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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主,纱主丫头……”绿发碧眸的少年喃喃地喊,落下的声音一如水晶剔透。“俺啊,真的好担心你。担心到……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娇小的身躯因为这话而猛然一震,绷紧弦线的力道似乎在摇摇欲坠。
好半晌,被咬出血痕的稚嫩嘴唇慢慢地松放开。
一只洁白的小手从棉被底下伸了出去,捉扯住绿发负责人的一截衣角。
可是就在下一秒,那只小手忽然被人轻轻地剥离开。
就在纱主的喉头一窒之际,那只小手又已然被另一股温暖包覆住。
莱姆绿在床边蹲跪下来,白晰纤细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包覆在纱主的双手上,仿若是捧着最珍贵的宝物。
“俺会陪着你的,用俺莱姆绿·安丝这个名字发誓。所以,你也答应俺吧,纱主。答应俺,不会一个人行动。”
明明对方的体温是无法顺着皮肤传递过来,但是纱主却觉得胸口的位置,那个因为被另一只柔软手臂贯入而发冷的位置,就像是有一簇火焰在轻柔地燃烧着。
温暖得不可思议。
根本是温暖得要命。
那份热度从心口不断地向上延烧,烧至了喉头,再烧至了眼眶。
有着粉红发丝和紫罗兰色眼眸的小女孩,闭上了双眼,滚烫的泪水爬下洁白的脸庞。
“……我,纱主·霜凛,答应你。”
纱主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的,哽咽的,对莱姆绿立下了誓言。
当最后一字离开嘴唇,一直紧绷的弦线终于宣告断裂。纱主就像是再也抑制不住深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悲恸,在莱姆绿的怀抱中放声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要这样对我……莱姆绿,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贝特兰菲姐姐要这样对我……”
“不是你的错,纱主丫头,你什么也没做错哪。”
莱姆绿将怀中的小女孩抱得更紧,在那张秀丽如少女的面孔上,是掠过了一抹从来不曾有谁见过的决绝。
淡绿如春芽的瞳孔转成狠戾的纵长。
绿发的公会负责人已经下定决心,倘若纱主下不了手的话,那么,就由他亲自动手吧。
——就算是不择手段,也一定要从贝特兰菲的身上拿回星耀之戒!
暴走之歌11 最终的选择 - 第二曲 消失的那人
房间门被关了起来。
从里面似乎飘出一些声音,不是听得很真切,不过兰卡并无心去聆听那些话语。那是莱姆绿和纱主之间的私事,原本就轮不到旁边人插手,更何况,兰卡也没有想要插手的欲望。
红发的代理负责人只是将插系在腰间的烟管抽起,重新填装了烟草。等到白烟冉冉飘起,在空中勾勒出蜿蜒的纹路,烟味逐渐地渗透进走廊上的空气时,她才执起烟管,轻含住烟嘴,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烟,再慢条斯理地吐出。
冰绿色的眼瞳懒洋洋地瞥向犹贴在门外的两抹身影。
“你们两个小鬼是听完了没有?那么想听,就正大光明地再进去啊。怎么,难道是需要我帮忙?”
于是那两抹身影是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弹离门板。
“不不不,不用了,兰卡小姐,你真的不必为我们太耗费心思。”偷听者之一的菲尼克赶忙用力地摇手,同时不忘再后退个几步,和兰卡拉出一个安全的距离。“而且我们也不是故意要趴在门外偷听的。咳咳咳,我们其实是……”
“我们是担心万一里面真的打起来该怎么办啦。”偷听者之二的西维滋尴尬地耙耙头发。
姑且不论普鲁鲁冒险团的魔阵士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态,路希维德家的男孩倒是没有说谎,他确实是惦记着自己被踢出房门之前,房间里那仿佛要一触及发的危险气氛。
“毕竟纱主她……痛痛痛!”
“不管出发点是什么,‘偷听’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对的呢,哥哥。”法儿笑得甜美,但是掐在兄长手臂上的晰白手指却是不客气地加重力道。“我觉得我们晚些时候应该来谈论一下,关于哪些行为是不、恰、当的。哥哥,你认为如何?”
即使法儿使用的是亲切的询问语气,可是西维滋心里明白,那其实是名为询问,实为肯定的肯定句。
附带一提,“反驳”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西维滋苦着一张脸,就连向来好胜的眉毛也垮成愁苦的八字形,似乎是想到了到时候,所谓的“谈论”场景。
“明明席路那小子也有偷听啊……可恶,要是阿利斯也在场的话,一定会教训你……”
西维滋抱怨着抱怨着,那声音忽然又小了起来,最末连句子的尾巴也听不见。
包括菲尼克和法儿,蓦地也安静下来了。
三名年轻的冒险猎人都想到,那名仍然昏睡着未醒的褐发青年。
会不会忘记?
假使他醒来的话,会不会像忘记那两年间记忆一样地,将他们也全部忘记?
“你们还没去看过橘子眼睛的吗?”兰卡收回凝望窗外银月的视线,眼角淡淡地一挑睨,纳入三名年轻人突然显得垂头丧气的身影。
“本来要去看的,但是却发生了……”虽然隔着厚实的房间门,菲尼克依然不希望让房内人听见地放轻音量。
当时莱姆绿的那一声悲恸呐喊,硬生生地撕裂了宁静的夜,也让短暂的平和划下句点。而令人难以承受的真相,更是如大浪般地猛烈袭来,打得所有人几乎要灭顶地喘不过气。
——贝特兰菲背叛、纱主被袭、星耀之戒被夺。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忽然会演变成如此?”菲尼克喃喃地说。
“你不是当事人,当然不可能想明白。够了,别待在这里说话。”兰卡让背部离开贴靠着的壁面,她弹弹烟管,将菲尼克等人赶到了楼梯口处,以免打扰到需要独处的莱姆绿和纱主。
从楼梯口的位置,可以轻易地将下方的景象一览无遗。
雪白的螺旋梯以着优雅的曲线,一圈一圈地向下延绕,大厅里的灯依旧是亮着,洁白的墙壁和枣红的地毯全让光线清晰地勾勒出轮廓来。
这是一个不甚平静的夜晚,而且扰得人心浮动。
烟嘴移开唇畔,兰卡缓缓地吐了一口烟,这一瞬间她的表情有些教人捉摸不定。
“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你们也不需要去猜测原因。”慵懒微哑的嗓声混着白烟,静静地在二楼的楼梯口间飘散。“就算你们替对方想了一百个理由,那也不过是你们擅自替对方想象罢了。所以用不着浪费时间,再做多余的忆测。”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能够这么做?
——那是只有贝特兰菲,只有那一名给予人温柔闲静感的女性,才有办法做出真正的回答。
“我明白,兰卡小姐,只是……”菲尼克露出苦笑。
“实在很难接受,竟然会是那个人设计出这一串事的。”西维滋烦躁地抓乱头发。“啊啊,到时候等阿利斯和亚亚醒来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嘛!”
“哥哥,你冷静一些。”法儿按住兄长的一只手臂,声音带着安抚,但又立即像发现什么地,将视线投往了兰卡的身后,也就是螺旋楼梯的位置。
有一抹人影正拾阶而上。
对方的脚步沉稳又无声,如果不是法儿刚好站在能看见的位置,说不定她根本察觉不到有第三者的到来。
深灰近黑的发色、划过右眼的狰狞伤疤、还有那异常高大的身形——路希维德家的女孩张开口,正准备喊出对方的名字。
“格拉赛亚,一楼的情况如何?”背对着楼梯的兰卡先说话了,简直就像是早已经知晓她的身后有人接近。
格拉赛亚在离二楼还有一阶的位置站定,即使如此,那异常高大的身形仍旧是替离他最近的菲尼克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普鲁鲁冒险团的魔阵士忍不住后退一步,这才觉得四周的空气总算变得充裕起来。镜片后的漆黑眼睛再多瞄了格拉赛亚一眼,这名年轻的魔阵士决定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之后,再来向对方讨教一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拥有如此的身高。
“希克罗还在公会外巡视。”灰发的负责人低沉地回答。“后院的部分,在下有再次去看过了。贝特兰菲使用的传送法阵的痕迹相当新,显然是利用吾等的心思都放在利耶和亚亚身上的时候,趁机设下的。”
“除了那一个时间点之外,也找不出其他的解释。毕竟那时候,就连小茴香也留在房里照顾小白毛。”
“……利耶和亚亚他们依然未醒吗?”
“担心的话,就自己去看看,格拉赛亚。”兰卡轻弹了弹烟管,接着烟管一抬,浮升着白烟的末端直指向另外三名年轻的冒险猎人。“还有你们三个。”
突然间被点到名的菲尼克等人,是下意识地屏住气。特别是刚好正对着烟管末端的西维滋,更是僵直了背脊,觉得自己快要被那扫来的眼神给刺穿。
揉着白烟而敲进空气里的女性嗓音还是懒洋洋的,但却自有一股莫名的魄力。
“想看小白毛和橘子眼睛的,就赶快去看一看。看完之后,全部滚回自己的房间上床睡觉,听到了没有?”
倘若不是还记得现在是半夜,二楼的房间还有人在休息,三名年轻的冒险猎人差点就要反射性地挺直背脊,大声说“是,听见了”。
“啊,那万一睡不着呢?”西维滋向来是口直心快的人,他想到什么,也就真的说了什么。只不过话一脱出口,他不免就感到后悔了。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妹妹瞪他一眼的缘故,而是面前的红发女性,正对他露出一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充满侵略性的危险微笑。
“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一觉不醒哪,路希维德家的小鬼。”那道绽放独特魅力的声音说。
西维滋不太敢问那个“一觉不醒”,究竟是怎样的一觉不醒。总不会真的是指……直接回到真神的怀抱了吧?
“兰卡小姐,今晚我可以留在亚亚的房间吗?”没有搭理面色蓦然刷白的兄长,路希维德家的女孩提出了另一个请求。
“还有我、还有我,兰卡小姐。”一见法儿这么要求,菲尼克赶忙地举起手。“请让我留在团长先生的房里,这样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也能在第一时间就照顾到团长先生。”
“亚亚”和“团长先生”这两个关键字眼,使得西维滋迅速地回过神来。他正想喊出“慢着,我也要”的时候,还未凝聚成形的音节顿时就因为兰卡的回答,在舌尖前散逸。
“不行。”红发代理负责人的语气是慵懒的,同时也是不容反驳的。“看完就回房去,不肯回去的家伙,我会亲自踢出去。小白毛就让小茴香继续照顾,至于橘子眼睛的,就由……”
在吐出人名之前,兰卡便忽然断了声音。那双冰绿的眼眸一眯,视线是飞快地调往另一个方向。
“兰卡小姐?”
“阿利斯的师父?”
菲尼克等人注意到兰卡的举动,但是幽静无人的走廊却令他们感到困惑不已。他们不明白,兰卡究竟是发现到什么。
三名年轻的冒险猎人不明白,身为公会负责人的格拉赛亚,却是在同一时间察觉到兰卡所注意的。令人联想到夜间猛禽的黄铜色眼珠,瞬间就锁定住相同的方向。
那里,到底是有什么吗?菲尼克推高眼镜,试图让视野再变得清晰一些,然而映入眼中的景象,依旧和上一秒没两样,不见有任何异变发生。
除了被壁灯光芒笼罩的走廊之外,就只有林立两侧的房间门。
当菲尼克想到,自家的小公主就待在其中一间的房间里休息之际,那一扇原本是闭阖着的门板,无预警地让人自内一把推开。
声音就像是寻找到堤防缺口的浪潮,一口气地涌溢出来。
“亚亚,等等!”
“小白毛你不能出去!你刚醒来要再好好地休息一下,不然我会被大姐宰掉的啊啊!”
少女苍白焦灼的声音,兔子玩偶尖细高亢的声音,这些声音追逐在一抹娇小身影的后方,却是无力将人拦下,只能让最后一截衣角滑出了门外。
“小公主!”乍见那抹娇小身影,菲尼克完全无法掩饰他的惊喜,过度激动的情绪使得那道年轻的声线,甚至是不稳地发着颤。
那一声惊喜的呼唤,让跑出房外的亚亚反射性地顿住脚步。她扭过头,那一双漂亮的紫色眸子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幼鹿,睁得又圆又大,干净的瞳面上倒映出多人的身影,当然也包括出声呼喊的黑发少年。
白发紫眸的小女孩怔立在走廊间,从裙摆下伸展出来的晰白双脚,是未着鞋子地踩踏在光鉴的地板上。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冬夜的凉冷,宛若水晶凿刻的紫眸只是一眨也不眨,凝望着走廊另一端的众人。
小茴香抱着史宾赛自房间内追了出来,已经来到喉头的喊叫却又因为凝聚在走廊间不寻常的寂静,而硬生生地吞咽回去。
如同苍白色堆砌出来的少女有些不安地望着这一幕,她将怀中的兔子玩偶抱得更紧,没有发现对方因为这无意识的猛力一勒,发出短促的呻吟。她嗫嚅着色素浅淡的唇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