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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戏的语气,不知是看穿她这一会会的功夫还不忘贪吃房中事儿,还是暗怪她晚辈不知守时。
鸾枝心中暗自又恨了沈砚青一把,连忙恭身福了一福:“少爷忘了带护膝,妾身才走半路又他被唤回去找寻,劳夫人久等了,还望赎罪。”
清润润的嗓音,规矩做得让人舒服极了,不比初来乍到时候的青涩执拗……呵,学得倒真是快。
李氏暗自横了一眼下侧座的荣若,把猫儿往丫头手上一放:“罢,逗你玩笑呢,这点儿小事,哪里真敢怪你。坐着吧,荣若正好也在,你们这些年轻媳妇平时也不爱出院子,难得两个聚一聚聊聊。”
鸾枝这才看到右侧边一直闷声不语的荣若,手上抱着粉白剔透的小小姐,眼眶微有些泛红,只是咬着嘴唇愣愣的,怕不是刚刚又挨了李氏的苛责。心中不由对这个三奶奶生出一丝不平,在这个阴深陈腐的老宅大院,任你家世如何好,进了门你便都只是他沈家男人的一个附属品,男人爱你或是你传承了香火,方才能够扬眉吐气。
鸾枝假装看不懂,只是暖暖笑着揖了一揖:“三奶奶好,平日里也想着过去,又怕叨扰了小小姐休息。”
“客气了,二姨奶奶想来随时可以来的。”荣若勾了勾嘴角,算是应了。知道一切怪不得眼前的这个南边女子,然而却是本能的不愿亲近,都因她的入门,连带着自己被苛责的次数都多了起来。
鸾枝也没计较,只挑着荣若的下首位置坐下。
李氏不动声色地看着,一瞬有些懊悔为何偏偏就这次放手让老太太选了媳妇,心中计较,又朝角落招了招手:“你来。”
“是。”一个俏生生的丫鬟端着红木小盘走到鸾枝身边,盘子里盛着三五个玲珑坠玉流苏香囊,男女款式都有,先不看那坠玉的剔透幽雅,只看繁复的编织刺绣工艺,便晓得必定不是平俗之物。
鸾枝微露诧异:“夫人这是……”
“呵呵,这是沈家在西南边的世交特地着人送来的新年贺礼,他家是做玉石与香料的,只单这一个小坠,平常人家怕是都难买的起。先让老太太挑过一轮,这剩下的,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回去。砚青不在,他的你也替他挑了吧。”李氏和颜笑道。
……怎生得忽然对自己这般亲热?
打小在醉春楼里见惯了尔虞我诈,最是知道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鸾枝有些摸不着底细,连忙做一副惶恐模样:“谢夫人抬举…只是鸾枝一个姨奶奶的身份,哪里堪得这般好物?我只替少爷挑一个便好。”
李氏嗔怪地怒了努嘴,笑道:“诶~~哪里能这么说,且不说你是老太太眼下最欢喜的媳妇儿,便是你辛苦伺候我们砚青这一点,这玉坠也是你应得的。除却几个姨娘,你和荣若都有一份,再不要推诿。”
因想起砚青,不由又皱眉叹了口气,拭起眼泪来:“哎,也不知家里今年是犯了什么太岁,怎生得多少年风调雨顺,你这才进门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儿……砚邵这孩子也是,成天光知道惹事,如今连累他哥哥大过年的还要跑出去折腾。这些日子砚青不在,只剩你一个人独守着空房,有什么委屈只管过来和我说就是,我也只当你是我自己的女儿。老太太那边,偶尔急了难免也说上几句,你也莫要怪她,她也是为着你们夫妻俩儿的好。”
周遭都是丫头婆子呢,她这般一句话说下来,传出去怕不知又要着自己多少口舌。
鸾枝默了默,罢罢,挑就挑。见那盘子里一只朱桃色坠如意香囊甚是好看,便用银钩挑了起来,又给沈砚青要了个墨玉翡翠刻观音的,站起身来福身致谢:“鸾枝谢夫人赏赐。”
李氏赞道:“你这才进府一个多月,和砚青的感情都已是这样好了,连挑的颜色都那般衬他。荣若你可得好好学学人家,甭整日个只把砚邵气出去胡闹。”
“是,荣若晓得了。”荣若面色一黯,不着声色地凝了鸾枝一眼。
正说着,怀中的小小姐从膝盖上滑下来,颠着小脚丫儿只往鸾枝的膝盖上攀:“姨…,要抱抱~”
粉嫩嫩的小圆脸蛋,说话也软软糯糯的,几颗洁白的牙齿甚是可爱。
真不知这么心疼的小宝贝儿怎么就招了李氏的嫌弃,鸾枝连忙弯下腰来:“瞧,我们小小姐真乖,今年几岁啦?”
“过年三岁了。绿睇,你抱她出去玩会儿,这里头闷得慌。”却忽然一只茶色袄袖在胸前一揽,把鸾枝的双手冷生生隔开来。
是荣若。
李氏的脸色顿地有些不好看,恼儿媳妇的不配合。
鸾枝手一僵,笑笑着收回身子:“也是呢,小孩子要多晒晒太阳的。”晓得荣若暂时还对自己心存芥蒂,当下也不刻意去讨好。因见李氏面色微露疲惫,便站起身来谢过告辞。
一路弯弯绕绕,不一会儿便回到竹岚院,双脚才蹬进门槛,却见院子当中蹲着一条大狗,黑眼睛黑耳朵的,个子都快有自己的大腿窝窝高了,那机敏傲娇的模样只觉得好生眼熟。
不由问一旁正在喂排骨的梨香:“呀,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一只狼犬呐?叫什么名字?”
整个院子都听见中午厢房里嘤嘤切切的动静了呢,梨香微颔着下颌,见少奶奶被少爷疼得双颊粉晕、腰臀儿娇娇蛮蛮的,连眼睛都不敢多看了,只红着脸低声答道:“爷没说……只说送来给少奶奶看家守院……”
“……”鸾枝便说不出话来了。好一只老谋深算的沈狐狸,面上春风含笑纹丝不动,暗地里却把她看得越来越紧,这才出门几天而已,就弄来恁大一条狼狗。
因急着要找那避孕的药丸子,便又问道:“春画呢,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也不知去了哪里?”
“……少、少奶奶,奴婢在这里呢……”春画从墙角移出来,脸颊红通通的,挤眉弄眼的缠着手指。
晓得这鬼丫头必然没忘记中午撞见的那一幕,鸾枝娇嗔地恼了一眼,一脚遁入了房中:“你过来一下,我那个金褐色的小盒子你可有曾动过?”
“不曾!没有少奶奶的吩咐,奴婢从来不乱动东西!”春画使劲摇着脑袋,把发辫子摇得晃来晃去。
鸾枝眯着眼睛,只是盯着她不说话。
看得春画小心肝惴惴地敲起鼓,好半天了只好嗫嚅道:“是…是少爷说那盒子里多了只老鼠屎,怕少奶奶看见了会恶心,就、就让奴婢抓出来扔掉了……”又是个十三四岁懵懂悸动的年纪,夜里头听多了嘴碎婆子们不遮不掩的男女之事,毕竟心中好奇,忍不住又弱弱试探道:“少奶奶……少爷恁的欺负你,你疼不疼呀……怪吓人的……”
好个出尔反尔的沈砚青,都说了三年不生孩子,这才一个月就变了卦!
鸾枝眼前顿时浮起沈砚青出门前那头也不回的漠然背影……可恶,怎么就能忘了呢,那只狐狸,他越是做得冷漠又正经,心里头藏的弯弯道道就越多。就说那一粒药丸如何丢得这般及时,偏在他出远门前的最后一场欢爱后没掉。
想到他一边给自己挖着大坑,一边却又诗情画意难舍难分的会着他的红颜知己,一股道不出的愠恼顿地鸾枝从心中涌起……分明知道她根本弄不来这些药,莫非要眼睁睁地等着怀上孩子吗?
鸾枝咬着下唇走到床边,忿忿地把沈砚青的枕头又扔去了柜子顶上吃灰:“疼呢,我都快恨死他了……你叫梨香也进来,把少爷的被褥搬回书房去!那边没有老鼠屎,以后就让他继续睡在那边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泪目,今天真是太对不住亲们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