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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完全黑下来,小区里亮起路灯,这种时候云峰怎么会还没回来呢?被人绑架了吗?
我怀疑是开的画廊惹人眼红,所以就绑架了他!也不对啊,刚开业第一天而已,再说周围有好多更赚钱的生意,为什么不绑他们?哦,他们都带着保镖的不好绑,所以就选中了没配保镖的云峰。
*
打车往警察局去的路上,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是一个急急的声音:“请问你是肖云峰的家属吗?赶紧来市医院,他出车祸,情况很严重,要记得带足手术费,大约三四十万……”
“……”我的脑子里好像突然炸开了,完全懵了,半晌听到自己带着哭腔的凄厉声音:“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我说得够清楚了!肖云峰出车祸,正在市人医抢救,情况很危急!来的时候最少先带三十万,争取八点半之前手术。现在我们这里一切准备好了,就等手术费到位,赶紧的!”
“呃,”我总算明白过来了,也顿时瘫了下去。三十万……如果画廊没开之前我还能拿得出来,可现在……我欲哭无泪。
“停车!”杰瑞连忙喊司机停下,他问道:“云凤出事了?需要钱吗?多少?”
“三十万……还只是今晚的!”我的全身都在抖,“杰瑞,怎么办呢,突然间到哪里弄那么多钱?我真想杀了自己,为什么要开那间画廊……”
“别急!”杰瑞的脸色极严肃,连忙拨通了一个号,结果……“啊……周游世界去了!”
谁周游世界去了?我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他,现在也只有他是我的主心骨了,因为我真的慌得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Oh;mygod!”他拍拍自己的额头,“喔爸爸周游世界去了,他从来不带手机,而且……只要喔不向他求助,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打给喔钱。问题是……现在喔联系不到他……”
原来他在向在美国的家人求助,而不巧的是他爸爸竟然不在,而且一时间也联系不上。
我要急疯了,双手抱头俯下身,不断地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一定还有办法的,再想想!
突然间,我就想起了一张卡!那是沈浩轩交给我的金卡,里面有一个亿,是自动划款转帐的。当时我带着去商店里买了些东西,然后在冷涛的帮助下逃离开了他,不过那张卡却一直放在我的包里。
后来,我被冷太太和夏妖女算计的那天,我逃命时也没有丢掉那只包,所以那张卡一直在包里的!
“快回灏发小区,快点!”我嘶声对司机命令道。
*
踉跄着冲上楼,我进屋后发疯般翻箱倒柜寻找那张卡。终于,在衣橱的最底处找到了那只被压扁的爱马仕挎包,颤抖着打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倾倒而出。
杂物中间那张金卡安然地躺在那里,我如获至宝,连忙抓起来捂在胸口。
“姐,到底出什么事了?”小秀抱着麟麟怯怯地走进来,问道。
“云峰在医院,我现在得马上过去趟……你在家要照顾好麟麟,不要乱走,有不认识的人敲门千万别开!”匆匆嘱咐了她几句,我忙将手里的卡塞进包里,然后飞快地向楼下跑去。
杰瑞还在出租车里等着我,见我过来了,便问道:“怎么样?”
“找到了!”这一刻我无比感激沈浩轩。抬头对司机说:“师傅,去市人医,速度越快越好!”
八点钟我们就赶到了市人医,先去缴费窗口划卡缴了五十万的手术押金,然后跟杰瑞一起去了急救室。
云峰的情况比医生所说的还要严重,他的骨盆几乎都粉碎了,需要植进一个人造合金骨盆。另外两边肾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很可能需要换肾,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暂时可以用仪器维持人体代谢。
最主要的是,得赶紧将他充血的腹腔清理干净,然后移植人造骨盆。这绝对是个风险性极高的大手术!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我跟杰瑞坐在门外的金属排椅上,焦灼不安地等待着手术结束。
“怎么会这样呢?”我喃喃低语着,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的手指,“他从来不喝酒的,为什么突然自己一个人跑去喝酒?还醉到不省人事!
听医生说,当时的他醉熏熏地从酒店里走出来,结果被一辆超速行驶的奥拓撞倒,车主已经逃了。围观的群众有位好心人打了120,才把他送到了医院。
到医院时他已是人事不省,幸好手机还揣在他的兜里,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我的号码。
“有时候,喔觉得云凤是个很奇怪的人!”杰瑞沉思着慢慢道:“他的思维跟一般人不同,忧患感太重!”
是啊,云峰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多愁善感……为一些别人感觉莫名其妙的事情伤心生气。可是,我知道他一直渴望成功,他想赚很多钱让我过上优裕的日子,在他心里,一直摆脱不了沈浩轩曾一度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他总是把他当成假想敌,想着要作出一番成绩,想着要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他真傻!”我双手捂面,伏在椅子的靠背上,“都怨我,我要不开那间画廊他也不会那么郁闷,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因为今天他看到只卖出我的画相就焦急恐慌起来,他怕他画不出别的东西……”
“这不怪泥!是云凤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他要不纠正心态,迟早还是会出事!”杰瑞安慰着我,但他说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切中问题关键,“他的画一直有问题,喔给他说过,为获奖为成名为谋利等等目的画出来的东西都不会打动人,因为里面找不到感情。只有将心溶入到所作的画里,才能画出震撼人心的东西。他画你的画相成绩最好,所以卖得也好,因为……在对着你时,他是用心在画!”
杰瑞跟今天上午那位买画的中年男子所说的话如出一辙,我黯然,呐呐地道:“其实有什么大不了呢?哪怕他一辈子成不了名又何?难道做一名美术老师就会饿死吗?”
“……”杰瑞回答不了我的话,我也没指望他回答,我只是无法接受肖云峰如此急切的功利心。
一位小护士从里面推门走出来,我连忙像上了发条的闹钟般弹跳起来,冲到她面前急声问道:“怎么样?”
“手术还在进行着,要做完了才知道结果!”小护士边走边说:“你们先睡一觉吧,手术要到天亮!”
“……”我如木头人般僵在原地,强烈预感云峰这次……凶多吉少。
*
杰瑞被我赶走了,我要他明天早晨吃过饭后再过来,今晚我在手术室外面守候。
独自坐在金属排椅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偶尔,房门会打开,护士进进出出地拿一些东西,然后又会紧闭。
夜深了,此时还是四月初,夜晚有些凉。我蜷缩起身体,困意疲倦袭上来。眼前越来越朦胧,不知不觉慢慢睡着了。
梦境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就像打乱的录影带,光怪陆离又不着边际。只记得最后沈浩轩出现了,他坐在我的身边,轻轻将我揽进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依然温暖,心跳依然那么强劲,抚摸极轻极柔,好像在抚触一只受惊小鸟,但他的呼吸却很粗重,就喷拂在我的耳际,灼烫而又真实。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是不是真在我的身边,可又觉得太荒谬。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就算来了也不会如此温柔地对待我。
梦境里,他的怀抱真的很让我留恋,那么宽阔结实,让我感觉很安全,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反正是做梦,就享受下这片刻的温存吧。我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往他怀里窝了窝,安心地睡去。
*
晨曦柔和的光线照在我的眼上,惊扰了我的睡眠。揉了揉惺忪的睡目,我睁开眼睛,一时有些弄不清楚身置何处。
男子一动不动地抱着我,那双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睛深深地凝睇着我,好像怕眨一眨眼睛我就会在他的眼前消失般。
沈浩轩?我惊讶极了,难道自己还在做梦吗?转头望向窗口,窗外是明亮的晨曦,再望向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大开着……
啊!我顿时弹跳起来,挣脱开男子的怀抱,直冲向手术室。里面只有几位小护士在整理清洁手术台,她们有些讶然地抬头望向我。
“云、云峰呢?”我听到自己颤不成音地问道。
“手术已结束半个多小时了,现在已转去重症监护室。”其中一位小护士答道。
“唔,”我长吁出一口气,菩萨保佑谢天谢地!可随即又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眼前,我现在才顾得去思索。刚才在门外看到谁来着?好像是沈浩轩!难道是我没睡醒看到的幻影吗?
走出手术室的门,外面,男子仍然立在那里,颀长健硕的矫躯,俊美逼人的外貌,绰然不群的气质,一切极致的熟悉却又极度的陌生。好像昨日才刚刚分开,又好像恍然离别了三生。
我静静地凝睇着他,没有惧怕没有慌乱没有忿概,平静得离奇。
也许是物极必反,正因为深怕会被他找到,日夜忧心,寝食不安,而当他真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心却反而平静下来。
“不要再惹我,请你走开,越远越好!”我微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话,然后走过他的身边。擦肩而过时,感觉到他的呼吸似乎一滞。可我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滞地径直走向重症监护室。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肖云峰,他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几名护士坐在床前看护着那大堆的医疗仪器。
“刚才我问过主治医师,说手术很成功,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的话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耳边突然响起男子略微低哑的嗓音。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可抚在房门上的双手却下意识地抠紧。
“你别紧张,我不会怎么样的!”他笑的样子在我看来很像一只在小白兔面前伪装善良的大灰狼。“我只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打断他未完的话。难道是胡大为那个恶棍走露了消息吗?这个混蛋!
“很简单,昨晚你用那张卡缴了手术费,我马上就查到了划卡转帐的地址,然后……连夜开车赶过来。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排椅上睡着了,看你那么疲倦,我没有打扰你。”他慢慢叙述着昨晚的经过。
原来他昨晚就过来了,我梦中的一切是真的,他居然在排椅上抱着我坐了一夜。
“你想怎么样?想再把我抓回去吗?告诉你……既使抓回我一千遍,我也会想方设法逃一千零一遍!”我咬着唇,强装镇定的外表下是扑嗵乱跳的心。现在这种时候,云峰生死未卜,假如沈浩轩就是用强将我拖走,我也没法子。
“我说过不会怎么样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可怕好不好?”他的唇角微微扬起,黝黑的眼瞳像两泓幽潭,深深地攫住我。
不是我把他想象得太可怕,而是他本身就太可怕!他给我造成的心理压力和阴影实在太严重,在他的面前我无论如何都轻松不起来。
“听问你花几亿美金的代价四处悬赏寻找我,看来在你眼里我真的很值钱啊!”我冷笑着,可是身体却在发抖。
“你不止在我眼里很值钱在我心里也很重要,如果可以,我愿用世间所有的一切来换取你回到我的身边。”说到这里他跨向一步,低声对我说:“不过,我保证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强迫你,我要等你心甘情愿回到我的身边!”
哦?我侧目盯着他的脑袋研究了一会儿,不知道上次车祸他有没有痊愈,是不是有脑震荡后遗症。
“雪馨,”他低沉的声音突然有了微微的颤音,可他仍然竭力强作平静,“我可以见见我们的儿子吗?我……想他都要想得发疯!”
我的心猛的一抖,惊惧不可遏制地回到我的脸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比他还要颤抖得厉害:“别、别想跟我抢孩子!我死都不会给你的,他是我的命!”
“……”他又沉默,只是从剧烈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他的情绪在极度波动中。
面对男子黑眸中熟悉的阴鸷,我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也许是我的惊惧让他清醒过来,他终于开口道:“我不抢他,只是想看看他,当然前提是得到你的允许!”嗓音低沉嘶哑,似乎压抑着某种剧烈的情绪。不过这种压抑也让他看起来更危险,因为我不知道他暴发时会多么惊人。
正在这时,从走廊尽头急匆匆地走过来一个人,径直向着我这边奔过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杰瑞。
“血腥,喔听说手术成功了,云凤没事了,上帝保佑,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