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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早以前,冷仲尧就想和某个一天到晚灌输他们门主不良思想的花大楼主绝交了,花大楼主聪明,久久不在冷仲尧面前出现,静霜门也就安稳多了。这位游戏人间游戏得过头了点的千年花妖很有不正经和带坏别人的倾向。
兵荒马乱地安置了静霜门的门主,花百里那表情就像是要看到他被静霜门上上下下乱刀砍死的凄惨下场一样。
原因只有一个,他,把静霜门门主给安排在他的百花楼了。冷令寒以十岁的稚龄住在青楼,这要是传扬到江湖上,他花百里就算是和静霜门结仇了。那他冷仲尧也就如愿了。
“哈哈哈哈哈。”玄翎对花百里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时醉阳也想笑,没有玄翎那么夸张。
玄翎的长发一直是用一条丝带扎在脑后而不带冠的,他的头发一旦洗过就很滑,滑到有时候丝带会自己掉下来的地步。
某人幸灾乐祸得太招摇,丝带顺着发丝就掉了下来。
“呃。”酒喝多了的玄翎打了个嗝,他现在是满身都是酒味,花百里的酒没有那种酒臭,有的都是一股花香,一种酒可能有一种花的味道,也可能有数种花的味道。
“又散了……”玄翎伸长了手臂去整理头发,他的皮肤偏白,在阳光下看起来甚至有点透明的感觉,他的衣服本来就是儒袍宽袖,这一伸手大半只胳膊都露了出来,他手上戴的东西也就让时醉阳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不会是……”他是真的吃惊了,“破金线?”
细比发丝,柔若流水,牢如磐石,硬赛金玉,变化无常,软兵之最。
这件多少武林人士追寻未果的软兵器之王静静地绕在玄翎手上。
“我用来防身的。”武林人士吗,都要有些秘密武器不是。
“从没见你用过。”当时可把差点来不及赶到的他吓出一身冷汗,要是知道他有破金线——不过,玄翎是术者,有那么点武功好像也是合理的,可就他那个时候的身体状况……
“不是有你吗?”语气里似乎是把他和防身画上了等号。
真是奇怪了,玄翎这家伙摆明了就吃定他了。
时醉阳气恼,气恼之下有点口不择言,“你这么信任我?你可是和我认识了不到几个月,真的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玄翎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时醉阳被他看得心中一动。怎么没有发觉呢。那双眼睛并不是纯然的黑,而是深得不能再深的蓝,如澄澈的夜幕,看得久了,会发现一种奇妙的透澈感。
他在这样的注视下避开了目光。
秋风吹落了树上的叶,盘旋而下的,究竟是过去的时光还是两人的心情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
玄翎差了那么一点就把喉间的话问出来了。
要点明什么吗?要说出一些事实的真相吗?
还是……
“你生气了?”玄翎的笑容又蹦了出来,这庭院的生气似乎在这瞬间又恢复了。
“没有。”时醉阳生气也变成泄气了,“醉千秋什么时候能解?”
“呃——”又一个饱嗝,然后,玄翎摊开自己的双手看了又看,“现在效力已经开始减弱了,大概我再喝个几天就差不多了。”
时醉阳很想问他是不是借着中毒的名义在敲诈某人私藏的酒。
“那现在应该用不着整天醉醺醺了吧。”时醉阳看多了他那副样子头痛。
喝醉了酒的玄翎有时候能黏到他想叫救命的程度。
“不用了。”玄翎的话让他放下心来,“只要记得一个时辰喝几口就成了。”
“你不去和藏经他们逛逛吗?”这个时候该是云九镇最热闹的时节,不去看就可惜了。
时醉阳僵硬了一点,“我没兴趣。”
开玩笑,唐门的来要是来寻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人人都出去看热闹了,他再一走,留下玄翎一个人吗?
另外——
“玄翎,破金线你哪里来的?”要是他的记性不错的话,破金线是多年前西面的州进献到宫里的,仅有少数的一点流落到江湖上成为被争夺的宝物,玄翎的这些,难道会是江湖上那些掀起不知道多少风雨的破金线?
“这个?”玄翎的动作多少还受酒的影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回房,“我侄女送我的。”
“你侄女?”时醉阳赶忙扶着他走。
“恩。”玄翎也不客气,整个人的体重都放到时醉阳手臂上了,“她最近要来看我,到时候你问她不就得了。”
时醉阳闹不清楚玄翎是不是醉糊涂了,他只知道他把某人扶到床上的时候某人都在轻声地打呼噜了。
毒在体内,要说不消耗体力那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等到毒性慢慢耗尽,玄翎可不想前功尽弃。只能是继续敲诈花百里的美酒。
玄翎的这次中毒,闹腾了大半个月才恢复过来。期间静霜门的门主在百花楼和义济王府之间玩得不亦乐乎。在没有大人的看管之下,什么知书达理什么门主就要有门主的样子都被小孩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好吃的好玩的,冷令寒巴不得吃个够玩个够。
前些日子玄翎不舒服,现在好了,冷令寒就大模大样地黏住他不放了,为了堵住小孩子那张好奇的嘴巴,玄翎没少花力气,最方便的方法就是让他的嘴巴没空问问题,这就是考验玄翎厨艺的最好时机了。
在这之前,不要说时醉阳,连花百里也不知道玄翎居然这么擅于厨艺。
“被家父逼的。”这般说的玄翎是满脸的无奈。
还是第一次听说玄翎父亲的时醉阳和花百里都是好奇得不得了的样子,奈何玄翎再也不多说半个字,诚心憋死他们。
“玄叔叔!我肚子好饿啊!”
门口传来的童音搅乱了某两人想要逼供的行为。
玄翎挪动了脚步,向门口道,“我马上去做点心。”
“又有好吃的了!”从百花楼那里回来的冷令寒一跑进义济王府就完全没了平日里被人称赞的少年老成。
“要不要来厨房看我怎么做点心啊?”
“好啊!”
“我也去。”花百里摇摇自己的扇子也跟着过去了。
站在那里看着两大一小两个人影转过弯角消失不见,时醉阳感到一阵疲乏感卷了上来,脚底一软,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做什么劳心劳力的事,成功或未成之后,身心的空虚了。
冷令寒推开的门还没有关上。时醉阳拖着脚步走上去关门。
走到门口他微微一怔。
有个陌生人站在门旁一动不动,目光直直地盯着门内。时醉阳顺着他的视线,那边正是玄翎带着冷令寒消失的转角处。他们走到那边的一路背对着门,来人又站在虚开的大门一侧,难怪他们几人谁也没看到有人站在门口。
发现自己发了好一会儿呆的陌生人注意到了时醉阳的视线,他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在下冷仲尧。是令寒的叔叔。”
静霜门追掌门的速度还真是快。
时醉阳微笑着拉开了大门。
“久闻大名。今日重阳佳节,正巧可以招待远客。”
三、重阳夜话
瞟瞟坐在左边的冷仲尧,再瞅瞅坐在右边的冷令寒,玄翎把温热自己手掌的茶碗放了下来。
叔侄俩,在闹别扭吧。
这差不多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冷仲尧冷着张脸不发一言地坐在那儿,他不像他已故的兄长从外貌看就像是武林中人,反倒像个清秀的读书人。幼年时曾饱读诗书的他是冷令寒出生前不久才开始习武的。起步较晚,天资却高。冷伯尧留下的武学精华大多先由他参悟后再教给静霜门众人。自从他辅助冷令寒之后,静霜门虽不似他兄长在时那样迅速发展,倒也平稳。
从外貌看,冷令寒至少有八成像他的叔父。方正的眉,略上挑的单凤眼和薄薄的唇。玄翎在心中猜测冷令寒长大后到底是何模样,对比就是以前的门主冷伯尧和现在的冷仲尧。
想到这里,玄翎翎不禁微微一笑。
对面坐着的时醉阳注意到了他的笑。面前的这个人他看上去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一种浑然天成的清灵和温婉。在某些时候他觉得这个人很容易就看得透彻,在另一些时候他又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了解。
天边的皓月也是这样,在水塘中几乎就能摸到它的影子,可那真实的身影却远在九天之上。
玄翎笑起来的时候,就如天空中的明月淡淡的光华集中到了他身上。
时醉阳看得有点发呆,他在想,那个传说中的义济王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让人觉得困惑。
玄翎歪歪头,不明白怎么时醉阳老是看他看得发呆——他自然是没有想到在某人的心里一直是拿他和那个传说中的王爷相比较的。
时醉阳是个能令人联想到朝阳的人。稍浓的眉,有神的黑色眼睛,挺直的鼻梁和略显圆润又透出刚毅的唇。他自己是没有注意到,每当他一路走在云九镇上,暗暗向他注目的姑娘可不在少数。来自于北方曾经显赫一时的族群的他有一种天生的傲,表现在他身上又是招人喜欢的傲。合上初出江湖的天真,待人接物的态度向来不卑不亢,连那些来往于云九镇的前辈高人们都表示挺喜欢这个来自于中原之外的孩子。
现在他和玄翎就夹在别人家的家务事里,而别人的家务事该如何处理,他觉得自己没有插手的必要。
即便他不提,在这里的某些人还是会问的。
“冷公子不太爱说话。”
玄翎翎用火钳拨拨脚边的暖炉,看着炉火另一边的冷仲尧问了一句。
被问的人奇怪地看着他,“此话怎讲?”
“令寒就是因为在你那里听不到故事,所以一直缠着百里。”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被缠着的对象里还包括自己。
花百里已经快被问得发疯了。中午过来送酒的时候一个劲地向玄翎抱怨怎么小孩子会有这么多的问题,结果下午他又被问了无数遍。
冷仲尧一愣,看向低着头的孩子,明白了些什么。
“小孩子的好奇心旺盛是件好事。”玄翎温和地注视着这对叔侄,“令兄当年若不是对武学有无穷的好奇,怎会成就静霜门的一派武艺。”
“家兄——”冷仲尧转过了眼望着玄翎,“见到阁下我就有那么一个错觉,阁下和十年前那位救我门于水火中的侠客多少有几分相似。可惜,看自己后我就发现是我看错了。”
时醉阳好奇地插了一句,“玄翎?有多少相似呢?”
“这——有些小动作相似,不过时过境迁,我的记性有所错误也在所难免,我见过的那位侠客肯定是中原人士,但玄公子祖上似不是中原人士,眼瞳的色彩并非纯黑。”
原来他也注意到了。
“大概是西面济洲那儿。”玄翎模糊地回忆起一些,“其余的我不方便告知。”
还真实在。
时醉阳听出玄翎的话里有些难受的感觉,当下看了他一眼,没见勾起他什么悲伤,稍微心安。
冷令寒小小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很想听叔叔讲的故事,可是叔叔又不肯讲,所以我才溜出来的——”
“顺便看看什么叫江湖,是吧。”玄翎和顺地问他。
冷令寒点点头。
他实在是好奇嘛。
“唉!”玄翎宠溺地摸摸他的小脑袋,“小孩子就是要让大人操心哪。”
谁料这话让冷令寒不满地嘀咕开了。
“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啊。”
玄翎的手僵在了他头上。
冷仲尧忍不住微笑,时醉阳则不客气地咧嘴大笑。
这家伙,都让花百里带坏了。玄翎瞪了时醉阳一眼,现在一碰上可以笑他的机会,绝对不会客气。时醉阳瞟回来,和花百里凑到一起,你也好不了多少吧。
笑过了之后,玄翎提了个建议。
“冷公子,趁着今夜良辰,不如你讲讲当年的故事,我们也同令寒一样好奇得很啊!”
不光冷令寒,连时醉阳的耳朵也尖了起来。
“——故事?”冷仲尧吞下一大口酒,苦涩的笑容在尚未老去已有沧桑的脸上泛滥开来,“当年的情形,怎是一个‘故事’就可以说清的——”
“有故事听怎么少得了我。”
嘻嘻哈哈的女孩子声音,一点端庄文雅的样子都没有。
时醉阳听到了玄翎轻微的叹气声就知道,两位“麻烦”又回来了。倒不是他对臧经和轩辕十二有什么别的看法,不过这两个人一到,讨论了不出几句,就东飞几件暗器,西截几道内劲的,对周围的损害实在是有碍观瞻。
不过这两个爱打爱闹的人,看外表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轩辕十二身形是他们几人中最矮的,这很正常,她是几人中唯一的女子。由于她早年生活的师门里她也是唯一的女孩,养成的个性绝对不是温柔的淑女,反像个爱活蹦乱高挑的男孩。细长弯弯的眉毛下面一双灵活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同样小巧红润的唇,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绝对是个小家碧玉的女子一开口就有一种男子的豪迈。十二只要不开口,再穿上一身正规点的漂亮点的女装,求亲的人准能排满云九镇。花百里某次如此评论,后果是被十五道暗器追得满屋子转。相比之下,轩辕十二还真是他们五个当中最不修边幅的一个,他们几个也不是没劝过她,可她屡教不改,他们看她至少还过得去,只好作罢了。
同她向来行动一致的臧经看上去又高又瘦,他开杀戒,却不食荤腥,这点很让轩辕十二嘲笑。臧经身上混合着佛家的慈悲,许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