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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五桀桀一笑,不多废话,一手来取这女子,一手直攻赵子服。他双掌一团乌黑,青气缠绕,明显是毒蕴其中。赵子服搂着这女子,瞬间后退了三步,才将她一放,迎上了花五。
那女子见赵子服与花五激斗,微有踌躇,便到了那几名护卫之前。这几人并无外伤,可身上乌青,显然是中了花五的毒。她见有两人尚有力挣扎,忙轻声道:“你们若能回去报信,我叫爹爹记你大功一件,以后……还赡养你们家小。”那两名护卫一听,勉强起了身,跌跌撞撞趴到了马上,扬鞭而去。
这女子在这情形下,竟然晓得以利害激励护卫去报信,月夕心中亦暗暗有几分佩服。又见赵子服将这白玉簪持在手中,如臂使指,一时之间,招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花五掌中之毒,隔着簪子,无法传到他身上。
月夕却轻声哼道:“若是用我的丝带,岂不是更方便?”可她自己却忘了,她不肯现身,赵子服又怎么晓得她正躲在这棵树上?
她真是个糊涂的姑娘,明明可以与赵子服合力与花五斗一斗,可偏偏又躲着不肯下去见他?是她害怕了花五,还是她还在生着连自己也不懂的气?
花五几次三番拿不到那女子,又觉得赵子服麻烦,暗忖道:“何必与这小子浪费时间,还是去寻那小女娃才是正事。”他心神一松,正要绕步向左,竟没瞧见白玉簪已经在左边等着他。花五连忙反身跃出,方始避开了这一下,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怒火更炽,飞腿猛踢,骂道:“格老子的,死小子你找死……”
“喂……那个花五郎,你不是要来捉我么?再不跟来我可要走了……”西南的一颗大树上传来咯咯的笑声,一条白色的身影拔空而起,朝北而去。
花五本怒气冲冲,一心要教训赵子服,听到这笑声,突然收了手,闭着眼睛沉醉了半晌,才对赵子服道:“这个姑娘美则美矣,哪有那女娃子有趣?你喜欢还是留给你吧……”说着身子一跃,舍了赵子服,也朝北追去。
赵子服不料到花五竟然撂下了这么一句话。他不禁回头瞧那女子,她衣着富贵,长得又端雅秀致,实在算得上是国色天香。
可她再美,也没有另一人俏。
只那一笑,便将这沉闷凝滞的空气都带的灵动起来。
他不由得摇头轻笑,想不到这花五倒是颇有见地,若不是与他是敌非友,两人倒是可以小酌一杯,叫一声“好知己”。
他心中担心月夕,想要追上花五,可见几人受伤在地,这女子一人站在桥上,显得甚是孤零无依。他微微思忖,料着月夕一时无碍,便到了这女子身边,温言问道:“姑娘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子端端大方:“你不必担心我,我已有仆役为我报信,我家人马上便会赶来。你去追那恶人罢……”
她突遭恶袭,却丝毫也没有露出怯懦之色,且眼明心亮,瞧出赵子服有追踪之意,颇有大家气质。赵子服面上露出赞赏之色,微笑道:“不妨事,料他也逃不到哪里去,你一个姑娘家,毕竟不方便,我先陪着你。”
他背了双手站在桥上,刻意避嫌,不看这女子,只是望着天上的月儿。他本就生的剑眉薄唇,容止闲雅,此刻夜深月冷,他遥望淡淡新月,更添了几分遗世独立的寂寞味道。
那女子瞧着他,几次欲言又止,忽听远处有人叫道:“看到了看到了,在这里,就是这里。”
她忙对赵子服道:“是我家人来了,你……”
可清风掠过,驻马桥上早已经不见了赵子服的身影。极目之处,暮色苍茫,他影迹俱无。
这女子左右顾盼寻不见他,心中怅惘,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
月夕一路向北,出了邯郸城,到了城外的山林里。她的轻功虽好,可花五的轻功亦不在她之下,他的脚步声一直在身后跟随,时不时还要笑上两声。他笑声难听,就好似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拉木头一般。
月夕身形一顿,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迎着花五。她的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跺着脚,叫道:“难听死了,难听死了……”
花五正全力追着,见到月夕就在眼前,他怕撞上月夕,忙顿足停了下来。可未等他站稳,月夕已经一掌拍出,直朝他的面门而来。他避之不及,连忙就地打了一个滚,这才起了身,怒骂道:“格老子的,你……”
“你不晓得轻重么?若撞伤我了怎么办?”月夕嗔笑地望着他。
花五顿时怒气全消,咧开嘴“嘿嘿”陪笑:“是在下的错。在下一直寻不到姑娘,心里着急,这脾气也就不太好……”
“你寻我做什么?
☆、37 风月驻马桥
“姑娘这般聪明,何必装糊涂?这一个多月,在下从魏国大梁一路追到了赵国邯郸,姑娘若肯垂怜,在下……”
“好了好了,我晓得了……”月夕瞥着眼偷偷看他,好像娇羞无限,又将手中的青丝带,轻轻地向前一抛,“你过来罢……”
花五听得心花怒放,忙一把便抓住了丝带一端。
月夕一边笑着瞧他,一边伸手将青丝带一寸一寸地往回拉。
她每拉一寸,花五就靠近她一些。她只是笑着,还咬着下唇,又羞又喜。花五也呵呵地笑着,心里想:“还是这个女娃子好……”
月夕仍在拉着青丝带,可花五离她已经不过两尺。花五急不可耐,双手一张,正准备要抱上来。月夕手中的丝带倏然一绕一卷,紧紧地将花五的双臂缚住。可花五却早有所准备,立刻气沉丹田,双臂一沉一震,往回一收,又要似上次一般揪回月夕。
月夕如上次一般吃力不住,她一跺脚,将自己靠在了树上,嗔道:“同你玩一玩罢了,我又不会真的缚住你,你这么凶做什么?”她一娇一嗔,俏丽可人,花五明明上次吃过她的亏,可仍是心襟荡漾,手臂顿时松了,“嘿嘿”地笑着。
月夕将手一抖,收回了丝带,这次却双掌一挥,叱道:“接招。”
她反反复复,花五被她弄得手足无措,见她又挥掌而上,也不迟疑,双掌一拍就要迎上。月夕却又袖起了双手,嘟起嘴嗔道:“我不打了,你掌中有毒,功夫又深,我怎么也打不过你,若真要打,我便干脆点认输好了。”
她娇嗔的样子,实在叫花五心痒难搔,他搓着手“嘿嘿”笑着上前两步,几乎要贴着她,道:“不打便不打,只要你从了在下……”
“可我又想同你打上一架了。”月夕忽然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花五一怔,可见她双手仍是背在身后,也不甚在意。可突然她身后另有两掌飞出,正中花五胸口,将他震飞出了两丈之远,一口鲜血飞溅而出。
花五从地上挣扎地站了起来,月夕仍是笑着袖手而立。她的身后,却笑眯眯地走出来一个人。
青衫薄唇,春风满面,正是赵子服。
她不过是虚与委蛇,等他及时赶来;她无需言语,他晓得她心意;她收掌,他出掌;他们两人,总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格老子的,你们耍诈,算什么英雄好汉?”花五一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狠狠地说道。
“我本就不是英雄好汉,”月夕吃吃笑着,又仰起脸问赵子服,“你是英雄好汉么?”
“要对付你花五兄,又怎能做正人君子呢?”赵子服脸上带着他一贯毫不在乎的笑容。
他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总是在女闾喝着酒,他身边总是少不了美貌的女子,他甚至还睡惯了快风楼的席榻,方才还搂着那个漂亮的姑娘。
月夕越想越生气,也不管花五还在眼前,望着赵子服轻哼了一声,纵身便要走了。
可她忽然又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她低头一看,她腰上青丝带的另一端,在赵子服的手中。是他不知什么时候,又已经悄悄地捉在了手里。
“又想去哪里?”赵子服叹气。
月夕咬着唇,一言不发。赵子服看着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只同你睡过一张席榻……”
月夕仍是板着脸,可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抿着嘴又笑了起来。她笑得那么好看,好像一夜间千年的积雪都消溶了,赵子服望着她,叹气道:“只为了叫你笑一笑,让花五跑掉了,以后你再遇上他怎么办?”
月夕回头一看,前方只有地上一滩鲜血,花五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赵子服轻轻地取过月夕的左手,月夕一甩手,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地握住。
“难看极了……”月夕道。
“好,不瞧便不瞧。”赵子服温柔地答应。他果真没有瞧,只是以他右手大拇指在月夕的掌心里微微磨蹭,左掌心有一条细细的疤痕,微微凸起。他叹道:“还疼么?”
月夕微微摇了摇头,赵子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月儿,陪我一程再走?”
他看出了她不能在邯郸久留,可他这样好声好气地求着月夕,月夕忽地心口酸酸麻麻的,再也走不动,只是点了点头。
他没说话,她也没说话。两人只是慢慢地走着。从城外树林到驻马桥,他们走了一个时辰。这么长的路,乌云踏雪却不在身边,他们也不需要乌云踏雪在身旁。
她的手在他的手里,不晓得为什么,她被他握了一路,却没有抽走。
邯郸城里一片静谧,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人,这一片天地都是他们的。这样寂静的夜,这样迷人的月色,本该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依偎在驻马桥上,悄悄地说着想说的话。
可他们却什么都没说,他们本来就无需说什么。只是时而赵子服会转回头,笑着瞧一眼月夕,她身上蘼芜香淡淡,萦绕在两人身上。
能执手走一段路,不是已经很好了么?
渐渐前面又到了驻马桥,原本寂静的地方,现在却吵杂声四起,像是有人在大动干戈地搜罗。再走近些,果然见到不少士兵。月夕有些好奇,望着那边,赵子服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拉住月夕要躲开这些人,可已经被那领头的将领看到了动静。
“站住,”领头将领叫道。赵子服与月夕停下了脚步。那将领到了两人面前,见是赵子服,一愣:“是你?”
“赵贤将军。”赵子服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放开月夕的手,只侧身挡在了月夕面前。
赵贤看见赵子服身后的白裙和长发,又瞧见他手中握住的一双柔荑,他顿时心领神会。这人在邯郸城一向以风//流着名,眼下深夜与女子出游,驻马桥听风望月,确实是风雅的很。可他赵贤却看不上这一套,且深以为鄙,他立刻重哼了一声。
赵子服不以为意,随口问道:“赵贤将军深夜在此,所为何事?”
赵贤面上不屑,又微微冷笑,半晌才道:“玥公主要寻一样东西。”
“叫人深夜为她寻东西?”月夕“嗤”地笑出了声,从赵子服身后探出头来。
☆、38 自处苟如此
赵贤见到月夕,微微一怔,迟疑道:“这位姑娘的声音好生熟悉。”
“是么?将军从前见过我?”月夕笑道。
“姑娘的声音和一个人有些相似,”赵贤突然话音一变,恨恨地道,“若让我见到那个小妖女,定饶不了她,抽她的筋扒她的皮……”他挑眉瞪眼,对他话里的小妖女简直就是恨之入骨。
“将军被人抽过筋扒过皮么?不然你怎么晓得如何做呢?”月夕“咯咯”地笑起来,越笑越开心,笑得几乎都靠在了赵子服的肩上,笑得赵贤面上大有窘态。赵子服淡淡一哂:“赵贤将军既有要事在身,在下便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月夕却不肯走,笑问道:“那位公主要寻什么东西?”
“说是方才在这里遗失了一根簪子……”赵贤见月夕笑得天真,也不像是故意嘲笑自己,便也释然一笑,随口答了她一句,又忙着指挥着士兵到处搜寻。
他对月夕还算友善,对她方才的胡言乱语也没放在心上,月夕的问话也都一一回答,显然并非傲慢之人。可他从头到尾也不好好称呼赵子服一声,态度十分倨傲,像是对赵子服不满已久。
赵子服只欲带着月夕离去,却见到月夕正望着他,笑中包含深意。忽然间心念一动,想起方才在这里遇见花五的那个女子,他借用的簪子还在怀里,未曾归还。再想到她雍容秀雅的面容,突然幡然醒悟:“莫非她就是……”
“她是谁啊?”月夕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却猛地将手一挣,赵子服早有防备,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她转身便扬声叫道:“喂,那位将军,有人捡到了一根簪子,不晓得是不是那位公主的?”
赵贤闻言,立刻大步走了过来,狐疑地望着两人。赵子服无奈,只得从怀里摸出了那只白玉簪,上前递给了赵贤:“玥公主要寻的,可是这个?”
赵贤接过白玉簪,一瞥之下便大喜道:“就是这支簪子,你从哪里得来的?”
“便是在那边拾到的,”赵子服随手指了一个地方,“既是公主之物,便请赵贤将军代为交还。”
“也好,”赵贤将白玉簪往怀里一放,终于对赵子服客气了两句,“我等下自然会在玥公主面前为你美言……”他又瞥了一眼月夕,转口道:“为你遮掩今夜之事……”
赵子服淡笑了一声,拱手为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