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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还不确定是冷涛救走了我,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小太妹出现,我仍然可以在冷涛那里躲避些日子,直到生下孩子。
现在倒好,功亏一篑,真是让人郁闷死!
“你不说我也知道!很好,冷涛死性不改,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沈浩轩危险地眯起黑眸,微微咬牙的动作泄露出他内心的怒气。
“我要回家!”我实在不愿再回到这个伤心地,就向他提出回家的要求。尽管知道他不可能允许,我还是竭力要求着:“反正你看我也不顺眼,唯一只是想要我生下孩子而已,把我送回家去吧!生下孩子后,你的目的就达到了,然后你跟夏彤彤的孩子也会很快出生!我只求你放我们母子俩一条生路,好吗?你虽然不爱孩子,可他到底是你的亲生骨肉,没妈的孩子很凄惨的,你不是也亲身经历过这种痛苦吗?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饶过我,我保证不再来找扰你们,不跟你要一分钱的抚养费!你不用担心我们母子会拖累你,我可以打工养活孩子,好吗?”
男子眸中的怒色敛去,换上了一种复杂的愕然,他用一种很陌生的目光看着我,然后伸出大手轻轻抚上我的额头,问道:“你不舒服?说什么胡话?孩子是我的,怎么可能让你自己养活他,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差劲?什么放你们母子俩一条生路?我要怎么着你了?什么不跟我要一分钱?我……你他妈的要气死我?我什么时候短过你钱花?嗯?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就那么小气?那么刻薄?”
“你就是那么差劲!不然你还以为你有多高尚?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如果你够大度够大方为何结婚时跟我签那些婚前财产公正合同?这说明你很爱惜你的钱,生怕离婚时被我分走了!”我丝毫不想再隐瞒对这个男人的憎恶,跟他理论也难有结果,知道他有随身揩带瑞士短刀的习惯,便探手进他的腰带处,果然摸到了银链子,动作利落地顺链摸刀,熟练的扣开弹簧,“叭”,精钢所制的弯刃射出冷光,我将锋利的刀尖抵住他的腰间,厉声喊道:“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你!”
也许是沈浩轩大意了,没料到我竟然会跟他来真格的,短短的一瞬间,竟然让我得逞。他看了眼我抵在他腰间的短刀,沉声喝道:“穆雪馨,你敢拿刀指着我,胆子实在越来越大!收起来!”
“不!”我感觉阵阵绝望,为何我退了一步又一步,只求能苟且偷生,而这个狠毒的男人却紧紧相逼,连最后的退路都不肯留给我,定要将我逼进绝境!我发誓,如果他敢把事情做绝,我就杀了他一了百了!“再问你一遍,要不要放我走!”
“……”他微微眯眸,眼角肌肉暴跳。
“王八蛋,我杀了你!”绝望之下,我握住刀柄狠命一刺,然,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我的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猛得攫住,随即腕骨被捏碎般的巨痛让我低呼出声,“嗒”一声轻响,军刀脱手垂落,吊在银链子的下端慢慢晃悠着。男子的腰间慢慢有血色渗出来,洇透了衣服。
“你真动手!”惊怒交迸的声音似乎含着更加浓烈深刻的痛楚,“穆雪馨,你竟然对我下杀手?!”
“就要杀你!你这个王八蛋!你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我像只被捕进鱼网的鱼,绝望的做着垂死挣扎,在男子铁臂的圈制里上窜下跳。
“冷静点,你抽风啊!”沈浩轩又气又怒,他的两只大手紧紧地钳着我,试图让我安静下来,“别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他这么一说我更火冒三丈,他就知道小心孩子,这个王八蛋,他是真的在意孩子吗?他不过是在意他的棋子还没有平安落地,无法达成他那龌龊的罪恶目的!该死!
“呃,你属狗嘛!”沈浩轩惊叫起来,连连甩手,因为刚刚怒极的我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愤怒让我失去理智,虽然他已松开了我,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像只被惹怒的小狗般紧跟着冲上去,再次抓住他的铁臂狠狠补上一口。
“哇!”沈浩轩痛呼,本能的挥臂甩开我。男子的力气很大,挂在他手臂上的我在惯性下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啊!”我跌倒在地的时候感觉肚子猛得一扭,心里一悲,又摔到孩子了!
“雪馨!”明白过来的沈浩轩脸色刹时变白,他忙蹲下身扶我:“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腹中袭来阵痛,悲凉的泪落下。有时候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怀孕两次,两个孩子却都毁在了沈浩轩的手里,这个杀千刀都不足以解恨的混蛋!
“啊,流血了!”男子惊惶的声音似乎世界末日降临,他拦腰抱起我,嘶声吼道:“快通知明光医院准备接生!”
接生?我要生了吗?我伏在他的怀里,感觉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涌出我的身体,整个下身的衣服全部湿透,好像是羊水破了……
*
医院的产房里,我在撕心裂肺地喊着,强烈的子宫收缩几乎令我晕死过去,肚子里似乎有一只大手在用力撕扯着我,好像准备撕开我的肚子让宝宝出来。
宝宝,你这样迫不急待地想到这个世界上来吗?只要你平安降生,哪怕妈妈的肚子真的碎裂开也值得!
“快剖宫产!她疼成这个样子,你们这群猪为什么不给她剖宫?啊?”凶恶的声音在不停嘶吼着,忽远忽近。剧烈的阵痛已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听力耳力都受到影响,不过我仍能分辩出那是沈浩轩的声音。
这个混蛋如此惊惶他是怕孩子生不下来吧!让我剖宫?在我完美无瑕的肚子上划一刀那该多丑,这个自私的王八蛋!
“沈少别发火,彩超显示胎位很正常,孩子的头径又不是很大,完全符合顺产的要求!女人生孩子都会疼,这个不能用麻药,半点都不能用,会造成婴儿出生窒息,忍着点吧!”妇产医生小心奕奕地解释着,还不时被男子暴躁的怒斥打断。
产床上的我痛到昏天黑地,汗水泪水交织在一起顺着发际滴落,我哭哑了嗓子,双手无助的在空中乱抓,虽然知道是徒劳,可还是像溺水的人般想抓到几根救命的稻草。“救我……我要痛死了……呜呜……”
救求声居然有了回应,一只大手握住了我流着冷汗的手,沉声安慰道:“别怕,很快就不痛了!忍着点,为了麟麟……”
为了麟麟……我眼角滴落泪水,我的麟麟……
“用力……再用力!”医生声嘶力竭地喊着,紧张劳累程度似乎不亚于我。
“她要痛晕了!”男子惶然失措的声音,嘶声命令道:“别生了!立刻给她剖宫!快点!”
“咳,可是孩子的头颅已进骨盆,就是想剖宫也来不及了……”医生战战兢兢的声音,略微顿了顿又惊喜地喊道:“看到孩子的头了,很顺利嘛!”
看了孩子的头了!我更加惊喜,灰暗的天空顿时撕开一道明亮的出口,就连宫缩的剧痛都变得可以忍耐。
“雪馨,坚持住,麟麟要出生了!”他始终紧紧攥住我的手,与其说是在鼓励我倒不如说是在从我的体温里寻常慰藉。温热的唇不停地吻着我的指尖,喃喃低语:“你们娘俩一定要平安,一定……”
我深吸一口气,积攒了半天的力气只骂出一个字:“滚!”
“生出来了!”随着医生一声惊喜的叫喊,紧接着就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
我转头望向窗外,外面已是夜色深沉,隐隐听到寒风的呼啸,而明亮温暖的室内却充满了新生的喜悦。
“麟麟,呵呵,他居然睁开眼睛了,刚出生就能睁开眼睛,不亏是我儿子!”某只无耻之徒大言不惭的炫耀之声。
医生汗颜:“新生儿如果没缺陷出生后都会睁开眼睛,只有小狗小猫小兔子之类才会五至七天睁眼!”
“哦,”某人毫不为然,接道:“我儿子就是不简单,他在咧嘴笑呢!刚出世就一点都不眼生,长大了一定是个不同凡响的人材!”
“那是,那是,沈少的儿子当然非比寻常!”满屋子谄媚恭贺之声,纷纷赞叹孩子漂亮聪明,长大了一定跟他爸爸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万人迷。
有那么夸张吗?刚出生的小婴孩而已,就能断言长大后的前途?我看这些医生护士不用给人接生了,还是摆地摊给人算命去吧!
生产的过程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体力,可此时我仍然很渴望看一看自己刚刚娩出来的儿子。
“看看,我们的儿子!”沈浩轩将孩子塞进我怀里,在说到我们两个字时语气里似乎蕴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亲密和满足。
我惊喜地打量着小家伙,他已经穿上了衣服,外面还松松的包裹着小毯子,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皱皱的通红的皮肤,看起来就像一只刚生出来的没毛的兔子——好丑!
“雪馨,他的下巴像你呢,尖尖的!”沈浩轩亲昵地用手指蹭蹭孩子的小下巴,再在我汗湿的额头亲了一下。
我有些不解他过份亲昵的举动,看样子我平安顺利的生下孩子,实在让他高兴坏了,因为……我咬了咬牙,因为他终于得逞所愿,可以抱得美人归啦!
“你可以滚了!孩子我来照看就好!”我吃力地翻身坐起,再抱起孩子。看样子顺产的好处多多,生完孩子后虽然虚弱却可以自由活动,不像剖宫产得恢复好多天。
“你让我滚到哪里去?”沈浩轩很不满地瞅我一眼,说:“穆雪馨,你逃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回来之后见面礼就是一刀,差点捅破了我的肾。你知不知道肾对于男人来说有多重要?你也未免太恶毒了!我告诉你啊,这些帐以后我会挨个跟你算,别以为生了孩子就一笔勾消了!”
“沈少,请让让,少奶奶现在需要进病房里休息一下,要不……您也跟着去吧!”护士们给我扎上了营养针,然后将产床推出了产房。
这家伙很无趣,明知道我看他很厌烦,却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我进了病房里。
病房环境极好,比得上星级宾馆,布置雅净而舒适,采光和通风都极好,可以说是明光医院里最好的房间。
我累极了,躺下后就闭目欲睡,却被一只大手摇醒:“喝口粥吧!”
“滚!”我心里浮起莫名的烦躁,又要担心孩子落地后他会将我送走,还要担心日后孩子落在夏彤彤那个蛇蝎后妈的手里恐怕要活不久……想坐起来好好跟沈浩轩谈谈,可我实在太累了,眼前越来越模糊,脑中逐渐迷糊,我就这样心甘情不愿地睡了过去。
*
鞭炮声震耳欲聋,不知什么时候我坐到了古色古香的铜镜前,任由一大堆花枝招展的丫环婆子为我梳头上妆。到处是一片喜庆的大红色,今天是我出嫁的日子!
“新娘子好漂亮哦!”耳边一片嘻嘻哈哈的恭维声,“快点吧,新郎馆可是等急了!”
我面笼红霞,眸光潋滟,含羞望向铜镜,只见大红的流苏盖头掩住了芙蓉玉面;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我的手;深情地说:“雪馨,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呢!”
我的新婚夜?新郎是谁呢?我好奇地悄悄掀开盖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俊颜,男子幽深的潭眸正深情的凝睨着我,唇角弯起幸福满足的暖笑。
“沈浩轩!”我尖叫一声,用力扯掉盖头,回头四顾,却发现刚刚一屋子喧闹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雪馨,是我!”他见我一脸惊惶的样子有些不解,“你怎么啦?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嫁给我?今晚我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好不好?”
“骗子!混蛋!恶棍!”我狠狠诅咒着他,边在心里思忖: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到了另一个朝代,为何还是摆脱不了他?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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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离婚 12。遗嘱
第二天,家里突然来了许多人。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有俊的有丑的,有穿着体面的律师和军官,还有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穿着粉红护士服的护士,另外就是一些面目凶恶一看就不是善类的黑衣人,而这些人里面的除了陈律师和洪标,其他的人我都不认识也没见过。
虽然不知道家里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不过联想到昨天沈浩轩的要求,我隐隐预感到今天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沈浩轩让张妈通知我抱着麟麟下楼,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他到底要干什么?
下楼的时候我几乎都无法抱稳孩子,佣人连忙接了过去。待到下了楼,走到客厅里,只见沈浩轩和几位穿着体面的人坐在一起,桌面上摆着一份份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