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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到箱子,踢开……
后退。
“你怎么了?”他从我唇齿的纠缠间勉强发问,不忘轻揉我的腰。
我抽他的领带,急喘道:“做你早上想做的事情。”
阳光海滩,房间微暗,最为合适。
他猛地推后我的脸,认真看着我说:“这不是小事,你要想清楚。”
“想清楚了,”我斜过脖子,拨开上面的头发,“吻我的脖子。”
罗正胤已有了反应,却还是那样看着我,严肃说:“不能这么仓促。”
“你要不要?”我抵在他身前问,“这次不要,下次就没有了……”
他叹了口气,“娜娜,不是我不要,是你要想清楚,你就……不想别人了?”
“我忍不住了……”我被自己的动物本性冲得大脑一片空白,一口啄上他的下巴,在密丛丛的胡渣上又是吻又是舔,一路下到脖子,轻缓口气,解开第一粒纽扣。
他在我头顶咕噜了一声,与我紧贴着的胸起伏,手却还在双腿两侧,不服务于我。我心头一躁,记起那晚在河堤上他是如何大胆放肆,此时,却伪装成正人君子,坐怀不乱。吻着他,伸手猛一推,坐上床说:“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要,我自找人要,不是我求你!”
他扭过头,顿了一秒问:“你不后悔?”
我抓住窗帘:“我开了。”
下一秒,我的手被夺过,他把我压在身上,眼珠子其实都红了:“你确定,你不后悔?你要跟我一生一世。”
我翘唇一笑,飞舞着双手解他上衣的扣子,说:“我的一生一世你栓不死,但我现在,是你的。”
他按住我的手,半敞着衣倾下身,贴在我耳朵说:“反正……是跑不掉了。”
这时,门铃响。我躺在他身下迟疑了下,他却搬正我的脸,深黑的眸子看进我心海。那眸子太深,我一刹那晃神,像是看加那利的星空,摸着他的脸喃喃说:“你真好看……”
“你也是。”他垂下头,吻了我手心一口,然后,吸吮每只手指,从指根到指尖。我控制不住脑海里的空白,轻叫了一声,他抱紧我的腰,暖唇贴上我的脖子,慢慢上褪衣服。
腰、肚脐、腹,逐渐□在微暗又明亮的室内,快要到胸时,我拿手挡了挡,但又很快松开了,与他肉体的相贴,能够给我更多的踏实与暖意。
衣服从手臂褪出来时,我闭了眼睛。不算白皙,不算细腻,不算丰满,不算很有曲线,也许浴室能够自我欣赏,但我真怕看到他眼中的我,更怕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惊讶,或者失望。我拣起被子裹在身上,他把我翻出来,沙着声音说:“太美了。”
我羞红脸,背朝他。他解开最后一颗扣子,把衬衣扔到地上,从后面拥住我,亲着我的后背,给我调整的时间。
这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临界了。再进一步,就是任何男人不曾触及的深处。
我很紧张。
到了这里,□冲不破紧张,我发起颤。我的人生观,价值观,我所接受的教育,都没到这里,在结婚前,和任何一个男人发生关系……
和我控制不住□一般,我控制不住这紧张惶恐的颤抖。我抱起□的双臂,瑟抖牙关,颤得,整座床,都被我带动。
我感受到他的□,一点一点变大,也一点一点变得让他煎熬。我为这临阵的脱逃感到羞愧抱歉,但人过了那一点的冲动,就真的很难再鼓起勇气。我失去了和他享受本能的冲动,同时也失去了和任何别的男人共愉一场的冲动,我还执念自己的处子之身,不忍贸然破坏。
他叹口气,把被子盖上我们的肩,我抖得极厉害,说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他深沉地搂紧我发抖的身体,头埋在乌黑的秀发之间,体贴说,“就让我们停在这里吧。”
我握起他的手,紧紧握住,终于把这简单的字眼说出口:“我喜欢你。”
我和他的右手十指交叉,说:“我敢和你闹脾气,在你面前任性、臭倔,把舌头伸进你嘴里,想和你上床,都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喜欢到了,自己不敢面对的程度……但是,你应该知道我的心里面有好复杂。我想要抛开一切去放纵,到了最后关头,还是抛开不了理智……我哪有资格放纵,我背负慕氏二十亿的债务,我背负和他四年的感情,我还背负一辈子都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爸爸的恐慌……我没资格活在阳光沙滩、公主童话里了,我终究要回去。回去后的世界是垮塌的。”
“有人陪你,世界还是垮的吗?”他揩干手背上我的泪水,擦我脸上的两行泪。
我转过身,钻在他怀里,用情说:“我真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难道不是吗?”他问。
红眼航班
巴塞罗那明显比岛上要冷,我套上早已准备好的大衣,拎起随身小箱子从直升飞机上下来。飞机的嗡声极大,尹偲拉我走到机场入口附近,再次确认:“你真要这样走吗?”
我是趁罗正胤睡熟后偷偷溜出来的,箱子里只带着随身的衣物,和一张尹偲慷慨借给我的银行卡。我放下箱子抱了他一下,说:“谢谢你。”
他的头发被吹得没有形状,仍旧皱着眉头:“你真要走?”
“必须走。”我轻蹲提起皮箱,向他挥手致意,然后,裹在大衣里,走进午夜的巴塞罗那机场。
这一幕,极像我想象过千百回的电影中的场景。留恋不舍的富裕绅士,追求自由的女主角。分开在很多观众眼中根本不值,他们只想要大团圆的美满结局,但是女主角的内心很清楚,建构在不公平与不甘心基础上的爱情与婚姻,不会过得有观众想象得愉快。
我选择走,在没有他庇护的现实世界里,找到我的答案。
“有回中国的航班吗?”站在机场,我用英文问。
最终,上的是飞往英国的红眼航班。登机前,回望巴塞罗那天空积累的阴云,我想,我只是想快速逃离他找得到我的范围。
欧洲的飞机,非常节约成本,座位很窄。但是夜间坐飞机的人不多,带着自己的小箱子进去,能够坐得宽裕。我坐定在位子上,等飞机飞行平稳后把李卉的快递从箱子里取出来,平放在腿上。
我从手提袋里摸出一支笔,用笔尖划破封口处,抠进盒子的豁口,慢慢撕开。许多乘客上飞机就睡了,我必须动作很轻,以免引起抗议。笔尖循着胶带划了一圈,我掰着盒子,都是很常规的包装,不禁怀疑自己想多了,也许这就是一份极为普通的快递呢?说不定,是整蛊?
怀疑归怀疑,箭在弦上,哪有不发的道理。管它是什么,打开再说。我把快递放在旁边的空位,咬着牙,使劲一扯,发出很大的一声,赶紧缩下头,没听到骂声才重新探出来,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里面的两份文件都是用塑料袋包好叠放的。我两只袋子拿出来,把盒子放在脚边。机舱里的光线极暗,我问空姐可不可以打开我座位前的小灯,她说可以,但是要安静。
我看了下手表,离降临伦敦还有两个小时。把灯压得低低,拆开第一个袋子,是去年12月25日的《C市日报》。
当然,这是没有面市的报纸,扉页的照片是我和慕凌风的合影,然后是大黑字:“财务倒塌,叛逆二世祖要美人不要江山。”
我马上明白,这是《C市日报》做得两种准备中的第一个——我们订婚。作者栏是小三号黑体:郭络蘅。
我把报纸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这件事占了八个版面,内容之详,差不多就是一份公司内部的绝密文件。数据详实,底细清楚,这份报纸的曝露,一定会让慕氏股东抽资,因为,慕志成和我爸爸的日记里面都说过,五年之内收不回北美投资,公司就会被耗得只剩一具空壳。
我把郭络蘅撰写的这份报纸放进盒子,不知为什么,已经变得很平静,没有情绪上的起伏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爱人时,只会爱一个,恨人时,也只会恨一会。那在立华大学校庆里吊着前度胳膊的照片虽有些碍眼,但坐在红眼航班上的我,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我为他哭够了,过去,都过去了。
报纸的下面压着一张纸条,说:“照你要求,已经撤回,保存报纸,作为要挟,假如你还执意。”
纸条没有署名。我见过罗正胤的钢笔字,属于他那种很严肃方正的书写方式,应该是比我们年长的人。
我把纸条放进皮包,打开第二个塑料袋。灯光下,白影一闪,掉出一张照片。我弯身从腿间拣起,背面落款是:“你的母亲。”
我现在判定,我偷看的这些东西来自一个年长简洁的男人了。他的模样在我脑海里迅速勾勒,不是喜欢打篮球的像我爸爸那样的男人,也不是成天笑呵呵把心事埋得很深的像慕志成那样的男人,他的表面阴郁,内心也很阴郁,行事直接到不能再直接,狠毒,也许也是到不能再狠毒。
我靠在软椅,盯着舱顶,回忆李卉,不,Rose的模样。她的气质和这个男人很不一样,可是经历她在一瞬间取代我和慕凌风订婚的事件后,我还能那么肯定的确定,我见到的她是她吗?
我翻过照片,在椅子上仰了好久的脖子才低下头,见到那女人的一刹那,脊梁骨一凉,如同见了鬼。我赶紧确认照片的背面,明白无误写着“你的母亲”,可是我翻过看正面,上面却是我的母亲!
被烧死前的邱丽!
“杀了我吧。”我小声嘟囔,迅速去撕那封随寄的密信。手一抖,险些将李卉父亲寄给她的信撕烂。我的诧异超出了常人的范围,你不能想象,在一架异国飞机上,发现自己的妈妈同时是另外一个刚刚抢走你未婚夫的女人的妈妈的心情。你会反复给自己画上大大小小的问号——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在这个妈妈心里,是我和我的爸爸重要些,还是这个男人和他的女儿重要些?这段往事里,我爸爸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难道容许自己的妻子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他又是否知道有这个男人的存在,如果不是慕伯伯和我的妈妈有感情纠葛,他又为什么要故意卷走慕氏那么多的钱?他到底怎么了?
我脑子里的负荷到了极点,根本静不下心来。我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进包里,重重的倒进椅子里,将到达伦敦余下的旅途,在失眠中度过。
一月的伦敦,最是多雨。十个小时之间,从阳光灿烂的加那利群岛,到阴雨绵绵的伦敦,再辗转到回国的飞机。
飞机上干睡了会儿,我还是抑制不住心胸中的激动,打开了那封信。
那个男人说:“照片上的女子,是你的亲生母亲,叫邱丽。我们结识于大学,有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一个是你执意喜欢并且想嫁的那个人的父亲,慕志成;一个是你设计抢夺的未婚夫的女友的父亲,乌毓明。我和你母亲一直相恋,毕业后曾许诺结婚,也就怀上了你。那时她在C市的工作刚刚起步,因为怀孕,不得不回到你外婆家里,在那里生下你。准备接你们回家时,我出了点问题,不能履行诺言……”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样毫不遮掩自己的错误,又不懂得向女儿道歉的男人,根本称不上一个男人。
他用省略号省略自己应该的悔意,继续平铺直述:“我只接走了你,并且娶了现在的妻子。两年后,我从报纸上知道她的死讯,并且有了后来的计划。原本是把慕氏打垮,但是你有了你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你的想法,只要他愿意和你结婚,并且把他名下至少三成的股票转给你,我就会启动法欧银行对慕氏的贷款。如果他执意还爱你同母异父的妹妹,我会策划催促股东和银行尽早收回慕氏债权。”破折号,“我亏欠你的,只能还到这份上了,父亲,李仁轩。”
“嗤……”我笑了,一丝不苟地把这封荒唐的信折回信封,塞进钱包,又骂,“变态,你以为你女儿要这个?幸亏我妈没跟你这个神经病。”
“小姐。”坐我身边的乘客小声提醒我,我对他友好地说了声抱歉,安分地坐在位置里,再也没笑过,也再没说过话。
L城
是南方一座临河的小城。见惯北方的大平原、大高楼,坐车到达车站时,我有片刻的不习惯。一场雨下过,车站水泥地湿乎乎的,有卖茶叶蛋的中年妇女,揽客的出租车司机,还有蹲在边沿台阶,用绝望目光盯着这一切的四十岁男人。
这世界就这样,同样是男人,同样是四十岁,有人开汽车,有人砌砖瓦,有人玩女人,有人没老婆。这世界也这样,同样是女人,同样是二十岁,有人攀富贵,有人守贫穷,有人和四十岁的有钱男人上床,有人守自家二十岁的穷小子,都是一份信仰。
我提着箱子,避开车站人来人往的潮流,发现南方的冬比我想象得冷,抽出口袋里的皮手套,跟随一辆驶出车站的出租车快走,在闹市区找到一家连锁的快捷酒店住下。
L城和邱丽邱彤离开的时候一定变化很大。我没有回C市拿更多的资料,下飞机后就转火车,除了李仁轩的信,二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一张写着别人名字的银行卡,几件衣服,门钥匙,几乎是两手空空。我只有冲动,冲动,和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