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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她向来行动一致的臧经看上去又高又瘦,他开杀戒,却不食荤腥,这点很让轩辕十二嘲笑。臧经身上混合着佛家的慈悲,许是因为早年在寺庙里待长了,他浅淡的眉,漆黑的眼睛和方正的唇都散发着淡淡的悲悯,让人很难相信他出手时的不留情。交手之中,凡是他认为该死的,基本上都躲不过。轩辕十二向来对他吃素都能长那么高很怀疑。刚认识臧经的时候,她还真以为他被少林寺的和尚教成了严肃得一板一眼又爱皱眉的和尚第二代——看他双眼间的川字皱纹就知道他平时肯定喜欢皱眉——没想到他居然杀性比她大,笑话比她冷,连扯谎也比她认真。把个轩辕十二惊得目瞪口呆。
这样的两个人,向来被花百里批评为捣乱两人组。和他们相处久了的花百里和玄翎也在很短的时间内明白了他们被花百里如此咬牙切齿的称呼的原委。
好在这里是义济王府,这两个能拆了花百里的百花楼的家伙还不会明目张胆地把王府给拆了。
“今天天色不错。”轩辕十二仰头望天做欣赏状。
“你又闯祸了?”玄翎听到这句让人熟悉的话就头皮一阵发麻。
“呃……”轩辕十二一下子哽住,然后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她不是闯祸。”藏经的表情严肃极了,在轩辕十二吐出一口气后接着来下半句,“她是胡闹。”
轩辕十二从来是个很容易被刺激得蹦蹦跳的家伙,藏经的话一说完她就窜了起来,“我哪里有胡闹!”
“是啊,你只是小小的恶作剧。”藏经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你只是扒了何礼文的衣服把他吊在城门上而已。”
玄翎险些被喝进去的茶水呛死,时醉阳连忙帮他拍背。
“我们的麻烦还不够多啊!”玄翎忍不住责备轩辕十二,“碧家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应对,你再去招惹个何礼文回来。”
说起这何礼文,还真是有些来头,他的父亲是当朝大员,而他是在他父亲还没有被他气死之前就被他父亲一脚从京城踹到了云九镇的老家。好在何礼文也就是一般被他母亲宠坏的公子德行,小错有一堆大错还没有,他的胆子比较小,花百里在思忖了半天之后也就会想起他这个算得上是唯一的优点。
胆小不意味着没脾气,再胆小的人要是被惹急了也可能做出些胆大的事来,像这样脸面丢尽的事情不止要猜测何礼文是如何想的,可能还要加上他那个不怎么喜欢他可还得顾及点他何家面子的何大人。玄翎和花百里为了可能会来找麻烦的碧家和已经来找麻烦的唐门花够了心思,真不想再加上一个何礼文了。
“谁让他骂我是发育不良的矮个小鬼。”轩辕十二愤愤不平,“而且他还在玄翎面前那么无礼。不过要是我在揍他的时候蒙上脸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知道是我揍的了。”
“他还是会知道的。”藏经喝一口茶,“就你这身高,放眼全镇也找不到。”
“你——”某个气到抓狂的疯丫头正想不顾三七二十一掏出暗器朝她最最看不顺眼的人丢过去——
“够了!”一拍桌子,玄翎也没怎么发脾气,只是语气比平时重了点,声音比平时响了点。
然后在场的某丫头就比平时乖了一点。
“难得……”连藏经都这样说。
被玄翎说了一句的轩辕十二这天晚上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轩辕十二不再说话之后安静的气氛就重新回到了他们中间。
“真好。”玄翎很享受清闲的气氛和热热的茶水,“良辰美景,我们还是多说些故事来听听吧。”
一夜无眠,而大家的收获都颇多。
四、碧家传人
天朝有六大水脉,分别为起于东海的清河,起于南海的滟河,起于北海的渭河,起于西海与西济洲雪山山脉的泾河,单起于西济洲雪山山脉的泛西江与人工开凿的京丰运河。泾河之清,渭河之浊,滟河之热,清河之养,同运河之繁华是相提并论的天朝水运的骄傲。而从西济洲雪山一路下行的泛西江沿岸,有规律的每年迁居成了重中之重。
雪山溶水组成的泛西江,每到夏季炎热过后,大量的冰川溶水就顺流而下,直逼两岸。人们因此给予它泛滥西江的名字。冰川的溶水中,夹带着上游的肥沃土壤,洪水过后的田地庄稼可以长得更好。掌握了这一规律的两岸居民便在泛滥季节开始之前迁居他处,待洪水冲刷过后再回来居住耕种,倒也获得不小收获。
有一件泛西江独特的东西,不到泛滥季节是看不到的。
那就是西江之花。
西江花树的根盘极其坚韧,洪水也冲不垮塌,每年洪水来临,就会将它挂在稍间的种子卷席而去,种子一旦离开枝杈,浮于水中就开始发芽长叶开花,待洪水平息,落下的种子已有了可扎入松软泥土的根系,来年就能长成另一株西江花树。
每到西江泛滥时,便可在奔涌的江面上不时看到一簇簇随江水漂流的艳丽花朵。赤红色的花差不多有巴掌大小,在江水中常让人误以为是一团团的焰火。不少文人雅士为了观赏这样的美景,特地在沿江的高山上建造了个观花亭。
时醉阳拉着玄翎出来的时候单纯地想让他散散心。
重阳节晚上一宿没睡着,第二天又陪着冷令寒在云九镇里逛了一天,今天早上起来脸色都发白了。
散散心,顺便让他远离一下某个很会黏人的小孩子。
“快到开花的季节了。”玄翎的眼睛看不清楚,望向江面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颜色,要是西江之花开放了,想必就能看见那片片艳丽的红色了。
“你记得吗?藏经和花百里说他们进入阴世的时候也看见过红色的遍地的花朵。”聊聊天说说话。
“我知道。”玄翎顺手把义济王府的茶具带了出来,泡些茶聊聊天看看风景,他们正在贯彻义济王府的标准——不事生产。
“那些是只开放在彼案的花朵,是只给往生者看的美丽焰火。”玄翎可是各种典籍的行家,“以前我眼睛好的时候看了很多书。多看些书很有好处。”
时醉阳的学识不错,不过还比不上玄翎对生僻事物的知识。
“十年前,那位侠客就是在这儿出现。”玄翎的眼睛四处看,就是什么都看不清楚,比起前两年来看不清楚得更厉害,就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突然就完全看不见了。
“你知道那位侠客的下落吗?”时醉阳记得玄翎知道的事情很多,尤其是那些没人知道的冷僻到家的。
“我不知道啊。”玄翎歪歪脑袋,每次他做这个动作年龄就好像变小了,“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当他是万事通吗。
“随便问问。喝茶,喝茶。”
花百里上到亭子里的时候这两个人就正在慢慢喝茶呢。
“还喝。麻烦都找上门来了。”他在忙着应付麻烦,他们倒空闲得在这里喝茶,真是让他不爽啊。
“那边的?”最近惹的麻烦有很多,玄翎猜不到哪里的麻烦会先找上门。
花百里望望天。
“碧家的?”时醉阳猜出来了。
“没错。碧家的小公子就在百花楼坐着呢,两位,请吧。”麻烦不是他一个人的,应付也不能单靠他一个。
说是碧家的小公子,时醉阳看着年纪和他也差不多。浅淡的带着水色的衣袍,温文尔雅的气质和看起来总是在笑的双眼,看起来是个挺讨人喜欢的贵族子弟。
花百里好像和他聊过很多了,一看到玄翎和时醉阳过来,他站了起来抱拳施礼,“久闻两位侠义之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卓然。”
“哪里哪里。”时醉阳回礼,见身边眼睛看不清楚的玄翎一副在发呆的样子,连忙伸手拽了拽。
“啊!”玄翎的意识回归躯壳内,慌忙的回礼看得时醉阳都担心他的手指会打结,“久仰久仰。”
“玄公子?”碧家的小公子转向玄翎。
叫了一遍没有反应,碧家小公子好脾气地又叫了一遍。
“啊?”玄翎的反应今天慢得离谱啊。
“我久仰玄公子风采,不知是否有幸和公子私下谈谈?”
“这个——”玄翎尚在犹豫中。
“自然可以。”花百里不客气地代替玄翎做了回答,并且以非常强硬的手段扯着时醉阳就离开了。
“唉——”玄翎转身,却来不及阻止他们离开。
是不是该说有了危险丢下朋友就跑的人没有义气呢?该责怪的人不在面前,玄翎也没有地方去发脾气,只能是硬着头皮去应付。
“碧公子?”他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呵呵。”“碧家小公子”轻笑,随着这笑声他脸上的表情慢慢一变,原先的讨人喜欢的贵族气质上蒙上了一层江湖人特有的狡猾,“你们想要如此称呼也可。”
看来是自花百里那里知道玄翎的眼睛不好,“碧家公子”伸手搭住玄翎的手把他领到了坐的地方。
“站着太累,还是坐下来谈谈轻松不是。”
“嗯。”
如果要形容玄翎现在的样子,那就是典型的心不在焉。
不是他想这样,要一边和对方谈话一边防着随时随地可能袭过来的毒那真是耗神费力的活。
“你不是都从花百里那里知道了吗?”他忍不住要问,花百里和藏经可是见过唐谦最后一面的人,可怜的他连就知道唐谦这个名字,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有半分概念,就因为他说过他对毒学有所涉猎,就被花百里推出来做应付唐门的不二人选了。
“你说唐谦啊。”“碧家”公子摇摇头,“不管过去怎么声名显赫也不过是过去,我对那种历史性的东西可没有兴趣。族里的长老要个交代就给他们个交代,至于这交代的过程是不是和真实的相符合又有什么关系,结果一样就可以了。”
玄翎听得连连点头,身处他们这样的处境,很多的事情就算是他们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吧,就像要是有哪个家伙知道了花百里的秘密威胁着要把他是千年花妖的事说出去,花百里大概都懒得动手去“杀人灭口”。
人们经历了数百年的平淡岁月就会遗忘那些曾经辉煌或者真实存在的神灵,现在还有谁相信曾经遍布这片神奇大陆的非人类精灵们。
若是有人不小心看到了不同于人类的来者,就算是大声去说,也会被那些迂腐的人们斥为无稽之谈吧。
对面的那位“碧家”公子可不知道玄翎的脑袋里兜了那么大的圈。他要说的是他们之间的事。
“我现在只是对你的本领有兴趣。”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啊?”玄翎张了张嘴,“我只是个无名小卒……”
“碧家”公子笑起来,有那么点嘲讽的味道,“我看不至于吧。”
重点咬在不至于上,看不见对方笑容的玄翎也听得出来。
“……”玄翎做出了有些让对方想不到的举动。他有点后退似地缩了缩脖子。
他没有看到,发现他这个小动作的对方眼睛亮了亮。
“我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碧家”公子心情甚好地说道,“这段时间就要叨扰了。”
“随时恭候。”玄翎还能说什么呢。
“对了。”“碧家”公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上好的纸张包裹的小包,“这是礼物,送给你的。”
“多谢。”被塞了个小纸包的玄翎感谢的话语脱口而出。
没有打开就能闻到阵阵茶香,这礼物给得还真合玄翎的胃口。
“太谢谢了。”这一句的谢谢真的是出自真心,玄翎的眼睛都笑得弯弯的了。
时醉阳不明白身边的花百里为什么表现得有些紧张,他们并没有离开多远,只是坐到了玄翎他们的下面一层,花百里从下来后就没有坐到椅子上,径自在楼梯下面慢慢地绕,时不时向上瞟两眼。
等到看见“碧家”公子从上面走了下来,后面的玄翎也送他送了下来,花百里的表情也松下来了。
“结果如何?”等到“碧家”公子告辞后,花百里就急急地去问玄翎。
“很好啊。”
“很好?”花百里先前和那小公子谈的时候可没有很好的感觉。
玄翎朝向了时醉阳,扬扬手上的茶包,“我们回去沏茶吧,这茶好香呢。”
唐门的水准到底不一样,保存茶叶的技术太好了,以后有空私底下问问能不能传授传授。
“茶?”花百里也闻到了那股茶香,脑袋里冒出了一大堆“不好”的字样,“哪儿来的?”
“小公子送的。”
“啊?”时醉阳觉得奇怪,第一次见面就送礼,还送的是很让玄翎高兴的礼,这个“碧家”小公子有点奇怪了吧。莫不是他来之前对他们已经有所了解了?
“这个你也敢喝?”花百里不是人类,但是人类都是怕死的吧,这种寻仇的人送来的东西也能随便喝?
“有什么不对?”时醉阳还没有想到其中的蹊跷。
“没什么大不了的。”玄翎一脸的不在乎,“刚才那个碧家的人是唐门的人来着。”
“嗯?碧家?唐门?”
不是时醉阳的理解能力太差,实在是玄翎的表达有时候有很大的问题。
“他是说。”花百里好整以暇地扇着他的扇子当翻译,“刚才那个所谓的‘碧家’公子是唐门的人托名的。”
时醉阳瞪玄翎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
感觉到了点的玄翎委屈极了,“你要知道我可是被推上去的。况且——碧家那边的事情还不是要我去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