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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下台边雅座的一众酸儒又窃窃私语起来,“原来今早那个传闻是真的,以往花魁娘子若当夜接了客,次日必会休养一日。你们想想,这位骆姑娘一连两日出台,不是昨天那陆庄主不行,还是什么!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吕一笑在邻桌听的闷气上胸,起身一脚便踹飞了酸儒面前的茶桌,“无胆匪类!有本事就上台抢女人!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像个娘么做甚!”
厅中客官见此,皆做鸟兽散,煮熟的鸭子就此飞了,顾妈妈上前抱怨道,“诶唷吕帮主,你这是干什么呀,您把客人都赶走了,妈妈我可怎么做生意啊!”
“妈妈放心,今晚我包场!不止如此,今夜骆姑娘的台我也包了,妈妈开个价吧!”
顾眉两眼滴溜直转,举出五指,“这个数,吕爷您看如何?”
“来人,取五千两银票给顾妈妈!”
“吕爷,错了,我说的是,五万两!”
吕一笑身旁小厮惊诧道,“五万两?舵把子,这是咱们漕运整整一个月的利润啊,现在的时局···”
正当吕一笑犹豫之际,身后传来斩钉截铁之声,“五万两我出!顾妈妈,我不是说过,骆姑娘今后,都由我包了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红泪心
顾妈妈揣着五万两银票美滋滋的,“是是!以后再不敢了,陆爷恕罪!”
吕一笑怒目瞪着她,“妈妈还真是左右逢源啊,不就是五万两吗,我漕帮还出得起!今晚骆姑娘应当是我的!”
陆茗摇了摇头走近,着意在他身侧道,“她是不是你的,我想,你和我都该清楚。”
此言一出,吕一笑再耐不住心中怒火,一拳从下而上抄向他的下颚。
“好个趁人之危的好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喜欢她,你为什么要横『插』一腿!你个不要脸的老光棍!”
他抹去嘴角血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是个好姑娘,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爱上她,是控制不了的事。吕兄弟,这一回,是我陆茗亏欠了你,我陆氏『药』庄欠你一份情。你一次发泄个够吧!可是红泪,我决不会拱手相让!”
两个男人在厅中对峙,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顾妈妈一溜烟跑回后院通风报信。
骆红泪赶到时,见到的是吕一笑痛揍他的情景,陆茗不卑不亢,拳脚间始终将身子挺得笔直,“你打吧,我每多承受一拳,红泪就会多爱我一分,就算今天你把我撂在这里,我也甘愿承受。”
“住手!你们做什么!”
吕一笑又是一拳捶向陆茗胸腹,“骆姑娘,你别管,我今天就要帮你教训这个老『色』胚,还你清白!”
说话间将陆茗撞向桌角,红泪上前想要将其拉住,可晚了一步只攥住他的衣袖,一张罗帕掉落在地,帕上熟悉的手笔正是那晚她有感所作的诗,墙头马上一相顾,共饮交杯换情长。
姑娘双眼含泪,拾起罗帕上前扶住陆茗,“为什么不还手自保,你想死在这里吗?”
他握住佳人柔荑,一如往昔的风流之态轻吻在姑娘指间,“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女人,只需乖乖在一旁等着我就好。”
红泪蓦地撒开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轻佻的样子!好,我不管!”转而向吕一笑,“弟弟,跟我过来!”
她就这么拖着吕一笑的手,自陆茗面前走过。
汉风楼宇的妆室内,红泪反锁上门扉,拉着吕一笑面对面坐下,“弟弟,你我认识的时日不短了,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你···又喜欢我些什么?”
他面上掩不住地纠结神『色』,“我···我不知道,可我不喜欢你叫我弟弟,从来就不喜欢。之前我们不还是很好的吗?那天晚上,你看我的眼神,分明不是对弟弟该有的,而是···一个男人。”
她笑了笑,在烛影下,很美。
朱唇轻启,婉婉余音,“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吕一笑收敛了脾气,像个孩子一样凝视着她,“你说,我听着。”
半盏花茶,卷帘西风,骆红泪想起了离家出走的那个晚上。
“在多年以前,有个深居闺阁的懵懂姑娘,她一直很想知道院墙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终于有一天,她找到机会离家出走了。机缘巧合下,她拜了位师父,那是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跟他行走江湖,到了一个奇妙的世外桃源,在那里发生了许多难以忘怀的事,她爱上了她的师父,她一直以为,师父也是爱她的。”
说到此处,她眼底漫过一丝苦笑,“可后来才发现,她师父心里并没有她,还住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姑娘的生身母亲。不管姑娘怎么努力争取,以身献媚,她的师父都不愿接受他,甚至为了躲她,连夜消失了。
那时候,姑娘心如死灰,生了一场重病,是嫉妒与不甘支撑着她活了下来。病愈后她找到教习师傅,日以继夜地学习母亲身上所有的一切名媛淑女的品质与技艺,她想,就算能做个影子,也要找到师父,陪着他,看着他笑,她就好。
为了找到他,她来到了师父的故乡,做了艳名远播的花娘,漫无目的的日子里,一等,就是三年。她想,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真的等到了他,尽管他已变的不像他,成了一个流连欢场的逍遥客,可她仍旧用新的身份织了个情网,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了他···”
她还未说完,吕一笑便愤然起身,“那个人就是陆茗对不对!我明白了,就是他一直横在你心里,所以不管旁人如何殷勤以对,都始终走不进你心里。可是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又···”
“因为那天我以为会是他,可结果不是,我好恨,我喝了很多酒,所以我以为···”
吕一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迎面被人甩了一巴掌,所有美好幻想都瞬间沦为了泡影,“你以为我是他,所以极尽魅『惑』地引逗我?我真蠢,还痴痴地以为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难怪那天你初次见陆兄会有那样过激的反应,骆姑娘,你瞒的真好!”
“弟弟!我们虽不能做夫妻,可你永远是我骆红泪感激的好人。”
他拂开她的手,冷笑道,“好人?我宁愿做个十恶不赦的浑蛋,总也可以欺男霸女,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总不至于像今日这样,所有的珍惜,努力,都为旁人做了嫁衣裳。你告诉我,那天晚上我若是要了你,你会如何?”
骆红泪直视着他的双目,“我一样爱他,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秒,我心里也只会有他。”
他大笑了几声,语意失落而绝望,“吕某真的输了,骆姑娘,在下祝你与心上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只求你们成亲之日,不要给漕帮发帖子,我吕一笑不是圣人,没那么大肚量,告辞!”
“弟弟!”
“别这样叫我了,吕某没有姐姐!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罢!”
红泪知道,在这一刻,她真的伤害了一个真心爱重她的人,这个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少年,此时离去的背影,充满了一个男人的落寞,两人间惺惺相惜的知己情谊再也回不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说谎的女人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闺中,心中愁绪未解,却蓦地被一人自身后搂住。
“陆庄主肚量可真大,这样还不走?”
他的下颚抵在姑娘耳边温言,“你就快成为我的妻子了,若是你同旁的男人说上两句话为夫便走,岂不让人诟病小气?”
“谁答应嫁你了!”
红泪挣开他的手,自顾自至妆台前卸下艳妆钗环,视他如无物。
他腆着脸走近几步,“岳母大人都已与我定好吉日了,夫人这么孝顺,应当不会违逆吧。话说夫人脂粉未施的样子真是可人,尤其···是这一颗红痣。”说着就要抚上她的脸颊,骆红泪抬眸一脚踹去。
陆茗倒向了床帏,抚榻低唤,“夫人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略显苍白的面『色』,伤势半真半假,红泪心内担忧,犹豫着上前,“你怎么样?要不要我找大夫来瞧瞧?”
他身手极快地拢住了佳人一双柔荑,捧在心间笑道,“不碍事,别忘了,我是陆氏『药』庄的庄主,哪里用得着大夫。看你紧张的,你还是关心我的,为什么不承认?”
“我只是不想你在楚馆出事,连累我罢了。”
他受伤,也是因她之故,吕一笑的拳脚不弱,想必伤势也是极重的,他却仍旧玩笑以对,红泪一时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陆茗见她不语,掏出袖中那方罗帕晃了晃,“那这是什么?墙头马上一相顾,共饮交杯换情长···”
他念的羞人,红泪欲伸手去抢,却被陆茗借机抵在了床帏边,勾住尺素纤腰,“泪儿,别骗自己了,你心中有情,有我。”
两人虽已一夜燕好,可红泪对着他,总难抑涩情。手足无措之下,又是一脚,“你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我是不会同你做那样的事了!”
他干脆躺在了锦被之上,玩味道,“哪样的事?我可没想,难道我们泪儿食髓知味,还想着那些的温情?”
“谁···谁想了!”
“没想就好,明日就要开始筹备婚礼了,必定忙得不可开交,今夜为夫需养精蓄锐,恐怕有几天无暇过来了,夫人别太想我,早些安歇吧。”
言罢便合上了双目,沉沉睡去。
红泪静静坐在他身侧,瞧着他的睡颜,安稳祥和,儒雅英挺,又变回了多年前那个对她面冷心热的师父,直到此刻她才想通,其实他一直没变,不管他表面如何,这个人,这颗心,也一样是那个怪医陆茗。
揣着长久的念想,芸芸不自觉俯身贴向了他的胸口,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方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
“师父,这些年,你可有一刻想起过芸芸呢?芸芸真的好想嫁给你,可是假如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还会像今日一样为我与人打架,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我吗?”
爱应当是毫无保留的,她用层层谎言浇筑出与他之间的缘分,每每想起,都直令她心底发虚,自己到底该不该同他摊牌,表白一切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初入陆府
之后的几日果真如他所言,他没有来。
吕一笑自那之后也再未见过,楚馆内的生意因当日的斗殴,敢来的恩客也是屈指可数,一时城中大热的花魁票房骤冷。
红泪难得清闲地于园内亭中抚琴,不必练舞,不必早起吊嗓子。
时断时续的琴音,一听便知主人心不在焉,兴趣缺缺。骆冰心晨练后坐下小憩,“最近怎么都闷闷不乐的,可不像要做新娘子的人,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他都好几日没见人影了,怎么还能惹我。”
“这我就明白了,原来是害了相思病。照理说,这将要成婚的男女少见面是对的,可若是你实在想念的紧,去找他也是无伤大雅,顺道去看看他将府内布置的如何了。”
“管他呢,谁要去了!”
骆冰心是过来人,摇了摇头,转出后园去。
适逢陆府一溜小厮捧着几个红盒子匆匆赶来,“亲家夫人,这是我家老爷挑的几盒喜饼样子,吩咐咱们拿过来给您试试,若是吃的合心意了,咱们就去下订。”
这个挂名女婿想的还真周到,她揭开瞧了瞧,着意在袖下将糕点捏碎了些,又不着痕迹地盖上,“嗯,看着都不错,不过我家女儿惯爱自己拿主意,你们再送去由她亲自品尝吧。”
“是,小的这就去!”
骆冰心嘴角漫过一丝笑意,路我都给你铺好了,这下看你还不乖乖就范,名正言顺去陆庄找你的情郎!
果真,骆红泪瞧了零碎糕点,气恼极了,直言陆茗敷衍行事,当下便随着小厮车驾跟回了陆府,兴师问罪。
一众小厮只恐牵连,个个伏低做小跟在她后头,是以这位花魁娘子走进陆庄时,是昂首阔步,气势『逼』人。
庄内多的是耳报神,姑娘的车驾方到半路时,萧针娘便听得了风声,此时已想好了对策正端坐在前厅主位上,宛然主母姿态,先声夺人,“骆姑娘这么风风火火的来,有何贵干呐?”
骆红泪也是聪敏之人,见她的架势,也知情势不善,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我是来找陆茗的,叫他出来,我不想与闲杂人等废话。”
萧针娘一反常态地未恼,反而亲自为她斟茶递水,“来者是客,我们又岂敢轻慢,来人,去知会老爷一声。”
一名小丫头子在外应声,也似模似样地去了。
红泪知她昔年的手段,是以呈上的茶水是碰也未碰,“呵,来者是客,你的意思是,我当随主便喽,可是这里,放眼望去,似乎并没有我可随的所谓主人,难不成有人站错了位置?客就是客,住的再久也不会成为主人,就像鸠占鹊巢,终归只是借来的窝,迟早要还的。”
两人争锋相对,话中有话,静里硝烟。
“骆姑娘所言极是,不过纵使是客,好歹也是遵从本心,真我自己,不似有些邻窝鹊儿,东施效颦,竟想与孔雀竞屏,邀宠献媚,就算再像,也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影子而已。”
小丫头子一身热汗淋漓,得了信匆忙赶回,“回姑娘,老爷说不论何人,此时一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