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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莫名其妙:“他们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囚牛认出了电蝇拍,不由笑了:“一种会放电把人电成焦炭的神器。”睚眦顿时脸色大变,夺回蛇矛就俯冲下去,囚牛不敢大意,也赶紧追在后头。
桀桀死伤不到四分之一,唐小棠这边电蝇拍的电量却已经去了大半,虽然当初在超市购买的时候,黄绮回大包大揽付了额外五个的钱,但一场战斗就损失近半的电量,还是太危险了,就算再把剩下三个也拿出来,只怕也不能把桀桀消灭干净。
睚眦唰地一声降落在桀桀们身前,眯眼仔细看着那电蝇拍。
两尺长,环形拍面上绷着纵横交错的线,上面还粘着桀桀的皮肉,冒着一缕缕烟。
怎么和电母的铙钹好像不太一样?这么个东西是怎么放电的?睚眦百思不得其解。
“老二,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囚牛见局面平衡发生了变化,立刻不失时机地加以威胁。
睚眦却不受威胁,冷冷一笑,左手随意挥了挥,桀桀们如蒙大赦,掉头就跑,没一会儿工夫就消失在山谷尽头。
他孑然一身在狂风沙中与他们四人对峙,却丝毫不胆怯,语气坚定,决不让步:“我说了不给就是不给,要么就杀了我!否则别想拿走崆峒印的碎片。”
囚牛被他的犟脾气气个半死,又不可能真的杀了他——况且也杀不死,只好干瞪眼。
“二哥——!二哥——!”
正在这无计可施的当口,远处飘来一团黄云,一黄衣少年挥着手臂欢欢喜喜地赶了过来。
囚牛仰首一看,眼中闪现出惊喜之色:“老七?”
驾着黄云而来的正是囚牛与睚眦二人的七弟,世间公平正义的维护者狴犴,只见他一身黄色外袍解了半边袖子,袒露着半边肩背,一头虎黄色的长发被一缕黑发中分成两半,笑得无比开心。
狴犴一落地就献宝一样捧着一个布包奔到睚眦跟前:“你要的东西找到了!快尝尝是不是这个。”
囚牛被华丽丽地无视了,尴尬地握拳用力一咳:“咳咳!”
狴犴下意识回头一看,瞬间吓得跳起来:“大大大大大、大哥?!”继而把布包往睚眦怀里一塞,化身三头身包子脸扑向他:“大哥!”囚牛这才露出亲切的笑容,将弟弟抱在怀里:“嘿哟,又长高了不少嘛,最近上哪儿玩去了?”十四五岁少年模样的狴犴便抱着他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上次见面以来的种种经历。
唐小棠呆若木鸡地看了半晌,机械般转过头去问睚眦:“这个半大小孩儿就是狴犴?”
那传说中机敏过人、巧识擅辨的大侦探,是个爱撒娇的小孩儿?!联想起第一武那认路无能机械无能的极品体质,唐小棠不禁要问,难道所有的侦探都是火星物种?
睚眦被冷落在一旁,身后全是黑线,木然回答:“啊。”
那边兄友弟恭格外亲热,衬得他这副讨债鬼的嘴脸格外不近人情,睚眦嘴角下垂,眼红又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挂在大哥身上喋喋不休的狴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只见睚眦背影萧索地离去,忙又跳下地去追:“二哥!二哥你等等!”一纵扑上去,挂在了睚眦的背上,差点把他扯了个趔趄,“二哥你答应过我找到东西就离开不周山的,快打开尝尝,这会保证不会错了。”
睚眦的脸颊上浮起不自然的小红晕,口气生冷:“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七次了,这回的肯定也不对,不尝了,省得拉坏了还要吃肚子。”
话出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身后四人一起点点点。
狴犴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地摇:“你就尝尝吗尝尝看呗,这次保证是对的!”
“请问你们是在找这个嘛?”
兄弟二人齐回头,唐小棠手里递过来一块馒头般的棕色物体——西南美食之血豆腐。
狴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口中自言自语:“棕色、圆形,表面粗糙但有油光,像石头一样硬但烤熟以后又香又软”伸一根白嫩的手指戳了戳,立刻欢喜起来,“啊~一定是这个没错了!二哥二哥,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睚眦的软肋暴露了,垮着脸不说话,唐小棠递得更近了:“拿着呗,自己去找得找到何年何月,况且我家乡那边现在也没几个人腌这个吃了,不好找的。”
“谢谢。”睚眦挣扎了半天,最终敌不过对美食的执念,伸手接了过来,别扭至极地道了一声谢。
“拿了我的吃的,是不是意思意思把崆峒印碎片交出来呢?”
“想都不要想!!”
117、无名心意
话是放得狠,但在狴犴来到以后,睚眦的态度明显地更缓和了不少,未成年的弟弟在两个哥哥身上爬来爬去,甚至于趴在睚眦的背上亲得他一脸口水,令那不怒自威的脸看起来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硬冷淡了。
果然小萌物是冰山男的必备品么?
哈尼前辈领着一群粉红兔子疾驰而过。
“那个”
睚眦正狼狈地用手帕擦脸,见唐小棠走过来,马上又摆出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仗着有囚牛撑腰,唐小棠也不怕他会对自己动手,就在他正对面盘腿坐下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睚眦冷淡地拒绝:“没兴趣。”
“那你给我讲个故事?血豆腐的故事?”
“”
远处囚牛正和狴犴话家常,小悦和黄绮回也识趣地走开了,他们的谈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这正是唐小棠想要的效果。
“说吧,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藏着点什么事,不想对你大哥说,也不想告诉弟弟们,”唐小棠抱着膝盖看他,“当年给你吃血豆腐的人,是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
睚眦嘴角一撇:“忘了。”
唐小棠莞尔:“忘了?忘了怎么会让狴犴到处去找那吃的,你想找到血豆腐的产地,进而找到给你吃血豆腐的人,我猜得对不对?”
睚眦又不说话了,手帕握在掌中揉成团。
“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她给你吃的,你就屁颠屁颠过去了?”
“怎么可能!”
睚眦有点忿忿,瞪着唐小棠,唐小棠却不害怕,又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血豆腐,引诱道:“说哦,说了这个也给你吃,还给你看你朝思暮想的人。”
挣扎了半天,睚眦终于气馁地放弃顽抗,有气无力地说:“十三年前这里下暴雨,我出来觅食,看到河里漂着个人,就把她捞上来打算吃掉,谁知这人非但不怕我,竟然还敢动手打我,我一个好奇,就没吃她,问她区区一个凡人,来不周山做什么。”
黄家六婶当年一毕业就敢冲到祖国另一头去追汉子,可见也是个热辣奔放的妹子,这样的一个人,在不知道睚眦身份的情况下出于自卫而动手打了他,唐小棠觉得简直太正常了。
“她说陪她男人来走走,结果遇上山洪,被冲散了,我心想那多半是死了,她却说不可能,要去找,还要我陪着一起去找,我说不去,她就拿吃的引诱我。”
唐小棠噗地一声笑了:“那不还是我说的那样嘛,看到吃的你就走不动路了,出息点成不?”
睚眦恼羞成怒:“听不听了?”
“听听,继续讲。”
睚眦于是又说:“她拿出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在山洞里点了火烤,肉香味马上就窜了出来,我活了几千年,还从没闻到过这么香的肉,就有点有点馋。”
唐小棠深表理解:“是的,滇式腌制品都要放十几种调味香料,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馋得流口水,何况你还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嘴里都要淡出味儿来了。”
睚眦点点头:“那女的就说了,给我吃可以,吃完以后要驮着她去找她男人,因为她腿摔断了,走不了。我们兄弟几个从来不给人当坐骑的,我本不想答应,可又想反正在不周山也没人看到,驼就驼吧,就答应了。”
“她背包里统共就三块儿那什么肉,给我吃一块,我驼她找一天,等到第四天肉没了人还没找到,我就说我不干了,本来就是为了吃的才陪她找,而且找了三天都没找到,我说八成是死了,别找了。”
“然后她突然就哭了。”
睚眦漠然望着天际,紫黑色的云层沉闷得如同压在人的心头一般。
“一个人走丢了没哭,摔断了腿没哭,死里逃生没哭,被我吼了也没哭,我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实话,她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说什么她和她男人说好了一生一世都会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处,还说既然我不陪她找了那她就自己去找,就这么拖着断腿从山洞里爬了出去。”
唐小棠轻声道:“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睚眦嗯了一声,说:“我从来不信这些爱来爱去的东西,只觉得她就是个傻瓜,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要为了一个寻死觅活不把自己当回事。所以也就没管她,她要走就让她走了,我继续过我的。”
“又过了两天,我去河边洗澡的时候发现她倒在河滩上,还有气,就是昏了过去,手里抓着个包,已经撕烂了,我把她扶起来的时候,包里滚出俩肉团子,我当时就想,她男人八成是真死了,这包应该就是那男人的,她一定是睹物思人,伤心得晕过去的。”
天空中猛然一声炸雷,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不出三秒钟就演化为瓢泼大雨,毫无防备的众人一瞬间就全成了落汤鸡。
不周山持续一个月的雨季开始了。
大雨滂沱,天地万物全都在这茫茫之中黯然失色,雨幕随狂风摆荡,狂躁地侵蚀着悬崖峭壁,泥沙混着雨水汇成一股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遇山推山,遇壑填壑,狂啸着、轰鸣着奔腾向远方。
雷声炸响,如在耳畔,电光划过,有若白昼。
滔天的巨浪一波又一波地涌起,就连飞溅出来的水花打在脸上,都如弹丸般有力,打得人生疼。
数人挤在一个狭小的山洞里,望着外面滔滔的洪水不寒而栗。
“太夸张了当年共工撞倒不周山,天洪泛滥也不过如此了吧?”黄绮回咂舌道。
“差远了,当时不周山整个都沉到了水下。”囚牛淡淡地说。
三个没见过史前洪水的晚生后辈忍不住庆幸自己没生在那个悲剧的时代。
睚眦倚在洞口,出神地望着外面瓢泼的大雨,思绪随波逐流,仿佛脱离了时间的控制,又回到了从前。
也是一样的天气,雨下得如天漏了一般,闷雷滚滚而来,扯亮一道闪电照得黑夜与白昼无异。
女人从噩梦中惊醒,一屁股坐直起身,背上全是冷汗。
“终于醒了?来喝点热汤。”他既不惊也不喜,从锅里舀了一勺肉汤递过去。
女人喘息着看他,戒备地问:“你是谁?”环顾四周,“我这是在哪儿?”
他懒得回答,只问:“不喝?不喝就饿着。”女人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汤碗,斟酌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饿了两天的肚子在这鲜美的肉汤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三下五除二就喝了个精光。
喝下了热汤,身体暖和起来,大脑也恢复运作,女人打量了他几眼,问:“你是上次把我捞起来的那头神兽?这次又是你救我回来的?”
他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答非所问:“你男人死了,对吧?”
女人浑身一颤,矢口否认:“没有。”
“不用装了,你都捡到他的包了,一个凡人没了粮食能活几天?况且外面的天气还这么恶劣。”
他说这话的时候,纯粹是想要女人认清现实,放弃那无聊的寻找,想办法把腿养好然后回家去才是正经,可好心却总是办坏事,女人不顾重伤重病身体虚弱,紧握着双拳大声冲他吼:“他没有死!我只见到了背包,没有见到尸体,他不一定死了!我要去找他”
紧接着涌上来的眩晕和欲呕让她没能继续暴躁下去,身体一歪,倒在地上,艰难地喘息起来。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拖着重伤的身躯找一个几乎是死人的人,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更别说她还是个女人。
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还是说那所谓爱情的力量,能让一个凡人变得无比强大?
当晚,女人发起了高烧,一直打摆子,他在洞里生了篝火,又将人拉过来抱在怀里,女人开始很抵触,但他却说:“我有洁癖,不会碰你这么脏的人。”
女人笑了起来,脸颊烧得绯红,她在雨里泥里滚了三天,身上倒确实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她说:“既然有洁癖,抱着我这么个泥人不嫌恶心吗?”
不恶心,很奇怪,女人从头到脚都是泥,断腿的绷带还是他当初绑上去的那些,已经被血和泥水染得面目全非,说不出的脏。但他就是不觉得怀里这个人恶心,抱着她也没有半分排斥感,好像那句“我有洁癖”不过是为了安她心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