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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公司同事也都上了车,一共三辆车,先后驶离停车场,开向房山方向。
刚拐出大道,天就阴起来,雨也落了起来,景戚戚不禁想起早上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话,有些担忧地看向窗外。
“就不能明儿再去吗,我看这雨可能要下大。”
她忧心忡忡,雨天路况太复杂,加上晚高峰堵车太过可怕。
胡励一边开车一边看了她一眼,怕她冷,从后面掏了一条小毯子盖在景戚戚腿上,这才回答道:“今天约的是那边镇政府的一个处长,官儿不大事儿不少,再拖项目都要拖没了,只要这边一吐口,我那边工地立刻就能开工。”
他临出门时才有时间刮了胡子,下巴上一片青,脸上有些憔悴,那是长时间熬夜不得休息的脸色,景戚戚看了看他的侧脸,一肚子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真想问问,胡励,你当初为什么想要娶我,难道真的是搞错了吗,将我和景嫣嫣搞错了,怎么可能呢。
胡勤说话永远是只能听一半信一半,包括这件事,景戚戚当时不觉得,如今前后联系起来,才觉得漏洞百出。
可是,此时此刻,真的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睡吧,路上要有一会儿,下着雨我专心开车不能陪你说话了,你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胡励摸了一下景戚戚的手,她一动,想躲开,于是他看她的眼神立即有些吓人,她赶紧闭上眼,还是能感知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好久。
虽然下雨,但好在道路不堵,一行人到了镇政府,见到了这边的官老爷,加上当地的负责人,一行十来个人进了会议室。
景戚戚在洗手间用手接了一捧水,拍拍脸颊清醒过来,然后便将公司里的各项资料和文件准备好,坐在胡励右手边,默默做着记录。
“哈哈,胡总果然年轻有为,之前我们还对贵公司有些担忧,觉得大公司嘛,未必看得上我们这里,既然能够合作,当然好,当然好。”
王处是个五十出头的大嗓门,有着基层官员常见的那种派头和逐利的性格,见胡励将盈利模式分析得头头是道,立即满脸放光,直说土地合同的事情一切好说,他会协助着层层申报,早日拿到商用批文。
“不要走不要走,今晚我做东,大家不醉不归。”
看了一眼会议室外的大雨,王处说什么也不许大家走,胡励看了一眼几个手下,却不巧,其中一个是准爸爸,妻子这几天就要生了,还有一个老父亲也正在住院,赶着去替班,至于景戚戚,一下午脸色一直很不好,偶尔他投过去视线,会发现她明显在愣神,浑身微微颤抖。
“王处,你看,今儿真的不行,我保证,改天亲自带着好酒来看你!”
撑开伞,胡励拉着景戚戚往外走,拉开车门先将她塞了进去,这才连声向王处道谢,谢绝了他的挽留。
因为下雨的缘故,天已经全暗了下来,往前开了不到一百米,地上积满了泥沙,这边的小路还有不少是土路,大雨一冲一片泥泞。
胡励把车大灯全都打开了,尽管如此,雨幕中能见度还是很低,他努力往前又蹭了几百米,终于开上了柏油马路,看着后面的两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雨怎么这么大,天都漏了。”
看着雨刷哗哗摆动,玻璃上还是道道水痕,胡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景戚戚,才惊觉她双颊红得可怕,眼睛好像也睁不开了,头一点一点的,像是要睡着了。
他腾出手来摸摸她的脸,发现她烫得像火烧。
“戚戚,戚戚别睡!”
胡励用力摇了摇她,就看景戚戚这才幽幽醒来,看了一眼外面,也大惊道:“糟了!这是下大暴雨了!”
44、先解风情后解衣
等一口气喊出来,景戚戚才察觉到自己头晕得厉害,眼前一阵发黑。伏天里头疼发烧最不容易好,一拖就是一个礼拜,上次发烧她也没连续吃药,觉得好一些了就不怎么在意了,没想到隔了没几天,这又烧起来,居然比上次还严重。
见她声音嘶哑,嘴唇儿也干得起了一层皮,胡励从旁边的储物箱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景戚戚,低声道:“喝一口,别咽,含一会儿吐出来。”
也不知道在车里放了多久,他怕过期,可又担心她渴得厉害,说完就把烟灰缸也端了过来,好让她有地方吐。
景戚戚接过来,依言照做,胡励转过头继续开车,开得很慢,几乎都能感受到每向前蹭一点儿,轮胎和泥水间的剧烈摩擦。
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忽然整个车体向下一沉,发出沉闷的一声吱嘎声,然后车子就再也挪不动了。
应该是个积了水的凹坑,一个没注意,周围的泥糊住了车胎,在他想加速的时候,全都陷了下去,卡在了中间。
“怎么了?”
景戚戚只觉得浑身一颤,颠簸得吓人,她赶紧扒着车窗往外看,但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阴沉得可怕,黑中带着黄,就像前几年春秋季节的沙尘暴似的,她什么都看不到,再往后看,之前不远不近的那两辆车,这会儿竟然也看不到了。
“我下去看看,你坐着别动。”
胡励脸色很肃穆,比平时看起来还冷,他开车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积攒着全身的力量,然后猛地一推,快速地下了车,重重关上了门,弓着腰立即往车的右后轮奔过去。
不过是一两秒,景戚戚立即听见了外面大得惊人的雨声,连“瓢泼大雨”这样的词都不足以形容了,她赶紧拧着脖子向后看,发现胡励整个人就在眨眼间全湿透了,正跪在地上,拼命用双手刨挖着陷在车轮旁的淤泥。
好在因为雨水的冲刷,淤泥很稀,即使只是用手也能挖出来不少,几分钟以后,挽着袖子两手全是泥的胡励抬起手臂蹭了蹭脸上的汗和水,再次打开了车门,坐上了车。
景戚戚早就准备好了纸巾,沾着矿泉水给他大致擦了擦手,胡励的指甲缝里全是泥,此刻也顾不上了,他把空调关了,然后把身上湿透了的衬衫给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后面。
“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雨灌’啊?”
胡励低头看了一眼油表,好在昨天刚加满了油,有些庆幸地开口打趣儿。
景戚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对他的胡说八道很是不满,可见他浑身不停嘀嗒着水的狼狈模样儿也不好多说,于是便哼道:“这叫贵人出门风雨多。胡贵人,烦你赶紧送小的回去。”
“好咧,您坐稳了。”
胡励勾着嘴角淡笑一声,罕见地和景戚戚逗了几句乐子,这才试着再次发动起车子。不料,无论他怎么打,车子都再也打不着了。
听着声音不对,景戚戚也急了,她不会开车,但油表车速表这一类还是会看的,见油料很足,她不禁失声道:“不会是熄火了吧?”
胡励苦笑,又试了一次,终于彻底放弃,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没料到不知道是这里信号太差,还是雨天干扰了信号,拨了几次都是不通。
景戚戚见状赶紧用自己的手机拨号,结果也是一样,她气馁地拍了一下窗玻璃,无意间看向窗外,再次惊愕喊出声道:“胡励,胡励你看那边!那边好像有个仓库,刚才倒了,被冲倒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胡励眯着眼看过去,果然,半山腰上有个仓库似的建筑,单看外形看不出具体是什么,顺着坡体直接就滑了下来,雨太大,似乎把半面小山坡都冲塌了。
其实,刚才出去的时候,胡励就发现外面的雨水居然都能没过膝盖了,将近大腿处,他怕景戚戚着急,没敢和她说。
这边地势复杂,雨又大,照这个势头,再下一两个小时,积水就能没腰了,等没了车顶,到时候别说车,坦克开出去也费劲了。
“怎么办啊,现在就是联系上别人,谁又敢过来啊。”
景戚戚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绝望的表情,这种天气,就算是市内也会淹,往这个方向开过来几乎等于是找死。
胡励不说话,只是拉住景戚戚的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发觉她热得像个小火炉,嘴唇比刚才还要干,她忍不住反复伸舌尖去舔,越舔就越干。
“没事儿,万一一会儿停了呢。”
他说着宽慰她的话,但心里却很清楚,这雨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外面黑漆漆的,连个经过的车都没有,戚戚还病着,两个人都饿着肚子,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那停了你赶紧叫我”
怀里的女人已经开始迷糊了,眼皮也开始上下打颤,胡励赶紧摇了摇她,不许她睡着。一旦真的又突发事故,他怕她反应太慢,出现意外。
“来,咱们说说话,说什么都行。”
他捏着她鼻尖,逼着她因为呼吸不畅而悠悠转醒,景戚戚终于睁开了眼睛,面色酡红,呼出来的气都是热滚滚的。
带着浓浓的鼻音,景戚戚哼唧了一声,拍开他的手,懒洋洋道:“说什么都行啊,那说说我们恋爱时候的事情吧,我都不记得了。”
胡励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不停看向窗外,任何地方有一丝光亮他都会拼命盯着。
“恋爱时候嗯,那我给你说我们第二次见面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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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景戚戚终于把期末考试应付过去,破处那件事的阴影也已经消散了大半,偶尔她一个人喝着小酒回想那一晚的悸动时,最强烈的竟然是某一种说不上来的刺激,带着陌生的情潮。
男人汗湿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同样潮湿而平坦的小腹,一遍遍重复着强有力的撞击和冲刺,而她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来回颠簸战栗,最后无助地发出一声声娇弱的叹息,直到晕眩。
她和梁以白自小到大几乎无话不谈,就连她当年来初潮,还是他给解的围,可这件事,一向大大咧咧的景戚戚不知道为何,跟谁也没说。
好在那男人整晚都戴了避孕套,为了保险起见,景戚戚还是鬼鬼祟祟地偷偷去买了紧急避孕药,她可不想糊里糊涂地就做了妈。
过了没多久,暑假来了,社会实践一向是高校每年的重头戏,景戚戚所在的社团更是本校的中流砥柱,但但凡大型活动总要有资金赞助,都是穷学生,哪能动辄拿出几万块。
社团的负责人把几个平日里表现不俗的学弟学妹都叫去,拿出一摞压箱底,一一分发给大家,反复叮嘱说,这上面是历年来对本校学生活动还比较支持的企业,其中还不乏本校校友,总能碰碰运气。
景戚戚自然也在其中,拿着名单就跟几个同学四处拉起了赞助,只可惜当时金融危机的余威尚在,平时几家好说话的企业都开始不得不内部精简员工,等她们说清来意,纷纷表示爱莫能助。
就这么跑了两天,等到了第三天,几个人实在撑不住,只好各自回家,景戚戚也不得不准备跟学长交白卷。
回家的路上,远远看见了一栋造型特殊的写字楼,她问了一下司机那楼的名字,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掏出包里的记录本一看,果然,在仅存的几个还没去的公司里,还有一个就在这栋大楼里。
景戚戚隐隐觉得有戏,飞快地叫司机载自己过去,付了车钱就跑了进去,按照大厅的指示,这家小型的电子科技公司位于22楼。
“怎么是你?”
环视着周围,景戚戚一脸愕然,这公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小,就七八个人,租了一层楼中的一半,几间办公室原本是想通的,就随意用挡板隔了开来,几十台电脑,中午吃剩的饭盒还堆在桌子上。
胡励歪着头看着眼前扎着马尾,海军衫短裙运动鞋的女孩儿,和第一次酒吧初见那次相差了好多,而且脸上干干净净的,挺翘的鼻尖上还有一滴汗珠儿,看起来年纪比实际年龄更小了。
“拉赞助?”
等听清景戚戚的话,胡励更难以置信了,景家的女儿还真有趣儿,谁不知道,像他们这一类人,念书就是个幌子,只要不惹事,混几年,要么出国,要么成家,只要自己老子不犯事,几辈子吃喝不愁。
而这个小姑娘,还真的认认真真念起书,还有模有样地享受起普通人的大学生活?!
“多少钱?”
景戚戚一听,脑瓜子转得飞快,整个活动的预算全算上,社长说大概六七万,不过她想了一下,立即回答道:“全下来要二十万,哪家公司出全部费用,我们就用谁的名字冠名整个活动,还包括全年的社团宣传。”
多说一点儿,最好把下次的费用也弄出来,还有一点就是,万一这个男人拿不出钱来,她还能趁机埋汰他一顿,何乐不为,景戚戚心头窃喜。
“行,二十万。”
没想到,男人一口答应下来,看得景戚戚有些懵,喉舌发干,真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