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提到孩子,嫣然身子微颤,真是造孽!
嫣然再忍不住呼斥道:“你还敢提它!他就是一个孽种!是你罪孽!”
“你闭嘴!”长安君把嫣然往柔软卧榻上,一扔,扬起手,作势要打。
嫣然仰起头逼视着他,“来呀,我伸脖子,等你给我一剑,省得我日日煎熬,过得不人不鬼,你来呀!”嫣然将细长脖子,侧向长安君。
谁知,长安君手一颤,颓然放下。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能耐她何?他猛地将嫣然揽进怀里,低颤地说:“嫣然,你别这样!我把你掠来,可我真心待你,时刻惦念,难道我苦心不能换你一丝笑颜吗?”
嫣然背僵直,泪水簌簌。人心终究是肉长,谁不是?
半晌,长安君像突然想起似。
“对了,我从王兄那里换来一个伶人,他不但模样清俊,蹴鞠玩得简直出神入化。走!你把自己裹好,我带你瞧热闹去!”
嫣然悻悻地摇头!身子往锦被里一缩,转身到卧榻一隅,给长安君一个冰冷萧索后背。
长安君跳上榻,用力掀掉被子,不由分说地,把她一把捞起来,为嫣然换好袍服,披上一件华贵狐皮大衣,戴上抹额,硬扯着嫣然往外走。
日上中天,太阳还是没有暖意,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已经许久没到室外游走了,嫣然感觉日头刺得眼睛生疼,她眯起眼睛,抬起广袖,遮挡阳光。
长安君拉着她,从蔚阳宫正殿出来,饶过重重宫阙,穿过漫漫长廊,她已经面泛红晕,娇喘吁吁。几次用力挣脱长安君紧拽手,每每试图挣脱,他都加用力,直撰得她纤纤素手,生疼!
隆冬,长安君府,苍茫凋敝,连四季苍翠苍松翠柏都一副恹恹地耷拉着。
这样季节,暖阁里,窝着好,巴巴跑到外头,喝西北风,有什么好?嫣然只觉得无趣。
虽然她裹得严实,终究身子单薄,冷风吹过,禁不住打颤,身子瑟缩。
以前她从不怕冷,看来,这身子,被她糟践,真是孱弱不堪了。
“扯着我,一路疯走,到底要去哪儿?”嫣然打住脚步,她实走不动了,双脚打颤,为了掩饰自己不堪,她停下脚步,假嗔道。
“看我,情急之下,昏头了!我们可以乘舆,你等着我让人备去。”长安君说完,颠颠地跑开了。
嫣然见长安君走远,抚着廊柱,想坐下歇歇,一着腚,寒意冰冷彻骨。
突然鼻翼间,飘过淡淡香味,那是梅花,她熟悉而喜欢味道,清冽甘甜。
她寻香而去,独自拐过宫墙,前面是一座视野开阔大花园,花香越发浓烈,嫣然可以确信那株梅树必定就那假山后面,她正要取道过去,忽然听见假山背面传出窃窃私语。
“成蟜一向桀骜不驯,怎么会为那名卫姬痴迷。”一声长叹,嫣然不知道,她就是成蟜母亲以姬,“倒也是个不错女子,可惜!华阳太后容不下她呀!几次叮咛,再装作充耳不闻,只怕是不行了。”那人低声感叹道。
嫣然本无意偷听墙角,听到妇人口中提到自己,实做不到抬脚就走人。她从假山罅隙里往外偷瞄,苍枝遒劲腊梅下,一主一仆。主人雍容华贵,她云髻高耸,缀满华贵金玉头饰,绫罗橘黄短衣,轻柔舒卷裙裾衬托出她修长柔美身材,衣服上刺绣彩凤翻飞。外罩暗红色大朵五彩牡丹裘服,她天庭饱满,五官典雅,神情娴静,举止优雅。
嫣然正要往下细听,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纷沓凌乱脚步,应该是长安君回来看不见嫣然,正着急四下找人。
嫣然急忙抽身,轻手轻脚地离开,自顾自地沿着一条迂回走廊,气定神闲信步游走。
长安君招呼来车舆,一路抬到府邸后面一个平时供府里玩闹开阔射场。
阖府上下闲人,此时正里三层外三层,不知围着看什么热闹,冬日里,可供娱乐项目很少,但凡有个事,大家都来凑个热乎劲,熬冬,着实枯燥!
嫣然后苑听到以姬只言片语,一直悒悒不乐。又见射场上,人声喧嚣,不禁蹙眉,心里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要顺从跟长安君出来。
她将衣领掖紧,搓搓手,一脸倦怠。
仆隶打开帘子,长安君从乘舆里出来。管意兴索然,嫣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钻了出来。
豹靴踏地,青石板铺就地面,光滑照人,一个趔趄,嫣然险些滑到,还好长安君伸手敏捷,及时将她扶住,“小心,地面滑!”
嫣然心一阵突突跳,为掩饰尴尬,埋首低语:“不碍事!”
场上看热闹人,一见主子来了,纷纷趋前跪拜行礼。
唯独一人,站着,如鹤立鸡群!她就是欣然,羽冠,袍服,玉树临风!
“封君殿下来了,跪下!”欣然旁边人,摇动她衣摆,低声嘱咐道。
欣然依然怔怔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长安君身边,那个始终低垂眼帘,仿佛与世隔立府纤瘦白衣女子,那是她辗转千里要找寻二姐嫣然。她嘴唇噏动,却吐不出字来。
长安君看见欣然痴望目光,目光一凛,一脸愠色。
“二姐!”欣然终于呼唤出来。
两姐妹目光胶着,刹那间,天地无声,光阴都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淇奥》是《诗经·卫风》一首诗。《淇奥》赞美德才兼并备、宽和幽默君子,充分展示了男子真正美于气质品格,才华修养,表达永远难以忘怀情感。
亲们,实抱歉!
发文晚了,食言了。琐事实太多,你们了解。
明天周日,要出游,估计不了!
第51章 谋定
蔚阳宫两姐妹默然无语;相拥而泣!
还是欣然先止住悲咽,拭泪;哽咽道:“二姐;你,还——好吗?”
嫣然摇头;泣不成声!
欣然看了一眼寝宫内林立侍婢,欲语还休。
嫣然会心;回头对仆隶说:“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妹子说些体己话!”
仆隶们对望几眼,犹豫了一下,肃拜应诺,躬身退下;却并没有离开寝宫,散到寝殿四脚,背墙而立。
欣然一看这阵势,就体味到二姐经受是怎样囚锁日子。
她们相拥,交头,私语。
“欣然,我娘还好吗?爹平安了吗?”
“他们都好!”欣然艰难地吞咽,扯谎道,她实不忍心这个时候,告诉二姐关于梅姨已经仙逝噩耗,她努力平复自己情绪,附耳低语道:“二姐,我们想办法离开这。”
嫣然无力地摇头,囔囔道:“重重宫阙,警卫森森,谈何容易!”
“二姐,雍地有我们白家基业,父亲那里阴养了几百死士,以备不时之需。只要想法子出长安君府,我们就能逃离这囚牢。”欣然信誓旦旦地低语道。
“列国畏惧秦国强势,天下之大,哪有我立身之所?” 嫣然拭去眼角泪,目光茫然,嘴唇噏动道。
“你未入秦宫,秦王不知。长安君擅自劫夺,他不敢声张。二姐,庆卿一直咸阳盘旋,他为了找你,甚至不畏艰险,只身潜进秦国后宫。二姐,我们想法离开这里,你可以和庆卿一起,隐居山林幽涧,如萧史弄玉一样,过着神仙眷侣生活。”欣然迫切,激昂地鼓动说。
谁知,嫣然一听,一把把欣然推开,疯狂摇头,无助嘟囔,“太晚了!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欣然将骨瘦如柴嫣然拥住,撇着她背说道:“二姐,庆卿他真心爱你,他不会介意,没有你,你没见过他伶俜独守,有多落寞,萧索。”
“欣然,一切都变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嫣然绝望悲泣。
“二姐,你们天生是一对佳偶,经历了磨难,你们一起会加珍惜。”
“被打得支离破碎佳偶,即便再黏一起,也是伤痕累累。何况?···” 嫣然噎住话,用力咬着下唇,鼓足勇气脱掉宽大外袍。欣然看见二姐消瘦身子,小腹突兀地鼓起来。
“这···”,欣然震惊,语噎,“二姐,···”,她惊诧地张嘴,一时间呆愣,她曾无数次脑中勾勒与二姐见面场景,无数次心中盘算,怎样让二姐脱离困境,和庆卿再相聚,地久天长。
嫣然竟然,竟然已经怀孕!一个活生生生命她府中孕育,是长安君和二姐,欣然怵目惊心,有一刻觉得天旋地转。
“他种下了孽种!这是我一生梦魇,即便天涯海角也摆脱不了。”嫣然苦涩心酸,几近绝望。
本来每个生命都是神圣,都是上天恩赐!
可是,此刻浮上欣然心田却只有二个字:罪孽!
她一时惘然若失,目光懵懂。
半晌,欣然霍地站了起来,一甩衣袖,愤然道:“竖子,无耻!”
“你干甚?”嫣然惊呼。
“我找他去!”
“作甚?螳螂挡车,还是鸡蛋碰石头?”
“给他几个耳光,让他如此恬不知耻!”欣然一脚踹开跟前案几,怒不可遏。
“欣然!” 嫣然拽住怒火欲喷欣然,努嘴,用眼睛示意她仆隶还,说话小心,低语道:“你想把自己当肥肉,投给饿狼吗?坐下,姐姐有话要跟你说。”
欣然不情愿地坐回皮席上,腰身绷直跟钢板一样,大气呼呼。
嫣然长跪,从腰间摸出一块用金线缨络好冻地鸡血石,白色软地,精雕细琢一簇血色清冽寒梅。犹如雪上梅花,凌然绽放。
“这块红梅鸡血石是庆卿送给我,我用金线打了璎珞。一直佩戴身边。再见到他时候,你帮我交还给他。梅花孤高圣洁,我自惭!代我转达他:好郎儿志四方,千万不要为儿女私情羁绊,自苦,他好,我才心安!”嫣然目视远方,痴语道。
“二姐,你不要自责,无须自愧,罪孽是那人,与你何干?”欣然抚慰道,“二姐,我们先离开这,其他事,以后再从长计议。”
“欣然,别费心思了,徒劳而已!”欣然目光哀戚道。
欣然还要再说什么。
突然,蔚阳宫殿外,传来“锵锵地”纷沓脚步声,欣然一惊,三步并两步走到窗前,俯身从乌木窗棂往外细瞧。只见足有百来号全身甲胄武士,执戟仗剑,正将蔚阳宫重重包围。
欣然暗自心惊。
正此时,厚重殿门被“吱吱呀呀”推开,呼啸地北风,见缝插针,冷风席卷进来,重重帷幔,飘飘荡荡。
蔚阳宫卫尉径直进殿,冲内堂拱手道:“夫人,有刺客闯进封君府,殿下命我等加强警戒,务必保护您安全!”
嫣然将身上袍服掖紧,低垂眼帘,没有作答。
“你们外面候着吧!”欣然代姐姐嘱咐道。
“夫人和姑娘勿惊!封君府固若金汤,绝不会允许些许匪盗逞强!”卫尉气势昂昂道。
“卫尉大人,你是贪恋寝宫里暖和,还是好奇想窥视内堂。我二姐不吭声,你就不退下,是吧?。”欣然气恼地,冷嘲热讽道。
欣然一心以为是长安君见她们姐妹相聚,不放心,故意玩这出猫腻!
晴天白日,哪来什么刺客,分明是胡诌!
什么长安君,无耻还小心眼!欣然心里蔑视道。
“属下告退!”卫尉撇了欣然一眼,冲着嫣然所地方一拱手,到底识趣地躬身退出。
“这长安君,给我们来这一套!二姐你等着,我去找他理论去。把人当什么了?囚犯!来这么一出,猴耍戏呀!”欣然义愤填膺,从墙角曲琼上,取下外套,披上,不顾嫣然阻挠,就要找长安君去。
刚出门口,就被卫士执戟拦下。
嫣然怒目一瞪,喝道:“不得对我妹子无礼!”
卫士悻悻地放下长戟。
欣然要往外走,那些人往前头一站,杵欣然跟前,硬生生地挡住去路。
欣然用双臂把两名卫士用力往外一拨拉,走出去,谁知后面卫士如法炮制,肉墙,一堵堵,乌压压一溜。
——不对欣然动粗,但也绝不让她任意走动,
嫣然呵斥:“你们都给我退下!”
卫士们面面相觑,双方僵持。
“夫人话,你们没听见吗?”长安君叱令想起。武士们哗啦啦地退开,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无礼!参见殿下!”
长安君内侍簇拥下,大咧咧地进了蔚阳宫。
长安君瞟了欣然一眼,径直走到嫣然旁边,语气殷殷地说:“外头冷,里屋去吧。身子这般弱,怎么不知道疼惜自己!”嫣然没有搭理长安君,过来拉起欣然手,往回走,长安君面子上过不去,冲着殿里跪到侍婢呵斥道:“夫人风口站着,不知道给加件披氅。全都拉出去,杖打二十,看你们个个长不长心眼。”
“二姐!”欣然不忍,低声道。
“别管,都是他心腹,不过是做给我看。”嫣然揽着欣然到内殿,低语道。
以往这个时候,嫣然总会求情,长安君就装作大肚,卖个人情给她。今天,二姐径直往里走,长安君不得不脸一放,喑哑道:“拖出去!”
仆隶们才意识到这次是动真格了,纷纷告饶:“殿下慈悲!”
长安君袍袖一挥,大伙都被拉了出去,“噼里啪啦”声音响起,一顿暴打,皮开肉绽,大伙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长安君往正堂中间一坐,随侍为他斟满一爵鹿茸酒。他端起羽殇,呷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