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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过头,不愿让他看到我眼中凝聚的泪雾,“晚了,现在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不晚,雪馨,我们重新开始!”他拉起我的双手紧紧握住,有些急切地说:“你在担心肖云峰?我可以派人把他送到国外去接受最好的康复治疗,我特意咨询过专家,只要脊柱骨没断,就有恢复的希望,你根本用不着为了所谓的责任心陪上自己的一辈子。”
我用力挣开他的大手,克制住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冷冷地说:“你错了,我想嫁给云峰不是为了责任心,而是因为我爱他!他可以给我最想要的,也是你给不起的东西!”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我给不起?”他低吼着问道。
“唯一!”我轻轻地却很坚定地回答:“我要一生一世的唯一,要坚贞要信任,没有背叛没有欺骗,我们相互的眼中只能看见彼此,你可以做到吗?”
“可以!”他同样坚定地回答。
“那好,”我往后仰靠了下身体,扯了扯唇角说:“如果我说,上次买凶追杀我的并非只有冷太太,夏彤彤也参与其中,你信不信?”
“……”他的眼中又浮起那种奇怪而复杂的神色。
“你不信是吗?或者说你明知道是她做的,可你也不忍心惩罚她是吗?就像冷涛对待冷太太,也许会气恼一阵子但是他永远都不可能为了我对冷太太怎么样的!”我的语气是斩钉截铁的肯定句。
“……”他敛了眼眸,慢慢低下头。
喉头涌起一股浓浓的苦涩,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劳累导致的胃火。我兀自抿嘴笑着,“我觉得这样很好,你跟夏彤彤母女生死相依,我跟云峰也绝不会分开,这样没有矛盾也没有纷争,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出路也是最好的结局。”
“……”
“请你成全我这一次好吗?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真的!”我诚执地恳求他。
“妈妈,麟麟肚肚饿了!”洗完澡的麟麟在女佣的带领下像小鹿般又蹦又跳地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
我再回头看沈浩轩一眼,眼中满是希翼和期盼,“沈浩轩,这辈子你能不能做一件让我满意让我感激的事情?算我求你!”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何必再苦苦执着?”他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笑容,伸手拉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支签字笔,龙飞龙舞般地挥毫写下他的名字——沈浩轩!
他真的签字了?我呆呆地瞪着那份离婚协议书,有些不敢置信。抬头打量他许久,见他没有要反悔的意思,便试着去拿那份文件。
卷三 回家 7。分别
沈浩轩的大手却抢先按在那张纸上,见我陡然变色的脸,唇角不由扬起一抹讥诮,淡淡地说:“给你!”说着便慢慢拿起那张纸亲手递给我,“拿好了,如果不小心丢掉我可不会再写第二张!”
“哦,”当然不丢掉的!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心如擂鼓般激动不已,我真的自由了!他……同意离婚了!“谢谢你!”
他嘴角的讥诮转成了阴魅的冷笑,眯了眯眼眸,俯近我耳边柔声道:“告诉你,我最恨你说这三个字!”
“哦,”我大惊,生怕他一个气恼又将离婚协议书抢回,连忙又改口道:“对不起!”
“我更恨这三个字!”这下更糟,他黑眸里窜出一种似曾熟悉的凶焰,那是暴风雨前的酝酿。
“……”我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麟麟,到爸爸这边来!”沈浩轩突然对麟麟拍了拍手,再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麟麟乖巧地扑进他怀里,仰起小脸甜甜地笑着:“爸爸,麟麟喜欢这里!”
“哦,喜欢可以多待些日子!”沈浩轩说完抬头对吴嫂吩咐道:“告诉厨房,可以上菜了!”
很快,女佣们端着刚刚盛出来的一盘盘佳肴美味过来,很快便摆满了桌面。
虽然沈浩轩的态度还不是很好,不过因为他主动签字,我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连忙起身客气地帮着一起布筷,还亲手给他倒了杯香槟。
“给我倒香槟是为了庆贺你终于得到解脱?”他举起杯子,笑着问道。
“不是,”我讪讪地,其实我只是感激他的大度,当然同时也想讨好他一下,希望吃过饭后他不要再反悔,我还要他陪我一起去领离婚证呢。没想到殷勤也有错,反正只要他看我不顺眼,我怎么做都不对。
“那就把杯子里的香槟换了!”他将杯子重重按回到桌面,那力度让我怀疑杯底会不会跟杯身分体。
哦,香槟好像是庆贺喜事喝的酒,不过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是这些女佣把香槟拿上来的。不过,我聪明地没有跟他分辩,反正顶多再忍耐一顿饭的功夫,现在可千万不能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跟他起纷争。
挑选了瓶阵年的英国产葡萄酒,我亲手打开,再拿了新杯,为他斟上。
这次他没有再多说,而是端起一饮而尽。
我再为他倒满,他觑我一眼,讥诮扬了扬唇角,淡淡地吩咐道:“坐下吧,让女佣倒酒。”
“哦,”我感觉自己的样子有些傻,不过没办法。人,无欲才能品自高,现在我对他有所求,所以便无法再佯作清高。
女佣上前为我斟了酒,沈浩轩对我举了举杯,说:“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吃过这顿散伙饭我们去领离婚证。”
“哦,”我连连点头,待到看到男子抿紧的唇和眼眸里隐隐的怒意又意识到不对,连忙低头缄默不言。许久,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们办离婚手续要不要回T市?”
当初跟他办结婚手续时是在T市,不知道离婚是否一定要回原处办理。就像银行卡,挂失时一般要回开户行办理的。
“不用,”他冷冷地瞥我一眼,道,“在这里也可以!”
“哦,”我知道他本领广大,说可以应该没问题。
这顿饭气氛有些压抑,沈浩轩除了偶尔逗麟麟说几句话,就一个劲的喝酒,没看他吃几口菜。我有些担心他喝高了,没力气出门怎么办?
“没事,如果我喝高了不能开车可以让司机送我们!”他好像会读心术,竟然一语道破我现在心里揣的东西。
“哦。”现在我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哪句话不入他的耳,又惹下了。
吃过饭,他让佣人把麟麟带走,然后对我招招手:“雪馨,过来!”
又要干什么?我有些不耐烦了,不过又不敢很明显得表现出来。“什么事?”
“过来我再跟你说!”他的声音低而柔,眼眸也浮起淡淡的薄醺。
糟,是不是喝高了又想借酒盖脸对我欲行不轨?我有些警惕地瞪向他,没有说话也没动。
他却从桌子上面的金属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口,淡淡地说:“你头发梢上粘着一个米粒,我本来想帮你拿下来的,你不肯过来就算了。”
“啊?”我连忙从挎包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果然有饭粒。我顿时大窘,清理后,感觉误会了他,不禁有些谦意,便讪讪地道:“对不起!”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又说这三个字!
他却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什么反应都没有。默默地抽完一支烟,潇洒起身:“我们走!”
“哦,”我诚惶诚恐地站起,因为激动脑袋都有点晕。
“是不是熬夜熬得有点低血糖?”他蹙起俊眉,大概是看出我脚步有点发飘,伸出大手握住我,“下午回来好好睡一觉!”
为什么要回来睡呢?我又不是没有家!再说云峰还需要我的照顾呢!我想立刻拒绝,不过想到此时任何惹他不悦的话都不宜出口,还是等拿到离婚证再拒绝吧!
*
原以为沈浩轩本事通天的(至少以前在T市时我是这么认为的),可发现到R市,人家根本就不买他的帐。
首先,时间来的有点早。我以为他至少应该跟民政局的领导打过招呼吧,不说给我们优先离婚了,可至少得先把营业厅的大门打开让我们进去吧?
可……面对紧闭的大门和我满是质疑的眼光,他却无所谓地说:“帝尚旗下经营的生意多不胜数,不过并不包括民政局!人家上班下班都有时间的,来早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有些怒了,忍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你既然知道来早了为何还要来这么早?”现在才刚十二点半,到二点开门还得一个半小时,难道我们俩就这么傻乎乎地站在人家门口等吗?
“是你着急离婚,看模样连十分钟都等不得,怕你在家里着急上火,所以我就带你到这里来等。”他回眸瞥一眼身后的大门,挑了挑眉提醒道:“再着急就回过头看看门上挂的牌子,估计还好些!”
“……”我想骂他,不过忍住了。
两人相对沉默着站在民政局紧闭的大门口,你看我我看你,感觉有些怪异。
我微微扭过头,出神地望着一个根本就不感兴趣的角落,其实只为了逃避他越来越深沉越来越炽热的注视。
“雪馨,”他轻声低唤我的名字,居然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什么事?”我稍稍侧首问道。
“其实是我辜负彤彤在先,她这样对你也跟我有很大的关系!”他替夏彤彤辩解。
“……”辜负她的人是你不是我,她凭什么报复在我身上?凭什么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置我和孩子于死地?当然这些话我只敢腹谤并没有真的说出来,既然他如此偏坦夏妖女,我说出来有何益处?不过是徒惹是非罢了(他有可能一个不爽就拒领离婚证)。可到底还是心气难平,我赌气扭过头,不看他。
“我躺在急救室里因为肾破碎大出血,急需换肾,是她……捐出了自己的一只肾!”沈浩轩轻轻叹口气,有无奈有凄凉,“自从母亲去世,除了奶奶她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对我最好的人!雪馨,你永远都无法了解我对她的感情,那跟你是完全不同的!她对我来说……亦母亦姐,几乎与我血肉相连,就好像我无法砍断自己的一只臂膀!”
“……”我也没要求他必须自残啊,这很好,他就继续跟夏妖女连为一体吧!
“不过你放心,我也决不会允许她再做出任何伤害你和麟麟的事情!我已派人将她监控了起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了然当中。”他的眸色渐渐腾起一种希翼,试探着道:“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跟她做个了断,从此一心一意地跟你在一起!你要不愿再回那伤心地,我们以后就一起留在R市,再也不回去,好不好?”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说:“时间过得真慢,云峰在医院里还没人照顾呢!”
他满眼的希翼慢慢变成了深沉的死灰,脸色瞬间如凝冰霜。
我依然没有看他,却慢慢地说:“我理解你跟夏彤彤的感情,同时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我跟云峰之间更加不可分割,因为我们之间不止是爱情亲情,还有责任和义务。他为了我跟他相恋两年的女朋友分手,为了我净身出户将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买下的一套房子送给了他的女朋友。也许这套房子对你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可对他来说……简直比生命都重要!在他的人生里,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把他的妈妈和弟弟接出穷山沟,搬进大都市,可是房子没有了,他的希望也就化成泡影!夏彤彤为你牺牲了一只肾,他为我牺牲的也绝不少!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弃他不顾!算我求你,浩轩,请你成全我吧!”
一声浩轩,让他浑身大震。是的,有多久我没有这样亲切地称呼过他了?今天我这样喊他的名字也是一种变相的和解和示弱——其实我早已不再恨他,以前对他那种深刻的惧怕也渐渐消淡,可是,我真的无力也无立场再爱他,勉强下去只能让这段早已僵冷的感情更加扭曲不堪。
放手,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好像不死心般,妄图从中寻找一点点留恋不舍的蛛丝马迹。可是,他失望了,我的眼眸清冷如故,就像枯井的水,无波无澜,只轻轻泛着几缕淡淡的失落和无奈。
良久,他拿出手机慢慢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竟已嘶哑:“我已到民政局,赶紧派个人过来开门!”
呃,原来在R市他的电话也还是好使的,不过是他故意没拨电话而已。
不一会儿的功夫,果然驶来了民政局的车,从上面走下来两位工作人员,老远就冲沈浩轩微笑着点头问好。
打开门,我们一起走进了空荡荡的大厅,再慢慢走到办理离婚证书的窗口。
那两名工作人员连忙坐到岗位上,例行公事地问道:“请问沈少带离婚协议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