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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提一世自这次开始,对柳阳实施了更为严密的保护。她的饮食起居都有专门人员照看,去任何地方走动都有大量侍卫跟随。他要保证在拉美西斯回来之前,奈菲尔塔丽必须是完好无损的。
阿贝尔死了以后,柳阳一直非常伤心。她从没有把阿贝尔当做宠物,而是将它看做自己的朋友。如果不是她将鹿肉送给阿贝尔吃,它也就不会死。都怪自己不好,是她害死了阿贝尔。柳阳的眼泪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浸湿了一大片。尼弗利特拉坐到床边,耐心的安慰她。她告诉柳阳,阿贝尔并没有消失。它不过是前往冥界,去奥西里斯神那里求得新生。只要安置好阿贝尔的尸体,它便能够在复活时作为依托。柳阳掀开被子,看到尼弗利特拉慈爱的脸。多希望自己也可以和古埃及人一样宽心,认为死亡并不意味着永远离去。可惜她是个接受过科学教育的现代人,明白死亡的真正含义。阿贝尔死了,就什么也不会再留下了。
、第十九章
拉美西斯表情凝重的坐在甲板上,他已经看过尼弗利特拉自底比斯传来的信件。居然有人想借助法老赏赐的鹿肉,暗杀奈菲尔塔丽。还好她安然无恙,如果有他在身边的话,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阿贝尔的死,一定会让奈菲尔塔丽非常伤心。再等几天他就会尽快返回底比斯。
夜里的海风很冷,皮迈拿来一件黑色斗篷为拉美西斯披到身上。
“皮迈,你觉得这次想要杀害奈菲尔塔丽的人是谁?”
皮迈微微欠身行礼:“臣下不敢妄加推论!”
拉美西斯扬手,“恕你无罪。”
“臣下认为,尤丽迪丝王妃的嫌疑最大。”
“理由呢?”
“这么多年来,殿下一直尤丽迪丝王妃最想除掉的人。上次您与奈菲尔塔丽小姐,同时与她挑起冲突。尤丽迪丝王妃一向心胸狭隘,肯定会记恨在心。最近奈菲尔塔丽小姐又因帮助我埃及解决难题,而受到人民的爱戴。不免又引起了王妃的妒忌。先前您在都城时,她或许还略有顾忌。如今殿下您出师远征,正好给了她下手的机会。”
拉美西斯看着眼前的茫茫黑夜,面无表情。“你只是说对了一半。此事确是尤丽迪丝所为,但她的目的也绝非如此简单。你应该知道这次的鹿肉是谁送的吧?”
皮迈心里一颤,“是…陛下…难道…”
“没错,倘若奈菲尔塔丽真的死了,我回到王都第一个要找的,必然是送去鹿肉的人。她不仅是想借此杀掉奈菲尔塔丽,更想让我因此与父王决裂。”
拉美西斯起身踱到船头,抬头望向布满乌云的夜空。从迎面而来的潮湿海风里,似乎已能闻到暴风雨的气息。
“皮迈,幸好尤丽迪丝的阴谋没有得逞。不然的话,或许我还真会随了她的心愿。尤丽迪丝的心计颇深,一次不成她还会有第二次。”拉美西斯双眼凝望底比斯的方向,心中默念着奈菲尔塔丽。“等会我们就趁着暴风雨,对海盗发起突袭。早些结束这场战役,返回埃及。”
拉美西斯下令所有的船只熄灭灯火,兵分两路,消无声息的向海盗船靠拢。这时已刮起了狂风,海面之上巨浪滔天,埃及舰船全部收起帆。掌握着娴熟驾船技术的埃及海军,并没有因恶劣的天气,而使航行受到影响。十艘埃及舰船,在海浪中如鱼一般自由穿梭。与敌船已经相当接近,拉美西斯站在船头,甚至可以看清对面甲板上慌乱奔跑的人。
终于到了弓箭手的射程之内。“放箭!”拉美西斯一声令下,无数利箭顺着风向,飞射到六艘敌船上。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有人偷袭!”敌船上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所有船只上的海盗立马乱作一团。
“一帮乌合之众!”拉美西斯的嘴角掀起一丝轻蔑冷酷的笑。“传我命令,所有船只用船首撞沉敌舰!”
最前方的三艘埃及舰船首先受命,加足马力冲向了三艘摇摆不定的敌船。埃及船的船首船身尤为坚固,不消片刻便将三艘敌舰击沉。众多海盗落入海中,悉数被巨浪所吞噬。从剩余的一艘海盗船上走出一人,向着另外两艘船上的同伴高声呼喊。“大家不要惊慌!赶快拿起你们的武器!拼死一搏也许还有转机!团结一致突破包围!”那人的话顿时鼓舞起海盗的士气,很多人抖擞精神,拿起弓箭与埃及海军对抗。同时,那个人所乘的舰船也开始在他的指挥下,向埃及海军的薄弱地带突围。
“想要逃,没那么容易!皮迈,去拦住那艘船。再传令士兵,活捉所有剩余海盗。如遇反抗者,格杀勿论!”
拉美西斯所在的船,像一支离弦之箭,飞速窜到打算突围的船前。那名呐喊者的舰船还未反应过来,就“砰”的一声同拉美西斯的船体相撞。不等海盗们从震惊中清醒,拉美西斯已亲自带领士兵登上敌船。双方顿时展开了近身肉搏。雨已经越下越大,所有人在大雨中挥舞着利剑奋力厮杀。雨水模糊了视线,拉美西斯隐约看到那个喊话人,手持一把通体黑色的利器,所到之处所向披靡锐不可当。皮迈已持剑上前与其正面交锋,那人竟凭借自己的锐利武器,斩断了皮迈手上的铜剑。皮迈向来甚是骁勇,此时赤手空拳的和他进行着殊死搏斗。很快,除此人以外所有海盗皆被埃及士兵俘虏。雨小了许多,拉美西斯抹一把脸上的水,向正在与皮迈对战的人喊道:“快住手,不然我就下令杀光你的同伴!”那人闻言后顿住身形。皮迈和两名士兵立即上前,缴获了他的武器,并将他反绑起来。
此次战役埃及海军大获全胜。共虏获海盗二百一十三人,舰船三艘以及大量武器,其中还包括数十把那人所用的黑色利剑。后来由经讯问,那种黑色物质被称作为铁,比当时的任何金属都要坚硬。
海上的天气已然放晴。埃及船队载着俘虏的海盗以及战利品,驶入尼罗河口。由北向南顺风而上,返回王都底比斯。
拉美西斯以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悠闲的品尝着杯中的葡萄酒。皮迈派士兵将那个使用铁剑的人带到拉美西斯面前。拉美西斯始终都没正眼瞧他,他晃动着杯中液体,语气慵懒:“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没有回答。拉美西斯抬眼,一把摔掉手中的金杯。“我在问你话,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那个人面无惧色的同拉美西斯对视。“我只和真正的勇士说话,靠耍心机玩手段战胜别人的人,我宁可死也不要服从这种人的命令!”
皮迈气不过,刚要前去收拾他一顿,被拉美西斯抬手制止,他看了一眼皮迈。“去给他拿把剑,我倒想看看这个手下败将,是如何为他狂妄付出代价的。”
“遵命。”皮迈命一名士兵,给那人取来一把铜剑。
就当拿到剑的瞬间,他突然跃起先发制人,直逼拉美西斯的咽喉。拉美西斯早有准备,拔出长剑轻松挡住这一击。虽然这个人两天之间滴水未进,但是仍旧体力充沛勇猛非凡。拉美西斯已经下令,禁止任何人上前帮忙。他自己也不敢掉以轻心,每招每式都小心应对。最终那人还是不及身经百战的拉美西斯,七八个回合之后就败下阵来。拉美西斯的剑锋,在距那人心脏一寸处停住。观战的埃及士兵,无一不为他的胜利欢呼雀跃。那人也在此时得知,与自己交战的人,便是埃及帝国赫赫有名的摄政王子拉美西斯。
他终于心悦诚服的拜倒在拉美西斯脚下。“在下甘败下风,久仰王子威名,有幸得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是腓力斯丁人,名叫萨迦。今日对殿下多有冒犯,恳请殿下降罪。”
拉美西斯轻笑,将手中的剑抛给皮迈,坐回到椅子上。“你即以败在我的剑下,就理应听凭我的处置。我打算将这次被虏获的海盗,全部充盈到军队中服役。所以决定任命你为皮迈的麾下副将,专门负责训练他们。”
萨迦瞪大了眼睛。“殿下本该处罚我的,您居然……”
拉美西斯看向他。“我为何要处罚你?无论是埃及人或是其他国家的人,只要有足够的才能都应该得到重用。你记住,我只会给你二十天。二十天后,我要一支完全听命于我最精锐部队。”
萨迦将脸伏在地面,他已被这埃及未来统治者的气概和魄力降服,对他宣誓效忠。
、第二十章
还有两天就能够到达底比斯。
夜晚,拉美西斯独坐在船舱中,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他终于又可以见到心爱的奈菲尔塔丽,真的好想念她。他自怀中摸出水晶项链握在手里,连自己都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在睹物思人。
拉美西斯的胸口缠着绷带,这是他在和萨迦比武时受的伤。当时并没有察觉,是由于后来那条细长的渗出血迹才发现的。没有料到萨迦竟可以近身伤到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重用他是绝对的,在不久的将来,无论攘除内忧或是外患,想必都会有他的用武之地。
“王子殿下,萨迦求见。”
拉美西斯收起项链,示意士兵让他进来。
萨迦已经换上埃及军人的传统服饰,摘下包裹头发的黑色头巾,遵照埃及人的风俗剃掉胡须。看到他,拉美西斯不由的笑了。他发现先前那个邋遢不堪的海盗,竟然是个金发碧眼的英俊青年。便忍俊不禁的同萨迦调侃:“没想到你还是一颗没入灰尘的宝石,打磨干净还是能放出些光彩的嘛!”
萨迦不好意思的挠头,“殿下见笑了!”他的目光落在拉美西斯包扎起胸口上,立刻跪倒在拉美西斯的面前。“萨迦得知害殿下受伤甚是自责,特此前来请罪!”
拉美西斯送他一记白眼,“你还有完没完,要治你的罪大可不必等到现在。我非常讨厌一句话重复两遍!”
“可是殿下,微臣毕竟伤到了您。如果您不处罚臣下,臣下自己都不能安心。”
还真是个死脑筋,拉美西斯头疼的按摩着太阳穴。“你还是趁这两天好好休息吧,等回到底比斯就有的忙了。你要是那么想受罚就让我再想想看,这一条暂且记下。”
两天后舰队顺利抵达埃及都城。底比斯早就传回了拉美西斯大胜海盗的消息,塞提一世已在宫殿为他筹备了庆功宴会,只等他返程归来。整个王都也因拉美西斯得胜而欢呼沸腾,民众们自发组织了各类庆祝活动,并驾驶小船到尼罗河岸夹道相迎。拉美西斯终于回到他盼望已久的都城,神采飞扬的立于船头,向前来迎接他的埃及人民挥手致意。王城里的贵族小姐和平民家的女儿,也搭乘小舟而来。她们盛装打扮挥舞着手中的莲花,只为让仰慕已久的俊美王子能看上自己一眼。萨迦全然看出拉美西斯在人民心中的威望,他注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君王。
拉美西斯登岸之后,就驰马扬鞭直奔王宫。塞提一世正在接见厅等候,拉美西斯叩拜完毕,将作战经过一一呈报。塞提一世对他此次的表现十分中肯,他让拉美西斯暂时回宫休息,等到傍晚再出席为他举行的盛大宴会。
结束召见的拉美西斯尚未换下战甲,便风尘仆仆的前往柳阳的住处。
这时柳阳正在她初次与阿贝尔见面的花园里静静的发呆。她拜托尼弗利特拉将阿贝尔的尸体制作成木乃伊,埋葬在这里的一棵无花果树下。每当想起它便会独自来到这里,听听风吹动树叶的摩擦声,就好比阿贝尔在对她倾诉。
尼弗利特拉微笑着将拉美西斯带到花园,然后便急忙离去。
拉美西斯望着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一时之间忘记了所有的语言。他身体僵硬的站在她的身后,心中的喜悦、惆怅、无奈、伤感,所有的情绪轮转,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柳阳似乎感觉到来自背后的视线,她转过身,看见安静的站在那里的拉美西斯。他终于回来了!柳阳流着欣喜的泪水飞奔过去,紧紧拥抱住他。“西斯特,我想要告诉你,我爱你!我好想你,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她在叫他的名字,她在说她爱他……拉美西斯无法置信的看着怀里的人,他抛开那颗五味杂陈的心,同样用力抱紧她。“哈托尔女神呀!我该如何感激你?!”他爱了她好久,爱的她好辛苦。他的付出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哈托尔女神再次眷顾了他,他得到了她的心。
柳阳把头靠在拉美西斯的胸口,感受着来自他胸膛的温暖。陈洛凡和拉美西斯如此的不同,淡漠如水的他永远像月亮一般清冷。他不能带给她,拉美西斯可以媲美朝阳的炽热爱情。她因此而甘心爱上他,想要一直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依靠着他伟岸的肩膀。
柳阳抬起的手,触碰到拉美西斯铠甲下的绷带。“西斯特,你受伤了?”她慌忙的替他解下铠甲,看到由于刚才的拥抱又浸出血的伤口。
柳阳的眼泪流下来,“都怪我,肯定很疼吧?”
“别哭啊!”拉美西斯再次把她揽入怀中,“一点小伤而已,没有大碍。”
尼弗利特拉看着拉美西斯,抱着柳阳一脸幸福的走回来。他们终于相爱了,如果图雅王后泉下有知,肯定也会非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