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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冷长平-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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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与他贴得那么近,她吐字时带着的每一口气息,都吹动着她的柔发,掠在他的面上,叫他心魂荡漾。信陵君几乎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才哑声唤着:“月儿,你……”
她俏丽的容颜,当年相比,虽与少了一丝少女的娇俏,可却多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此刻的她,才是梨花盛放时最美的时刻。
可更叫他悸动的,是她方才的话。她对他,终究还是有一分情意在的。
“公子当初心中的悔意,月儿如今已全然明白。”月夕柔声道,“可月儿实在……”
“当年之事,我确是悔意深重,”信陵君颤抖着声音,截过了她的话,“如今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月儿,如今……如今……若我再上云蒙山……”
“可云蒙山上,已经被公子的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月儿……也早已嫁于了赵括……”
“若赵括甘愿将你拱手相让呢?”
“他怎么会肯?”月夕微笑着,瞥了一眼屏风上挂着的白狐裘,“他连白狐裘都三番四次地要送还给你,又怎么会……”
“凡事总有例外。”信陵君微笑道,他神情恢复了镇定,又是一幅笃定之态。月夕忽然心头一凛:“除非公子……可公子又怎会是这般仗势欺人之辈?”
“若悔意深重。便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信陵君凝视月夕,“我同赵括说。若他肯将你拱手相让,我便答应他。设法发兵救赵。赵国与月儿,他只能择一而取之。”
“公子既手中无兵,又怎会轻易许诺?无非是想与他开个玩笑罢了。”月夕笑道。
“我门客众多,又怎会没有办法。只要我肯,随时可以教人潜入王兄的魏王宫,逼迫王兄下令发兵。”
月夕这才将信将疑,狐疑着抬起头,轻声道:“公子。你何必如此?”
信陵君冷笑道:“我堂堂魏国公子,若想要什么东西,是怎么样都要拿得到手的。何况……”
“何况什么?”
“我同他说的明白,今夜子时为界,他若舍不得你,随时径来我府中,将你带走。可三更一过,那便别怪我夺人所爱了。”
月夕突然慌了。因为她晓得,信陵君击中的,正是赵括的软肋。
无论信陵君说赵括为了什么旁的撇下她。她都会一笑了之。可若事情涉及了赵国存亡,赵括则……当初在上党、长平,甚至前几夜在老掌柜的客栈。他都迟疑过。
他一而再再而三,都是选择了赵国。
不仅仅因为赵国是他父母之邦,更因为他长平那一败,害赵国不浅。他一定要为自己赎这一场罪。
长平一败,四十万将士性命无辜丧去,他与她可以从来都不提,可终究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方才那更鼓已然敲了三声……
赵括,真的是要为了赵国又撇下了她么?
月夕心头千丝万绪,说不出什么滋味。而信陵君只是淡然的望着她。她突然间气血涌上心头,反而娇笑道:“公子自然从无虚言。既然赵括已然做了抉择。月儿也无话可说。只是公子若贸然逼魏王发兵,就算救了赵国。也成了逆臣贼子,莫说魏王不谅解,便是魏国的臣民,也难再敬公子三分。公子难道不三思而后行么?”
“你当我未想过旁的法子么?”信陵君苦笑道,“亦有门客要为我去王兄宫内窃取虎符,来调动晋鄙大军。可虎符事关重大,不但被我王兄收藏在宫内,且放置于一个铜盒中,以缠天七锁扣锁住。缠天七锁扣据传乃公输般所制,除了历代魏王知晓开锁之法,无人能解。便是我贸然将铜盒偷出,也取不到兵符。思来想去,也惟有逼宫一途。”
月夕心中微喜,面上却仍是不急不徐,微笑道:“我晓得公子素来胸怀大志,凌轹诸侯,驱驰当世,是公子一生所求。这魏公子的虚爵可弃,天下民心断不可弃。不救赵国,是弃天下之所望,逼迫魏王,不义于魏国,亦是下下之策。可月儿却有一个法子,可以帮公子窃得兵符,虽不是上策,可好赖不会叫公子失却民心。只是……”
“只是什么?”
“公子既为赵括出了道难题,眼下我亦东施效颦,为公子也出一道题。叫公子选选看,公子觉得如何?”
“什么难题?要我将你送还给赵括么?”
“月儿又不是什么物件,轮不到他赵括舍弃,也无需公子归还。他已然拿了主意,同我撇清了关系。眼下这道题,只是公子与月儿的约定,与他无半分干系,”月夕想起赵括,咬了咬牙,半晌才又笑道,“若我将窃兵符之法双手奉上,公子可否由着月儿来去自由?”
她不待信陵君答话,又道:“公子若得了兵符,发兵邯郸,救赵伐秦,便是甘弃功利,救灾恤患,怀不忍人之心。魏国上下当可体谅公子无奈之义举,天下亦当更敬公子三分;且救赵若成,公子抗志云际,功业无与,必将名震天下。月儿与天下,孰轻孰重,公子自行衡量罢了。”
月夕三言两语说毕,再不多说一字,只是笑盈盈地望着信陵君。信陵君却撇过了头,再无法望她。
她心中是太清楚不过了,当初信陵君不肯再上云蒙山,天下与月夕,他早做了决断。如今她不过是将同样的抉择,再扔还到他面前一次。
当年与今日,又有何不同?依然是无关赵括,依然只是他信陵君自己天人交战。
信陵君被月夕捏住痛处,只有不住苦笑,忽听得窗外有人咯咯笑了起来,叫道:“那个什么君,你别发愁了,她说的那个法子我晓得,我告诉你。”
窗子推开,阿璃一张俏脸似笑非笑地现在烛光之下。月夕微怔道:“阿璃,你……你怎么来了?”
阿璃哼声道:“我怕你跟旁人不清不楚,对不住我大哥,所以跟来瞧瞧。”她隔着窗子,朝着信陵君招了招手,笑道:“你过来。”
她这般无礼,信陵君不以为忤,到了她身边,和声问道:“你就是赵括的义妹,阿璃姑娘?”
“是我。”阿璃一手支腮,靠在窗沿上,笑道,“我告诉你。赵姬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她另一手一下一下地敲着窗格,道:“便是叫我为你入魏王宫,偷那虎符出来,如此你便可号令魏军了。”
“只是这样么?”信陵君叹道,“你一个小姑娘,如何……”
“小姑娘怎么了?你瞧不起我么?我方才可都听到了,缠天七锁扣,锁锁相扣,难得住你的三千门客,又怎么能难得住我公输璃姑娘?”
“公输……莫非你是鲁国公输般的后人?”信陵君惊奇道。
阿璃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转头对月夕笑道:“赵姬,这缠天七锁扣天下只有我能解。你原来的法子呢,一定是想叫信陵君先去寻我大哥,我不会违背大哥的意思,必定会为他去窃虎符出来,对么?”
月夕淡淡一笑,垂首不语。阿璃又笑道:“你不傻,我也不笨。本来这是大哥的事情,我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可你平日里仗着大哥,总是欺负我,我又不想这样如你的意……既然如此,我不如也让你难上一难?”
“你又要出什么难题?”月夕不怒反笑。
“很简单。我讨厌你,也不想见你缠着我大哥。若我去偷了虎符出来,你便不许再赖在我大哥身旁,大哥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要不要帮大哥救赵国,完成心愿,你也自己瞧着办。”阿璃一字一顿地说完,冷冷地盯了月夕许久,又对着信陵君展颜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将她留下来。你出来,我同你说说那缠天七锁扣的妙处,你便晓得我能不能去窃虎符出来了。”
阿璃目含得意地朝月夕吐了吐舌头,拉着信陵君便走开了去。
“阿璃,你……”月夕欲言又止。阿璃对赵括的心思,她从来都很清楚。这小姑娘从前就几次针对她,如今能提出这样的条件,月夕是半分也没有意外过。
可那只老狐狸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就算他要真的舍她而取赵国,何以连来同她交待一声都不敢?
信陵君,阿璃,赵括,倒像是一把缠天七锁扣,锁锁相扣,扣住了她。
月夕百感交集,也说不出是是忧是惧,她端起了面前的琉璃盏,不知不觉手一颤,那琉璃盏顿时就裂了。

☆、45 别有关情处

月夕坐在这间屋子内,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已经很清楚这件事情的结果。她为信陵君出的那道难题,已然形同虚设;眼下所有的事情的关键,全都握在阿璃一个人的掌中。
阿璃若肯窃得虎符,交给月夕,月夕便得主动;她若交给信陵君,信陵君便独掌大局;可阿璃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她要赵括只是她一个人的,她要月夕离开赵括。
而那个不见了人影的赵括呢?三更已过,他仍是不知身在何方。
月夕一直小心翼翼的,没在他面前提起丝毫与长平有关的点滴。可她心里知道,赵括是怎么想的。
四十万将士的性命,任谁也放不下。何况这些人,是他一手送入深渊。
而究其根源,却又是因为她。
他若因此而舍月夕以存赵国,月夕又怎么会怪他?可她真的又不愿相信,赵括会真的会将自己丢掉了。除非……他对她,有怨有恨。
赵括是怎么想的,月夕明明很清楚,可又没了把握。他忽然间就消失了,一句交待也没有。
她实在是恨得牙痒,若他此刻在眼前,她定要狠狠地将他咬上一口,叫他晓得她有多恼他。可她有多恼他,就有多怜惜他,她又怎么舍得咬这一口。
他要她走要她留都好,若他肯开口同她说一声,或者她便不会这样忐忑不安……
叫她心慌害怕的,与其说是赵括的不告而别,不如说是赵括绝口不曾提过的,或许对她的一丝怨恨。
她抬头瞧着四方,阿璃与信陵君早已不知所踪。窗户的缝隙中,参天古木的阴影。如同她心中畏惧,荒秽逼仄而来。
这债,本该就是她来还。为爷爷还,为她自己还。
月夕断然出了屋子。出了信陵君府。她想去寻赵括,又不晓得赵括在哪里?只能木然在这冰凉的大梁城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前面是一条巷子,道路虽然狭小,却铺着齐整平坦的青石板,巷子里黑憧憧的,几乎完全看不到灯火,除了前面十丈远的一所宅子,有朦胧的烛光透出。
得得得……有马蹄声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月夕茫然抬头,她认得这里是甫遇馆,乌云踏雪就立在甫遇馆的门口。
她慢慢朝前而去,临窗的一角,窗格支起,馆内黯淡的烛火,映着一个人,眉目清俊。只是面上那道伤疤,显得他身上有几分清癯憔悴之色。
他据案独坐,默然自饮。烛火余辉中,映照着他愁眉紧锁,似有无限的心事。
多年前。他曾在这里一人独饮,门外依稀还传来她的蘼芜香。
那时她与朱亥起了争执,他一口便将她的事情揽上了身,她却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肯告诉他。而这一次呢,若他这一次离她而去,她又会怎样?
世上的事,最难就是在情与义之间抉择。
一直以来,他与月夕一样,所面对的。也都只是这一个从一而终的问题。家国与她,他也只能择一而取之。
一阵夜风透窗而过。他的酒清醒了些,望向窗外。星光朦胧,天地间悄然无声,他仰看天上繁星,忽见斗转参横,已过四更天的时分了。
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无论他有多难说出口,他总该要去交待一声的。
赵括站了起来,却听到身后传来了轻轻的推门声。他回过头,就瞧见有人倚在门上望住了他。
她一身雪白的衣裳,纤尘不染;一张苍白秀丽的脸上,仍是带着盈盈的笑意。
那是一弯让满天星光都失色的月儿。?
※※※※※
夜色已深了,月影朦胧。
月夕静静的站在门旁中,脸色虽然苍白,可眼睛里却仍带着笑。
赵括望着月夕,月夕也正在盯着他。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管他做了什么决定,她心中有多恼怒他,这眼波一触间,他们早已说完了想说的话。
她对他的埋怨,他对她的歉意,瞬息间都无影无踪了
总有一些人,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就是不必说不需说,不会埋怨,也无需歉疚的。
月夕的眼睛凝视着赵括,沉默着,过了许久许久,才幽幽地道:“我不怪你。”
“你什么都晓得了?”赵括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到了怀里,如从前一般闻着蹭着她的秀发。
“我都晓得了,”月夕的眼波如月光温柔,她低声的道,“你是赵国人,你要给枉死的赵军一个交代,你本就该这样做。”
“我怎么都好,可我却怕你……。”赵括叹着气,低声道。只这几日,他早不知已经叹了多少气了。
“怕我以后见不到你,会伤心么?”月夕淡淡笑了笑,笑中却带着一些寂寞,“我又不是第一次与你分别。有信陵君在我左右,可不晓得有多少人羡慕我。”
“是……我早就晓得,你不在意胡兄,可你必定在意他……”赵括黯然道,“有他陪着你,我便是死了,也会很安心。”
“你死了?你说什么?”月夕一怔,“你不是……”
赵括见到月夕的诧异的表情,也楞了一下,讶声道:“他究竟同你说了什么?”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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