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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里是陌生的繁复天花板和半敞着的暗红色双层窗帘。
木潸眨眨眼,再眨眨眼,终于确定昨夜的一切不是梦。
“1、你穿越了;2、你重生了;3、你灵魂出窍了。”一个瘦猴模样的男孩子双手环胸,站在床头懒懒地低头看木潸,“罗敷,你猜你是哪一个?”
木潸一愣,沙哑地答道:“3?”
阿保机摇摇手指,高深莫测地笑,“答案是4,你的王子吻醒了你,睡美人。”
木潸顺着他的视线扭过头,被脸颊另一侧近在咫尺的坚毅面孔吓了一跳。
“诶诶诶?”木潸从床上跌下来,不慎拉扯到伤口,疼得她“哎哟”了一声。
床上的赵煜着急跳下床,半蹲着去掀木潸的T恤下摆,想要查看她的腿伤,木潸大窘,赶紧后腿避开他。
她身上仍穿着赵煜的衣服,赵煜一米八二的个头,他的衣服套着娇小的木潸身上,几乎及膝。
赵煜抬头看她,“伤口怎么样?”
木潸摇摇头,“没事。”
赵煜抹了把脸,这才疲惫地坐回床上。
阿保机围着木潸上下看,“你受伤了?还有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小煜儿床上?小煜儿不是正在住院观察吗?为什么突然跑回家里治疗?”
他一口气问了许多个问题,赵煜刚睡醒,起床气还盛着,便不耐烦地推着阿保机往屋外走,“出去出去!吵得我头疼!”
“不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我出去?”阿保机敌不过这个大块头的力气,被推得直退。
赵煜斜眼瞪他,“想死吗?”
阿保机把脖子一亮,大义凛然“哼”道:“人生自古谁无死!”
“谁人大便不用纸。”赵钰精神抖擞地站在房间门口,笑意吟吟地看着房间里的三个年轻人。
阿保机扑向赵钰,狗腿状奉承道:“赵爷吟的好诗!”
赵钰摸摸小猴子的脑袋,冲房间里呆若木鸡的木潸笑道:“木潸,客厅里有几件刚送来的裙子,你挑着顺眼的穿。”
阿保机啧啧道:“哟,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好饿!”赵煜拉着木潸,越过矗在门口的阿保机和赵钰,往客厅走,“吃饭!”
赵钰摆摆手,笑道:“我做了点清粥白饭,去给你们热热。”
几个人没走两步,身后阿保机大声喝止道:“赵煜!”
这一声,把两个男人都喝住了。
阿保机依旧站在门边,颤着手指向赵煜金光闪闪的大光头,惊讶问道:“你的脑袋呢?”
赵煜摸摸自己的脑袋,骂道:“这不是在吗?”
“不是!不是!”阿保机冲上来绕着赵煜跳脚,“你脑袋上的伤口呢?你的脑袋不应该是塌着的吗?”
木潸这才注意到赵煜的光头。
那是一颗簇亮、崭新、浑圆,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细小损伤的完美光头。
木潸忍不住有点小得意。
赵家两兄弟无声对视了一眼。
赵钰揽住阿保机的肩膀,眼镜后的双眼在日光的照射下,叫人看不清透,他平淡地笑,说着:“医生前天给他装了人造头骨。”
“那怎么没有伤口?”阿保机仰头去看赵钰。
“因为是微创啊。”赵钰笑得温暖可亲,“术中‘0’伤害,360度关爱健康,真正的妇女之友,计生之光。”
“哦……”阿保机被赵钰夹在咯吱窝底下往餐厅走,边走边思考。
半分钟后,瘦猴子站在餐厅里跳脚,“我好歹是文学院研究生!你们当我是白痴吗?”
赵煜已经陪着木潸站在客厅洗手间里挤了半只牙膏,闻言探出脑袋狠骂了一句,“闭嘴!”
眼看着瘦猴子就要冲过来,木潸眼明手快把洗手间门锁上。
赵煜严肃地冲她举起了大拇指。
木潸咯咯一笑,抓着刚挤了牙膏的牙刷问:“你的伤都好了吗?”
“都好了,”赵煜皱眉看向她的腿,“你的腿呢?怎么还没好?”
在赵煜的理解里,木潸既然能让自己如此快速地复原,自己的身体经她一救甚至更甚往昔,那她应该也能治好自己的腿伤才对。
木潸上下左右刷得满嘴都是泡沫,“波行……”
“嗯?”赵煜站在一旁低头看她,“把泡沫吐掉再说话。”
“我自己的身体对它已经习惯了,就像你们的身体与某种药剂接触时间长了便具有抵抗力一样,它们对我是无效的。”木潸吐掉泡沫,认真解释,没吐干净的泡沫喷了赵煜一脸。
赵煜抹抹脸,退后一步,在洗手间明黄色的灯光下打量木潸。
木潸从镜子里不解地看他。
赵煜挠了挠光头,谨慎问道:“你怎么不避着我了?你不是要逃跑吗?还跟我说这么多?”
“呃……”木潸蹙眉,有些为难地看着赵煜,“你昨晚不是说要报恩吗?”
赵煜对她的掉以轻心不敢苟同,“你就相信了?”
“呃……”木潸避开赵煜的眼,忍不住鼓起腮帮子,自言自语般细声说道:“……也不是啦……”
“什么?”赵煜提高音量,连身体都突然逼近过来,吓得木潸赶紧缩起脖子。
赵煜愤恨地看着眼前的缩头兔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自我恼火了一下,便拍拍木潸的肩膀,低声嘱咐道:“等我一下。”
缩头兔子含着牙刷乖乖点头。
赵煜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套衣服。
木潸就着他的胳膊翻了翻那套衣服,指尖刚碰到外衣底下的内衣裤,脸腾得就烧红了。
赵煜也有些尴尬,他把衣服扔到衣架上,又把手里的另一堆东西搁到盥洗台上。
木潸刚要发问,赵煜已经不由分说扶着她坐到马桶上了,他自己则转身取了几个塑料袋和一捆胶袋,蹲□一圈一圈帮木潸小心地缠绕伤口。
木潸坐在马桶上,低头看着赵煜认真工作的脸,嘴角不知不觉便噙上了一抹笑。
“昨晚奔波了一天,你小心点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出来吃饭。”赵煜左右检查了自己的包扎成果后,这才满意地叮嘱木潸两句,站起身收拾工具离去。
客厅的洗手间里竟然整整齐齐搁着一整套的女用洗浴品,而且每一件都是尚未拆开的新品,木潸后知后觉地疑惑着洗了澡,等到她换了赵煜给选的运动短裤再站在客厅里时,她才发现先前赵钰所说的“一两条裙子”根本就是谦虚过了头。
客厅里整整两排的衣架,少说也有几十套的女装小到袜子内衣裤,大到裙子外套长裤一应俱全。
木潸在深山老林里住了十八年,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五花八门的衣服。
没给木潸多一点掉下巴的时间,赵煜已经领着她去餐厅吃饭了。
洗过澡的木潸脸色比起昨晚好看了许多,赵钰坐在餐桌旁,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阿保机埋头吃饭,倒是没有像以往那样打趣她。
木潸不自在地在赵煜身边坐下。
赵钰动手往她的白粥里夹了块红烧鱼,“尝尝我做的鱼。”
木潸为难地看着那块鱼肉,无法动筷。
赵钰温和地问她:“怎么?忌鱼?”
木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一旁的赵煜给她挖了勺肉沫茄子,“那吃肉。”
木潸缩手坐在位置上,小小的一张脸局促得直往衣领里收。
赵煜问她:“没胃口?”
木潸摸摸瘪了一整天的肚子,刚要摇头,餐桌对面,阿保机得意洋洋地夹起一筷空心菜放入她碗里,乐道:“兔子嘛,吃草就好。”
终于有可以入口的东西进入碗里,木潸小心避开碗里的荤腥,夹着没碰到鱼肉的那么点菜叶,赶紧嚼了起来。
赵煜好奇地看着木潸,“你吃素?”
木潸点点头。
赵煜想起她在小吃街里被肉香熏到吐的场景,大手一伸,把桌子上的荤素调了个方向,所有的蔬菜全堆到了兔子面前。
木潸感激地看着赵煜。
赵煜被那眼神瞧得颇为受用,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缓和。
“咳……”赵钰不动声色地给阿保机夹菜,“吃饭吃饭!”
于是一桌子的人各怀鬼胎继续吃饭。
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咋咋呼呼地响了起来。
赵钰把筷子一搁,叹道:“这饭没法吃了。”
赵煜站起身,拉过木潸径直往自己房间里走,阿保机也跟着蹬开了椅子,手脚麻利地把赵煜那一份碗筷收拾了。
赵煜躺回床上,随手扯了床头的术后隔离帽戴好,眼一闭,腿一伸,又是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了。
阿保机移来房间角落里的吸氧器,给赵煜装模作样地戴上后,又给他扯起了被子。
等布置完了现场,阿保机这才看到房间里杵着的另一个大活人,低嚎道:“她怎么办?”
赵煜抬头说道:“她是林教授的学生,你的师姐,替林教授过来送资料给大哥的。”
阿保机骂道:“老爷子才不信呢!”
赵钰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先藏起来吧。”
阿保机“嗻”了一声,快速将木潸推进衣柜里藏好。
客厅那头,赵钰已经将人引进了门,一个老人的声音在客厅里严厉喝道:“你弟弟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眼睛因为伤口感染,角膜炎比较严重,视线也变得较模糊,所以没有长时间地坐在电脑前,这几天先双日更吧,等我眼睛康复后看看能不能补回来,等更新的各位朋友,花匠抱歉啦》《
、六六
六六
木潸被塞进黑暗的衣柜里,一阵扑腾后总算让自己在堆满衣服的柜子里安稳站好。她什么也看不见,便只能用听的,外头那个老人声音她是记着的——正是那天在医院里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赵老爷子。
衣柜外头,赵老爷子已经旋风一般拐进了赵煜房间,看到床上奄奄躺着的小孙子,赵老爷子原本还盛极的怒焰立即被强制压了下去,老人家一手抓住赵钰伸来搀扶的手臂,低声问道:“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钰扶着老爷子,垂首解释道:“没什么大事,我只是尽了普通公民的义务,把全国通缉的在逃刑事犯的线索提供给了警察们而已,没想到竟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赵老太爷狐疑地看着他。
赵钰诚恳地看着自家爷爷。
赵老爷子扭头看向一直矗立在房间门口的另外一个人。
木潸看不见那个人的模样,但她却能清晰听见那人淡然的嗓音,就像春雨初临般,淅淅沥沥,冷冷清清的声音。
那人说:“爷爷,昨晚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名为齐大海,h省c市人,三年前在c市犯下连环杀人案八起,后逃逸出省,遭到全国通缉,警察局的通信记录显示,最早报案的人正是大哥,说是在本市发现了连环杀人犯的线索,要求警方彻底搜查,大哥所言非虚。”
赵钰昨晚连夜联系了徐队长,对现场被烧死的男司机竟然真的是在逃犯人一事已经有所准备,但他不能自己亲口向赵老爷子解释,否则以老爷子多疑的性子,一定又要无端揣测自己的心意。
赵钰向门边做出解说的人投去感激的一眼。
那许久未见的清瘦男孩却静静垂下眉眼,又没了声息。
赵老太爷又问:“那你和你弟弟为什么会出现在抓捕现场?现场那辆车子,是你的吧?”
赵钰点头应道:“是我的。”
赵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骂道:“你是得了谁的允许,敢带着你弟弟半夜私自出院?”
赵钰看向床铺上装睡的少年,眼神适时地柔和下来,看得赵老爷子也禁不住软了心肠,“医生们说他脑部受创严重,智力可能受损,又禁不住任何刺激,他吵着闹着要找自己的妈妈,我拗不过他……”
话未说完,老爷子那边已经颤抖着稀疏的眉毛,长长叹了一口气。
每个人的心底都自我挖掘着一口枯井,这井里可以装着你的无上不舍,也可以盛着你的满心愧疚,自然也可以满满当当填上无限的罪恶感,每往枯井里丢下一粒石子,激荡而起的,往往不是千层浪,而是绵绵不绝的情感,不管是哪一种情感,但凡有情感,那便是软肋。
赵煜是赵老爷子的不舍,蛇打七寸,赵钰素来知晓这个道理。
赵老爷子既然已经不追究,赵钰便也乐得就此打住——当然,他在表面上还是完美无缺地装模作样着的,温良恭俭让,那就是赵家长孙的金牌标签。
“唉……六六啊,”赵老爷子缓了口气,突然对门边的瘦高男孩招招手,“爷爷老眼昏花,你替爷爷看看你小煜哥哥脑袋上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是,爷爷。”门边的清瘦男孩几步走向床沿,俯身轻唤了两声床上的赵煜,“二哥?”
阿保机杵在床边急得直跳脚,他可是花了一个早上都没有找到赵煜脑袋上的刀口,更不要提自己还是亲眼看着赵煜从高处摔下来送进手术室的人,一夜之间痊愈的神话,说出去谁信呐?
但是,再给阿保机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拦那个名叫六六的男孩的手。
赵钰陪在赵老爷子身边,不动声色地看着这边。
六六的手刚刚碰到赵煜脑袋上的隔离帽,那只骨骼匀称的纤细手腕便被紧紧握住了。
赵煜睁开眼,捏着六六的手,静静地盯着他看,“六六?”
六六一愣,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已经通红了一片,“二哥?你……”
“咳……”赵老爷子轻咳了一声,枯木般的一只手微翻,已经稳稳扣住赵钰的手,他哑着声唤,“六六,你小煜哥哥好不好?”
六六好看的眉毛一皱,被赵煜捏着的手腕使了巧力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