到的地方,让她有一丝不甘。
是的,不甘,她不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神情,她潜意识觉得不该是这样,所以她紧咬着牙关,别过稚嫩的脸,就是不愿意开口。而就在别过脸的瞬间,她的脚也没有停,毫不客气的将自身力量全部集中,狠狠的踩在了那黑影的脚上。
黑影嗷唔怪叫一声,扔了刀,跳着脚。冷清衣身子本就弱小,一闪身,拉过近在咫尺的男孩,转身就跑。可那黑影还不死心,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男孩刚要出手,冷不防冷清衣自怀里掏出一东西,毫不客气的照着黑影蒙着面罩的脸就砸了过去。就在黑影躲闪间,冷清衣拉着男孩,撒腿就跑。
风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灌满了冷清衣的身心,她只知道拽着男孩死命的跑,其他事物都成了浮云。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跑的这么快,可是这样跑啊跑啊,跑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她的心恍恍惚惚的飘过莫名的感觉,好像会一直这样跑死下去。
谁,谁能让她停下来呢?
忽然,她紧紧抓着的手反过来拽住了她的手。她茫然的回头,空白的意识像被水墨侵染的白纸一样,迅速描绘出了男孩那嬉笑的脸。没有尽头的心,好像就在看到他飞扬的笑意的瞬间,清清楚楚地找到了温暖和依靠。五味陈杂的心间,明明灭灭的光影中,她突然虚脱一般瘫软在地。
人声,车声,马声,在她跌倒的瞬间,若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她茫然四顾,看到无数陌生的身影,终于缓过神来。自己已经跑到了集市上。
“喂,你为什么不开口啊,我可是很厉害的哦。”男孩看着面色惨白冷汗大颗滚落的冷清衣。依旧是笑嘻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