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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伊荔瑟想分辩,却被英俊接了话去,“师叔,我与三师妹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一时技痒按捺不住,就稍稍切磋交流了一下,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啊,三师叔您名师出高徒,不如顺手把我也收做了徒弟吧。”
檀淡然听得微微一笑,道,“英俊小子你好生势利,不怕你师傅知道又揭你的皮?”
“怕!怎么不怕,”英俊知道三师叔好涵养,断不会教训自己,“不过为了追随师叔您,别说一层,就是揭上十层八层也是值得的。”
“你是蛇么?”檀淡然仍是淡定的笑容,“况且想追随的,怕不是我吧——”说罢笑着扫了伊荔瑟一眼。
英俊听得在耳,脸上史无前例地一红,往日的油嘴滑舌也施展不开,心头怪怪的,又欢喜又忐忑,一片混沌纷乱如麻。
伊荔瑟未想到这色狼加混蛋加赖皮就是自己的二师兄,郁闷几成内伤,碍着师傅又不敢出手,只得丢过去一个大白眼,看在英俊眼中,又是盈盈秋波脉脉传情,无穷甜蜜。
“你这妮子,”檀淡然微微摇摇头,“方才见那银红垂幕宝座下山,就知是你到了,到了飞鱼门,也如在波斯一般讲排场么?”
“弟子不敢,”伊荔瑟的外族腔调七折八转,听来别有韵味,“父王的意思,我推辞不得,可是一到,就将他们打发回去了。”
“你父王只因你要来中原,不知与我聒噪了几百次,又怕你被人低看,又怕你被占便宜,又怕你被人欺负,罗嗦得我几乎翻了脸,这才罢了,”檀淡然苦笑,“伊荔瑟你可要平安无事,否则只怕你父王拼尽全波斯之力,也要兴兵中原为你讨公道呢!”
“师叔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伊荔瑟师妹的,”英俊有美在旁,豪气顿生。
“谁要你保护!你保护才不放心!”伊荔瑟又给英俊一个波斯风味白眼,敛衽垂首道,“师傅叮嘱,弟子铭记在心。”
“好,走吧,”檀淡然点点头,“英俊,你也一同上去吧。”
“好啊好啊~~~”英俊求之不得,立刻凑到师妹身边,见伊荔瑟怒目而视,只得挪开点跟着檀淡然,“五师叔和两位小师妹要明日才到,三师叔我们这就上去吧,师祖只怕等急了。”
三人就着暝色上山,一夜欢聚闲话不提。
林紫宁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美女,当然,重音要放在“美女”这两个字上。
为什么呢?
因为自己是这么聪明,这么美丽,这么善良,这么可爱,而有些人竟然不懂得珍惜,真是天底下最无情的师傅和最无趣的师姐~~~
打见了面,这两人便都绷起一张脸,一个装酷一个扮冷,除了批评修理林紫宁,好像就再没啥可以交流了,一路上惜语如金各自向隅,不由得小宁子不牢骚满腹闷气冲天。在这短暂而寂寞的旅途中,唯一可以安慰小宁子,尚给她一点希望的,就是飞鱼门的大把美女。
所以,观众们,你们一定不难理解,为什么她一到飞鱼门,未及站定,眼睛一扫,就以光速扑向了伊荔瑟。
解忧与众人一一见完礼,刚要与如蓝闲话几句,一偏头就发现小宁子正贴着伊荔瑟殷殷致询,“姐姐,你的眼睛与我家猫咪好像哦~~~你一定是波斯人对不对?小昭,小昭你认识吧?”
可怜的冰山伊荔瑟定在一角,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解忧不由得叹气,走过去大力扯开林紫宁,柔柔一笑,“是三师姐伊荔瑟吧?我是宇文解忧,她是林紫宁,师姐你别见怪,”说着斜小宁子一眼,“她时差还没倒过来。”
伊荔瑟松了口气,却仍是神情迷茫,“她刚才说什么小昭——”
“哦,”解忧见怪不怪,“就是你们波斯明教的圣女。”
“是啊是啊,”林紫宁双眼放光地又扑上来,“师姐你认不认识?见没见过?”
“原来你说的是她,”伊荔瑟释然,“我们在同一个瑜珈俱乐部,经常一起做美容。”
“可不可以让她给我签名?”小宁子的眼睛立刻弯成了两瓣月牙,连解忧的眼色也顾不得,刷地从怀里拽出一本书,递到伊荔瑟眼皮底下,“就这儿,就这儿!”。
伊荔瑟定睛一看,只见封面上五个大字 ——《倚天屠龙记》,慌得双手乱摇,口中只道,“不可不可!这是明教第一禁书,我又怎敢拿去与她!“
小宁子还要罗嗦,却听得那厢英俊大声召唤,“各位师妹,快来拍全家福啊,莫让画师等急了!”解忧忙向伊荔瑟丢个眼色,两人甩下小宁子相携而去,小宁子最怕被抛弃,见状急得跳脚,忙也叫着追了上去。
第二日便是九月十五,解忧早早起身,一面梳洗一面叫师妹起床,连叫几声都没反应,再没耐心,一脚踹将过去,小宁子哐地撞到墙上,这才揉着脑袋爬起来,万般不愿地妆点打扮。师傅檀洒然最见不得人邋遢不整,若是此时(师祖大寿)此地(飞鱼门老窝)犯到他手里,一定会被活活剥皮以谢观众。
二人用过早餐,方要去正堂拜寿,就听得窗外有人微微咳了一声,道,“时辰要到了。”
林紫宁知是师傅来了,一闪身躲到解忧身后,探出个头来,“师姐,你先出去。”
“为什么要我先?”解忧把她拎出来,“怕成这样,真丢脸~~~”
“才不丢脸,徒弟怕师傅天经地义,”小宁子揉揉胸口,还是害怕,“我怕师傅嫌我土,哇呜一声吃了我,再用我的骨头剔牙~~~”
“哼——”解忧眼角微微挑起来,略略提了声音,“谁吃了谁还说不定呢!”便揪着小宁子一同飘了出来。
他背门而立,身姿洒然,负着的一双手,纠结着,在青衫上打下一个浅浅的印子,无意中,透出那么一点心情来——是欲语还休,还是若有所思?解忧抬起头,看见那株高大怒放的木芙蓉,因了一阵微风,雪白花瓣盈盈而落,拂过他的胸口,又沾在自己的鬓旁,薄雾微光,景人两谐,好似刚刚写就的一首古诗,他——是韵。
林紫宁四下嗅嗅,觉得气氛不错,比较安全,这才从解忧身后滚出来,谄媚地叫了一声“师傅~~~”。
檀洒然慢慢回过头来,从上到下审视林紫宁的装束,微微点头,以示满意,“还好。”
“那当然!”林紫宁放下心,又恢复嬉皮笑脸,“师傅您再看看我师姐这身咋样 ?您怀疑我的眼光不要紧,要是怀疑师姐的眼光,那就~~~”眼睛瞟瞟解忧,心里巴不得檀洒然大放厥词,好就此引爆一场鏖战,一想起他俩自相残杀血肉横飞就开心哪~~~
檀洒然凝视解忧,薄雾慢慢褪去,她仿佛站在天与地的界线,是万物灵秀之所钟,那银色缎子上细细拼出的各色花瓣,或艳丽或清雅,或灿烂或温柔,千姿百态,千娇百媚,却没有任何一朵,可与她相比——
她的头发又长了好些,齐整刘海覆住饱满额头,那一双清如水深似渊的眼睛——你,总是把太多的感情锁在心里,而太少的,留在眼中。
四年了,他不再是他,她更不再是她,可那种相逢相处相对的感觉,仍让人期待,同时,畏惧。
“师姐~~~”小宁子坐山没观成虎斗,深觉无聊,摇晃解忧,“你在看的是什么花?”
“木芙蓉,”解忧把视线收回来,“这株初放白色,渐为粉红,以至深红,故名三醉芙蓉。”
“还有一名,”檀洒然转过身,走开去,“叫做千面女郎。”
三人来到正堂,檀沧然见众人到齐,忙命铺下红毯锦垫,堂中绿如蓝英俊等人,各随了师傅,一并跪拜,齐声贺道,“恭祝师傅/师祖福寿绵长,如海之阔,英姿不老,如日之恒!”
现任飞鱼门主的名字很特别,姓老名狐狸,五十年前也是迷倒大批无知少女的著名酷哥,如今尚气势犹存,狭长眼睛熠熠有神,座上见众徒弟徒孙男的潇洒女的美丽,俱是人中龙凤,一水儿跪拜下去,真真是满堂芝兰满目珠玉,璀璨琳琅,不由大为欢欣,抬手道,“孝心我领了,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檀家众人落座,如蓝等七代弟子便立在各自师傅身后,听长辈闲话,无非是探讨一下江湖局势,八卦一下武林新闻,兼交代一下各自动向。
林紫宁站在师傅身后,闲得无聊,眼睛四处旅行,忽有发现,凑到解忧耳边,悄声问道,“师姐,这些衣服都是你家出品?
“——”解忧偷瞄师祖一眼,见他正忙着和大师伯辩论“令狐冲该不该去救任盈盈”,无暇看自己,便低声回答,“有八成。”心想大家都有自己送的“经纬卡”,衣料对折,赠送裁剪,不用白不用,白用谁不用呢~~~
“师姐,你最精通图案名字这些花巧,快教教我这些又叫什么?”
“你看四师叔,”解忧指指檀沁然,放低声音,“她衣上是整一幅西湖的四季风光,所以叫做‘良辰美景’,四师姐海天儿的罗衣,最特别之处在于蓝色这一色调的过渡,可谓同中现异,异中趋同,故名‘海天一色’,大师姐的淡青衣裙,唤做‘一朵青莲’——”
“不是很多朵吗?”小宁子睁大眼睛仔细瞧,“怎么叫‘一朵青莲’?”
“你留心看,虽然菡萏数枝,但整体上却拼成了一枝青莲,青莲本是高洁之物,况佛教之中,常用以比喻眼睛,所谓‘目净修广如青莲’,用做图案可以突出清雅气质,穿在大师姐身上,真是最合适不过。”
“波斯美女呢?”小宁子看看伊荔瑟,“她那个身材,啧啧,真不是盖的~~~”
“那不是‘经纬缘’出品,你看她衣服的剪裁,强调穿者身材,设计思想与我们中原颇有不同,若是我没猜错,这是波斯特有的料子,叫做丝绒,触感柔软,线条流畅,制衣极尽神秘魅惑之能事,波斯明教高层之中,不少人都爱用它做制服。”
“我倒更喜欢用来做马甲~~~”小宁子咽咽口水,“小伊这个料子有没有名字的哈?”
“应该是叫做‘十丈软红’,”解忧斜小宁子一眼,低声道,“什么小伊,叫三师姐,再混说当心师傅生气。”
“~~~“小宁子吐吐舌头,忽然看到英俊,不禁大乐,拉住解忧袖子轻声说,“这次不用师姐你说,我也知道二师兄穿的叫什么~~~”
“恩~~~”解忧觉得她笑得很奸诈。
“一定是叫‘刀疤羊皮’~~~”小宁子奸笑。
解忧一想已明了,低头强忍不笑,那“刀疤”两字,拼起来是个“色”字,“羊皮”定是意指“披着羊皮的狼”,合起来便是说英俊是“色狼”,如此损人,真是高明得紧。
小宁子见英俊目不转睛地凝视伊荔瑟,神情如痴如醉,觉得自己说得很有根据,忍不住轻笑一声,被檀洒然听见,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声警告,“安静点儿。”
“哼~~~”小宁子不服气,做个鬼脸,小声嘀咕,“舍不得瞪师姐就瞪我,真偏心~~~”
解忧听得刺耳,刚想发作,就听得师祖唤道,“解忧丫头!”
解忧忙恭敬应道,“解忧在,师祖有何吩咐?”
“前几日‘江湖出版社’登门,”老狐狸很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徒孙,“说要为我出一本回忆录,书名暂定《飞鱼门老狐狸正传》,简称《飞狐正传》,想我这一生,岂可由着小金小古他们混写!若是丫头你执笔,我才放心,你可不许给我托词偷懒!”
“能为师祖写传,是解忧的福气,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偷懒!只是师祖如此高山仰止,却怕解忧一支拙笔,不能尽描师祖的风采呢!”解忧没别的长处,就是嘴甜。
老狐狸听了果然心情大快,哈哈一笑,指着解忧道,“你这丫头,最会哄人,如此便说定了,你再逃不脱的,”看看众徒孙又道,“你们站了这半晌,也该闷了,且去园中逛逛,年轻人间说说笑笑,莫和我们老人家耗磨时日,再替我瞧瞧各处可妥了,一会午饭时候,少不得要考一考你们有未长进,”转而又对檀沁然檀洒然笑,“你们虽不算老人,却也不许借机溜走,老实坐着听我唠叨吧。”
解忧等人明白师祖有事商议,依命退下。解忧出门,本想追上如蓝,却被人牵住衣角,一回头,见小宁子挤眉弄眼,却原来身后不远处,英俊正粘着伊荔瑟嘘寒问暖。两人齐齐伸长了耳朵,捕捉到信号如下:
“荔瑟师妹你累不累?”
“——”沉默。
“荔瑟师妹你渴不渴?”
“——”还是沉默。
“咦,荔瑟师妹你哆嗦?”英俊真是毅力可嘉,“都怪堂内冷气太足~~~”
“我不冷!我恶心!”伊荔瑟忍耐到了极限,开始发飙,“还有,我叫伊荔瑟!不叫荔瑟师妹!”
“你姓伊名荔瑟,叫荔瑟师妹不正合适?”英俊欣赏伊人俏脸,越看越喜欢,“你看,大师姐我就叫她如蓝师姐,五师妹就叫解忧师妹,多亲切多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