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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立在墙上的火把燃动着不安定的火焰,投射在凹凸不平的壁面的光影,彷佛要挣脱限制,张牙舞爪地扑袭过来。
利耶就像是被面前的光景夺去心神,他怔然地注视着那高得惊人的石墙,火焰在他的眼瞳里跟着不安定的晃动,直到身后的菲尼克略带困惑地喊了一声“团长先生?”之后。
橙眸中的迷惘瞬间被击碎。
利耶伸手抹了把脸,刹那间在眼前闪过的似乎是什么画面,但是消失太快,让他连捕捉的机会也没有。
而就连利耶和菲尼克也没有发现到,在同一时间里,亚亚澄澈的瞳面覆上更巨大的茫然,如同阴影,将她整个人抓攫住。
那具娇小的身躯轻颤了一下,原本欲踏出的步伐反射性地退缩回去,撞入了后方的希克罗怀里。
希克罗伸手扶住小女孩的肩膀,帮忙她站稳身子,却听见那童稚的声线有如喃喃自语一样,溢出了或许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怪异句子。
“不要,会被关住,亚亚不要。”
“……不会被关住的。”
希克罗握住亚亚的手,将对方细幼的手指一根一根收拢在自己偏凉的掌心里:“我会保护你们。”
“什么?”
紫晶色的眸子眨动了几下,亚亚就像已经忘记上一瞬的迷茫,困惑地盯住牵起自己的手的灰蓝发青年。
“希克罗,有说了什么吗?”
有着灰蓝发色和锐利眼神的奖金猎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亚亚纳闷地又盯了那张过分端整的面孔数秒,然后微微鼓起脸颊,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从对方的脸上找出端倪。
不过小孩子的心思向来容易被移转,一瞧见利耶他们似乎是注视什么地注视着门板,亚亚立刻主动拉着希克罗走出。
门外的利耶和菲尼克确实是发现了什么,两人的眼睛先是盯着门板的另一面一会,接着同时望向了希克罗。
“这个,应该是跟你有点关系吧?”利耶伸手比着门,铁制的门板其实也没有太特别的地方,只是上头简单地刻了一个数字。
“ ”。
和铁门异色的漆黑数字,如同一个独特的标志,无声地张显自己的存在。
而会让利耶直觉这房间也许和希克罗有关的原因,是因为后者在“夜灾”里的编号,正好也是十一号。
除此之外,就在距离标着 号的房门的数公尺处,亦矗立着另一扇门板,同样色泽漆黑的 正浮刻在上。
“十一号、九十九号……”利耶的眉头皱紧,这是他思索事情会有的一个小习惯。
“所以说,还有其他编号的门吗?可是,为什么我们会被传到十一号来?”
菲尼克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他飞快地整理过一遍他们传送前的过程,几乎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就寻找到和莱姆绿等人的相异之处。
也只有那一个决定性的相异处而已。
“该不会……使用不同人的血液当做媒介,就会被传送到不同的房间去?”
普鲁鲁冒险团的魔阵士愕然低喊:“那莱姆绿先生他们……”
“希克罗。”
利耶立刻寻求确认似地回望。
希克罗没有马上回话,深蓝的眼瞳静静望了和自己有着相同编号的门板一眼,再环视被火光映照得阴森的整条走廊。
曾经堆积到无用角落的画面终于被翻找出来,那不是值得让希克罗记住的事,他甚至觉得麻烦,但是他知道他现在需要。
“不同编号者的血,会被传送到不同编号者的房间,格拉赛亚他们不在这里。”
希克罗的眼神锐利而冰冷,像是磨得发亮的危险刀刃。
“金,你要去找谁?格拉赛亚?或是那个被抓的小女孩?”
利耶毫不考虑:“去找纱主。现在去找格拉赛亚,很可能只扑了一个空。那么,还不如直接去双方共同的目的地。”
而且,他相信格拉赛亚也一定会做出相同的决断。没有理由,但利耶就是能这般的肯定。
“既然如此,就往地下的楼层去。”
对于利耶的结论,希克罗未质疑或是附和,那不是他会做的事。他只是纯粹地就着利耶的决定,提出了对应的选项。
“地下楼层?”菲尼克讶然提问。
因为如果按照希克罗的说法,那他们此刻待着的位置,便是地面上了。
““夜灾”的主活动区域。”
依旧是那个无情绪、无温度的嗓音:“在地面之下。”
纵使无法肯定纱主究竟被囚于何处,但初步的线索总算是有的。
按照平时的习惯,利耶自然而然地向亚亚伸出手臂,好抱着她一起行动。没想到的是,亚亚竟后退一步,改揪住希克罗的衣角。
“亚亚,想要让希克罗抱。”
白发小女孩细声细气地说,紫色的大眼睛抬起,自下仰望面前的褐发青年:“可以吗?”
利耶向来没有办法对亚亚的请求说不可以,更何况亚亚也不是第一次让希克罗抱了,所以他并未多加深思背后的理由,直接点头表示答应。
而菲尼克难得的没有对此事提出抗议,更没有哀嚷着“小公主为什么不选我”,他心里明白,假使要抱着亚亚四处跑,对体能不够强盛的自己来说,着实是一项考验。
“我们走吧。”不再拖磨时间,利耶立刻朝着右侧的方向一个迈步,但是步伐跨到一半,却又因为菲尼克的喊叫硬生生止住。
“等一下,团长先生,这种时候不能靠男人的直觉来挑路走的呀。”
“啊,抱歉,我只是……”
“是向右没错。”
希克罗冷淡的声音传来:“继续走,金,我会告诉你方向。”
原本停住的脚步再度迈开,然后越跨越大,越走越快,在希克罗的指示之下,利耶等人开始在长而阴森的走廊疾奔起来。
架立在石墙上的火把彷佛随着入侵者的奔跑,加大了晃动的弧度。
墙面上的光影猛烈地摇曳不定,火光烙印在利耶的橙眸深处,如同要和那色调融为一体,谁也没有见到利耶眼内一闪而逝的阴影。
只有普鲁鲁冒险团的年轻团长自己明白,刚刚踏出的那一步,并非是男人的直觉什么的。而是、而是……身体比大脑还要快一步地率先行动。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
“小公主!”突如其来的惊喊打断了利耶的思绪,那是菲尼克的声音。
居中的菲尼克不知为何猛地在转角处停下脚步,漆黑的眼眸睁得极大,直盯着墙与墙构成的角落,像是瞧见令他不敢置信之景。
可是,除了高耸的灰墙和做为镶嵌装饰的石块以外,什么也没有。
“菲尼克?”
“咦?不,我……”菲尼克回头望向就在自己后方的亚亚,后者正用着不解的目光回视自己,他摘下眼镜,抹了一把脸。“没什么,我好像眼花看错了。”
利耶也没再追问。
重新迈开脚步的菲尼克忍不住又回头多望一眼,真的什么也没有,那一刹那烙印在他眼里的身影,彷佛只是光影交错下制造出来的幻觉——
双眼空茫,手与脚皆被锁链铐锁住的白发小女孩。
菲尼克甩了甩头,用力地闭下眼再睁开,那绝对、绝对只是单纯的幻觉而已!
希克罗将前方少年的动作尽收眼里,他不清楚对方看见了什么,从他的位置,最多只捕捉到幻象似的模糊身影,转瞬又消失殆尽。
深蓝色的瞳孔依旧是读不出情绪。
希克罗不打算多花一丝心力在昙花一现的幻影上,曾经出现异样的角落被他毫不迟疑地抛诸身后。
他的左手臂沉稳地托住亚亚,他的眼角则是再一次瞥过圈绕着自己脖颈的小手。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灰蓝发色的奖金猎人在空隙间,低声问道。
环绕在脖颈上的一双小手顿时收紧力道。
“不要告诉利耶。”
隶属月光妖精一族的小女孩垂着脸,细声说:“我不怕,可是我怕利耶担心难过。”
令人联想到白玉雕刻的手指尖上,赤艳的花纹不知在何时已经转成不祥的暗红了。09 闇夜中的灾祸 - 第九曲 一步步踏入的陷阱
当第二个十分钟过去,刻画在石板上的传送法阵依旧没有如预期的出现变化后,饶是迟钝如西维滋,也知道事情一定是在那个环节出了差错了。
路希维德家的男孩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野猫,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伸手就想揪住格拉赛亚的衣领质问。
但是质问的语句尚未劈头盖下,灰发男人就已挥开了西维滋的手,并且说出了令他更为气急败坏的话。
“再等下去也是空耗时间,在下建议先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桂。格列里。格拉赛亚,有种你就再说一次!”
没有亚亚在场,西维滋不在意自己的用词是否粗鲁,年轻蔚蓝的眼睛最深处,如同要喷出焰火。
“你他妈的竟然想扔下……”
“别爆粗口,西维滋。”
莱姆绿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他改变姿势,从蹲姿回复成站姿,淡绿的瞳眸瞥视了表情比往常还要冷厉的格拉赛亚一眼。
“格拉赛亚讨厌听到有人在他面前骂脏话……噢,还有,虽然俺对你的提议没意见,不过,格拉赛亚,你要再采取保密主义的话,就连俺也觉得有些过分了。”
温吞的语调突然一顿,淡绿色的眸子扫过面露错愕之色的男孩,接着再移向平静得和兄长呈现对比的金发女孩。
法儿的眼眸沉静如水,并未因为格拉赛亚乍听之下显得不近人情的一席话,而起了强烈的波澜。
这并不是合理的事。莱姆绿想,或许除了利耶自己以外,没有人不知道这名秀美的女孩,一直对利耶抱持着某种程度上的好感。
“所以,你也知道格拉赛亚那家伙隐瞒了什么没说,对吧,法儿。路希维德?”
“法儿?”
“我想,我还不能确切的肯定自己的想法。”法儿抬眸注视比她高大许多的灰发男人,嘴角扬起甜美的弧度。
“不过我相信,格拉赛亚先生一定有把握阿利斯他们能够到这里来,才决定先离开的。”
“法儿,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维滋只觉得自己如坠五里雾,似乎就只有他一人仍不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为什么要先离开?阿利斯他们明明就还没……”
“哥哥。”
属于少女柔软的手掌覆上了西维滋的手臂;“你还记得,我们刚打开这房间的门,看见的是些什么吗?”
“外面……不就是高得不像话的墙,照明的火把,还有另一扇刻着的铁门。最奇怪的是,一个人也没见到……这里不是“夜灾”的根据地吗?怎么完全没有戒备的样子?”
与其说是没有戒备,倒不如可以解释成,对方说不定早已经准备好一切,好整以暇地等候他们的到来了。
不过法儿并未将这一番话说出口,她只是继续要兄长再回想。
“既然如此,我们待着的这间房呢?哥哥,这间房是几号?”
“你问几号?法儿,你不也看见了,是五十五……!”西维滋的声音因为串联起某件事乍然而止。
标示为 号的房间,用来当做媒介的小茴香的鲜血——同时也是“夜灾”五十五号成员的鲜血。
这似乎,不是一个巧合。
如果按照这个规则来推断,那么以希克罗之血做为媒介,开启传送法阵的利耶等人,被传送到的地点应该就是标示为 号的房间才是。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找十一号的房间?”
“不是。”
格拉赛亚冷静近乎冷酷地否决西维滋的猜测,这使得后者的双眸又是不满大睁。
“以找到纱主为优先。即使现在赶去十一号的房间,在下也不觉得能够刚好遇上利耶他们。这个时候,想必他们已经开始采取行动。
“依照利耶的想法,他会直接选择寻找纱主被囚之地,当做是最终的会合点。”
就算格拉赛亚的推论听起来合情合理,而且以西维滋对那名褐发青年的认识,对方的确有极高的可能性采取这样的行为。但是,西维滋就是感到不愉快。
“什么叫依照阿利斯的想法啊,说得一副和阿利斯很熟似的……”
“应该是很熟没错吧?毕竟格拉赛亚先生比我们还早就认识阿利斯和亚亚呢。”
“等等,你说什么?法儿,你说那家伙很早就认识阿利斯他们?!”
“慢着慢着,为啥小姑娘你会知道格拉赛亚是阿利斯和妹妹的师父……”
“师父?!”
这次的叫嚷是由路希维德兄妹异口同声的喊出,两双相似又相异的湛蓝眸子,死死地盯住泄露出惊人消息的莱姆绿。
莱姆绿发现自己犯了错误已经来不及了,他伤脑筋地挠着微卷的发丝。
“哎,看样子是不知道……得了,格拉赛亚,别拿那种阴沉的眼神瞪俺,反正迟早也是要说出来的。”
“但在下从来没有说过是现在。”
格拉赛亚的语气就像钢铁般冷硬,黄铜色的眼珠毫不掩饰其中的不悦:“莱姆绿,话多的男人只会惹人讨厌。”
“噢,这可是兰卡对你说过的话,别把它套在俺身上。”
莱姆绿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