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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穆大人究竟有没有生气，当时他都忘记去想这事，一门心事都放在赶快把衣裳补好的上面。至于穆大人生不生气，他还是有些挂心的，万一他若是不高兴自己，日后不指点他……这些日子靠着穆大人的指点，他进步了许多，可不能就这么错过啊！不过他却不想在于阳面前露出小家子气，口气却变得无所谓：“这又不算什么大事儿。我跟穆大人练手，不过是一时失手。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我明明已经抓住穆大人的胳膊了，他是怎么一翻，就从我手里脱开了，”
于阳见他想得出神不由道：“我真是服你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个。若是搁在器量小点人的身上，怕是骨头都要唬软了！你到好，还想看这个。”顿了顿又道，“你说的好，既然是练武那就没什么让不让的，当然要来真的。他若是真的像旁人说的那么好，就不会罚你什么的！”
桑寿笑了：“什么真的像旁人说的那么好。穆大人本来就那么好。要是旁人，见我缠着他们教我功夫，早就把我撵得老远。可穆大人每次都很耐心的指点我，一点都不耐烦。”
于阳咬了线头，仔细地瞧了瞧，递给桑寿：“我的手艺就这样了，若是妞儿在这，一定能做的更好。”
桑寿接过瞧了瞧，不住的赞道：“我看就很好。”桑寿很是夸了于阳几句，他瞧着于阳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试探的道，“对了，你帮我再做双鞋好么？”“还要一双？当然可以。等这一双做了，我给你做棉鞋。”于阳爽快地答应着。不就是一双鞋么，这有什么吞吞吐吐的。
桑寿从怀里摸出叫艮绳子：“脚码我都帮你量好了，这是脚长，这是脚面宽，这是……”桑寿指着在绳子上打得不同的结，跟于阳解释着。
于阳接过来瞧了瞧，这根本就不是桑寿的脚码：“这是……给谁的？”
桑寿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道：“穆大人。”他深怕于阳不同意，毕竟女孩是不能轻易给男人做鞋的，“阳妮子，你听我说啊！穆大人平日待我不错，我早就想谢谢他，可是你也知道，他是个大人，老爷又那么器重他，什么没见过，什么没有，我是真心想谢谢他。想了好些日子，都没有什么好法子。那日你说要给我做双鞋，我就想大伙都说穆大人冬天就没穿过棉鞋，我想着，送他一双棉鞋。若是我现在能回家，我就让娘帮着做了，只是我不是还不能回去么！只好找你。”桑寿继续道：“就当我求你了。我若是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送的，我也不会叫你做鞋了。你不是总说，鞋要穿的舒服，走路才能稳当，做事才能成么！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比鞋这种最贴心的东西好。”
“寿哥……”桑寿当于阳仍旧不同意，忙截断于阳的话：“阳妮子，就算我求你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没求过你吧！你就帮我做了这事吧！我听说这送鞋袜是最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做的，我送给穆大人鞋子，就是把穆大人当自己人，穆大人知道了，肯定越发指点我。你也想我早日立功的对不对？穆大人不能白教我是吧！这天下没有不要银子的东西吧！你就想着，这鞋是为我做的，再说，这本来就是为我做的，为我能早日上战场，建功立业做的。”桑寿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希望能以这个打动于阳。
于阳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不做。”
“答应了？”
“自然。鞋面的料子要用什么？是不是要用绸缎？这底子该纳多厚？”桑寿想了想穆时风成日里穿的鞋子，道：“绸缎到是不用。我平日里看穆大人穿的鞋都是素面的，嗯，一般的棉布就好。底子要厚厚的，你知道我们是练武的废鞋子。对了，要结实，可不能像府里人做的，还没穿几次就张嘴了。一定要结结实实的。还要穿着舒服。”
于阳点点头：“不过是要做什么样的？棉鞋还是现在穿的。”
桑寿笑笑，商量着道：“那就做两双？一双棉鞋，一双单鞋？”
于阳瞪了他一眼，这人，开始得寸进尺起来了，他什么时候学会这样了。看来在英国公府他长得见识不止是武艺，还有那些个坏毛病。她笑弄道：“不知道桑护卫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桑寿知道于阳是在奚落他，笑着道：“现下没有，等我想到了，再吩咐你。”他一时玩心大气，笑着道，“你可以退下了。”
于阳装模作样的半蹲：“是，小的知道了。”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桑寿也笑了。
于阳拿着桑寿给的那根绳子瞧了瞧，在心里比量着穆大人的脚有多大，随口道：“我做好了怎么给你？”桑寿来厨房是不定时的，到现在他们也不过才见了三次。
“那就请巴大哥带句话，我到时候来拿。我的不要紧，关键是穆大人的，你一定要早些做了。我听说，太太常赏鞋袜给穆大人，若是……”于阳知道桑寿的意思，等太太赏了鞋袜给穆大人后，便显不出他这些来了。毕竟太太那的人手艺更好，做功更细致，料子也比他们这要好。
“我晓得了。”就是桑寿不说，于阳也会细心去做的。穆大人给自己那双谢的时候，她就打定过注意，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他。这双鞋就当做一次感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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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下人 第二十二章 领工钱
武刀媳妇每日拿了谷家的做的点心送到时姨娘的院子后，便而皇之的留了下来，她的理由就是封九家的给自己的那两句话，看看东西对不对时姨娘的胃口，不知道时姨奶奶还想吃什么，若是有，她这就回去叫人做了送来。对于武刀媳妇赖着这，这院子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只要她不闹着她们，就随她在这里做。武刀媳妇从来没觉得这么舒服过，不用做事，不用跑腿，只要坐在这跟人聊天，真是件不错的差事。不过她很快便厌倦了这里的事情，这里的人只许她从角门进入，只许她待在厨房，只许她……只许，只许……无数的只许让她心烦不已。
厌倦了时姨娘院子事情的武刀媳妇盘算着要回到外厨房。
说心里话，这外厨房没有一个人喜欢她的。于阳一见到她回来，随即深深的叹了口气。
旁的人一见到她也都重重地哼了一声：“她怎么又回来了？”一个媳妇想必太讨厌武刀媳妇了，一盆洗菜的水就直接的泼了出去，正好在武刀媳妇的脚下化成点点泥花。
“你慢着点，往哪里溅？”
那媳妇讪讪的笑了：“武嫂子，你怎么回来了？”武刀媳妇连啐了她两口：“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我这裙子最不禁脏，你没长眼啊！”
“是。我眼睛往下长，没长到脑门上。”媳妇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
武刀媳妇只关心她的裙子，没仔细听，没品出那媳妇是在奚落自己。一时道：“还站在这做什么？还不做事？”她急急地去了井边，打了水一点点的洗去裙摆的泥花。
秋日午后的阳光是温暖的。吃了饭的仆妇们还像以往拿出了自己的针线，坐在太阳地下做活计。春困秋乏，这是一年之际最容易打瞌睡的时候。做不了几针，有些爱打瞌睡的媳妇就歪头打鼾了。
于阳笑了笑，她被太阳照的也想睡觉了。
只是时间不等人，天一日比一日凉了，手上的东西再不快些就来不及了。她揉了揉眼，勉强打起精神来，做着针线。
婆子笑嘻嘻的看着于阳手里的鞋底子：“做的越来越好了。你们年青的女孩子手脚就是快。几日就把鞋子给我做好了。”
于阳笑了笑：“白婆婆，你穿着可舒服？”
“当然好了。底子做得那么厚，可平了一番工夫。”婆子毫不客气的夸着于阳。于阳许她的一双鞋她已经上脚了。
于阳歉意地道：“等我拿月钱了，我给您做双棉鞋。现在，只能讲究一些。”
旁的媳妇见了，停下手中的活计，笑着对于阳道：“怕什么，现在是甘嫂子管着。这回你准能领上。”于阳只是笑了下。希望如此。武刀媳妇回来了，甘泉媳妇还不是要把事情交回去，当时封九家的就说了不过是代理而已。
武刀媳妇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她今日是强忍着不睡觉的。走了这些天，要把权收回来，就该好好的清点清点东西。她一个人在库房忙了好一阵子，终于把东西清点出来。日常用得米少了一石，各色干货也短了许多，煤炭也多支了一个月，灯烛也少了许多。就这些亏空到时候够甘泉媳妇喝一壶的。想占了她的差事，没门！
这才一出门，就瞧见这一群人坐在太阳下，打瞌睡的打瞌睡，做私活的做私活，还有在那说笑的。一想到这几日，她们对自己的怠慢，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就扑扑地往上蹿，当即便发作起来：“都发昏死绝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闲着，事情还要不要人做了？你们满府里瞧瞧，哪里有像你们这样的。内厨房的人一天到晚都在做事，就是到了晚上也还有人。你看看你们，叫你们上个夜，你们就推三阻四的。”
一个媳妇暗自啐了：“在那边待不下去了，就回来折腾我们。”
她就见不得旁人闲下来，成天到晚把人使得团团转。”
“不过，她自己却喜欢闲着。”
于阳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武刀媳妇既然认为要多做事，她自己为什么不主动留下来上夜。只会说别人，自己却不会做事。武刀媳妇不在的这些日子，她过的舒心极了。时常能抽出时间做衣裳做鞋子，如今，给桑寿做的鞋子就快好了。她以为她去了内厨房就不会回来了，哪里知道不过几天，就又回来了。她不是最想巴结时姨娘的么？怎么那么轻易放弃了。
“你们还不死过来！”
一个大胆的媳妇回嘴道：“该做的事我们都做完了。也该让我们歇下了。”
武刀媳妇听了立马怒到：“放屁！谁许的谁许的？”
那媳妇道：“甘嫂子说的。”
“哪个甘嫂子，我怎么不知道？那我问你，这么多事留给谁的？是留给我的么？”
那媳妇道：“正是留给你的。前些日子你到了内厨房，事情都是我们帮你分摊了。如今你回来了，也该做了。”
武刀媳妇听了不由暗道，好啊！甘泉媳妇早就把这帮人的心手买了，不但凡经接手自己的事情，还鼓动了了这些人跟自己啊。好嘛！不但夺了自己的权，还把她将成了一般的仆妇了，这该死的甘泉媳妇。
武刀媳妇在这里生气，一眼瞅见了进来的甘泉媳妇，走上去道：
“甘泉媳妇，是你让她们在这里歇的？”
甘泉媳妇笑道：“武嫂子你来的啊！怎么了？哦，是我叫歇着的。这事情不忙完了么？”
武刀媳妇冷笑道：“忙完了？她们还留了一堆的事给我呢！”
“五十四媳妇。”
那个跟武刀媳妇斗嘴的媳妇立马应下，收了东西，叫了两个人麻利的做了。武刀媳妇由不足的罗嗦着：“你看看，这都成什么样了。我一不留神没照顾到，她们就散成这样！”
她骂的不是‘偷懒’的她们，而是在每甘泉媳妇，满嘴都是她不在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不就是在说甘泉媳妇做的不好么？可是于阳却觉得，甘泉媳妇做的比她好多了。只要她们把份内的事作完，她们再去做什么，她都不会管。
甘泉媳妇也不回嘴，只是笑着点头，一口一个你说的是。武刀媳妇发泄完了，心里也舒服了，瞄这甘泉媳妇手里拿着个本子，还有个袋子，知道是发月例。要不，她也不会挑在今天跑回来了。她伸了手，道：“如今我回来了，还是我来吧！不劳甘家弟妹了。”甘泉媳妇是微微一笑便把花名册子跟银钱给了她：“那就劳烦你了。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武刀媳妇忙伸手捧了过来，得意洋洋地对着甘泉媳妇冷哼一声，耀武扬威地从她身边过去。自找了块地方坐下，按着花名册派月例。
于阳没想到武刀媳妇一来这银钱就接了手了，她还想趁她不在领次月钱。难道这个月又要白干了？甘泉媳妇就那么心甘情愿得把权交了出去？她就甘心？
一个才领了月例的媳妇喜滋滋地数着钱，见于阳垂手站在那，笑着道：“阳妮子’你怎么不去领月钱，快去啊！”
于阳如何不想去。可是现在封九家的跟甘泉媳妇都不在，她跑上去闹起来，到最后吃亏的便是她，可是这次不拿以后她还有机会么？
为什么封九家的跟甘泉媳妇就走了呢？
那媳妇笑着道：“快去啊！”
于阳被推了上前，她犹犹豫豫得开口道：“武嫂子，我来领月钱。”
武刀媳妇却是不理她，下一个却是五十四媳妇，武刀媳妇瞧了她一眼，数了五百钱给她。
五十四媳妇笑道：“武嫂子，我应诿是八百钱。”武刀媳妇瞪了她一眼，依旧不理她。
“你什么意思？你克扣我的月钱？”武刀媳妇慢条斯理的道：“克扣？五十四媳妇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不过是照章办事罢了。该你的事你不做完，罚你是应当的。”说着，武刀媳妇指了另外两个媳妇，“你们俩都一样。”于阳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两个媳妇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