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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白玉、莫星华和灰甲人而受我要挟。”鬼灵看着楚随天,像是看一个被自己玩弄于股掌间的木偶,他轻轻竖起右臂,一件黑色的手甲便缓缓浮现在他臂上,那正是小浪的烈焰神甲。“所以你会为了繁花海的人、你的徒弟和那只火鹤,而再次和我做一个买卖。”楚随天狠狠咬着牙,只恨鬼灵此刻没有在他上下牙的中间。
“当然,你也可以像你的朋友平十二一样,丢下这些人,独自逃走。”离惑笑着说,“但鬼灵说过,你不是这样的人。”听到平十二平安无事,楚随天多少松了口气。他知道平十二不会一个人逃走,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们。但这又让他害怕,他怕平十二不是那不知为什么有了强大力量的白玉的对手。怕平十二再落入鬼灵的圈套。如果只有他自己落入魔掌,他宁愿当场自杀,也不愿平十二为了自己冒险。
“只是一句话而已。”离惑笑着说,“简单的一句话:是寒波国城守队队长靡多派我来刺杀太后的。说完这句话,你的朋友们就可以得到自由。我以我的生命和帝王的尊严与地位做担保。”“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楚随天的话中透露着绝望,然而他的心里却在酝酿着另一种希望。
“那就好。”鬼灵一笑,轻轻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楚随天吸入他袖中另一块境界玉内。那玉内没有草地,只有牢房。
“你认为他会听话吗?”离惑转过头,问鬼灵。鬼灵笑了:“您该知道当他见到盈芜时,都说了些什么。这是一个不爱听话而又容易冲去莽撞行事的人。”离惑一皱眉:“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大好办了。”“不。”鬼灵一笑,“陛下,我最近明白了一件事。”“什么事?”“不止是人可以被利用,神也会。”鬼灵笑着说,“尤其是那些为了飞升神界,而不惜抛弃肉身,进入肉身洪炉内修炼的小神们。只要跳过那肉身洪炉,直接与他们进行交易,一切就都会变得极为容易。”“你的意思是……”离开愣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我明白了。楚随天可真是我们最合适的人选,你晚能到这么合适的人,真是天才!”“只能说是巧合吧。”鬼灵摇了摇头,并不敢接受这称赞。“只是巧合。原本的计划中并不存在楚随天。过去我只是想杀了他,消灭掉这个与我作对的队伍,但却没想到……我只不过是顺便利用了这个现成的傻瓜而已。”“或许是紫晶神在冥冥中相助吧。”离惑虔诚地说。
“是啊。”鬼灵一点头,同时在心中暗笑:“只有你们这些愚蠢的神通魔,才会认为护国神是一心眷顾着你们的。等着吧,你也好,紫晶神也好,九幽中其他神明也好,那一天已经近了……楚随天,我必须感谢你,你将一切我最需要的、最渴望得到的,都带到了我身边,你才是在冥冥中相助我的神啊……”
楚随天撞在一面墙上,疼得全身都要散架了。
他慢慢坐起来打量四周,发现围住自己的是四面黑石墙,墙壁潮湿,其上镶着几块用来照明的光玉,那些玉形状各异,一看便是次品,发出的光芒也不足以将这斗室照亮。
没有门,也没有窗,他抬头向上看,看到的只是无尽延伸的四壁消失于黑暗之中。
“小浪、老关、崔姑娘!古姑娘!”他大声喊着,喊着同伴们的名字,但除了回声之外,没有任何回应,他忍着胸膛的痛,慢慢站直身子,对着墙壁狠狠挥起手臂,除了剧烈的疼痛之外却什么都没得到。
“该死!”他大骂着,知道斧神已经收回了他的神力。如梦中所言,斧神要他顺从,要他屈服,以平安地度过这一场灾难。
“他不会遵守诺言的,就像之前一样,他只是在骗我。”楚随天捂住伤手,不断对自己说,“离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诺言一样不可靠。当我说出他们想要的那句话后,他们不会继续留着我。也许,也许此刻小浪他们已经死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流下泪来,为每一个远去的伙伴哭泣。他想起昔日罗刹枪在九幽城中游荡、用餐、嬉闹的每个细节,与如今的孤身一人相比,那简直无比幸福。
而现在,他除了坐在那里,诅咒鬼灵、诅咒离惑、诅咒七神外,什么也做不了。
太后被刺,令泊镜国举国大乱,人们不敢相信在重重保护之下的皇宫中,竟会上演如此可怕的一幕,那母仪天下,统治一切的太后,竟然被一两个刺客杀害。一股不安的情绪在民众间悄悄滋长,人们不安地涌向了紫晶神神殿,向那三块代表着紫晶神的紫色水晶祈祷平安之光护佑泊镜国。
紫晶神不会在这些人面前轻易显灵,此时更不会,因为在神殿大堂后的一间密室中,这位全身被紫色水晶之甲覆盖的伟大神祇,正在以真身接见一位半人半妖的男子。这男子在他看来,就是自己在世间的使者,是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人。
“全国都沉入了不安之中。”真正的紫晶神并没有三张脸,但却有三重音。三重声音叠在一起,宛如音乐那么好听,配上紫晶神那张介于男女相貌之间的白皙面孔,实是一种令人心醉的美。“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做出刺杀母后这样的事,离惑太过分了。”“是啊。”鬼灵恭敬地回答着,“您是应该出面对他训戒一番了。”“得让民心安定。”紫晶神不无担忧地说。,“但现在如果指出真相,恐怕会让全国陷入更大的动乱之中。”“所以还是不要揭穿为妙,对不对?”鬼灵说,“这样的话,就按离惑陛下的意思,将矛头指向寒波国?可那样一来,恐怕寒波国的砂神不会坐视不理,一场神战,恐怕……”“是啊。”紫晶神犹豫着,“与神战相比,国内的短暂动乱根本就不算什么。看来我还是应该惩罚离惑,阻止他发动这场战争。”“您要在离惑陛下向寒波国宣战时再出来揭露他吗?”鬼灵小心地问,实际却是在暗示。“应该是吧?那是最好的机会。这段时间就凭由他胡来好了,这样等民众发觉自己一直受到离惑陛下的欺骗,不满的情绪就会更高涨,到时,他们就会忘记之前对您的不满,而您则可利用民众的情绪,将离惑推翻,重立忠于您的皇帝……”“没错。无知的愚民,我早晚要用灾难惩罚他们。”紫晶神负气地说。他觉得自己几百年来对这些神通魔们太好了,好到他们竟然敢质疑自己。他觉得自己之前一直做错了,应该早些找一个像鬼灵这样的人,当自己的探子,让自己能清楚地知道民众的心。
现在也不晚。他这样想着,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鬼灵。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鬼灵垂首施礼,“离惑陛下要我陪他去见见那个刘瑾。”“人间的权臣?”“是的。”“赶快把他赶走吧。”紫晶神不悦地一挥袖,“不要让这些家伙再来搅乱九幽了。真不知盈芜在想些什么,竟然愿意与这些凡人为伍。”“是啊。”鬼灵陪着笑脸,慢慢地退下。
“等着吧,在岁月流逝中只顾着修炼而变得越来越愚蠢的神们。”他在心中暗笑。“你,还有他们的末日已经不远了。”
七十章:无人可挡
蓝天、白云,其下有一座黑城,那不是规模宏大的泊镜国,而是凡人们居住的九幽城。
此时,掌管着这座大城的南庭苏,正在纵横塔内属于自己的房间内,怔怔地望着天空发呆。
这些日子以来,一切政务都被荒废了。那原本用来选拔人才的比武大会早已结束,城内各队伍在厮杀中相互损耗,人才凋零。选出来的高手们,纷纷被他以名利收买,成了帮他管理九幽城的高官,而他,却失了原本要一统九幽城,尔后发展壮大,使其成为九幽中凡人之国的理想,只是每天浑浑噩噩地度日。
眼看着这位原本似乎会大有作为的最高首领变得如此颓废,这些高官们或对他完全失望,干脆率领着自己原本的队伍,劫了一批武器后逃离,或是开始想方设法巩固自己的力量,想着有朝一日将他推翻,转而成为新主。
好在内行厂的厂卫队伍还掌握在他手中,那些厉害的火器还掌握在他手中,而且身为神之凭依的他,也不是那些人能够轻易捍动的人物,所以他才能一直挺到现在,而仍占据着城主之位。但他知道,暗潮一旦开始涌动,就不会停止,况且那一直藏在城中的龙巽,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他权力的破坏,那些对他失望了的人,不少已经投入了龙巽的怀抱,形成了一只庞大的地下势力,代替了从前为应付盈芜,而在表面上与九幽城内行厂作对的厉鬼,成了他现在真正的心腹大患。
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一个人。
他还记得当自己从街上将她救回的那天。那天下着雨,滂沱的大雨,自己在难得一次心血来潮的巡城时,发现她倒在街角的水坑里。雨打湿了她的衣服、她的头发、她整个人,他在难得一次的恻隐之心大动中,吩咐部下将她从水坑中抱了出来。
那时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那冰冷娇柔而又似乎沐浴过痛苦的模样,如一把刀,深深刺入他的胸口,让他感觉到痛苦。在那一刻,他第一次咒骂老天,怎么忍心让这样美丽的人在冰冷的水中渐渐走向死亡?这样可怕的遭遇应该送给别人,哪怕是他这个九幽城的高官才对。
想到后来的事,他忍不住笑了。是啊,他不能不笑,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这举手之劳的所谓救命之恩,竟然会让她以身相许。他感谢老天,感谢老天赐给他这样的一个机会。
她永远是冰冷的,一如他发现她的那天。后来他才知道,那冰冷不是来自雨水,不是来自天气,而是来自于她的心。然而这并不防碍他爱她,他认为她是天上的仙子下凡,自然要比其他凡人都要高贵,哪怕是对他这个丈夫,也应该如此。他小心地呵护着她,满足着她的一切需要,包括那件被视为九幽城之宝的、日后本应献给督主刘公公的雾幻神铠。
他不追问她的过去,因为不敢。他怕那会让她离开凡间,重回她的仙境之中。
他想让她笑,他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于是他才努力要成为人上人,再不当看刘瑾脸色行事的奴才。而这时,灿流找上了他,把离惑陛下的恩德带给了他。他们进行了一系列密谋,策划了一出好戏。然而现在他才知道,灿流不过是一个小卒,真正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却是鬼灵。他本来以为主动接近自己的厉鬼,是自己用来应付盈芜太后的一个工具,可后来才知道,自己也不过是鬼灵计划中的一步棋而已。他认为鬼灵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因为他在耍弄阴谋时,总是虚中有实。比如九幽城的叛乱事件,既让盈芜对鬼灵满意,又让离惑对鬼灵大加赞赏。
自从知道这一切后,南庭苏一直有种感觉,总觉得一切人和一切事,其实都是鬼灵的囊中物。
所以他对鬼灵戒备又忌惮。
现在,又多了一层愤怒与怀疑。
就在鬼灵的部下要他行个方便,好除去楚随天的罗刹枪的那天,随着罗刹枪、繁花海,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也不见了。他怀疑这与鬼灵有关,却找不到证据,他四处派人去寻找自己的夫人,以至于忘了龙巽的威胁。
然而他一无所获。
这让他感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他每天只知静静坐在房间里,等着派出的人给他带回好消息,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什么消息也没能等到,等到的只是部下谨慎的提醒和不断的报告――政务已经乱成一团,龙巽和他的人又出来捣乱了,等等。
他不是没有试过振作,但他发现离开了她,他什么也做不了,对什么也兴趣。
“娘子,你在哪儿?”此刻的他看着窗外,喃喃地自语着。
或许是老天感动于他的痴情吧,他突然发现,一件灰色的铠甲在窗外某个地方一闪而过,他愣了片刻,然后激动地一跃而起,冲到窗边,瞪大了眼睛四处寻找。
除了黑石的城市和无精打采走动着的人群,他什么也没能找到。他颓然跌坐在椅子里,自嘲地一笑,知道自己是想她想得太厉害,又产生了幻觉――这样的幻觉时常出现,他常把有着那样长头发的女子看成她,也常将一切灰色的东西看成是她身上的雾幻神铠。
他失望在叹着气,继续望着窗外,茫然地寻找着灰色的人影。而就在这时,他听到塔下传来一阵纷乱的叫喊声,他微微皱了皱眉,恨那些不知趣的厂卫打扰了他的宁静。
不久那喊叫声就消失了,又过了一会儿,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当他听到第一声时,整个人就愣住了,而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再掩饰不住激动,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怔怔地看着屋门,喃喃着:“老天,不要让这一切再只是我的幻觉了,告诉我,我没有听错吧!”屋门被用力推开,荡向两边,重重撞在墙上,断裂、跌落,摔在了地上。一个全身被灰色铠甲覆盖的人大步走入屋内,来到他近前,那铠甲的头盔部化成一团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