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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那间厅很近了,隔着花墙,我听到有人在弹琴。
唔,不象是正式的弹,有一下,没一下的响声,象是一个人很无聊的在拨弄琴弦作耍。
我们绕过那道花墙,前面的敞厅里,一左一右对坐着的,就是三六和三七。
五十八
“傻站着干么?过来坐下。”三六头都没抬,全神贯注看着面前的一个方棋盘,正在掷铜钱玩。
我昨天看到的不是幻觉,就是三六。
她真的变漂亮了。
那种出尘的气质,加上她总是一副冷清的神情,看起来会让人想起素娥青女那一流的人物来着。
不错不错,很能唬人。
不过她的神情,面相我倒是越看越疑惑。她看起来平和从容,力道流畅
“你不是要渡劫么?”我意外万分。
“我要不这么说,你能从你的蜘蛛洞里爬出来么。”三六白了我一眼:“你自己说说,你有点义气没有,嗯?”
我还是没从巨大的落差中反应过来:“原来你骗我?”
“行了,劫是迟早要渡的,你在这儿住个三五年的,我这次渡劫不就要来了么。”
三六把手里的铜钱和筹子一起扔下,缓缓站起身来:“你送的礼物倒很是稀罕,我挺喜欢的。”
礼物?哦,我想起来了。
灰大毛弄的花样儿,他说空手来不好。我是挺穷的,可是灰大毛这家伙有着老鼠的天性,又爱偷,又爱藏。他有空就去盗墓翻墙之类的。送给三六的是一套青铜酒器,别看是青铜,可是扛不住价值高啊,是从一座很古老的王墓中盗来的,很有些名堂。而且看起来,这份礼也很对了三六的脾胃。
“你居然骗我!”我吹胡子瞪眼:“我还兼程赶路,生怕错过了时辰,你,你,你居然”
“行了,别杵在这儿,坐下吧,这个掷子棋很有意思,来一起玩吧。”
我胡里胡涂就坐下来了。
这个掷子棋和我们现代玩的飞行棋差不多,不过的棋盘棋子显然是施过术的,一,我也拿了两枚铜钱和她一起玩,看谁先到终点就算赢,不过一路上会遇到的灾祸可真不少,我们两个都是商人,带着财货上路,一路上会有洪水,山贼,小偷,大风,甚至还有官差勒索和妖怪欺骗,总之,想带着自己的财货能好好的到终点可不容易。
我很快忘了自己的烦恼,专心的和三六一起玩起来,三七拨着手里的一架琴,可以听出来琴声和她的心绪一样无聊。
“三七,一起来玩吧。”
她嗤的笑了一声:“算了吧,我没你们两个这么有闲情逸致。”
“其实你是不会吧。”三六又掷下一枚铜钱。
三七霍的站起身来:“嘿,我玩这个的时候你们俩还不知道在哪儿乱爬呢。”
于是我们三个围着棋盘开始玩棋。
其实这个棋没什么技术方面的因素,只是靠运气的。玩了半下午,我们三个玩的兴起,各有输赢,总体来说没什么高下之别。
晚餐我们美美的饱餐了一顿京城这里的名菜,比如一道坛子肉,焖的极入味,肉入口即化嚼都不用嚼,味道鲜美的很。还有一道叫琵琶火腿的,也相当不错。灰大毛又冒了出来,左右开弓大快朵颐。三六吃的不多,就吃了两口凉调青笋片,酒也没有喝。
等饭菜撤下去,我们三个坐在庭院里把酒赏月,不过三六还是喝的茶。
我记得她以前不忌酒的,怎么现在过的象个出家的僧道一样。
三七给我使个眼色,我也就没有直接的向三六打听这个问题。
大概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而且是复杂的,会令人不愉快的原因。
我们三个在月光下小声说话,喝着茶和酒,品尝精致的点心。
一瞬间我觉得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初到桃花观的时候。那时候生活多简单,无忧无虑。
唉,对着一轮明月,满园清风,我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说什么傻话呀,河水总得向东流淌,时光也是如此。你要真这么想,那你和谁都见一次之后别再碰面了,那就不会有以后的相见和缘分了,那可真是人生一直如初见了。”
我撇下嘴:“你不讽刺我你难受啊。”
三六挑挑眉:“我一看你这副懒相就有气。当年我们修炼,你就偷懒。到现在还是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哎,这是例外啊,我平时不这样,昨天晚上是喝多了点,所以今天才没有精神。”
“行了,别找理由了。你还当我们不知道啊,你修炼非得趁雷雨天,别人都躲起来的时候你次次都不在窝里。”三七打个哈欠:“你们睡不睡?”
“你们都知道?”
“屁话,就你那点儿事儿还以为别人都猜不出来。你以为旁人都和你似的那么傻呀。”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嘿嘿傻笑。
三七指着三六的鼻子:“你说她傻?我看你也不聪明。为了避劫,给自己弄个小庙,引着附近的村民来供奉香火,还时不时的弄个什么风调雨顺的吉兆,照我看也是自找麻烦的事。那点香火功德能抵多少灾?再说,要有道士什么的来找麻烦,把庙一砸你什么也捞不着。”
三六转过头去不说话。
“你居然还把那个庙起名叫宋公庙,你真是”三七摇摇头,一脸的不赞同,不过她的不赞同表情也是很温和的,还是很象红楼里完美的宝姐姐。
那三六难道象黛玉吗?
合着我又象谁啊?
她俩都漂亮,我可不是。
大概我练的功法不具有美容功效吧。
不过这么说来她们大概早猜到我是怎么练功的啦?
其实也不是我要隐瞒她们,是子恒嘱咐我不要说出去的。
对了,我和李柯说过没有?好象有咦,不不,好象没说过。
唉,为什么我又想起他来。
大概真是月色太好了。
三七拉起我来:“哎,要不要去看看三六装神弄鬼的那个小庙?”
她笑嘻嘻的说:“来来来,反正闲着没事做,去给她添点香火去。”
三七拖着我腾身而起,轻飘飘的越过院墙。身后三六哼一声:“你们两个给我回来。”
她在后头追,我们在前面,飞的也不高,只是高过树梢一点,甚至脚底就擦着树梢的叶子而过。
心情似乎也长出了翅膀,变的异常轻盈。
三七的披帛是轻纱质地,被风吹的飘舞起来。被月光一映,象是水晶一样剔透,从我们之间飘过。她的脸在轻纱的那一边,看起来隐隐约约,似真似幻。
“站住!不许胡来!”三六追了上来。衣带当风,神情姿态有如姑射仙子。
三七一指下面:“到了。”拉着我朝下落去。
蔓着青砖的地面,前面果然有一座不大的小庙。夜色清冷,树影幢幢,看起来这间庙也有说不出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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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进去看看啊。”
“三七!”三六落在我们身后,声音已经不是一贯的清冷,而带着隐约的怒气了。
清冷的月光下,我可以看见那座庙的檐下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宋公庙三个字。
好象嗯,我们到这儿来是有点不太好。
如果真象三七说的,三六喜欢那个姓宋的书生,自己改名叫宋馨,又建这个庙,八成是有纪念意义的。
大概不想被我们乱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个,我们别进了。”
“为什么不进?”
三七回头看看三六的脸色:“我觉得哪儿都可以不看,这里是一定要看的。”
三六叹了口气:“算了,你们想看就看吧。”
三七摇摇头:“你当我是真想看这个庙么?我只是不愿意你总是抱着一个渺茫的希望不放。就算你在他魂魄能做些手脚,但是那种术法有没有用却没有验证过,你想等多少年呢?如果那个标记再也不出现,一百年,两百年,你都要等下去吗?我们是妖,他是人,修炼才是我们的正道。情爱不过是路上的一道风景,我们终究要朝前走。可是为风景所迷,在原地停留不动,就不对了。”
我怎么觉得这话的意思
说的不只是三六,嗯,似乎在场的人人有份啊。
三七,她还记得三七刚问过凤宜的消息。
她对凤宜这么多年还是念念不忘,这话说三六,何尝不是说她自己。
至于我的事,我想她多半也辗转得知一二。
这话何尝不是说我呢?
真是恶俗的事,为什么女妖都得多情啊!
跟上辈子我听过的传说里一样。
什么白娘子啊,天仙配啊
还有聊斋里,几乎每篇都会出一个或几个多情的女妖女鬼咳,看来也不全是蒲老爷子在YY,亏我上辈子总觉得他老人家总把美艳女妖女鬼塞给穷书生其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不可告人的心理
我们三个站在宋公庙前,相对无言。
同是天涯沦落人不,是沦落妖,和尚别笑秃头,谁都不比谁好多少。
“进来看看吧。”
三六先进了庙,一挥袖子,庙里的蜡烛唰的一声都亮了起来。
这是间不大的小庙,只有一间屋,正中的神龛的位置上只放着一块木牌,供桌上放着烛台,香炉,还有两碟子果品。看样子摆在这里已经有几天,糕点的表面都已经干的裂开了。
三七左右看了看,轻声说:“也没有什么,香火也不旺。我要先回去了。”
她一走,就剩下我和三六了。
我有点不自在,有种在探究别人**的感觉。
“那个,我们也回去吧。”
“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哦,那好吧。我先回去。”
我走到庙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三七。她的背部特别挺直,看起来就象在风雨中屹立不动的苍松黄柏。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象是别有伤心各不同。
我觉得,我完全理解三六的心情。
相思象一种剧毒,深刻入骨,伤痛几乎是一个终身的烙印,不能遗忘,无法抹平。
头顶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遮住了,或许又会有雨。
我漫不经心的迈步朝前走,夜里起了风。
看来真会下雨。
不过我今晚并没有想练功的心情。
三六她们的确没说错,我的本性是懒。
别人修炼可以随时,我只能等雨天。按说一个机会我都不该放过,不过今晚实在是没有心情。
“啊,公子,好象要下雨了呀!”
远远的隔着一片长草树丛听到这个人声,我意外的站住脚。
这么晚了,挺荒凉的地方,怎么还有人经过。
“是啊,我们行囊里有没有带伞啊?”
“公子你忘了,昨天你把伞拿去砸野狗,丢掉了啊。”
“啊,也对啊,我倒忘了。”
那个声音温和又不失清朗,象一根琴弦被轻轻勾动,又清脆的弹回去。
我觉得自己就象被琴弦弹动的空气
那个声音象轻风一样从心口掠过去。
我的手指虚划了半圈,隐住自己的身形,悄悄凑上前去。
一个背着书箱的小僮,一个拎着小包袱的呃,书生么?
看这打扮,书生巾,青色竹布长袍,圆领直裰,领口和下摆还有稍细的云纹刺绣。看起来家境不错的样子,出门能带有书僮,袍子也很干净。
不过只能看到他们的后侧影,看不到脸。
那个声音
我知道我以前没听到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那个声音不能释怀,似乎,这很重要。
我慢慢的跟在他们的后面,风比刚才紧了,草叶砂土都夹杂在风里吹在脸上,那个书生似乎被迷了眼,小书僮也抬起袖子来捂着脸:“公子,就要下雨了,可怎么办啊。”
“唔?风霜雨雪系出自然,有何可惧?”挺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听起来十分平和沉着。
“哎哟,公子你真是读书读迂了。”小书僮开口可是实在话:“这雨眼见不小,要是身上头发都湿透了,人不也得受寒么?雨又大,夜又黑,这道路一湿滑了也没法走,这又怎么办才好?”
“对了,村人不是说,这里附近有个宋公庙么?我们先去避一避吧。”
这个声音为什么就是让我觉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呢?
好象一直有个地方很凉,自己也觉得不舒服,可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一个部分,为什么又为什么要对这个声音如此敏感呢?
“是啊,那个庙啊,公子,好象在那边!”
要去宋公庙?
三六还在那儿,唔,不会吓着这一主一仆吧?
我继续跟在后头,闪电划过之后,接着雷声响起来,象是劈在头顶一样。
那两个人加快脚步跑进庙里。
宋公庙里烛光已经灭了,三六已经走过了么?
“公子,快进来。”
他们一冲进庙门,大雨就泼喇喇的下了起来。
“哎,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