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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去哪呢?
陆茗仍斜倚在竹楼内的小榻上,闭目养神,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打算。他心知苗家人既然敢许诺他七日,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期限未到之前,断不会让自己的爱徒有离开的机会。
怪只怪这丫头『性』子太烈,娇生惯养的坏脾气又不知道收敛,也不知是被怎样的父母纵容宠溺出来的。若是想将她长久地留在身边,此时也该让她吃些苦头,磨磨『性』子了。
、第四十四章 暗里着迷(上)
小丫头在竹楼外转了几圈,头也不回就走了,硬气的很。
陆茗临窗而望,浅笑着有些唏嘘,曾几何时,他也曾这般年少轻狂过,为了不该执著的东西而执著,负了几多痴情女子,却依然不悔。这个小家伙,许是上天特意派来消遣他的吧,才令他放也放不下,想靠近,又有太多顾忌。
『药』王谷中,芸芸熟悉的地方并不多,能收留她的,想来想去,也只有石阿萝一人,只是自己今日的莽撞也连累了她,不知道她有没有挨罚。
临近阿萝的阁楼,芸芸却慢下了步子,自己是个麻烦精,到底要不要进去呢?一面想着,一面倚在墙角,绞着肩头碎发。
初夏的天气,大半夜背后忽地一凉,直惊了芸芸一跳,“是谁!”
黑袍人倚坐在廊边墙头,苍白的面『色』于月光下,愈发不见血『色』。本望着阿萝绣楼的漆黑双眸睨向芸芸,“今夜可还平安?”
见是他,芸芸便放松了警惕,“今天是没事,不过七天之后要是找不到苗月娘,事可就大了,当天你也在,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我们的交情,还没到坦诚相待的地步吧,就算知道,也没有必要告诉你。”
芸芸一反常态赔笑道,“诶,壮···公子,咱们萍水相逢,也是缘分,透『露』一下又何妨?况且公子你深夜徘徊在一个姑娘的门外,似乎不是君子所为啊,我此时要是一喊,周围的护卫便能将你擒下。”
黑袍人冷冷答了句,“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末了又瞟了她一眼,“你觉得,你有机会喊出声?”
冷场的画面似有一群乌鸦飞过,芸芸尴尬一笑,“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
两相僵持着,芸芸正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地脱身,那人忽地扔给她一个黑瓷瓶,“拿给她,这『药』对跌打扭伤有奇效。”
“呼···”芸芸长舒了口气,想来他并没有要对自己动手的打算,这人还挺细心的,立时便胆肥了些,“喂,你这么关心阿萝,是不是喜欢她啊,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免费帮你转达哦!”
难得的是,黑袍人提及此事,眼底竟流『露』出一丝温柔,可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明显的口不对心,害羞的表现,“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明日的此时,我来为你收尸。”
放狠话?不过这句,委实够狠啊···芸芸谄媚道,“壮士,别介,我不说,不说就是了。”
那人见她态度端正,似乎也很是受用,甚有情调地靠在檐上,跷着二郎腿得瑟道,“嗯,我在这里看着你,快去吧。”
此刻芸芸心中,好似有上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阿萝似早就料到今夜有人造访,虽卸去了钗环,寝衣外仍套着月白中衣。
“果真是你,我就知道你这个脾气,今夜定会同恩公耍小『性』子,快进来吧!”
闺门打开的那一瞬,檐上之人于夜幕的掩映下,急切地望向素衣佳人,只是惊鸿一瞥,闺门便复又合上。
、第四十五章 暗里着迷(下)
黑袍人指节微动,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顺檐而上,轻靠在小轩窗旁,微微侧头倾听,时不时垂首退开半步,似对自己偷听墙角的行径所不耻,模样纠结得很。
虽说像这样远远望着佳人闺阁内烛影的夜晚,已经数不清了,可似今夜般窥得小阿萝样貌的机会,只有方才那匆匆一刻。
芸芸着意瞥了眼南边,半开的小轩窗前隐隐『露』出一角黑袍,“阿萝,这是师父那的伤『药』,来,我给你擦擦,很快就会好的!”
借着擦『药』为由,芸芸手脚极快地拉上了轩窗,隔着窗户纸做了个鬼脸,想偷看,没门儿。
阿萝缕起袖管,笑望着她,“芸芸,你上『药』的手法可是越来越娴熟了,看来恩公把你教的很好。”
芸芸靠着她的肩叹道,“他哪顾得上教我,只会让我背书,刚才还把我赶出来了呢,阿萝,我是无家可归了,现在只有你能收留我了。”
“好,我收留你,保证让你在这儿住的乐不思蜀,就算恩公来接也不想回去了!”
“他才不会来接我呢,对了阿萝,你晚上一个人睡觉,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者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你呢?”言罢还煞有介事地四周环顾了一圈。
阿萝只以为她是觉着屋子大了害怕,便安慰道,“这座绣楼我都住了十几年了,晚上又有护卫巡视,很安全的,你就放心住下吧。”
“好吧···”末了又不甘心地问,“阿萝,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毕竟是十七八的寨里姑娘,不比京中闺秀能逗闷子,经此一问,面上霎时便红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恩···小时候,阿爹是同我说过一门娃娃亲,是指腹为婚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之了。”
芸芸向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又向窗边瞟了眼,“咳咳,那你见过他么,模样可还俊俏?”
倚在窗边的人捏紧了手心,眉间蹙起,似在期待着什么,却又隐隐担忧。
阿萝含羞一笑,“小时候好像见过,只是婚事已然作罢了,这么多年过去,哪里还能记得。”
芸芸听了比自己的事还着急,“既然这样,寨里的好男孩那么多,追你的也应该不少吧,你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你说什么呢,在我们苗寨,男女之间互相爱慕,要等到赶秋节那天,扮成秋公秋婆,男子擎着玉米棒,女子捧一把金黄的稻穗,到晒谷场庆丰收的时候才能互相表白,可我不能参加赶秋节,所以,就没有小伙子同我示好。”阿萝言语间有些许失落与无奈。
芸芸不解,“为什么呀,是石大叔不让你参加吗?”
“你忘了么,我是巫女啊,族中被选为巫女的姑娘都必须是冰清玉洁的处子,将来是要侍奉神灵的,除非被选为圣巫女,不然,这辈子都是不能嫁人的。”
“这是什么破规矩啊,太没有人道了!你放心阿萝,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出连环案件的凶手,让你当上圣巫女,拥有自己的幸福!”
、第四十六章 约会
窗外之人听到此处,长袍一挥,便隐入了夜『色』里,这样的结局他早就料到了。美好如花骨朵般的小阿萝就算不是巫女,也断不会嫁给自己这样一个身患恶疾之人。
因着自家徒弟惹出的麻烦,苗氏的压力,陆茗不得不介入今日苗族的人口失踪案,凶手的作案手法与二十年前的鬼母选夫类似,只是此次唯一不同的,是苗家千金的失踪。
早前石长老同他探讨过,那桩旧案在族人心中已有了了结,可于当时亲眼目睹现场的人来说,却仍是疑点重重。发现的时候,萧家姑姑的整座绣楼都烧成了灰烬,焦尸遍地,族人便闲言四起,都道是萧氏蛊术害人,当下又没有旁的证据,长老会便草草结了案,原本该由萧家长老承袭的巫王之位,也被现在的巫王顶替。
正是当年萧家的一败涂地,如今凶案再次发生,族中不仅没有一个人怀疑到萧家人身上,反而每每提及,皆会顾忌萧氏面子,对萧针娘这个小辈心生怜悯,叹造化无常。
可陆茗多年来敏锐的直觉,此刻脑中却不断回旋着这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说这样的想法有些恶毒,但如今但凡能找到一丝线索,对徒儿也是好的。
如此想了半日,陆茗当即便命人向虫王谷递了请柬,又将湘乐竹楼布置了一番,成簇鲜花装饰的后厅『露』台,依山傍水,夹杂着沉醉的美酒香气。加之卓然独立,清雅衣衫的陆茗,饶是哪个女子见了这样的佳宴,也会沦陷其中。
日暮西斜,萧针娘前来赴宴时,仍旧是被芸芸玩笑过像犄角的发型,身着暗红『色』乔其纱衣裙,瞧得出也是费心打扮过的,只是裙摆上不规则的褶皱,一瞧便知是压箱底的行头。
不过女人味这种东西,有的人是与生俱来,有的人是后天养成,而萧针娘,明显不在两者之列。
一曲罢了的陆茗缓缓抬头,无需出声,眼中已尽是醉人情话。头回接受男子邀约的姑娘站在『露』台花海中央,难掩局促,全然瞧不出这红衣女子雷厉风行的谷主之态。
“陆先生今日邀约,令针娘好生惊喜。”
他浅浅一笑,“是陆某唐突了,萧谷主请坐下说话。”
“叫我针娘就好,陆先生与我之间,实在无需这样客气,反倒疏远了。”
陆茗承认,对面女子的羞态令他有了罪恶感,利用女子的感情,是他从前十分不耻之事。不知是为了更容易套出消息,还是宽解自己的情绪,他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萧针娘也是豪情儿女,随即陪饮一杯,心中的紧张之感方缓和了许多,“陆先生,你是有何难以解怀之事吗?不如说出来,看看针娘能否为你解忧?”
“诶!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徒儿,三天两头闯祸,这回的篓子,可捅大了。”陆茗甚是愁苦地抚额轻叹,一面悄悄偷眼瞧向她。
萧针娘对苗月娘失踪一事早有耳闻,接到请柬的那一刻,也曾有过犹豫,只因是陆茗邀约,心中仍怀有一丝希冀。
、第四十七章 针娘的秘密
她多怕初次仰慕的男人拿花言巧语骗她出手帮忙,此刻陆茗如此坦『荡』『荡』地说出口,针娘反倒安心了些,此时不正是向心上人示好的大好时机么。
“陆先生不必太过担忧,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你放心,既是你的徒儿,我会尽全力帮忙的。我们苗寨中的事情,苗寨里的人办起来会更方便些。”
陆茗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爽快,也自省了许多违心口舌,暗自庆幸自己保养得宜的容颜魅力仍不减当年,舒心遥遥举杯道,“针娘,陆某代小徒敬你一杯!”
酒过一巡,针娘已有些微醺,两手在桌案下『揉』着暗红裙角,不知画了多少个圈圈才大胆说出心中默念了千百遍的那句话,“今日明月当空,如此良辰美景,切莫辜负了才好,针娘才疏学浅,只会些花拳绣腿,若是先生不嫌弃,便容我献丑一番,为先生喝酒助兴如何?”
陆茗立时放下酒杯,取过七鹤玄琴,“久闻针娘你的双刀是为一绝,今日有幸得见,陆某求之不得。”
悠悠琴声响起,针娘双刀出鞘,行云流水的身姿随着陆茗琴中韵味,时而沉稳大气,时而灵动娇俏,两人相视一笑,陆茗此时望着她,竟觉出了几分可爱的味道,兴起之际随手将案旁的一朵蔷薇花抛向庭中。
得到鼓励的针娘舞得越发起劲,凌空一个旋身,便将蔷薇花枝含在了口中,更添了几分娇艳欲滴,就此一时的分神,针娘落地时脚下恍惚未稳,就要仰头摔下。
陆茗几乎是同时起身,脚尖轻轻点了点案几,便飞身上前搂住了美人尺素纤腰,针娘只觉沉沦地就要窒息,不知何时已握住了他的双臂,指间的触感令她越发晕眩,呆呆地凝眸望着他的眼,竟忘记了言语。
“你还好么?”
针娘为自己痴『迷』的模样含羞不已,只好吱唔着道,“我···可能多喝了几杯,有些头晕。”
“我扶你坐下歇息。”
针娘感受着这难得的关怀与他双臂间的温暖,直到落座之后仍不愿放手,借着酒意半醉着倚在陆茗肩头,眼中沁出了氤氲水雾,这是她第一回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心底的情绪。
“不要走,就让我靠一小会儿好不好?从六岁开始,就没有人抱过我了。”
陆茗感受着怀中外刚内柔的女子,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故人,自己初次见她,也是这样的无助,为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紧咬牙关,没有在人前喊过一声疼。他的手不自觉抚向针娘鬓间,“恩,我不走···”
“先生,我真的好累,除了这一夜小宴,我没有一刻放松过自己,就连晚上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敢睡地太沉,时刻要防着身边的明刀暗箭。十六岁,外公便将我推上了谷主之位。
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可我那时什么都不会,每天都要应付那些年长我许多的宗族长老,不能有半点的行差踏错,让人抓住把柄。我只能将自己扮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先生,我不是那样的人··· ”
、第四十八章 诅咒木人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陆茗的安抚,此刻就是她最好的良『药』,女人在最柔弱时,最易说出心底的秘密。
“其实我姑···”
针娘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竹楼廊边忽传出一声闷响,一只扎满银针的小木人自廊上滚下来,针娘碍于巫女身份,立时便警惕起身。
“是谁!快给我出来!”
芸芸面『色』黯淡地自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