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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苏汐曼就像被打傻了一样,表情懵懵的。
欧炫希将她放到沙发上,看到她磕破皮的膝盖,身上脏兮兮,脸上也是纵横交错的泪痕。
头发已经在奔跑中凌乱地散着,许多贴在她的脸颊上。
欧炫希让周嫂放好热水,又拿来了药,这才将苏汐曼抱进浴室。
他亲手帮她脱去衣服,她一动一动也不动,任由他摆弄着。
很快,浴室里氤氲,淡淡的雾气将空间笼罩。
苏汐曼的双膝由于受着伤,不便将她的整个身体都放入池中,欧炫希就拿来一张小凳子放进去,让苏汐曼坐在凳子上。
下面撕裂的痛楚,现在已经缓了一些,但她的身体还是酸楚不堪的,仿佛刚刚被马车狠狠碾过,骨骼都是痛的。
才刚在凳子上坐下,那种痛又突然出现,苏汐曼的眼眸转了转,呆滞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今天以前,她一直不知道,欧炫希对她的恨意,有多深。
可是,方才的一切,让她清楚的感知到了,他是那样的恨着她。
苏汐曼知道,被恨着的人很难过,可是恨一个人,同样也很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缓解欧炫希对自己的怨恨。
如果,她死了呢?
是不是她死了,欧炫希便再也不会恨她了……
苏汐曼呆呆地坐在那里,看欧炫希一会儿拿了沐浴露给她清洗着身体,一会儿又拿了洗发精给她清洗头发。
她膝盖上的伤口,他会小心地绕开着,不碰到水。
当彻底把她清洗干净以后,他拿来医药箱,用酒精帮她清洗着膝盖上的伤口。
苏汐曼全程,就像一个不会行动的布偶,任由他仔仔细细地给她清洗。
曾经,他也这样给她清洗过,也是这样认真而仔细……
灯光下,欧炫希的睫毛低垂,漆黑,密长,仿佛打过睫毛膏,浓密的得可以拍广告。
而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鼻梁更显高挺,薄情的唇带着一丝冷意。
他给她洗得那么专注,那么温柔,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她在打量他。
这是欧炫希将她抓回来后,苏汐曼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他,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他了。
他的五官还是那样,帅气而俊朗,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只是神情中,多了一份冷漠,眼神里,多了一份阴鸷。
他对她的表情也变少了,似乎只有冷漠的那一个表情,就算是笑,也是冰冷嘲讽的笑意。
苏汐曼蹙起眉头,为什么这个男人前一刻对她这么残暴,后一刻,又对她这样温柔呢?
她不明白他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会儿被扔进冰山里,一会儿又被丢进火山里,在一冷一热中煎熬着。
如果可以,苏汐曼希望自己,真的可以就这样死掉。
可是,她竟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她还有亲人,朋友,孩子,这么多爱她跟关心她的人,她不想死啊。
她若是死了,她的孩子怎么办?宫烃骏已经不在了,孩子已经没了爸爸,怎么能没妈妈呢?
何况她还有爸爸,文澜,幕辰他们,如果她不在了,不知道欧炫希会不会迁怒于他们。
这样想着,苏汐曼扯了扯嘴角,苦涩地笑了。
原来她的生命真的不是自己的啊……
任何人都无权主宰自己的生命,呵,她竟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是绝望到了极致,苏汐曼的眼神有些空灵,她嘴角的笑,也凄艳到了极致……
欧炫希拢起眉头,忽然间有些害怕——害怕看到她这个笑容——
“不准笑。”他低低地命令着。
她的笑,竟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苏汐曼怔了一怔,她连笑也有罪,连笑也不可以吗?
这样的折磨,不知道哪一天才是结束,才是尽头?
她真的好想快点逃离……
逃离?她是可以随时逃走,曾经,她从欧炫希的眼前也逃走了那么多次。
可是现在,她大着肚子,可以逃到哪里。
就算她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怕欧炫希日后找到她,会迁怒她的孩子。
更何况,宫烃骏的死,还有大仇没报,她还有求于欧炫希。
只要心系着这些,她就没有办法获得真正地自由。
“欧炫希,放过我好不好……”苏汐曼低低地恳求着,他们这样相互折磨,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欧炫希何尝不想放过她呢?放过她,便是放过他自己!
可是,他做不到,如果放她走,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里还剩下什么!
前段时间,他一直是靠着“抓到她”的信念支撑下来的,现在,他是靠着“报复她”的信念支撑着,如果,他不再有信念,他不知道他的生活麻木空洞到还会剩些什么。
他永远都不会再爱任何一个人了,在这世界上,他将是会永远的孤独着。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如果没有了苏汐曼,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从他将她从B国抓回来那一刻,他就根本没想过再放过她!
就算是恨她,也要将她绑在身边,陪着他煎熬一辈子!
他说的那个约定,是因为他笃定这个女人永远都不可能爱上自己——
他曾经花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讨好她,她也没能爱上他,他自此,也不再花任何心力去讨好她,她更不可能会爱上他了……
这辈子,他都没办法住在她心里。
所以,他给了她一个永远不能完成的任务,让她没有办法从他身边逃离。
欧炫希淡淡沉默着,帮苏汐曼把膝盖上的伤口处理好了以后,擦干净了她的身体,将她抱到一张椅子上,从医药箱里拿起一个瓶子……
那是个黄色的瓶子,微微透明,里面好像装着一些如牛奶般的乳液。
欧炫希屈起她的双腿,用手指沾取了一些液体,欲帮她涂抹——
苏汐曼瞬间全身一僵,排斥地叫着:“不要!”
她现在真的很害怕他的触碰,只要他一靠近,她都会浑身打颤!
欧炫希抬眸,对上苏汐曼恐慌的眼神,他的眼睛里,第一次退去冰冷,有一丝丝的暖意。
“擦药。”他叹息道。
苏汐曼知道那是药,可是……
欧炫希固定住她想要往后缩的身体,她再挪动,椅子都要摔在地上了。
“别动,”他微微皱眉,声音温和下来:“不会那么痛。”
他手指试探着,带着小心翼翼轻柔的为她擦拭。
苏汐曼因为心理上的排斥,觉得很不舒服,尽管是真的不痛,但她却下意识的觉得不舒服。
欧炫希的手指,轻轻地帮她涂抹着,寻找她受伤的地方。
苏汐曼一定不知道,给她这样擦药,折磨的不止是她,更是他!
他的心痛得揪紧。
该死,欧炫希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对她那样的粗暴!她是那样的柔弱,怎么能承受他如此……
他是被怒火重昏了头脑吗?想起方才,苏汐曼冲出公寓,失魂落魄地在路上奔跑的样子,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那一刻的她,不管不顾,仿佛痛得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去。
他在她身上留下这么重的创伤,她肯定更恨他了吧……
欧炫希自嘲地这样想着,反正她已经那么恨他,他不管做什么都是错,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爱上他,那就让她更恨他一些。
恨他,她就没办法忘掉他了!
这辈子,他都要烙进她的生命中,像魔鬼般,形影不离……
chapter章节 203
擦完药,欧炫希洗干净手,去柜子里找来一件睡衣给苏汐曼换上。
因为刚擦了药,欧炫希不让她穿内裤,抱着她,让她横卧在床上,防止药流出来。
欧炫希身后垫了几个大抱枕,半抱着她,苏汐曼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又开始对她温柔了。
就像从前,时而对她暴戾,时而又温柔细致。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苏汐曼绝不会招惹欧炫希,让他爱上她,他的爱她负担不起……
可是,永远都不可以重新选择的。
苏汐曼静静地躺在欧炫希怀里,静静地想着,疲惫的闭上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脑子变得空白,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苏汐曼又做恶梦了。
自从宫烃骏离开后,她整个心时刻都处在焦虑之中,就没有做过一个好梦,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次梦里,她梦见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花苞裙,梳着可爱的公主头,脸颊粉嫩,眉宇间,可以看出跟苏汐曼和宫烃骏有几分的神似。
她从苏汐曼的身边走过,却仿佛没有看见她。
苏汐曼叫她,“我是妈妈,我是你妈妈啊……”
但是小女孩却是很茫然的看着她:“你不是,你不是我妈妈,我只有一个爸爸。”
说着,她奔向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那个男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欧炫希。
他牵着孩子的手,带着她,消失在苏汐曼的视线里。
苏汐曼绝望的在后面追着,焦急的喊道:“孩子,我是你的妈妈,我才是你妈妈啊,不要跟他走,他是魔鬼,他不是你爸爸。”
“他是我爸爸,我只认他这一个爸爸。”小女孩毅然决然的告诉她。
“不,他不是——”苏汐曼有口难言,有鲜血从她的眼角滴下来,仿佛是鲜红的泪水,她哭着。
然后梦境一晃,苏汐曼看到自己站在医院里。
她的孩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着,质问她:“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扔下我,妈妈,我很疼……我很疼……”
孩子小小的胳膊全是青肿的痕迹,似乎被狠狠虐待过一样。
“宝贝,你怎么了,哪里疼,哪里疼,告诉妈妈。”
苏汐曼心痛,伸出手去抱她,可是她的手才触碰到孩子,她立即像被风化了一般,一片片龟裂了。
苏汐曼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碎片,突然,宫烃骏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叫欧炫希爸爸?”宫烃骏痛苦的质问她:“我拿自己的命救了你的命,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不仅重投欧炫希的怀抱,还要让我的亲生骨肉叫他爸爸?”
苏汐曼摇着头:“骏,我没有……”
“你骗我——”
“我真的没有。”苏汐曼解释着:“孩子是我跟你的孩子,谁都抢不走,这世界上她只有一个爸爸,就是你宫烃骏!”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我的孩子就只肯叫欧炫希爸爸?”
“……”
“你知不知道欧炫希一直在虐待我们的孩子?”
“……”
“他只是在你面前对孩子好,想讨好你,背着你,他经常毒打我们的孩子,不给她饭吃,你是怎么当母亲的?”
面对宫烃骏一句句的责问,苏汐曼竟说不出话来。
什么?欧炫希虐待她的孩子,她怎么不知道?欧炫希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妈妈,我要妈妈!妈妈,救我,我疼!”
“妈妈,为什么爸爸对我时好时坏,一会给我买好吃的,一会又要打我?”
“妈妈我好怕,好怕爸爸!好痛啊!”
“宝贝!妈妈在这里!”每次听到孩子这样的哭声,苏汐曼都会难过地叫着。
她双手用力抱住头,拼命地摇晃着,想要把她的孩子护住。
身在噩梦中的苏汐曼不知道,她此时已经陷入了高烧之中。
而外边已经是漆黑浓郁的夜了。
苏汐曼睡在床上,额头上吊着冰袋,佣人坐在床边,用湿毛巾给她擦着脸上的汗水。
苏汐曼嘴里不停的梦呓着,不时地叫着什么,脸色苍白,嘴唇干燥,吊瓶在她的挣扎中,时而晃动几下。
“少爷,您要是有事的话,先去忙,我来照顾就行了。”
佣人望向落地窗前的男人。
欧炫希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灯火闪烁的夜景……
仿佛是被佣人的提示惊醒,他才猛地想起,时间不早了,他居然在这里又耗了一天!
他本不该在这里。
原本只是想来看她一眼,可是这几日,天天梦到她,他的精神恍惚,工作的精力总是无法集中,频频出错。
正好今天一个客户的女朋友,是那家医院的副院长,他顺道送那个女人去医院上班,请她留意照看苏汐曼的身体,没想到就让他在半途中碰到了苏汐曼……
她一定在他的身上施了蛊,才会让他的行为这么不由自主。
仿佛是害怕被她误会了什么,他晚上一下班就赶回家了。
欧炫希摁灭了雪茄的烟头,走到床边,看着苏汐曼昏迷不醒的样子。
他伸出手,探了探苏汐曼的额头,高烧还是迟迟没有退。
欧炫希朝佣人伸出手:“我来。”
佣人微微惊讶,递过毛巾,看外面天色不早了,准备去弄点吃的东西上来。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