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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德心里七上八下的,父皇要问话,怎么会找这么两个人?
同样的疑惑,若贤心里也有,不过,他还是更担心晶心的安危,和父皇刚才的话。
袁亦墨觉得很正常,这两个人,本来就圣上的人嘛而且,袁亦墨还有些高兴,有些话,让他说,估计都不好说,风十一和月影说起来,一定更少了顾忌。
若德还是跪着,圣上走时,也没让他起来。
沈御医开始用药,若贤的情况有所好转,王府的御医,从旁协助,身为医者,他很好奇,当初,沈御医到底是怎么样人力回天的,这次,很可能,再施神迹。沈御医也不回避,就当着他的面儿,斟酌药方。
第五五章 陪 葬(3)
沈御医还记得,几年前,这位公主中毒,当今圣上,接连下旨要连斩五位御医,而他,是第六位。他到时,宁逸宫的偏殿外,前五位,还没被拖下去,正跪在雪地里,只等着屋里的小女孩儿,咽下最后一口气后,他们人头落地的命运。
当时的沈御医,是何等的诚惶诚恐,同僚们绝望灰败的脸,让他做过多长时间的噩梦,他自己恐怕都不记得了。他一搭脉,就知已无力回天,可还是狠狠地下了药,再一边行针把着脉,一边等着熬好的药呈上来。
沈御医想,到了此时,坐在屋子里等死,总比跪在外面等死,要舒服些。
然后,他手中的脉,断了。药端上来了,沈御医叹了口气,指挥着下人们灌,那药眼见着是灌不进去,死者为大,沈御医,也不忍为了多延一刻自己的命,可看着她们这么折腾尸体,便叫她们下去了。
沈御医出于习惯,最后一次诊脉,以便确认,就在这时,那脉,神奇地,又续上了。
于是,他和那五位同僚,都因此得救,那五个人,其中有三个不久就或称病或告老了,沈御医知道,他们是被吓破了胆儿。
而他,没有这个机会,他随这位公主远走他乡,剩下的两个,自此后,将他奉若神明,只是因此事隐秘,没人敢说,私下里问,他也只是支吾,别人认为他藏私,其实他是有苦难言。
和晶心几年的时光相处下来,他和晶心也产生了感情,对自己的命运更是看开了,他开始时抱怨,后来珍惜,觉得每一天都是上天恩赐给他多活的。
在侯府老宅时,晶心给他开了药铺,他受人尊重,收入颇丰,医术精进,回京后,圣上赏赐丰厚,还升了他的品级,他甚至知道,因为他对晶心的重要性,即使他有什么过失,圣上也不会苛责,要留着他,以备不时之需,比如,今日。
不是他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而是他清楚,只要晶心活着,他就会没事儿,而晶心一旦死了,谁都救不了他。
从他见到晶心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和这个孩子联系在了一起,不管他愿不愿意。今日他能如此直言,是出于对晶心的感念,也包括对袁亦墨和风十一几人,多年照顾的交待。
药刚煎上,风十一和月影就回来了,这时,沈御医取出带来的药丸,用酒化了,准备先给晶心服下后,再行针,在这之前,沈御医先跪了下来,给晶心重重地磕了个头,这套做派,又把众人唬得一愣,尤其是若贤和另外一位御医。
只有保持着神志的晶心明白,她曾经寻死觅活,拒绝服药,沈御医后来旁敲侧击地告诉她,可能沈家的几十口人会为她陪葬,晶心现在,真是死不起了
药已经喂不进去了,袁亦墨立即漱口,沈御医把药递给他,袁亦墨一口口地哺了进去,过程熟练顺利,沈郎中和侯府的人,神色自然,若贤忽然觉得,自己很孤单。
该做的事做完了,大家才发现,若德不见了。
若德走进王府主院的正厅里,继续跪着,过了一会儿,一直僵坐着的圣上,吐出四字,“又是你们。”语气平平,却让若德不寒而栗。
父皇,他,是知道的
怎么办?是开口争辩,尽力推诿,还是继续装糊涂,母后曾说,让他,只做不知,万事有她。
犹豫之间,圣上再度开口,“从现下起,你就禁在府中中吧……”声音带着长长的叹息,仿佛用尽了气力。
若德松了口气,只是禁在府中,罚的真是不算重,这次,他连挨打的准备都做好了,一番叱责,更不用说,父皇是宠爱他的,他是唯一的嫡子,又是最肖先皇的一个,当然,除了已经薨了的大哥。
“若依,如果不好,你就给她陪葬吧”圣上的最后一句话,声音也没有提高,却森冷无比。
这一刻,若德突然间有了个极为荒唐的感觉,谁说父皇不肖先皇?谁说父皇懦弱无能?能在不动声色之中,对亲子举刀,这样的狠和阴,恐怕先皇都不及他啊
原来所有人,都看错了父皇,就连,母后,也是
圣上离去已久,若德依然瘫倒在地,他的发现,让他心惊,更让他无比恐惧,后来,他怎么也想不起,今日,他到底是怎么回的府。
这一夜,是个很多人的不眠之夜,若德自不必说了,得了消息的皇后,也没好到哪儿去。
若贤在众人的百般劝说下,宿在了东厢外间,连同进院子的,自己的屋子也不肯回,即便这样,也是合眼即醒。袁亦墨在床前踏脚上,和芳兰一起坐了一夜,风十一是抱晶心躺在床上。
伴着初升的第一缕朝阳,桌子上的晶玉球,重新变得通透起来,虽然还是不怎么亮,可也足够让人安心的了。风十一让人将那球又细细地洗了,袁亦墨亲自捂好了,让晶心抱着。
若贤觉得,他关于晶心,他不知道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三天后,晶心醒了,但是因为沈御医说,“不宜挪动”。所以袁亦墨还是陪她住在王府。
晶心的这场病,对包括她在内的很多人来说,可谓凶险之际,外加,鸡飞狗跳
晶心醒来后的第二天,各方人士得了这个让人安心的消息,又过一天,当朝宰相,就是皇后的老爹,若德的外祖父,对了,他还是那位张公子的祖父,递了告老辞呈。
圣上留中不发,就在人人都以为,圣上会好好安抚一番,德亲王也将结束圈禁之时,圣上,准了
这让连商谈条件,都准备好了的老宰相,十分意外,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真是老了,而圣上的皇位,已经坐稳了
一月后,宰相离京时,圣上的赏赐,实在是差强人意,不过那时,大家已经不再关注了,事情就是这样,人一走,茶会凉得很快。
“你怎地不坐下?”晶心问。
若安脸一红,“还坐不得。”
晶心“噗哧”一声笑了,引来几声咳嗽,这是她醒来的第四天,到了这时,风寒的症状才冒出来,而且越来越明显,沈御医说这是好事,因为寒散出来了。
大家都很相信,一是因为沈御医的医术,二是因为那球已经恢复如常了。
“二哥被圈禁了……”若安红头涨脸地想了半天,才找出句话来说,却被袁亦墨一声提醒的低咳,给打断了。
袁亦墨日夜守着晶心,若贤虽然给他安排了别的院子,可他执意睡在晶心的外间,若贤无奈中,带着羡慕,他也想如此,可是不行。
若贤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晶心了,他病了,需要静养,而且晶心的风寒,一旦过了病气给他,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很是危险,这让若贤狠狠地尝了一回,咫尺天涯的滋味。
好在,晶心很贴心,知道了若贤的情况后,把晶玉球送到了若贤那里,让他安心。若贤已知道了,这球和晶心的关系,深感安慰,每夜也象晶心那样,将这个球放在枕边入睡。
晶心看了看,一旁黑着脸的袁亦墨,又看了看局促地站着的若安,深感无力,这两个人的心情她都理解。
袁亦墨是吓怕了,若安是不习惯,有外人在场。
“若安,你回去吧,不过,你可以日日来看我,太后和圣上会准的。”晶心说。
“哦。”若安欢天喜地地出了门,晶心待他,一如既往。
晶心转头对袁亦墨说,“日日躺着也很无趣,听些事情也好。”抱怨得并不厉害,比以往乖了很多,“你放榜了没有?”
袁亦墨淡淡地回答,“还要过些日子。”
晶心打个哈欠,翻身睡着了,她依然很虚弱。
晶心是醒来十多天后,回的侯府,临走的前两天,晶心终于能和若贤在一起了,若贤遗憾之意明显,晶心笑嘻嘻地说,“贤王爷,我终于发现你的缺点了,真不容易。”
若贤送上询问的眼神,晶心故作神秘地说,“其实,你很贪心。”
若贤一愣,继而恍然,是的,他在晶心身上,是越来越贪心了,开始,他只是希望,和晶心关系平淡,哪怕只做名义上的夫妻,或者先定亲也行,而后,他想要晶心的谅解,互惠互利地合作,后来,他想让晶心真心诚意地待他,朋友样的相处,而现在,他恨不得,永远将晶心留在府中,还要……
晶心说完后,笑笑地等着,她想看若贤被道破心事后,羞涩的样子,那样的若贤,一定更好看。
没想到,若贤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抬起脸来,认真地看着晶心,问,“若依,事已至此,我又该当如何呢?”把球又踢还给了晶心,其实,若贤的表达,还是很柔和的,他本想说,“情已至此”,不过,他知道,晶心懂得他的意思。
果然,晶心的脸,“腾”地一下儿红了,乱乱地摇着两只小手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然后,在若贤戏谑的笑容中,瞪起眼睛道,“好啊,你又逗我?”
第五六章 许 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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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闹够了,晶心和若贤说起了正事儿,“我回府后,打探下大姐心意,如果这次事成,我许诺的‘厚礼’一定奉上,不了,不管成与不成,我都会奉上。”
“若依,你对我,不必如此,”若贤的神情很是寥落,想起晶心病中,他的所见所闻,袁亦墨对晶心的感情,绝对比他当初想到的,还要深刻得多,而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是堪比多年夫妻,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伉俪情深”。
若贤接着说,“若依此次送的礼,已经够重了。”
这次赏花宴,晶心送给若贤一个黑玉笔筒,雕工精美,少见且贵重,做为赴宴之礼实在不妥,若贤想来想去,认为是晶心为了答谢他的出手相助,这让他感到若有所失,心里很不舒服。
“那个……”晶心误会了,赴宴礼物,是芳兰备下的,她根本就是连看都没看,而芳兰这么做的目的,也的确是若贤想的那样,以物酬情,划清界限,“其实,那个是送不得的,你若喜欢,倒是可以多留些日子。”晶心说的是晶玉球。
“哦?为何?”若贤拿起摆在桌上的笔筒,不解地问。
晶心心知是两人说差了,“算了,等明日我回了府,立时送来,你就知道了。”估计也该做好了。
晶心回府的第二日,送来了一个大大的木箱,倒是很轻的样子,附上的帖子,只有二字,“厚否?”后面画了个滑稽的小人儿,笔法幼稚奇怪至极,让若贤好一阵子地笑,然后,将那帖子,珍惜地收藏了起来。
若贤有些迫不及待命人打开了那箱子,里面是一双双的,鞋。这些鞋,有高帮的长靴,中帮的半靴和低帮的鞋,它们看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奇怪得不行,因为它们都是现代的款式,压舌,系带。
那带子是提前穿好的,在带子两头打了蝴蝶结,可以抽紧系好。
“公主交待,这鞋是这样穿的,”来的丫鬟口齿伶俐,现场演示,“王爷的身子,受不得寒,穿这样的鞋舒服保暖……”晶心一直记挂着他的体寒,若贤一阵感动。
丫鬟又说,“这次因赶得急,才做得了这些,以后还会常常送来,王爷自管穿……”晶心是怕他舍不得穿,他的心意,晶心懂得,晶心的心意,他又如何不知?
“这鞋,并非公主亲手所制,公主是……是连根络子也打不成的……”丫鬟有点紧张,可公主的原话就是这么交待的。
若贤笑了,那又如何,这些样子,也不知是费了多少心思,才想到的,又是何等巧妙。
丫鬟继续说,“不过这带子上的花结,是公主亲手打的。”若贤看了看那些花结,自此后,若贤穿鞋,从不把带子抽出来,而且,即使鞋子穿烂了,也会把带子单独收藏好,只为,那上面的花结。
下人等在门外,若贤的回帖,却怎么写也不好,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一字,能在说清他此刻的感触,最后,侯府的下人,只带了回话儿回府。
若贤缓慢而艰难地跪倒在懿贵妃身前,一言不发,自出生起,他还是第一次违背母亲的意愿,他此时心中的难过,无以复加,可是,他不悔。
懿贵妃看着面前的一向孝顺的儿子,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她的孩儿终是长大了,心里有了一个人,可这天下的女子那么多,怎么就非得是这个?这到底是若贤的命,还是她的命?她们母子二人,难道就只能这样苦苦守候,终难得到吗?
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