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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内除了银波涌动的水面外,再无其他东西。
这里的水流不再像洞窟里那么急,唐小棠划累了就停下来吃点东西,没人掌舵,她只好用司南确认方向,倒是很方便。
渐渐地连身后的阴阳桥也看不见了,前后都是一片黑暗,唐小棠划划停停,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形状,似乎是一扇圆形拱门。
她立刻来了精神,原本酸软的胳膊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桨挥得飞快,船一点点接近那道门。
然而当她逐渐接近那道“门”后,唐小棠愕然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门,而是来时见到的阴阳桥!
无边的黑暗中孤零零浮在水上的一座桥,对面是来时的洞窟,水流也变得湍急起来。
唐小棠险些握不住手中的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绕回来了?还是说这是另一座桥,钻过那个洞窟就可以到阴曹地府?
她将船划到桥下,在桥栏上发现了之前拴绳子留下的痕迹,证明这就是来时的那座桥,自己真的兜了个圈子又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我没有掉头啊”唐小棠迷惑了,只得再次调转船头,再走一次。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唐小棠累得筋疲力尽,可出现在前方的仍然是那座熟悉的桥。她一路上不断确认方向,司南也没有坏掉,偶尔她桨打过头了,还会提示她更正航线,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今天是到不了了,唐小棠将船拴好,回封印里做饭吃。
黄绮回本来像三伏天的狗一样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发呆,眼角瞟到她出现,马上蹦出苗圃迎上去:“到了吗?”
“没有,情况不太对,”唐小棠揉着酸痛的胳膊,伸长脖子找女娲,“女娲娘娘!”
“哎!”女娲满身泥水,光着脚丫子跑了过来,“这么快就到啦?”
唐小棠无可奈何地说:“没有没有,哪有这么快,先吃晚饭吧,去摘两个番茄来炒土豆片,中午的菜汤热一下,荤菜么,蒸德州扒鸡好了,实在没力气做了。”
女娲也不多问,奔去摘番茄,唐小棠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去厨房做饭,黄绮回跟进来:“你刚才说情况不太对,怎么了?”
唐小棠弯腰从橱柜里扯出装土豆的箩筐,捡了两个大的,扔进盆里,黄绮回主动接过来:“我洗吧,你先休息会儿。”
“番茄来啦~”女娲吧嗒吧嗒跑进来,身后一大串泥脚印。
唐小棠把速食鸡放进蒸锅蒸上,然后呼地长出一口气,靠着墙根坐下去,女娲蹲在她身边,捧着腮帮子看她:“怎么啦,嘴角往下撇,遇到麻烦了?”
唐小棠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
“怎么了呢?”
黄绮回削土豆皮的动作笨手笨脚,唐小棠乐得休息一会儿,也不催他,只说:“过了阴阳桥也到不了地府。”
女娲睁大了眼睛:“哎?到不了吗?应该能到啊,以前有人走过呢。”
“谁走过?”唐小棠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一茬,不觉惊讶。
“刑天呀,”女娲也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很自然地说道,“两千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共工的魂不是在我手上嘛,刑天求我放他去轮回,连伏羲也跟着来求情,最后我说只要你能把你所有血亲都杀了,从怀阴山下进入地府,陪他轮回一遭,我就答应,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他把自己三个儿子都杀了,最小那个才三岁呢!我没办法,只好让他们一起入昊天塔,去轮回转世。”
刑天为了救共工把自己的儿子都给杀了?!这听起来可有点惊悚,唐小棠原以为他们俩就是生死至交,为了对方可以不要命,没想到刑天连自己儿子都能狠心杀了,呃、莫非他和共工是那种关系?
意识到自己的思路跑偏了,唐小棠赶紧挥了挥手:“他就是从这里入地府的?”
女娲点点头:“对呀,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了,他的脑袋是给轩辕剑砍掉的,被伏羲救活以后就刀枪不入了,想死也死不成。我本来是想开个谁也不会答应的条件堵住他的嘴,谁知道他”
黄绮回削好土豆皮又开始洗蕃茄,唐小棠扶着墙站起来,洗洗手开始炒菜。
“怎么会进不去呢?他真的是从这里进去的呀,整个幻世人人都知道的!”女娲迷惑了,小嘴撅着,不相信似的问,“你怎么知道进不去的?”
唐小棠说:“我过了桥洞以后一直往前划,划了两个小时后居然绕回来了,又回到桥边了,再划一次还是一样,证明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会不会是你划着划着就偏离方向了?有地转偏向力,你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但其实早就歪了。”黄绮回问。
唐小棠摇头:“不可能,我能歪司南也不能歪啊,我一直按他指的方向在划呢。”
谁都会错,司南是肯定不会错的,这下黄绮回和女娲都无话可说了。
182、争执
吃过晚饭以后唐小棠又出去试了一次,结果仍然是一样,船一直朝前走,但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
“会不会是要特定的时间来,通往地府的门才会开?”唐小棠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下巴搁在抱枕上有气无力地问。
女娲小手一摆:“不可能啦,这条路从太古时代就有,又不像现在,可以用光敏热敏元件控制电路。”
唐小棠顿时肃然起敬:“你还知道热敏元件”女娲笑嘻嘻地往嘴里塞薯片:“那当然啦,与时俱进嘛。”唐小棠啼笑皆非。
一旁的黄绮回正在用笔记本翻阅温婷给的各种资料,想从里面找到点相关信息。
“也不一定要用热敏元件,”他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镜,看上去比平时还要斯文,“我记得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人利用季雨、潮汐、地热等东西来做机关了,连人类都能想到的东西,神不可能想不到吧?”
“嗯可是刑天也没说啊。”女娲托着腮帮子,一副苦恼的表情。
唐小棠喝了一口咖啡,冷掉了,不过提神的功效更好了。咖啡倒映着她的脸,随着她无意义的摇晃,逐渐转成一个漩涡。
“啊!”她一下子坐直了,两眼放光,“你们说会不会有磁场在干扰司南先生?”要不怎么解释自己鬼打墙一样无限往回走的状况。
女娲和黄绮回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可能,就被司南自己给否了:“我要是靠地磁场来找东西,金字招牌也得砸了。”
唐小棠吐吐舌头,又趴了回去:“那到底怎么回事”
司南悠然道:“此乃天机,我不可泄露太多给你,但可以提醒你一句,无论何时,我都是指向你心中所想的东西。”
什么嘛,这种话提醒了跟没提醒有什么区别,早八百年就知道你是这个功能了,唐小棠撇了撇嘴,话藏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三人思考了一夜,没得出什么结果,第二天一早唐小棠只得又腰酸背痛地上路。
只不过这回她没有走与阴阳桥垂直的路线,而是选择挨着山壁——也就是与桥平行的方向走。这回的路线终于有了点不同的结果,一个半小时后,她从山壁的另一次又回到了原点。
总算不是原路返回但这和原路返回有什么区别?唐小棠快要郁卒了。
原本以为找齐了崆峒印就能进地府,谁知临门欠一脚,竟然怎么也进不去!
“不要灰心嘛,至少你证明了一个问题,这个地方是圆形的,你不是鬼打墙,只是被水流推回来了而已。”女娲很乐观地总结了一句。
唐小棠抱着头哀嚎:“这种问题证明了有意义吗?没有,有吗?没有!”
女娲噗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一阵见唐小棠郁闷得快死了,又大模大样地伸手去摸摸她的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定可以进去的啦。”
黄绮回已经把从温婷那里拷来的资料看完了,还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这会儿摘了眼镜揉着充血的眼睛,伸了个懒腰,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缘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勉强的。”
唐小棠心情本来就不太好,一听这话心里就冒火了,但她一向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即使有点生气,表现得也不太明显:“你这话什么意思?”
黄绮回说:“我觉得你和刑天还是不一样的,他是寻死,而你不但要活着出来,还要把已经死了的人也带回来,可能我觉得可能这是老天在劝你,阻拦你,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应该妄执”
他话没完,唐小棠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表情还很平静,声音里却已经透出怒意:“黄绮回,这种话我不想在听到第二次,就算你是为我好,也请你考虑一下自己说出来的话别人想不想听到。”
“忠言逆耳,”黄绮回今天异常的固执,明明看得出她生气了,却还坚持说,“不是每个人都只会捡着你爱听的说,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从你一开始有这个打算以来,所有人都持反对态度,只是谁都不敢跟你说而已。”
唐小棠明显地呆了呆,黄绮回合上笔记本,以一种格外严肃的表情对着她,说:“司徒嫣、温婷、秦萌萌,还有让哥和他大哥大嫂,大家都不赞成你的决定,只是他们都觉得你需要一个情感的发泄过程,给你几个月,你会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幻世虽然也危险,但好歹还在控制范围,有人陪着你,不至于有性命危险。”
“你们”唐小棠脸上浮现出难过的神情,像是在四面楚歌的时候还被人背叛了一样,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也许你会觉得我们之所以反对,是因为我们都是凡人,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不相信这种事可以做得到。那小悦他们呢?在不周山的时候,你和睚眦说话那会儿,小悦和囚牛谈起你的事,都说去地府救人只是理论上做得到,古往今来,谁这么做过?谁成功过?就算你有崆峒印,崆峒印商朝的时候就碎了,有人用它从地府回来过吗?”
一口气说完了一大堆,黄绮回深深呼吸,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无意识地摩挲,低声道:“你在意的只有一个人,在意你的人却有很多”
唐小棠垂在身侧的两手紧紧握成了拳,似乎压抑着无尽的愤怒,从喉咙里挤出话来:“原来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个异想天开的笨蛋一个个假装支持我帮助我,其实是希望我早点忘了老师你!你坚持要陪我来,根本不是真心想陪我,只是打算在最后关头劝我放弃而已吧!”
黄绮回也不反驳,沉默地坐在椅子里。
女娲歪着头戳了戳腮帮子,说:“我想不是啦,小黄子,你不是这么想的吧?怎么不说话?”
“你一个人跑到幻世去,说什么要借伏羲琴去大泽,也是骗人的?”唐小棠身体微微发抖。
黄绮回咂了下嘴,说:“小糖糖”
“如果不是我也恰好去了大泽,你是不是打算回来告诉我,你亲自去实践过了,这条路行不通?”
“小糖糖,你听我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眼看着往日温顺和气的唐小棠怒目圆睁,脸色青白,声音听上去已经濒临歇斯底里,黄绮回沉沉地叹了口气,有点无可奈何:“的确,我和他们一样,都不希望看着你去送死,但我知道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不可能说服你,只要说服不了你,你就一定会去。”
唐小棠倔强地站在桌边,鼻子一抽一抽,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如果不去试试,你是绝不会死心的,如果说服不了你,我的想法是那就替你去好了。”
唐小棠摹地一惊,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黄绮回靠在藤椅里,仰视着她,嘴瘪了瘪,说:“人是我害死的,一命换一命,帮你去地府走一趟,能救尽量救,救不了大不了就是死。你知道救不活了,也就不会再坚持,你才十九岁,失去了一个,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时间长了,慢慢地就想开了。”
“虽然后来你说你和崆峒印融为了一体,我还是不想你去送死,所以才会跟着来,听不听在你,劝不劝却在我。”
“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坚持要去,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如果回不去,就让司徒长琴转告爷爷,说我学艺不精,死在了厉鬼手里,也就结了。”
说完,他从椅子里爬起来,慢吞吞地走出了花架,到院子外面嘲风走前栽的小树林里散步去了。
唐小棠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回过神来,先前的怒火早不知跑哪儿去了,心里剩下一片茫然,掺杂着愧疚、懊悔、自责三个月来,自己满脑子只有救活老师这一个想法,压根没去考虑周围的人是怎样看自己的,他们是不是会担心,想要劝自己,却又不知道怎样劝。
是的,如果不尝试一下,自己是不会死心的,可万一真的一去无回了怎么办?自己的信心,究竟是什么地方来的呢?
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