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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永远那么骨感,小保安看了看手表,笑道:“是啊,不过这里的住户大都不需要自己买菜。这里唯一的一辆公车是半小时一班,错过了就要等。下一班是五分钟以后,钟小姐要去买菜的话就赶紧去车站吧,走得快些还赶得上。”
伤口上撒一把盐也莫过于此,钟谣道完谢就一路以不受罗伯斯牵手骚扰的刘翔之速跑向了公车站。还有五十米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辆公车正悠哉地开来,钟谣狠狠咬牙,心说想不到最后五十米竟然还得以冲刺的形式过去。
一上车,她将早已准备好了的硬币投入售票口,因为整个车站就她一个人,等她投完,车子也已经晃晃悠悠重新开动了,钟谣踉跄着往后面走,几束目光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让她很不自在。
公车只有最后一排空着,一个老太太拿着一个蓝白红的麻袋坐在角落里,钟谣过去时看到她对自己笑了笑,又加上被注视的感觉还没有消失,便鼓起勇气开口道:“婆婆,你这是什么?”
老太太显然没有想到钟谣竟然会向她搭讪,她愣了会才说:“哦,这是鸡毛菜,拿去菜场卖的。”
钟谣笑道:“我也要去菜场,不过我没去过正好也不认识,一会我跟您一起走吧?”
钟谣的提议又让老人愣了愣,她说:“你去买菜?”
“是啊。”钟谣不自在得扭了扭身子说:“这车上的人真奇怪,看着我做什么?”
“哈哈。”老人失笑,刚才拘谨的感觉一下子没了,她慈祥的笑容总让钟谣感觉很亲切,就像很小的时候,奶奶抱着自己那样,“这些人啊,多数都是下班回家的,当然也有上班的,也有买菜的,都是这辆车的老顾客了。你上来的这个车站,我坐了那么多年这辆车也没见过几次有人上车,你说大家是不是要好奇一下。”
“哦,这里的有钱人不坐公车。”钟谣幡然醒悟,长大着嘴夸张得哦了一声,然后抓了抓头说:“其实我不是住这里的,只是今天才来暂时借住的。”
钟谣跟老人扯了会家常,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老人将她带到菜市场才告别。
菜场这种地方钟谣并不陌生,以前跟安子峰一起住的时候,家中的饭菜就是她准备的,少说也是两天跑一次,所以很快她就买好了需要的东西然后又赶紧往回赶。
到家时已经是五点半了,两只狗半趴在沙发边见她回来赶紧跑过来讨食。看样子叶漠隐还没有回家,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自言自语着:“幸好还来得及煮粥,可以当夜宵吃。”
打点好了地瓜和莫莫的晚饭,钟谣便围上围裙,一头钻进了厨房。
别墅区里交错相通的小路上路灯渐渐都亮了起来,小保安也跟另一个保安交了班回家去了,这里四周没有商业区,环境出奇的好。到了夜晚,总有些飞蛾从树丛里跑出来,三三两两围在暖黄的路灯边飞舞,小小的黑影被灯光印在水泥路上,时隐时现。
“终于好了。”钟谣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熬着粥的锅子正静静躺在灶上,黝黑的锅体在厨房里通明的灯光下反着莹莹的融光。墙上的钟正在告知她,已经晚上八点三十分了。
而叶漠隐还没有回来。
她盛了一碗放在叶漠隐的房间,心想这么晚了他也该回来了,如果回来之后那碗粥冷了就再重新盛一碗好了。她将还在灶台上的大锅粥放进了保温盒,回到新房间静静躺在床上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天的忙碌让她现在才有时间放松下来,才能静静回想今天的一切。当一个人放松的时候,他的思绪会更加清楚,也因为如此,钟谣心中的兴奋现在被无限得放大了。
“唔!”她用枕头捂着泛红的脸在床上来回滚了几圈,然后从枕头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正一脸莫名盯着自己的地瓜,“看什么看嘛你,没见过少女怀春吗?”
地瓜还是注视着她,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久,钟谣才突然想到自己似乎没有洗澡,她从衣橱里拿出睡衣,正要开门却发现地瓜以为她要出去而跟在她身后,兴奋作祟,她又跟地瓜嬉闹了很久。
“别闹了,我就去洗个澡,很快回来,你呆在这里。”钟谣拍了拍地瓜的头,示意它留在房间,自己便开门出去了,边走边跟地瓜说话时不料正面撞上了一人。
钟谣撞得整个人差点仰躺下去,幸好叶漠隐反应快一把将她拉住:“没事吧?”
“没事没事……”钟谣很快镇定下来,不过下一秒她又惊恐了,她原本抱在手里的内衣裤正跟叶漠隐的文件一起散落在地上,而后者已经开始捡文件了……
“放着我来!”钟谣大喊一声把地上所有的东西都往自己怀里揽,包括叶漠隐的文件。
叶漠隐被她的动作怔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怎么了?刚才撞到头了?”
钟谣尴尬地笑笑,艰难地从一堆内衣裤里把那几张已经被她揉得皱巴巴的文件抽出来,递给叶漠隐:“不好意思……”
叶漠隐接过文件笑道:“没关系,皱了也能用。你现在去洗澡吧?”
果然还是看到了……
钟谣已经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抱着衣服就冲下了楼。叶漠隐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竟突然觉得很温暖,在家里会有一个人等着他,从小只有冰冷的大别墅,桌上躺着的一叠叠钞票,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毫无温度的世界,可现在他却有些期待,期待一个有人气的家,这一刻,就像冬天的时候将心放在温水中,那种慢慢渗透出来的温和感觉。尽管白天他还因为公司的事情头疼不堪。
他低头看向手中皱巴巴的文件,才舒展开的眉头又锁了起来。要维持父亲留下的跨国公司很费精力,但他都做好了,可这不是他想要的,那不是他自己创立的东西,不是他喜欢的东西,那终究不算是他的,他只是一个继承者。
拿着文件的手微微用力,手指捏着的纸张凹陷下去,又现出许多细小的皱痕,这是他继承父亲的产业之后第一次为自己做的事情,这是一个梦想,不动用父亲任何的东西而成就的梦想。
……
钟谣躺在浴缸里,水蒸气不断升腾,将整个浴室造就成云雾缭绕的摸样,浴霸的强光不断从水里反射,玻璃窗户也氤氲起来。她的身体因为水温变得微红,包括她的脸,钟谣摸了摸自己的脸,湿热的感觉让她开始恍惚,是热的,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向下躺了躺,温热的水顿时将其没入其中,微湿的黑发从额前耷拉着,一缕青丝安静飘在水边上,自由舒展着,不知不觉,钟谣睡着了……
墙上的钟缓缓走着,秒针发着轻微的“哒哒”声,一切都在光阴中如水般不断流逝,叶漠隐拿起咖啡杯送到唇边,却发现里面早就空了,他捏了捏额头,拿着杯子下楼准备重新再冲一杯。
刚走到楼梯口,就发现楼下浴室还亮着,暖黄色灯光从门上的磨砂玻璃照射出来,落在门外的洁白瓷砖上。他皱了皱眉,抬手看了手表,十一点了,钟谣难道还没有洗完澡?
想着他举步走下楼,手中瓷杯没有了温水的滋润,已经变得冰凉,从他的指尖将凉意一丝一丝送到心口,叶漠隐突然加快步子跑下去,甚至连手上的杯子都来不及放下:“钟谣?你洗完了吗?钟谣?”
他敲着门,声音急促,沉重的呼吸声在偌大的别墅里回荡,成了唯一的声响,除此,空无一物。
钟谣正躺在浴缸里做梦,昏沉时,竟没有听到敲门声,直到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好像一道阳光突然破开了层层厚云照在钟谣身上,她倏然坐起来,还未反应就打了个激灵,两个小时的水早就冰冷,而她此时就像睡在一块冰上。
她交叉双手拢着双臂,上下齿不断打着颤,“咳咳。”她猛地咳嗽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钟谣你怎么了?”
“我没事。咳咳……”太轻了,隔着门的浴室将声音完全隔住了。
钟谣连忙爬起来,这样的冰水里,再呆下去恐怕她真的要出事了。叶漠隐的声音突然停住了,外面安静地让钟谣又打了个冷颤,她赶紧爬出浴缸,一只手伸向旁边的柜子,艰难地够着她的睡衣。
‘拿到了!’棉质睡衣的质感落在手指上,再轻轻一勾就能拿到。
“砰。”门开了……
第16章 遛狗
门开了。
门口叶漠隐拿着钥匙整个人僵在那里,门里钟谣半爬在浴缸上一手拿着睡衣赤/身/露/体。
钟谣绝对一辈子都无法再做出如此精彩的表情,她看着叶漠隐,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几乎可以塞下一颗西瓜。
‘遮脸还是遮身体!?’
钟谣最终决定遮脸,她飞快退回浴缸,然后重新蹲进冰冷刺骨的凉水里,用睡衣紧紧罩在自己头上。
叶漠隐见势也瞬间回过了神,后退了一步立马转过身,他咬着牙,手中紧紧握着浴室的钥匙,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道歉?还是说自己没看见?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沉不住气去开一间有女孩子在洗澡的浴室大门。可刚才他那样喊她都没有回应,他怕了,他分明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得如此急速,仿佛下一秒就会破体而出,那样的感觉他从来不曾有过,好像怕晚了就会来不及,又像是生怕失去什么。
两人保持这个动作至少有几分钟,叶漠隐还是没有想到该如何开口,于是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轻响传来,钟谣轻轻拉开睡衣一角,露出一只眼睛向外张望,浴室的门已经再次关上。她跳出浴缸很快换上了衣服,冰凉的水仿佛已经将凉意牢牢烙在她的皮肤上,挥之不去。
钟谣几乎是小跑着回去房间,开门声之重吓得地瓜睡中惊坐起。
‘他看到了吗?他看到了吗?’
钟谣躺在床上压着枕头,她觉得冷,随后钻进了被子,被子也是叶漠隐家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像香水,倒像是少女身上特有的体香,时隐时现,仿佛不断在空气中蒸发,原本以为它不见了,却又突然出现。
钟谣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她捂着头试图将这个想法驱逐出去,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叶漠隐的事情她钟谣何时忘过任何一件。
他是天子骄子,她是平凡少女。
他闪耀夺目,她平淡无奇。
钟谣仰躺着,眼角不自觉落下一滴眼泪,落在枕头上,瞬间消失了,却留下一个更深的轮廓,然后慢慢变淡,慢慢变淡,直到消失,就像从未存在那样。
“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就是容易流眼泪……”
门下隙缝中透着从书房传来的淡淡光芒,隐隐绰绰,像是一曲催人入睡的钢琴曲,悠悠扬扬中,将钟谣送入梦乡。
“哒”清风一过,一滴雨珠从窗缝中跑了进来落在床边的柜子,钟谣突然惊醒,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雨水开始被风带进来,它们争先恐后地掉在桌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她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望着,没有关窗,她并不想阻止它们,愣愣看了会,她突然想到了曾经听过的一句话,这世界上本来是没有颜色的,是雨水将颜色不断折射才会有现在的缤纷。
柜子已经淋了个透,雨又小了,秋雨总是这样毫无征兆地下起来,又毫无征兆地变大,接着又毫无征兆地变小。钟谣看着桌上浅薄的一层水,窗外透着的光亮照在上面,她看见那里有天,有云,有她……
等她洗漱完,再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轻手轻脚走到叶漠隐的房间,小心翼翼打开门走进去,生怕碰坏他一点东西。等钟谣走到床头柜才看到昨天放在那里的粥丝毫未动,白粥上面也早已凝出了一层薄冻。
她眼中本闪着的萤光瞬间熄灭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吃自己的东西。她将小碗端起来捧在胸口,冰冷的感觉就像昨日浴缸中的水,将她的热情毫不留情地熄灭。
“叮铃铃……叮铃铃……”楼下的电话突然响了,钟谣迟疑了片刻,慌忙起身抱着那碗冷了的粥下楼。
“喂。”
“是我。”
“叶……叶漠隐吗?”钟谣心头一颤,他是打电话回来找自己的吗?
“恩,晚上你要吃什么?我买回去。”
钟谣捧着碗的手瞬间一紧。屋外雨势小了下去,隐隐飘来一丝暗香,它被雨水打湿了,并不够缠绵,却足够清新,电话那头轻微的呼吸声在数据世界中连接着两颗心,不断传送着,仿佛要传到很远的地方,传到一个不知会如何的结局。
雨已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寻常秋雨,天空依旧满布着云翳,可这世间却已不带一丝尘垢。
钟谣顿了顿说:“我来烧饭好吗?”
电话那头悄无声息,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还在告诉她,话筒那边的人还在,过了很久,他才说:“好的。”
之后叶漠隐轻道了再见便挂了电话,忙音死板得响着,迎合这被雨淋着而声嘶力竭鸣着的秋虫。电话机的忙音,秋虫的轻鸣,声声入耳,像合奏一般,眼前,纯白的房子依旧,冷清的装饰依旧,不同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