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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看见二阿哥,就像看到那时无力地躺在床上的哥哥……他们同样是天之骄子,却也同样……是不是他们那一天生的人,都注定是……或许他们生在平民百姓家,不受那样多的天之大任,就可以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了……”敏杭抬头望向天空,黑霾霾的,什么都没有。
雪花静静地飘撒在他和琬玥之间,他们两个小小的身躯并列站着,就那样站着,谁也不说话,谁也说不出话。
作者有话要说:
☆、情窦初开
两人一直站到琬玥耐不住寒,打了个喷嚏,敏杭才如梦中人般惊醒过来,回头看见站在自己身旁的琬玥,眼睛一瞪,喝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琬玥擦了擦冻僵的鼻头,把被敏杭死死攥住的手提起来给他看:“你说我怎么还在这里?”
敏杭一愣,反应过来立刻就放开了手。有些窘迫地把手在自己身上蹭一蹭,又想起来自己方才哭的样子,觉得太没面子,抬手推了琬玥一把:“我又没让你在这里!”
琬玥像个木头人一样陪他在这雪地里站了快半个时辰,腿脚早就已经冻僵,他这么一推,琬玥一个不稳,“扑通”就摔在了雪地上。琬玥闷哼一声,摔得不轻,抬起头就瞪敏杭。
敏杭本来就是失手,见她摔了也想伸手扶她的,可看她一副瞪着眼睛似是责怪自己的样子,他的公子脾气也上来了,赌气道:“我可没用多大力气,是你自己摔倒的!”说完脸一红,居然跑了。
琬玥一个人被他留在夜里的雪地里,脚崴了动弹不得。偏偏那些下人没一个好心的,都怕得罪曼思,见了她跟没见一样,她一个人挣扎了好久,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好在简嫲嫲见她出去请安许久都不回,便出来寻她,这才将她接了回去。
简嫲嫲年纪大了腿脚也不灵便,两人走了快一盏茶的时间才回到了琬玥住的房间。房里小明月正在加炭生火,见琬玥回来立刻就上来迎她,却一摸,唬了一大跳:“格格怎么冻成个冰人了?!”
琬玥苦笑:“不小心在雪地里摔了一跤……”
简嫲嫲和明月扶她在炕上坐了,给她盖了一层棉被,又把炭火挪近一些,好暖身。
安置妥当了,简嫲嫲又道怕染风寒,要出去小厨房煎个生姜汤,琬玥怕夜黑路滑简嫲嫲摔了,不肯让她去,两人正争着,外头忽然传来“笃笃”敲门的声音,明月出去开门,把人让进来,却是敏杭房里伺候的大丫头,叫桑珠的,端了碗汤水过来。
桑珠把汤水递给明月,进来给琬玥请了个安,道:“七格格好,这是十阿哥让送过来的姜汤,还是热的,您快趁热喝了吧。”便从明月手中接过汤碗,递给琬玥。
琬玥看着那递到自己眼前来的姜汤,又看看桑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有这么体贴,这么好?果不其然,又听见桑珠说:“阿哥说这姜汤煮多了喝不完,也不要浪费,特地让奴婢送来的。”
琬玥苦笑,这才像他。接过碗来把姜汤喝了,把碗递回给桑珠,夜黑雪大,让她快回去。又叫明月把桑珠提来的灯笼换了烛火,好让她看清路。
桑珠打了礼,便提着灯笼回去了。
琬玥觉得有些疲,想要上床躺着,却一动,觉得右脚踝那里撕裂般的疼,顿时就满头冷汗,她咬唇忍着,怕简嫲嫲知道了又要大惊小怪地出去请大夫,先打发简嫲嫲和明月下去休息了,才自己一瘸一拐地上了床。
第二天一早起来,琬玥便听简嫲嫲说王爷和福晋已经回了府,洗漱过后便要过去请安,可脚踝那里还是疼,简嫲嫲瞅着她走路不对劲,这才发现琬玥的右脚踝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这可怎么得了,她吓慌了神,立刻就叫过来明月,要她出去请大夫。
琬玥却觉得不好,现在府里的气氛正是沉重的时候,无谓她一点点小伤还惹出些风波来,于是拦着小明月叫她不要去,先陪她向福晋请了安再说。简嫲嫲劝了半天,琬玥也不听,固执地搀着小明月往福晋房里来。简嫲嫲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身影在身后叹:好倔的小格格,决定了的事,哪个劝都不听!
琬玥与小明月才到福晋房门口,请守门的姐姐去通报时,房门突然就从里打开,琬玥唬了一跳,竟是鄂亲王从里头冲了出来,似是气愣着出来的,步子飞快撞了琬玥也不觉得,径直就走了。琬玥只有一只脚能承力,被他撞得直往后倒,明月个子比她小,根本扶不住,要不是后头来的敏杭一个箭步上来扶住了,琬玥怕是又要摔个狠的。
敏杭扶住了她,瞥她一眼,冷冷道:“怎么站都站不稳。”低头却又一眼瞥见她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踝,心中一惊,问道:“这是怎么了?!”
琬玥没明白过来他说什么,就听见鄂福晋在里面唤:都来了就进来吧,外头冷。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屋子,敏杭让着琬玥和小明月先走,自己悄悄撤下来,烦躁不满地问身后的桑珠:“我昨儿不是让你去给她送参汤?她脚成这样了你怎么没说!?”
桑珠被这一通责备弄得莫名其妙,这话打哪儿说起,您让送参汤,那不送了吗,您让看着喝完,那不也看了吗,您让照着您交代的话说,那不也说了吗?这通脾气是从哪里来呢,您又没交代过要看她安不安好。可也不敢还嘴,只能默默受了这委屈。可她心里头却渐渐有了主意——这十阿哥,莫不是喜欢上这琬玥格格了吧?
鄂福晋心思似乎不集中,看琬玥进来,并没有发现她脚下有伤,只是麻木地喊她坐。又叫下人摆早饭。
敏杭落了座,劈头就问:“额娘跟阿玛吵架了?方才见阿玛气冲冲地出园子。”
鄂福晋苦笑着,看了琬玥一眼,又看了敏杭一眼,说没有。怎么好告诉他们是为了他们的婚事和鄂亲王吵的架,这两个孩子都还没有开窍,说多了,只怕没什么好。昨日进宫看了二阿哥,她这颗心到现在都是凉的,睁眼闭眼都是果沁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好好的孩子,半年时间就瘦得人形都没有了,真是可怜……她这个做额娘的,什么都做不了,每天待在他身旁,却只能看他越来越消瘦,越来越虚弱,什么都做不了,分担不了。她以为,这么多年了,敏杭也长大了,自己对于果沁的感情应该放下了些,可昨日见了二阿哥后才发觉,果沁是她心尖儿上的一块肉,没了,就是没了,谁也补不回来。如此一来,她就更紧张敏杭,她这颗心只望敏杭好,失去果沁已经让她痛不欲生过一次,她绝对不可以再让敏杭有什么不好。她要敏杭好好的,要敏杭的一生都如她所期望的,成一个好好的家,有一个乖巧的人儿体体贴贴地照看他一辈子,这样,她才能够安心,才能够无牵无挂地去见果沁。
琬玥,琬玥就是上天送到她身边来最好的人选。无论长相还是人品,于敏杭都是最匹配的。无论如何,不管鄂亲王怎样反对,这门亲事,她都要争取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情窦初开
二阿哥病逝后,宫中局势大变,四阿哥寅祯成为皇位大热继承人,虽然皇上不作任何表态,但无论从哪一点上看,寅祯都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寅祯是先瑜妃之子,瑜妃去后由当今皇后亲自抚养长大,皇后膝下并无皇子,寅祯毫无疑问成为皇后嫡子,况且,寅祯从小就和皇后亲近,皇后家族对他也是紧密异常,其中关系可见一二。其次,二阿哥去后没多久,寅祯就获封贝子,这节骨眼上受封,恐怕也是皇帝的一种态度。再者,寅祯在众皇子中,文学武功样样出众,从前不是太子人选之前,皇帝就看重他,十分重视对他的培养,甚至经常抽时间出来听他背书,听他谈政见理想,在皇室里,这样亲密的父子关系,是相当难见的。
由于这种种苗头,原本押宝在二阿哥或其他阿哥身上的大臣贵戚们都纷纷调整对策,转而投向寅祯。鄂亲王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他原也不是不看好寅祯,要不然也不会让敏杭去做寅祯的伴读,可他鄂亲王府与皇后本家乌尔那拉氏之间颇有瓜葛,所以侥幸地仍将筹码压在二阿哥尚贤身上,毕竟尚贤与果沁是同生兄弟,皇上念这情,尚贤自身也念这情,可谁知……他真没熬过去。所以现在趁还来得及,要和皇后这头重新修好关系才行。寅祯这里就更是不能够放松,若寅祯重视敏杭,那皇后也该顺着她儿子的意,两家修好关系,共襄未来。
所以在正月过后,敏杭就经常往宫里跑,有时晚了甚至就在阿哥所与寅祯同吃同住,在王府的时间少之又少。
琬玥不见他,已经大半个月,脚踝的肿都消了。那日还是他喊来的大夫给她治伤,也没什么好话,说她“没出息,一摔就坏”,可大夫用药酒替她揉擦,她疼得叫出声时,他站在旁边咬紧了牙,急得满头大汗。
琬玥回忆起他当时的样子,就不自觉地笑。这些日子没他在身旁念叨,自己居然不习惯了。日子一晃就到三月,春花都开了,他却像埋进洞里的冬眠动物,不见踪影。从前的琬玥,看书写字,从来心静如水,可现在写着写着字,看着看着书,就会张起耳朵听,外头有没有动静,他是不是回来了,是不是又过来找自己麻烦了。可结果总是没有。
琬玥这日也在房里看书,曼思忽然从外头闯进来,随便地请了安,拉着琬玥就走,琬玥问她有什么事。她慌得不了,说得凌乱,琬玥只听明白几个字:福晋跟王爷吵架了。
她不禁疑惑,福晋跟王爷吵架,为什么来寻她?这难道是她一个外人,一个小孩子劝得了的吗?但又想,或者是十阿哥不在家,福晋与王爷吵得太厉害,他们下人没法子了的缘故。于是不做声,跟着曼思到大房。
才到门口,就听见福晋哭喊的声音,琬玥吓得一凛,福晋长得那样婉约动人,怎么也不像是会泼妇般吵闹的啊。又听见鄂亲王的声音,道:你真是疯了!疯了!琬玥更觉得不对,鄂亲王虽然严厉,可什么时候对福晋说过一句重话,看来今日是真的气坏了。
可到底为何事两人吵得这样不可开交呢?琬玥细想,可还没想明白,就听见里面“哐啷”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她又是吓得一抖,曼思推开门冲了进去,她连忙跟上。
一进内屋,就看见床头的柜子倒了,杯盘花瓶碎了一地,鄂福晋躺在碎片里□□,鄂亲王生着气站在窗口,背在身后的双手直发抖。
曼思立刻冲上去扶起鄂福晋,福晋的额角应该是磕到了柜角,鲜血直流,琬玥一看也吓坏了,扑过来连忙用自己的帕子给福晋捂上。福晋本来意识有些不清楚,看见琬玥,却像忽然明白事儿了一般,伸手抓住琬玥细小的臂膀,直叫琬玥的名字。
鄂亲王听见往身后瞧,看见琬玥在这里似乎更生气,冲过来拉起琬玥毫不手软地推出去:“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然后低头一瞧,才知道自己出手太重,伤着了福晋,立刻冲外头喊:请大夫!又帮着曼思把福晋扶上床。
琬玥站在外间,担心福晋,却又不敢再进去,怕鄂亲王再生气。在外面徘徊了一阵,终于决定还是先回西厢,她在这里,恐怕只能帮倒忙。回到西厢又要小明月去大房外头守着,有什么事情立刻来回她。
敏杭收到消息赶回来时,天刚刚黑,福晋刚吃了药睡下,大夫说,外伤无大碍,他的一颗心才放下。他阿玛受召进了宫,他便坐在床边守着,一搭眼,看见被扔在床脚的帕子,帕角绣着拙劣的海棠。敏杭拧眉——是她的帕子……她来过?他叫过来曼思,问她琬玥是不是来过。曼思跟他说了事情经过,说琬玥格格是被王爷赶出去的。
他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记起来刚刚进来的时候,似乎看见跟在琬玥身后的那个什么明月,便出来开门叫明月,明月上来听话,他吩咐道:“你回去告诉她,额娘没有事,叫她不用担心了。”
明月领了命,立刻就回去报平安。
琬玥听了明月的回话,这才放了心,又听她说是十阿哥让她来回话的,心里面升起一股莫名的滋味来,酸酸的,甜甜的,不好说,说不清。她问明月:“你看十阿哥的样子,他还好不好?”
明月不假思索地答:“挺好的,只不过好像瘦了些,人也像长高了些。”
是吗?瘦了吗?高了吗?她在心里默默地勾画他的样子,忽然听见外头有脚步走动的声音,她一回头,就见他推门而进,斗篷也没有穿,肩上染着夜露,濡湿了锦衣。
琬玥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他,和方才自己想象中的他吻吻相合,竟像是影子重了真人,印进她的眼眸里。不禁看得有些呆。
敏杭见她发愣,不禁有些尴尬,他脑袋一热就跑来了她这里,要说什么,来干什么却是没有想好的。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敏杭咳嗽一声,从怀里掏出那条污渍了的手帕,塞到她怀里,红着脸道:“你怎么总是丢三落四,这帕子我可给你捡了两回了。”
琬玥接过帕子,刚要说话,敏杭却转身就走。
琬玥叹一口气,却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