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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角门前,王氏瞪着三角眼,一边看着门内,一边鬼哭狼嚎地拿着一方半旧不新的帕子,狠狠地捏了一把鼻子道:“你个挨千刀的,你就不管你的老子娘了,你弟弟要取媳妇儿,你也不管,你个散了良心的,你吃好的,穿好的,就不怕被噎着,你个不孝的东西!”
李倩站在门内听着王氏的咒骂,五内翻陈,说不出的心酸难过,听了一阵,再也忍不下去了,一门跨出门去,冷眼看着王氏道:“你想要怎么样?”
王氏一见李倩从门内出来,瞪眼就去瞅李倩身后的珠儿,珠儿手里什么也没有,王氏便指着李倩道:“你个散良心的,说好的银子呢?”
李倩怒声道:“我没欠你什么银子?你这样来闹可有你的好处?不外是想要毁了我不成?你以为你毁了我,你就得了好了?”
王氏扭了扭头:“呸!个不要脸的爬少爷床的东西,你当你自己是个好的,我早早就说了,你弟弟要取媳妇儿,银子你不出谁出?”
李倩怒急反笑道:“你的儿子取媳妇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让我出银子,我是她的娘吗?”
听到旁边有看热闹的人噗地笑出声来道:“这话说得在理,你儿子取媳妇不是你掏银子吗,怎么让女儿来掏,听着不是亲的吧!”
“原来是后娘啊,怪不得这么不要脸,上赶着来欺负人家的闺女!想拿着孝道压人,这也是能压的!没道理!”
李倩眼里含着泪,就算是王氏的指尖儿指着自己的,她也不好就真的要拨过去,毕竟是爹的后妻,长自己一辈,再说从小到大在乔府,所受的规矩,也不能让她做出不好的事来,只得生生受着。
王氏听到外人的议论越发对李倩恨得不行道:“我把你个白眼狼,你让老娘这样在外人面前受气,那老娘怎么能受得?你不说好好地帮着家里,偏占着是乔大少爷的姨娘,就敢这样不将我放在眼里,反了你了!你要是不拿出银子来,我定让乔大少爷卖了你不成!”
李倩气得面红耳赤,看着门前围得人越来越多,狠不得有了地缝钻进去,真是羞死人了!又可怜自己就算是乔大少爷侍妾,如今被人这样欺辱,门内竟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她,不由得心生悲凉,竟真怀了死意!
真在此时,一道声音在耳中响起:“你也知道这是乔大少爷的妾,竟敢在这里肆意洒野,你当乔府里没有人了,由得你胡来,来人,给我绑了送官府!你们几个护着姨奶奶往后站!”玉萍带着六七个婆子从门内走出来道!
当下有两个婆子站在李倩的前面。
王氏被玉萍唬得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些,以为是府里的那一个小姐还是妾侍,穿着白色的中衣上套着丁香色的比甲,头上的金簪子闪闪发光,一朵簪着红宝石的珠花贴耳戴着,说不出的好看贵气,看着就眼馋的不行,不由得道:“哎哟,我的大小姐啊,我这是不有意才这样的,她爹如今病着躺在床上,她弟弟看准了一家的姑娘,就等着她拿银子去呢,可她倒好,骗我说一月时间就拿来,这人都快要病死了,好连根银子毛都没让人拿来!小姐啊,你家少爷可是瞎了眼……”
话还没说完,玉萍对着身边的人道:“给我掌嘴!”
王氏还没明白过来,脸上就挨了三四巴掌,道:“哎哟,你怎么打人呢?”
说着就要扑上去!
玉萍往后退了一步,几个婆子上前护着,玉萍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春香此时挡在玉萍的前面道:“你敢说我家爷是瞎了眼的?”
王氏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心里有些害怕,便一把将李倩扯到身前道:“你跟她们说,你是来给我给银子的。”
李倩冷眼看着她不吭声,王氏推了一把道:“不顶用的东西!”说着便道:“既然你们护着她,那就你们拿银子来!总不能她爹病在炕上没人银子治病吧!”
李倩忍不住道:“我爹好好的你竟如此咒他,就不怕报应!”
王氏横道:“什么报应,什么报应,老娘我白天侍候她吃喝,晚上侍候他生儿子,还怎么着,可他连一个蛋都给不了……!”
李倩气得转过了身。
玉萍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竟是条疯狗,见谁都要咬一口。
“那有你这样的娘端着女儿生生要毁了她的名声,我们姨娘可定给你送了不少的贴已银子,那些银子都到哪去了?”
王氏这才知道站在面前的两个是乔府的丫环,不是主子,一下拨乱了自己的头发,还将领口的盘扣儿解开了一个,冲着围着的人就哭起来:“我的儿啊,我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她们乔府欺负我是平头老百姓,不拿我当人看哪,你们快来看,这就是乔府的做派,撺掇着姨娘不敢敬孝,不管她的老子娘,连弟弟都不认了,我的个天……啊……啊!”最后的啊字竟是拐了几个弯儿,说不出的别扭!
玉萍和春香脸红地站在一边一时怔住!
“这是谁在人家家门口嚎呢,让我也开开眼!”
这声音从人群外围传进来,扑倒在地上洒野的王氏一听这声音,竟是惊地生生止了声儿,
“你个不要脸的,背着老娘私自嫁人,连拐带着我孙子,给人家做孝子贤孙,正愁找不到你呢,没想到你在这里……!”
说话的人被人扶着一步步走上前来,王氏低下头不敢抬,曾氏走到王氏的面前,抬头看了一眼李倩道:“这闺女哪里得罪你了,竟让你这样遭践她?在家时,你就是个不安分地,成天家的吃穿打扮,好事没有一件,竟是一肚子坏水,生生将我儿子气死了,这下子,你成了寡妇,偷着从家里跑出来,跟了人也就罢了,竟是将我孙子也带走,如今你看他学成个什么样?我打死你这个坏了良心的!”说着就将手里的拐杖提起来向王氏的身上打去!
王氏一声尖叫道:“娘,你饶了我吧,别打了!”
外面看热闹的人有人笑出声来道:“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看这老太太可不是个吃俗的主哟!”
王氏险险避过,后面的两拐杖却没避开,竟是都打在身上,王氏急了,两手扒地上,直磕头道:“娘,别打了,嗷……!”
作者有话要说:
、人心
曾氏对身后的几个家里人和族人道:“给我把她架起来,带回去,让她把我儿子的私房通通交出来,孙儿也要快去找,找回来我带回去!”来的人里有几个人应了,转身离开,周围人看着这老太婆还有个把能耐,在族里看来也说得上话,不由都唏嘘。
曾氏说完看也不看王氏一样,转身就离开了乔府大门。
王氏一下子瘫软成一堆泥,道:“娘!再嫁从已,难道娘要堵了我的活路不成?”
走远的曾氏转身看着王氏道:“这个没错,只你心思歹毒,我儿子的死如今我还没查明白,怎么容得你私自改嫁!哼!”
王氏的眼里一时露出惊慌来。可是两边胳膊被人架着,由不得她动弹,被三四个人牵制着上了一辆马车。
这一番变故,看得李倩目瞪口呆,春香和玉萍也是对了眼色,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
“难道是谋害亲夫?”
“这老太太说得好像是?”
“这可了不得,敢情这女人的心思真是不敢想,歹毒的很!”
“被揪回去,还有她的好?走吧,人都走了,没什么可看的,还有啊,家里再不好,女儿养着也不能给人做了妾去!则则……!”
门前的人一看没有热闹可看了,三三两两的散了开去。
李倩茫茫然被珠儿扶着慢慢转回了门内,正要向前再走,却看到十步开外站着一队人,一时眼睛里涌起水雾,嘴唇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桑红云一身清绿洒花褙子,清新淡雅,头上的缕空蓝花珠簪简单雅致,通身竟然有种端庄贵气的贵女之风,让人见之移不开眼去。
但就算桑红云离她们这样的妾侍越来越远,高高在上,李倩的心也忽然安宁下来,快步上前叫了一声:“桑妹妹!”
刘嬷嬷也笑着看了一眼桑红云暗自赞赏不已,没想到她早已暗中做了安排,做了铺垫,竟是没想到李倩真会有这么一天。而桑红云即保全了自己,又帮了别人,同时爷们的妾侍,哪一家的小妾间不是为了争宠争得你死我活,那些下作的手段,时不时来一手,走过的人家太多,像这样帮别同是妾侍出头的人,桑红云还是她见过的第一个!
刘嬷嬷心里一时五味杂阵,乔锦林这是遇到宝了!如果桑红云有一日能被扶了正,说不得自己也算是找到了个安身立命之地,只一想到这乔府的一家之主乔余风,她便又想深了一层,说不得这桑红云的扶正之路,还真得少不了自己的一份出力!
桑红云也叫了一声:“倩姐姐,没事了!”
李倩收了眼泪道:“都是我无能!”
桑红云对着李倩身后的珠儿道:“别这样说,珠儿,扶你们姨娘回屋子,梳洗一番,我让厨房里做了些清淡的吃食,等会扶你们姨娘过来吃!”
等到李倩梳洗过后,到了东厢房看到桑红云和刘嬷嬷坐在炕桌前,桌上已摆了四菜一汤三碗米饭,不由心里一暖,上前道:“多谢妹妹相助!”
桑红云道:“谢我做什么,爷让我暂时管着竹香院,姐姐的事就也一并在里面算着,如今姐姐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又让人打上门来胡闹,自是要为姐姐出头,只是你也知道,我与你一样的身份,怎么着也不能出了那个门去,否则还不定让人编排成什么样呢!”
李倩高兴了些,三人各自端了米饭,吃了饭,收了碗筷,又换上了新鲜的水果,桑红云拿起一只桃子让玉萍剥了皮儿,放在一只小碟里给了李倩,李倩接过了,轻咬了口,心里越发安宁下来,等吃了小半个,不知又想起什么来,轻皱起又眉道:“可是那王氏的事,你怎么知道?”
桑红云低了头,喝了一口茶,慢慢笑着没有答话,倒是抬眼看了小米一眼。
小米如今侍候着桑红云,自是时间长了,两人有了默契,小米当下道:“姨奶奶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姨奶奶出门,桑姨奶奶怕姨奶奶有个闪失,让人在后面跟着确保姨奶奶的安全,不成想就看到了姨奶奶家里的事儿,多少知道些王氏是个横的,欺负姨奶奶的爹,跟着的人随着姨奶奶后来回来,便禀了桑姨奶奶,桑姨奶奶说,王氏不在姨奶奶身上榨尽油是没得完了!所以就让爷身边的乔平暗中查了王氏的底细,这才知道,这王氏在原来那一家里的做派,那家的婆婆不是个好惹的,一直压着王氏一头,王氏很怕她,且王氏是背着她婆婆私自悄悄跟了姨奶奶的爹,以为摆脱了她婆婆的欺压,竟沾沾自喜起来,慢慢就显出原来的性心,越发就对姨奶奶的爹不敬了,之前姨奶奶去了前门,桑姨奶奶就让奴婢带人又领了五十两银子去了那曾家,将事情说与曾婆,曾婆还算是个明理的,这才带着自家和族里的几个人赶了过来!”其实就是那五十两银子起了作用!小米心想着没有说出来,怕打了李姨娘的脸!
如此,那不是孟大牛那日与自己所说的话,也让桑红云知道了?
李倩一时脸上变了几变,借着喝茶的功夫,偷偷看了眼桑红云,却见桑红云回了她一个微笑,李倩越发坐不住了,这好事是帮了,可也让她有坐立不安起来,一时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桑红云知不知道这事,知道了会不会将这事儿说与乔锦林,到那时等着自己的不就是一个死字!那这竹香院里,不就是桑红云她一人独大!好个桑红云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正的笑里藏刀!好手段啊!
李倩一时气愤抬起头来,咬着嘴唇,将那半个桃儿捏在左手心里,沾了一手的桃汁也不知,桑红云将她的神色动作一一看在眼里,早将她的心思挖了个透彻,刚刚她们在前门里与王氏纠缠,东厢房里桑红云就将事情仔细想了一遍,此时看着李倩便道:“姐姐此番了了王氏之祸,而后就想法让你爹休了王氏最好,我在爷面前说说,让他在爷的铺子里做个管事,平日里帮着掌柜管着铺子里的一些事儿,吃喝连带着住处都安着二掌柜的份儿办了,以后如再有合适的人再与你爹说和,后半辈子便不愁了,姐姐则一心侍候爷,便是最好不过!其他的有的没的,都是过烟云烟,且看今后怎么把日子过得好才是正经!”
李倩莆一听到,捏着桃子的手忽然一抖,将手边放着的茶泼倒在身上,不由一阵尴尬。如果真是这样,那不是说,她爹就老有所依?而她和孟大牛之前的那点儿情愫是不是也会被她压在心底不说,这怎么会?谁不是捉到这样的把柄,便想着整死对头的?
桑红云却不再看她,让珠儿扶着她回自己屋里去换衣服,歇着去了。
小米一时为桑红云不值道:“姨奶奶,你都做到这个程度了,李姨娘怎么还怒冲冲地对着你!”
桑红云满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刘嬷嬷道:“没有,她是想起王氏来了!”
李倩害怕的什么,桑红云心里清楚,虽然自己是帮了她,可见并没落下她的什么好来,反而还让她顾忌自己,只她是乔锦林的妾侍,如果自己不出头,乔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