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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旗下的人马,滴酒不准沾,牢牢守了一夜。这一切,乔四都默不作声的看在眼里。做大哥的,不能事事操心,那会活活累死。更不能不闻不问,那会权旁落,引发夺权斗争。乔四虽然还年轻,但做大哥时间也不算短了。现在的他,深谙此道,不管旗下人马作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装作没看见罢了。
天色渐渐发白,鼓足了劲的郝瘸子、小克、李正光,一大清早操着长刀就爬了起来。七爷和乔四,都不是鲁莽之辈,双方颇有默契的都没有使用枪支。鲜血,继续流淌,郝瘸子、小克、李正光,仍然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七爷仿佛下定决心,立誓要做缩头乌龟。正在郝瘸子三人兴奋的烧杀抢掠之际,龙二带着大批的人马,悄悄赶到。同时,一辆北上的列车,静静地驶进了哈市。车上,坐着十几个彪形大汉,他们,就是乔四布下的一招暗棋,杀手锏。你有登云梯,我有过墙车,七爷老奸巨猾,乔四更为阴险,大家半斤八两,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第84章 黑道皇帝(4)
秋天的季节,刚还艳阳高照,转眼间乌云密布。冷风,无情的吹动着乔四有些发白的头发。他身穿一套普通的中山装,秘密的坐上了一辆面包车,来到了火车站。山雨欲来风满楼,出来混,混得就是一个面子。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七爷有龙哥相助,有杜小武这招暗棋,焉知我乔四没有后招。
淡淡的香烟缭绕,不过盏茶时间,十六名彪形大汉,背着长包,阴狠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车站负责检查货物的乘警,想要让十六人把包裹放到检查带里,却被一把推开。自古,欺善怕恶,乃是人之本性。乘警刚想要发作,十六双血红的眼睛,整齐的望向了他。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呀,双手没有沾满血腥的人,是不会有这种眼神的。乘警丝毫不怀疑,只要他再敢开口,一定会命丧当场,他的双手有些颤抖,无奈的叹了口气,默不吱声。人群自觉的向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发动机轰鸣,黑色的油烟,从排气桶中喷出,十六人没有丝毫犹豫的登上了乔四的面包车,扬长而去。
中国人自古不怕窝里斗,因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管怎么斗,目标明显,就在眼皮子底下,大家一决生死就好。黑社会,不可怕,一样有家有口,一样有生意,有根本。可怕的是那些流寇,如二王之流,杀了就跑,谁不头痛。此十六人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山西出了名的超级狠人,把市委书记,公安,官兵,打得尸体都拼凑不到一块,穷凶极恶,无法无天,红极一时,大名鼎鼎的大同火枪队。老大是李满林,本名叶涛,绰号“三马虎”老二刘富平,绰号“阳辉”、老三任忠义,绰号“五狗”、老四吴铁虎,绰号“食人疯”身后十二人是他们的马仔。
(七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期,是中国黑帮,群雄并起的年月,全国各地,拉杆子拜山头的多不胜数,枪毙了多少人才有了今天的和平局面,同学们,要学好,他们基本死的死,残的残,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兄弟们辛苦了,暂时还要委屈你们一阵,等事情办完,好好带兄弟们玩玩。这是一点小意思,事成之后,再给你们三箱”
乔四抱了下拳,让人打开了两个小皮箱,里面是一叠叠白花花的大团结。看到了钱,李满林兴奋地裂开了大嘴,露出了森黄的牙齿。他的长相,极有特点,一米八二的个子,五大三粗,皮肤黝黑,满面络腮胡子,一双单缝眼,凶光鄙陋。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放心,事情交给我们了”
李满林非常懂规矩的回抱了一下拳,边说边把两箱钱拉到了自己脚下。穷就穷,没什么好丢人的。山西穷困,众所周知,不穷,谁跑哈尔滨这陌生的地方赚零花。
“好,果然痛快,老三,好好招待这些弟兄,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乔四说完,拉开车门下车,上了一辆军用吉普,回到了住处。无奈的黄瘸子,带着这十六个屠夫,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定好了饭店,每天准时送饭,送酒,又找了一批哈市靓妹,给十六人接风,方才离去。回到住处的黄挺利,不解的向乔四问道。
“四哥,我们已经没钱了,何必还要这么大手笔请一群亡命徒”
黄挺利说的没错,坐吃山空,乔四自从下广州开始,一直是有出无进,濒临破产。杀人,自家兄弟就可以做,何必浪费钱财,请外人?
“不用多说,我自有打算”
乔四笑得有些阴险,做一名老大,永远不要让底下人完全了解你的想法,那会犯兵家大忌,给自己留下杀身之祸的。
黄挺利无奈的倒了一杯酒,人,都有自己的利益点,有的人,为了十元钱,就可以兄弟反目,有的人一百万也不会。但一千万呢?一亿呢?当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一人分得几百万,兴奋的互相拥抱,高兴地不得了时。一旦每人可以分上亿的时候,总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动手独吞的,这是无法避免的。许多大企业,通常不是在破产的时候分家,而是在利益最好的时候内讧。黄挺利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他决定,这次的事情办完后,趁着兄弟情谊还在,立马退出,实现自己的贼王梦想。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是最好的选择,不要等到大家撕破脸,那就难堪了。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乔四走到了黄挺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天,三天之内一切都会有结果,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
乔四语气真挚,发自肺腑。少年时,患难与共,共闯生死,青年时意气风发,腥风血雨。多少个受伤的夜晚,多少次风口浪尖,命悬一线,大家都没有一人退缩。钱再多又怎样,买的回青春吗?买的回那些珍贵的情谊吗?
夜晚,静悄悄的来临了,郝瘸子、小克、李正光,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如果说第一天,对方还稍微组织了一下抵抗的话,那么到了今天,也就是大战的第二天,对方简直是一触就跑,根本连抵抗的样子都懒得做。这还怎么打,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追人追了一整天,比赛跑呢,腿都累酸了,骂的嗓子都要冒烟了,心情能好才怪。郝瘸子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游击战能震惊世界,简直就是马拉松比赛吗,就日本鬼子那两条小短腿,哪是对手,不累死他们才怪。
“操,麻痹的,跑他妈呀,这是火拼,还是赛跑”
郝瘸子火气大的一塌糊涂,他本就是瘸子,还要追人跑一天,一点也不懂得照顾残疾人士,能没火气吗。
“四哥,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干脆,明天我们集中力量,直接打到他们老窝,和七老头决一死战算了”
李正继续晃动着他那颗硕大的头颅,说出了目前唯一可行的战术。对方既然铁了心的想诱敌深入,那不如将计就计,鱼死网破。
“七老头在西城的势力,根深蒂固,南城龙的势力,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盲目决一死战,我们的胜算不高,他想打持久战,那就成全他。告诉兄弟,明天开始,不用在继续打了,他喜欢做缩头乌龟,那我们就围死他”
乔四的计谋,歹毒至极。七爷的地盘,已经被他抢占了大半,现在他正缺钱,不如转手开始经营这些地盘,保护费照收,舞厅,酒吧,饭店,照常营业,看谁坐的住。
圆月高挂,七爷正在杜小武的陪同下,招待龙二,每次看到龙家兄弟,七爷都颇为感慨万千。他老了,却没有接班人,何其悲哀。想当年,他和龙家兄弟的父亲,龙爷,是道上出名的把兄弟,后来因为分赃不均,彻底反目。可龙爷的婆娘,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够狠,所以,龙爷早早退休,享清福去了。可怜七爷,一把年纪,还要在道上继续混下去,悲哀呀。
“爸,和你说过多少次,身体不好,少喝酒”
想曹操,曹操就到。正当七爷和龙二把酒言欢的时候,方天凤穿着警服,出现了。自古,门当户对,大户人家的闺女抢手呀。龙二看到了方天凤,顿感眼前一亮。两人从小就认识,小时候,龙哥和龙二为了争夺谁娶方天凤,没少干架。不过,那时候,他们还是小孩子。现在,不同了,当年的野娃娃,如今已经成了一方霸主。两家若能联姻,那放眼哈市,乔四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天凤,你怎么回来了”
七爷老脸,难得的红润了一次,一辈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能不疼惜吗。
“还不是让你们给折腾的,爸,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整天打打杀杀,搅得交通瘫痪,人心惶惶,我们局长都快把头发揪光了”
聪明人,不在于长相,而在于如何办事。能坐上局长位子的,哪有等闲之辈。你们开打,双方我都惹不起,那我走关系成吗,我让你女儿来处理,看你怎么办。
“小凤,你放心,事全是那个疯狗乔四惹得,等我把他收拾了,保证让你父亲高枕无忧”
女人,分为许多种,龙二玩过的女人,何止成百上千。但玩就是玩,你让他取个普通的良家妇女,他自己都会觉得丢人。方天凤就不同了,那是真正可以娶回家当老婆的女人,心上人就在自己面前,怎么也要表现一下。
“啪”
七爷猛地合上了茶杯,意思很明显,“小子,我让你帮忙,是有好处的,大家是合作,少打我丫头主意”发觉七爷脸色有变,龙二知趣的又坐了回去。这是很正常的,可怜天下父母心,父亲是黑社会,不代表他希望儿女也是黑社会呀。龙哥和龙二,是从小不学好,没办法。方天凤可是好女孩,七爷一直希望自己女儿能嫁给一个正值无私的好男人,当然,最好是某某领导。因为好人,是靠不住的,人善被人欺,手里有权,黑社会也要退避三尺。
“天凤,你好好回去上你的班,外面最近不太平,不要到处乱跑,抓捕罪犯那种事,让你同事去做就好了,你在局里整理下档案,写写报告,实在心烦,就到外地你姑姑家住些天。女孩子家,不要太野,早点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给我抱个外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两面性,在这一刻,七爷不过是个父亲,仅此而已。如同白宝山,那么勇猛的疯子,扛着枪公开抢银行,杀人如麻,见了自己老娘,还不是马上下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就怕老娘生气,受惊。
“爸,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一名人民警察,不是小孩子了。结婚那种事,怎么能那么随便,我还年轻呢”
老子是流氓,闺女是警察,老天总喜欢开这种玩笑。但七爷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人活一辈子,少年时,成天买套子,就怕不小心留下个种,中年时,想要又生不出来,急得天天跑医院,老了,又开始担心儿女的婚姻,事业,人呀,一辈子,穷折腾啥。
七爷无奈的苦笑不已,尴尬的让杜小武陪着龙二继续喝酒。女儿回家了,当然要好好招待。有时候,七爷常常在想,方天凤究竟是他女儿,还是他祖宗,到底谁教育谁呀?做黑道大哥难,做个好父亲,更难呀!
第85章 黑道皇帝(5)
细雨连绵,洗涤着尘世间的罪恶。大清早的,本应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菜市场,如今冷冷清清,空空荡荡。三五位穷苦的老农,戴着斗笠,推着三轮车,伸出干裂,有些发黄布满口子的双手,卷上一根烟把,不停地四处张望,然后小心翼翼的交头接耳,交流着自己刚打探到的消息。
习惯成自然,现代人法律意识强盛,一点小事就110,一点小问题就315投诉,这是习惯。同样,那时交保护费,也是一种习惯。老百姓是非常容易满足的,只要保护费合理,还能养家糊口,那就忍气吞声得了。反正卖的菜、米,都是自家种的,赚个血汗钱,没什么实际成本。总比大门不出,图省事,把菜米卖给那些拿着钱,穿着人皮,不干人事,正打白条的人民公仆强。中国农民,早年命苦呀,让一部分公仆先富起来,所以自己就完蛋了。拿了足足近十年白条,直到九三年以后,才彻底结束这种屈辱的人生。黑社会收保护费是违法,人民公仆一分钱不给,白拿就合理,告都没地方告,国家早干吗去了?整顿半天,就是把白条兑现一下,欺负老实人没文化,八十年代初的一百元钱,能买个金戒指了,九十年代中期的一百元,能买什么?
郝瘸子的弟弟郝伟杰,搂着一个比他个子还要高半个头的学生妹,带着一票马仔,大摇大摆,威风凛凛的出现在菜市场尽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孩子,哪懂什么大道理,只要够威风,够爽,有钱,就是王道,什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都是哄小孩子的。好孩子未必会有出息,坏孩子也未必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