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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阁内惺惺作态,假装腹痛的小悦闻此也不由噤了声,灰溜溜地退出了内阁。
晴如捧着一杯清茶递与他,“康哥,先饮一杯消消气,其实这对你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此话怎讲?”
晴如轻击双掌,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由侍女扶进内堂,李庸在后。
“这位公公就是李大人自京城请回来的,李大人已经从他口中问出了康哥你的真正身世。”
褔康安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那老者,“说,本侯的身世如何?”
那公公反应极慢,看着他,“像,真是像啊!馨贵妃娘娘若是泉下有知,必定能含笑九泉了。侯爷,您并不是无名无姓之人,您是当今皇上与馨贵妃娘娘所生的龙子啊!”
褔康安双目圆睁,“你说什么?我是龙子?可据我所知,宫中根本没有馨字封号的贵妃。本侯警告你,若是本侯发现你有半句虚言,即刻便让你人头落地!”
老太监缓慢地向他叩首,“奴才不敢有半句不实之言,奴才当初在敬事房当值,这位馨贵妃当时在宫中是盛宠一时,其风光几乎盖过了皇后娘娘,只是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被人陷害,触怒了龙颜,落得冷宫产子,宫册除名的下场。”
褔康安激动地擒住他的领口,“快说!是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馨贵妃,苏完尼瓜尔佳氏,与当今中堂夫人纯懿福晋乃是近支。乾隆四年大选时被册封为贵人,深得皇上喜爱,短短半年,便在宫中步步高升,被册为妃。又在盛宠时怀有身孕,一朝晋为贵妃。正因如此,惹得中宫皇后生妒,密谋与中堂夫人作伪证,诬陷她与外臣私通,当时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当今皇上对纯懿福晋存有旧情,一时便听信了谗言,将贵妃娘娘打入了冷宫···”
、第一百六十八章 策反
“娘娘在冷宫中受尽苦楚,都是奴才曾去看望她时亲眼所见。那纯懿福晋更残忍的在娘娘生产之日抱走了侯爷您,不知用何魅『惑』手段说服皇上将您送给了她做儿子,真是冤孽啊···冤孽!”
得知这样凄惨身世的褔康安霎时像被抽空了般,重重靠在太师椅上,养育了自己多年,疼爱了自己多年的母亲竟是害死生母的同谋,自己当仇人为母多年,真是天大的笑话。
晴如抚上他的双肩,“康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有我。”
他像握住救命稻草般握住她的手,“小如,这样不平的事,如何能过去!我要让她们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言罢又问向那内监,“我额娘如今何在,你可知道?”
那内监抹了把泪,“娘娘生下侯爷您后,就殡天了,皇上没有下旨发丧,后来是皇后娘娘命几名太监将娘娘扔去了婢女冢了事,奴才们想去拜祭,连个尸身也未找见!”
“可恨!我额娘与他好歹夫妻一场,他竟如此薄情!”
晴如从旁适时出言道,“正所谓虎毒不食子,皇上连亲生子也不认,实在是有悖纲常···”
褔康安握着太师椅的手青筋暴『露』,压抑的怒意在他身体里奔走,“是他亏欠了我和额娘,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将用他赐予的权势与军队来还给他!嘉兴和议?呵,当是我福康安拿回应有的身份与地位的时候了。”
李庸闻言,甚为机敏地跪地,“属下愿誓死追随侯爷,侯爷乃大清龙脉,莫说以证皇子名份,就是储君之位,也莫不可得!”
“好!李庸,本侯即刻任命你为镶蓝旗护军副都统,代本侯点兵,三日后移师嘉兴勤王!”
晴如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小鸟依人,“康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都会一直在你身边,让你无后顾之忧。”
他捏着佳人小脸,“好姑娘,我的王妃。”
“我不要做王妃,我要做···皇后!”
褔康安看着她,猖狂地笑出声,“好!我的皇后!”
李庸同晴如过了过眼『色』,将那老太监带至后院厢房,“你就在这住吧,我们侯爷不会亏待你的。”
那老太监搓了搓手指示意道,“大人,我的赏银呢?这都憋了一路了,我这只想去赌场再『摸』两把!”
李庸冷笑,“您就兜着点吧,忍过了这几天,有的是好日子在后头等着你!进去!”
这一幕落在小悦眼里,倒是回味非常。这么一桩大事李庸竟一点风声也未透给她,想来其中必有猫腻,她轻抚着平平的小腹,一副慈母模样,“儿子,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娘亲也不能闲着,得为你争个前程是不是···”
她一路悄悄跟在李庸身后,越走她越觉得不对劲,一介外官竟来到了侯爷夫人下榻的小院,与之接头的是个黑袍人,不过观其身形便知是名女子。
暗夜里,诡异又带着几分媚态之声,“李大人,你做的很好。”
“是姑娘调教有方,属下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她转过身来,虽是冷面,声线却极诱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府里,要叫我夫人。”
李庸看向黑袍下脂玉般的柔荑,只想握上一把,探手上前,却只抓住了一角衣袍。
“大胆,竟敢如此僭越,我可是你主上的夫人。”
“属下只认夫人,不认主上。”
晴如柔声道,“李大人,我很奇怪,照理说,你身处江南,见过的美女当是无数,却为何独独愿意帮我呢?”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属下亦不是『色』中恶鬼,怎会单单以貌取人,属下喜欢的,是智勇双全的女人。”
晴如报之以一笑,“那岂非我之荣幸,好了,夜深了,大人回去吧。事成之后,自有晴如报答大人的时候。”
看着她隐匿在夜『色』里的身影,李庸眼底沉下一丝黯然。
曾几何时,她是高居闺阁的总督府小姐,而他,只是万千下等护卫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她不知道,她无意施与的恩德,竟会埋藏在一个小人物的心里,留存至今。
他为自己有今日的机会报答她而感到快乐,所以不管她要他做什么,他都要做到最好。
而这一切都被小悦看在眼里,越发加深了她心底的怀疑。
傅芸芸长夜无眠,走上芦苇边的小桥散心,脚下虚浮,一时不慎险些滑倒。吕一笑自身后扶住她双肩,“小心!走个路都这样不稳,几日后如何跟随行船?”
“已经定下走水路了?连你也不赞同我一起去么?”
“水路近,又是漕帮的地盘,咱们一行人都是钦犯,这是最保险的法子。其实陆兄不想你去是对的。”
芸芸闻言侧身,“什么时候起,你也站在他那边了。他有他的考量,就不许我有自己的想法么?你们分明都很清楚,我是个很好的谈判筹码。”
吕一笑走近道,“这也正是大家不想你去的缘由。你是我们的朋友,出卖朋友,是江湖中人的大忌。与其和陆兄闹别扭,不如好好珍惜这几日相处的机会,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不用你的心去好好看清楚他?”
“用心看?”正当芸芸深思时,一身黑袍的女子出现在桥头。
“晴如姐姐?”
“霜姐!”
吕庭霜上前亲昵地抱了抱吕一笑,令芸芸愕然。
“姐!你终于来了,阿爹阿娘可想你了!”
“你这家伙就不想我吗?”
吕一笑小孩般道,“我见姐姐的次数多,不及爹娘日盼夜盼的,走,我带你进去!”
吕庭霜看了眼芸芸,对自己弟弟道,“我俩这样,可唬住人家姑娘了。芸儿,一起来吧!”
走进农舍的一路上,芸芸才弄明白,不是自己晃神,原来阿颜觉罗家的晴如小姐正是吕一笑的亲姐,漕帮兄弟们交口称赞的第二把交椅,吕庭霜。
五岁便主动请缨进入他们口中的清鞑子府中做内应。明山公就任两江总督期间,帮红花会与漕帮获取了不少消息,数次虎口脱险的竟是这样一位外表娇矜,柔柔弱弱的大小姐。
、第一百六十九章 江舟渡情
暂避此地的漕帮兄弟得知大小姐到来的消息,皆在农舍外恭候。
苏玉壶更是焦急来到屋外,母女俩多年未见,皆红了双眼。
吕庭霜像孩提时般奔向她怀中,将头埋在母亲的胸口,“娘···女儿好想你!”
“霜儿,为娘也想你,让娘好好看看···我的霜儿出落成大姑娘了,出息了。这些年为娘听到你的消息,很骄傲。”
吕孝中步出农舍,一如往昔地作严父状,“玉壶,霜儿回来必有要事,别耽搁了时辰,回去后恐惹人生疑。”
庭霜不舍地起身,“父亲说的是,霜儿这次回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褔康安已中计,决定在和谈时挟天子以令诸侯,咱们又多了几分胜算。”
“好!很好!”吕孝中拍了拍女儿的肩,以示赞赏。
“回禀父亲,除此之外,女儿回来还想清楚地知道此番帮众前往嘉兴的行程如何安排,届时以便女儿在褔康安身边斡旋。”
“来,咱们进屋详谈!”
此地的每一个人都是欢呼雀跃高兴的,只有芸芸,心中尚为多年兄长而可惜。原以为自己离开了他,有晴如姐姐在身边,好歹能规劝他一些,没想到,却更将他推向了无底深渊。晴如···不,是吕姑娘,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二哥,对他,当真就没有半分情谊么?
真情假意,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吕一笑对她说要用心看,可在这一刻,就连她自己也糊涂了。
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小小的几间农舍内外,本该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可这几日来,不知是陆茗刻意回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几乎难得与她碰上。
熟悉水路的漕帮兄弟定下的路线是先自门前这片河水中『荡』舟而出,到了入江口再转大船,是以天还未亮,预备启行之人便侯在了岸边,四人一叶小舟,自行分配起来。
芸芸左右张望找着陆茗,她原该是与他同舟的。待众人都商议得差不多时,他与萧针娘方出现在河对岸,他也早已备好了小舟。吕一笑喊话道,“陆兄,怎的这般早就有兴致来芦边赏景?”
他向针娘一笑,“我家小徒说就要离开这逍遥渡了,想看看此处的星空夜景,我昨夜便与她来了,吕兄不必再费心安排,我与小徒便坐这乘小舟跟随大队就是了。”
他言语间是说他与萧针娘孤男寡女,在芦苇林里共度了一夜,芸芸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瞎想,那一尾小舟分明与那夜相同,难道那一晚二人间所做的事,他们也都一一做过了,甚至更多···
她不敢想下去,骆冰心见这情形心下已了然,上前握着她的手,“来,同你姨和你姨父一道吧,互相也有个照应。”
芸芸决定前看了他一眼,他似局外人般无动于衷,没有一点与她同舟的意思,她方随骆冰心步上小舟,吕一笑上赶子地跟上去,“冰姨这尾小舟在前头,我来帮你们掌篙吧!”
这一路走的颇为平静,萧针娘撑着小舟自她身边过时,她隐约听见了他的一声微咳,是昨夜惊风感冒了吗,也不知他可带了医治的『药』品,可转念一想,他与旁人风流快活,左右他也是个大夫都不爱惜身体,自己瞎『操』什么心。
吕一笑同她小声道,“我包袱里有许多薄荷叶制的香包,原是听冰姨说你晕船与你准备的,不过拿来医治感冒咳嗽的,也有奇效啊。”
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芸芸却不买账,“什么香包,上船时再用也不迟,我可没有感冒咳嗽···”
一行小舟经过半日,于正午时分便到了入江口。漕帮此次派出了最大的商船,可一次将全数人都载入舱中,比之官船,有过之而无不及,胜在平稳,这也是吕一笑特别交代所选。
换船休息的当口,芸芸还是鬼使神差般地自他包袱里取了个香包揣在袖中,向陆茗走了去。
“喏,给你,这是薄荷叶子,对感冒咳嗽应当有用,拿去吧!”
萧针娘接过闻了闻,戏谑道,“这东西治标不治本,是你这千金小姐拿来玩的吧,我师父是神医,用不着你多『操』心。”
陆茗看了她一眼,芸芸原以为他会帮自己,可接下来的话语更令她心内发酸。
“针娘,收下吧,这薄荷叶对晕船有好处,上回坐船你不是说有些不适吗?”
“是!徒儿知道了。”言罢睨了她一眼,“那就多谢傅姑娘了!”
好心当做驴肝肺,自己一片真心竟被他这样糟蹋,芸芸心内越发不是滋味,一时气得竟有些发晕。
“芸儿,舱房我已经给你布置好了,快上来吧!”
她含糊应声,心不在焉地上了大船。云帆一起,大船便驶向江心,随着水波疾行开去。
芸芸胸口闷极,抚着船檐来到甲板上透气,胃内翻涌,此次晕船的症状似比平日更甚,连带着小腹也隐隐作痛。
适逢陆茗携针娘出来透气,她也是面『色』铁青的晕船之态。
“师父,你不用担心,用过了『药』,我过会儿就会好了。你看傅姑娘也晕得不轻,你也给她些『药』吧。”
芸芸半个身子抚在船檐上,看着陆茗走过来将『药』递给她,只因心里实在气愤,一把便将『药』瓶打落在地,“我不要你同情施舍!你走开!”
他一拂袖,倒真同萧针娘去了别处,气得她直跺脚。
“你这又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