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会有大碍,就算有,凭他的能力,花个百年时间调养,也不过是小意思。
什么本体魂飞魄散怎么办,根本没想过,他想要的,不过是一具健康的新肉体,男的固然好,实在不行女的也凑合。
那时的唐小棠之于他,相识了五年,却仍然只是一副皮囊而已,脱身以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却完全超脱了当初的定位,想到她往后的日子会因为刚才自己埋下的祸根而格外艰辛,就心疼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再去摇晃着第一武的肩膀,骗颗什么灵丹妙药来塞给她吃。
明明是不会,也不敢再把什么人放进心里了啊。
092、爷没说要走
唐小棠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的事了,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肚子饿得咕噜噜叫。
正想翻身下床找点东西吃,一用力,浑身的肌肉就传来强烈的酸痛感,腰上的肌肉甚至因为毫无意识的用力过猛而抽筋了,唐小棠顿时“啊”地叫了一声,赶紧躺平不动。
“醒了?”枕边传来声音,雪白的一团,兔子竟然一直蹲在旁边守着。
唐小棠睡得稀里糊涂,完全忘了白天发生了什么,见它在旁边不由十分意外,就问:“老师你怎么蹲在这儿,不去睡觉吗?”
扭头的幅度一大,脖子后面的筋肉也跟着突突突地跳着疼,忍不住呻吟起来:“哎哟,我这是被一百只草泥马从身上踩过去了吗,怎么疼成这样。”
兔子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她的脸:“对不起,丫头。”
唐小棠被他道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老师,大半夜的说对不起,你没发烧吧?”想要去摸它额头,却连手指也抬不起来,整个人形同瘫痪。
兔子哼哧哼哧地在她脸上蹭来蹭去:“你刚才差一点就死了。”
唐小棠眨眨眼,愣愣地“哦”了一声,还是没反应过来:“差一点就是没死成呗,差一点就死掉的事在我身上发生得还少吗,道歉什么的,不像老师你的作风啊,难道不该是骂我笨吗?”
“你一点都不生气?”
“生气什么?”
“”
“说呀,生气什么,是你让草泥马从我身上踩过去的?”
气氛霎时变得滑稽,兔子怒冲冲地狠狠撞了她一下:“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然后无限感慨地叹气道,“丫头,做人不能太没脾气,你没脾气别人就会欺负你,你又不爱记仇,好人坏人都要帮,自己吃亏了都不知道。”
唐小棠最怕听这些了,什么老好人啊没脾气啊,赶紧求饶:“行行行我记住了,以后慢慢改,我现在饿得胃都痛了,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东西?”
兔子又叹了口气,跳下床去,变成人的模样,从她的柜子里翻出几包蛋黄派扔上了床。
“我自己来自己来!”
“少罗嗦,你动得了吗?”
吃的扔上去不算,朱槿又顺着台阶爬了上去,横坐在她床上,撕开包装喂给她,唐小棠一个劲儿地拒绝,都被他华丽无视了,一个蛋黄派直接塞进嘴里,就只剩呜呜呜的抗议声了。
吃下一个蛋黄派,身体糖分恢复正常,脑袋又开始正常运作了,唐小棠记起了上午被莫名其妙骂的狗血喷头的事:“对哦,你白天莫名其妙吼我,现在喂我吃东西也是应该的。”
朱槿没好气地嗤了一声。
宿舍的单人床只有一米二宽,躺着一个唐小棠,要再坐一个人就显得太窄了,朱槿弯着腰,蜷着一双长腿,调整了几次姿势,还是相当不舒服。
“水。”光吃不喝噎得慌,唐小棠直着脖子申请。
“别得意忘形了,要说请!”虽然这么教训着,还用手指狠狠地戳了她的脑袋,朱槿还是又爬下去给她倒了水端上来。
问题来了,要怎么喝?唐小棠躺在床上连手指都动不了,杯里的水又太满,一倾就有洒满床的危险。
朱槿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舔舔嘴唇,问:“爷喂你喝?”
唐小棠背上的汗毛顿时全竖了起来,要是手能动,一定也拼命摇了:“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喝!”艰难地挪动手臂,一点点蹭着想要坐起来。
朱槿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杯子凑到嘴边,含了一大口水。
唐小棠挣扎了半天没爬起来,眼神发毛地看着他,生怕他真来个口对口喂水。
“咕噜。”大爷把水自个儿喝了。
唐小棠松了口气,心里又有点失望,朱槿把水喝了半杯,然后举到她嘴上方:“啊”唐小棠乖乖张嘴,清凉的水流下来,解了嗓子里的阻塞。
“扶香还在封印里不肯走。”
唐小棠一下子被这句话惊得呛到,水也喷了出来,只没力气抽纸巾来擦。
水珠也溅到了朱槿身上,他却视若无睹,转着手里的水杯,两眼不知看着何处:“我本以为有朝一日再见到她或她的后人,也会像对待唐家人那般,恨不得生啖其肉,活剥其皮,但当她真的站在我面前,还因懊悔而痛哭流涕的时候,却又却又恨不起来了。”
唐小棠是个很迟钝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却格外敏锐,或许是想得太多、太深的缘故,尽管师祖、倾尧、司徒嫣,包括司南都没有说得很明白,她还是早早便猜到,当日师祖要找的那个背叛了朱槿的人,十之八九就叫扶香。
能让朱槿提到就翻脸的,过去是唐由心,现在再多一个,也只可能是当年的同谋。
“恨不起来了,就是说不想杀她,也不记仇了的意思?”她问。
朱槿默默点了点头。
“那唐由心呢,还有秋哲大哥,你还想把他们拖过来鞭尸吗?”
“那当然!那是迟早的事,尤其是那个小白脸,爷不光要鞭尸,还要让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话一说完,朱槿意识到中计了,伸手做了个捏死你的动作,磨牙道:“你倒是长本事了,油嘴滑舌还不算,都敢暗算到爷头上来了。”
唐小棠笑了笑,说:“老师,你不是不恨了,是根本就没恨过,你还是喜欢她的对吧。”
朱槿缄默不语,她又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愿意回头就是好的,你会跟她走吧?找个山高林密的地方,一边修炼一边过小日子?听起来挺不错的样子。”
朱槿还是不说话。
唐小棠抿了抿嘴,问:“封印留给我好吗?就算以后不能仙草了,撒点肥料,让我栽两棵花也是好的,再不行挖个池塘养几只鸭子,或者当仓库其实也挺不错的,出门都不用拖行李箱了。”
朱槿仍旧沉默地看着她,感觉到在那聒噪之中,她正在努力掩藏着什么。
“老师?行不行你好歹吭一声吧。”絮絮叨叨了一阵后,唐小棠没话说了,只好问他。
朱槿不答反问:“我走以后你打算做点什么?”
这个问题唐小棠想过几百回了,不假思索地就回答:“还能做什么,好好念书呗,毕业以后当翻译,或者当老师,都挺不错的,然后不就是等着结婚生小孩,再做一辈子房奴车奴孩奴,像普通人那样过咯。”
朱槿又不说话了,唐小棠看不穿他的心事,又怕说错话,只能陪着他不吭声。
时间缓慢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抻长了一样,感觉过了很久,却又只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我不会跟她走的。”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朱槿喝光了杯子里所剩不多的水,长出一口气道。
唐小棠一愣,几乎抑制不住突然涌上来的狂喜心情,结结巴巴地问:“诶?为、为啥?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想和她在一起,一起修修仙种种田什么的?”
朱槿这时才抽了几张纸巾去擦她刚才呛出来的水,声音透着一股麻木感:“她已经死了,我被唐由心封印起来之后不久,千千就用炼妖壶把她也囚禁了起来,现在只是一道魂,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要被黑白无常发现,打落地府。”
“啊”唐小棠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连他是怎么知道千千还活着的事也没空去在意,只读出了一层含义,“如果躲在封印里就没事了吧,老师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其实”“如果是这样的话直接说就好了嘛,我说想要也只是想想而已,你们需要的话当然是你们带走啊,我不会那么任性地非要抓着不放的。”
唐小棠微微一笑:“反正不是我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属于我,除此之外我好像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了。”
这话顿时如荆棘般刺痛了朱槿的心,他咬着后槽牙,挣扎着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蠢,简直蠢得让人看不下去了!爷说了不会跟她走就是不会跟她走,怎么着,你还想赶我走不成?”
唐小棠默了一下,仍旧说:“反正你早晚都要走”
“什么早晚都要走!”朱槿一下子炸毛了,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拖了出来,抓在手里摇晃,“走去哪儿?嗯?爷高兴留在哪儿谁也管不着!听到没有,谁也管不着!”
唐小棠像条口袋一样被他抓在手里,摇得头昏,眼里却亮起光:“老师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
朱槿哼哼唧唧,左瞄右瞄:“看心情,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年,等我玩够了再走。”
什么叫活不了几年,说得好像她是个绝症患者一样,唐小棠好笑地想,高兴劲儿还没过,想到若干年后自己会老会死,又不禁感到一阵空荡荡,下意识就说:“你还是走吧。”
“嗯?!”朱槿顿时就瞪起了眼,一对兔耳牛角一样立着。
“我只是个凡人,最多再活个几十年,如果你一直在我身边,等将来我死了,你难道不会难过吗?”
朱槿一时哑然,竟是半个字也接不上。
这丫头,说到自己的死怎么首先想的还是别人会不会难过,就不会替自己想想吗?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所以老师你还是、”“少废话!爷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梗在胸中,如压了一块巨石般,叫人透不过气。朱槿暴躁地把她又扔回枕头上:“你想死,也要看我同不同意!资质差又怎样,嗯哼?爷去把女娲揪回来,摘她头上两朵花,然后喂你吃掉,到时候你就是想死也没得死了!”
“听着,爷最后说一次,爷还没玩够,不会跟任何人走!你也别想着死,你要敢死,爷就把地府翻他个底朝天!所有罪过都算你一个人头上!听懂没有!”
唐小棠在他狂风暴雨的咆哮中几乎要吐血,赶紧答应:“听懂了!”
093、早晚都会是我的
唐小棠在他狂风暴雨的咆哮中几乎要吐血,赶紧答应:“听懂了!”
朱槿这才不高兴地坐回去。
“那么扶香师姐只能自己去投胎了?”唐小棠小心地问。
朱槿哼了一声,不屑回答。
“今年暑假跟武先生去幻世的时候,老师也会陪着我的吧?”
“看心情,”朱槿的表情拽得一塌糊涂,“如果你敢惹我不高兴,爷分分秒秒拍屁股走人。”
尽管他这么说,但话语背后的意思其实就是答应了,唐小棠激动得身体都微微发抖,鼻腔里酸酸的,眼泪好像就要留出来似的。
她所期望的最大限度也无非就是这样,能和老师一直在一起,哪怕每天都被他骂笨、骂迟钝,但遇到危险的时候,老师仍然会抛开一切来救自己,心中那一丁点卑微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深埋在泥土之下,到今天,终于战战兢兢地吐出了第一枚幼芽。
“可是把女娲揪回来什么的不太可能吧?她可是三皇之一,女神中的战斗机,老师你能行吗?”
激动归激动,唐小棠还没蠢到以为女娲也像霸下一样,是可以随便抓过来蹂躏的,女娲草戴在人家头上,属于典型的看得见吃不到,虽说女娲也曾经随手就摘了一朵赏给自己,可那是人家愿意,也许那天刚巧心情好,天时地利人和聚齐,再想撞这样的好运,没个千八百年估计是不用想的。
然而朱槿只是一撇嘴,一句这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就敷衍过去了。
睡到第二天早上生物钟响的时候,身体已经能动弹了,唐小棠揉着酸痛的肩膀爬起来,颤手颤脚下地,收拾整齐后照常进封印里叫朱槿出来吃早饭,顺便浇水。
“你还是没有原谅我,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都是我的错!”
却不想一进去,就听到陌生的声音在哭诉。
啊,差点忘了还有师姐在呢,唐小棠哼哼两声,手揣在兜里远远地看着他们。
朱槿烦躁地抓着头皮,在苗圃中央的空地上走来走去,身旁飘着一个青灰色的人形,倒还能看得出容貌装束,确实是挺漂亮的,和倾尧摘下面具的时候天差地别。
——看到了?我当初受的伤,已经不仅仅是皮肉之伤,即使我换了一具肉体,这可怖的疤痕仍然没有放过我。
那晚在朝歌山的洞府中,倾尧摘下了面具,让她看到了那张脸。
半边脸上坑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