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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的事,还有以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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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看上去会终于彻底地击倒他,可谁知道她居然是这么个不顾规则的婊子,反而过来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他的室友毕业于名牌大学,有优越的生活环境、和超高的智商。他是国家的精英份子,受过严格的格斗和生存训练,所以熟谙杀人和问讯的技巧,而那一切是为了效忠国家。
他进了监狱,却不是罪犯的经历,而是英雄的。不管自己曾经对于堕落的美梦如何笃定,他都没有一刻的改变。
这一切让西蒙感到窒息。
史蒂夫和他从来都不一样。当然他从不会自做多情到以为史蒂夫喜欢他,但当两个人都被关进监狱时,无论是否喜欢彼此,他们的未来就在一起绑定了,命运可比爱情激素和婚戒都实在得多。
那样的念头太过美好,以至于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真的没发现吗?
他真的和这个人同住了五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西蒙记得有一天晚上,他醒过来,发现史蒂夫照例坐在那里。他的室友整夜的失眠。
他正低着头,在一张纸上快速写着什么,他的动作利落,目的明确,但有一种疯狂般的压抑感。
“嘿,你怎么弄到那个铅笔头的?”西蒙说。
史蒂夫突然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猛地丢到墙边,捂着脸,他看上去如此的绝望,仿佛正掉进黑暗的深井,铅笔落在他脚边,孤零零的,西蒙第一次见到他这样脆弱。
“你看,这玩意儿用得着。”他走过去,想安慰他,他捡起那支笔,问道,“如果你不要,能给我吗?这是件不错的凶器,捅到正确的地方,搁倒克里斯没有问题。”
“滚开!”史蒂夫说,声音听上去沙哑干涩。
西蒙试探地在他旁边坐下,抚摸他的头发。史蒂夫并没有把他推开,他被他内心那种谁也不知道的激情斗争,弄得筋疲力尽。
西蒙感到兴奋起来,他凑过去吻他的发丝,上面有洗发水的味道,十分的柔软。他身上总显得很干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认识的所有人,就算刚洗过澡,也没有这种干净。
他伸手,抚摸他的脚。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想抚摸它,现在终于得到了机会。
他的脚很凉,西蒙抚摸他的足弓和脚踝,感觉它在手里留下的触感,觉得那色情极了。
他抬起头,史蒂夫看着他,他的眼瞳是忧郁的暗蓝色,像看不清的阴云,并没有欲望,却让西蒙兴奋了起来。
他是个情场高手,至少是床上高手,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这一次,和他熟悉的每一次都不大相同。他试探着凑过去,亲吻史蒂夫的嘴唇,一只手摸到他的腿间。
史蒂夫没说话,只是退后一点,看上去并不太确定。
“如果你睡不着,我们可以做些别的事。”西蒙说。
他把他压在床上,史蒂夫一手拽着西蒙的领子,那更像一种本能动作。好像你糟糕透顶时,得抓住什么东西,才能不沉下去。
西蒙的手伸进他的长裤,抓住里面的性器,开始套弄。另一个人抓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呼吸变得变得急促起来。那样微小的失控让西蒙兴奋极了,他抬头看史蒂夫,那人眯着眼睛看他,他依然是史蒂夫,有着那样的忧郁和阴沉,并没有因为情欲而有所不同。
一直以来,西蒙对于性爱的偏见根深蒂固,固然,它是世界上最有乐子的事之一,可是当你做起来嘛,总归有点儿不那么优雅,你想找这种乐子,就得回归到人类的兽性本能里去。那时候,大家都是一群野兽,谈不上任何的意志和智商,互样撕咬着,做着可笑的动作寻求快感。
但他不知道史蒂夫是怎么做到的,也许因为他从来没和他这种类型的人做过——他和有钱人做过,但他们在床上也和所有的人没什么不同——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也没有任何沦为他那一滩污泥的趋势,他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仍在固执地抗争。
以前的性爱中,总是别人在讨好他,可是这一次,他用尽全身的解数,想让这个人快乐和沉沦。
史蒂夫仰着头,一只手求助般抓着西蒙的衣服。他的喉结抖动着,线条性感地伸展,却又在奋力压抑,于是让人越发想去撕碎。
西蒙有技巧地套弄着他,他死死盯着史蒂夫,像是要把这一切都一点不剩地吞下去似的。这是他唯一一次不同的性爱,他希望弄清那为什么不同。
史蒂夫的身体越绷越紧,西蒙的动作也越发的快,掌控着史蒂夫所有的感官,和他如此亲密,这种感觉妙不言。那人总是显得阴冷的眼神中,弥漫进了情欲的色彩,可那如此之淡,全然没有什么狂野放纵的东西。
在高潮的瞬间,他闭上眼睛,发出长长的叹息,拽着西蒙的手指松开了。
另一个人凑过去,把他的下巴扳过来,吻上他的唇,另一个人懒洋洋地任他亲吻,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对。
他的嘴唇十分柔软,西蒙像吞食某种从未尝过的美味一般品尝他的唇瓣,他把舌头探进他口腔,史蒂夫伸手把他推开。
“怎么了?”西蒙问,实际上有点知道为什么。
另一个人扒了扒头发,在这别人做出来显得有些粗鲁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有浑然天成的优雅。
“没什么。”他用一种格外冷厉的语气说,好像一个教授发现自己的学生写了篇特别糟糕的论文。
然后他一把拽住西蒙的前襟,把他按在床上,一只手探进他的长裤中,那动作不像在取悦,倒像在杀人。另一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叫道,“什么?”
“礼尚往来。”史蒂夫说,他握住了西蒙的性器,手上的动作有点不确定。看上去是第一次做这个,西蒙想,和他想的一样,这个人对这些事情并不熟悉,他对所有监狱里这些人的事情都不熟悉。当时他还觉得这很奇怪,因为这个人实际上相当熟悉弱肉强食的规则,整个监狱都没什么人敢惹他,可自己却觉得他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
史蒂夫的技巧糟糕,但他的手,西蒙经常看到他手里夹着烟,那手指纤长得有些过头,有一种怪异的优雅,他的手指十分灵活,有一次西蒙看到他和几个人打牌,史蒂夫对纸牌很熟悉,洗牌的样子灵巧迅速。他的手里拿着牌,指尖在桌上神经质地轻点,那格外纤长白皙的指尖夹着烟,凑进他的唇,显得危险而冰冷……
想到那手正在他的性器上,他几乎是立刻射了出来。
另一个人抽回手,在纸巾上擦了擦,看到西蒙还在自己的床上躺着,他推了他一把,说道,“回你自己床上去。”
西蒙难得地没有抱怨,他坐起来,在史蒂夫的头发上亲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己的床铺。史蒂夫的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好像这对他什么也不代表。
“感觉不错吧?”西蒙在自己的床上问,希望得到些许夸奖。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都是在晚上做,”史蒂夫说,“现在我理解了,它大概可以治疗失眠。”
他一边说,一边捡起丢掉的那张纸,走到马桶旁边,把它撕碎丢进去,然后用水冲掉。
“那是什么?”西蒙问。
“没什么。”史蒂夫说。
他回到床上躺好,西蒙心潮澎湃地看着他的身体,一点儿也没想再去问一下,那张纸上到底记着什么,为什么史蒂夫看上去如此的烦躁和崩溃。他只想着情欲,和那人表现出的一点点友善,他半点也没想去深处研究。
那是第一次,他们的关系仅止于互相手淫,西蒙觉得自己只是史蒂夫打发漫长时间的一个手段。那些情欲只能让史蒂夫有短暂的温暖,他的眼神始终是阴沉冷漠的,不过当时西蒙并不介意。
因为他知道,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很久之后他猜,那是一张人物关系示意图,或是可以信任的人的名单。
可以信任的人的名单,难怪史蒂夫这么抓狂。
他看到他在做笔记,看到他在打电话,看到他和奇怪的人会面,还看到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在计划着什么。可他想的仅仅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离开这里。
这真太蠢了,史蒂夫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离开这里计划。
史蒂夫,那个冷酷无情的室友,面无表情把磨尖的牙刷头穿过人手掌刺进床板的家伙,有着谁也读不懂幽暗眼神的男人……
反正至少西蒙是从来没有读懂过。
他蜷缩起来,把自己蒙在医务室的被子里,他再一次被丢弃了,即使在高戒备监狱里,他怎么那么倒霉,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呢。
再一次,别人抛弃他,因为对别人来说,没有了西蒙的世界会更加美好。


监狱里的事,还有以后 4
4。
一个警察走过来,看看西蒙的被子,又看看他吊起来的腿。
西蒙缩在被子里,假装已经睡着了,希望他识趣点等下就会离开。
对方不确定地说道,“你现在还能起来吗,西蒙,有人想见你。”
西蒙坚定地不理会他,警察继续说道,“今天是探监日,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来看你。”
“我没有想见的人。”西蒙说。
“是你的老室友。”对方回答。
“谁?”西蒙说。
“史蒂夫。”警察说。
西蒙呆了一会儿,迅速从床上跳下来,“当然当然,我能见他。”他说道。
腿很疼,刚才他只想这么坐着怀念就好了,但这一刻他就是这么想去见他。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明明知道没有结果。

早先还在监狱里时,史蒂夫就说他俩的情况不健康。
他是读过大学的高级人材,看待事情总是十分透彻,并且居然在监狱里还要求关系正当。总之,相当之难以理解。
在一次口交事件之后,西蒙无论怎么跟他求欢,他都不肯同意。西蒙觉得他这副清教徒的样子真叫人受不了,以及他更受不了自己居然还觉得这样很性感。
那事儿源于一次群架。
西蒙长的太出眼,一直以来在牢里已经被人觊觎得麻木了,不过没什么人能得手,他是个在街道上长大的孩子,整个生活都遍布着无意义的鲜血、非生即死的规则或是远超人命的利益,那是一个真正的丛林。
他知道所有的规矩,知道如何自保,本质上就是人渣的一部分,或者说,他是人渣们的精髓,所以他永远也不会变成被玩弄的羔羊。
但监狱里羊羔太少,不够大家分,于是罪犯内部经常玩些优胜劣汰的把戏,指望发掘出另一些同伴的受害者潜力。
那天西蒙被一班家伙堵在了卫生间里。
卫生间是干肮脏事的好地方,当把门关上,再派一个喽罗守在门口,门后发生的事便没人能够知道。虽然它着实发生了,以后也会继续以不同的方式存在于你的生活之中。
西蒙当时被揍得不轻,那之后他在医务室呆了好一阵子,不过这不是他最重的一次伤,也不是最危险的一次。
他记得自己被按得跪在地上,按住他手臂的力量粗暴。他抬起头,可以看到另一个男人的裤档,那人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笑得很猥琐,他能感觉到手指躁热的温度,还有那在该死的地方永远不会消失的恶臭。
这里是他生活的常态。他想着自己该怎么办,也许可以用力咬下去,但想到要把那东西放在嘴里,就觉得这代价未免太大。也许可以换一个不用付出这么惨烈代价的方法。
那家伙把他的东西拿出来,说道,“如果你敢咬,我会挖了你的眼睛,然后打碎你的牙。而你接着还是省不了要干这个,到时可就不是我一个了。所以我们和平解决,行吗?”
“我猜,”西蒙说,“等我瞎了眼又没牙齿时,不管要舔多少个,你肯定是无福消受了。”
那家伙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脚,西蒙疼得眼前发黑,差点昏过去,不过身后的力量仍然牢牢控制着他,没有放松。
这是那些家伙惯常用的招数,也是最有用的招数,——把你打到听话为止。极度粗暴的重击能完全地震摄住你,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指望着彻底驯服,便能息事宁人。
但西蒙可不会犯这种错误,他知道暴力的规则,在那家伙踢第二脚的时候,他立刻看准时机,昏了过去。
对方对他的行为很茫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用了太大的力气,并且标的物昏倒,也损伤了不少他们欺凌弱小的乐趣。他一把拽住西蒙的头发,拍拍他的脸,叫道,“嘿!”
西蒙坚决闭上眼睛装昏迷,对方来来回回打了五六个巴掌,大概是确定他真的昏了,身后扣着他手臂的力量松开了。
在那一瞬间,西蒙张开眼,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然后他反手抓了后面一个家伙的裤档,对方惨叫一声,西蒙希望他从此和男人这个身份告别了。
当这场架打完后,西蒙觉得场景甚至谈不上惨烈,他走到漱洗台跟前,洗了把脸。然后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头发,理好衣服,一边不满着狱方把镜子拆了下去,不能让他查看一下自己英俊的受损程度,——因为那玩意儿老被打碎了当武器用。西蒙就干过,不过他也喜欢经常拿来照照看。
他走到不锈钢的窗框边,就着那一丁点儿空间理好自己的仪容。
西蒙从小就颇为虚荣,这源于他出色的相貌,以及那些傻姑娘的吹捧,——如果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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