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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甚至觉得自己看到火光后头有什么在移动;每次他都吓得坐起来,丢更多木柴到火堆里,但是扬起的火光总是证明那儿没有东西。他过了许久才真正睡着,但睡着后又作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他梦见黎明时分,一个神灵来了,坐在他胸口上,于是他张眼要叫他走开,却发现那根本不是神灵,而是山洞里的野兽。他两只巨大的前掌就压在他胸前,瞪着他的双眼炯炯发光,就如嵌在他黑缎般皮毛上的两盏蓝灯。亚伯杜拉只觉得,恶魔化身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豹。
他坐起来大叫。
眼前其实什么也没有。黎明刚刚破晓,火光只剩一片灰蒙蒙中的一点红色污点。士兵是暗灰色的一团,在火堆的另一边轻轻的打鼾。在他后面,山下的土地呈一片白色带着雾气。亚伯杜拉疲惫的在火上再加上一丛树枝,倒头睡去。
“快制止这家伙!把它赶开!”他被精灵带风声的吼声吵醒。
亚伯杜拉跳起来,士兵也跳起来,天已经大亮,因此他们两人都不可能看错!就在亚伯杜拉刚刚躺着的脑袋边的位置,一只小黑猫正蹲在精灵旁边。这只小猫若不是非常好奇,就是以为瓶里有食物,鼻子紧紧地探在瓶口。在它那湿亮的鼻头四周,精灵化为十几缕扭曲变形的蓝烟喷出来,烟不停的变成手、脸,又变回为烟。
“救命!”这十几缕蓝烟同声大叫:“它想把我吃掉还是干嘛!”
但那只猫完全忽视精灵的存在,由它的行为看来,瓶里似乎有非常诱人的味道。
在参吉人人都讨厌猫,人们觉得猫比它们所猎食的老鼠高明不到哪儿去。如果猫走进就会踢它,并且把能抓得到的小猫淹死。因此亚伯杜拉对着这只猫跑过去,踢出一脚,同时叫道:“去!滚开!”
猫跳起来,躲过亚伯杜拉飞踢过来的脚,逃到悬在上头的那片岩石上,对着他瞪眼并且张牙舞抓。“它耳朵倒灵光。”亚伯杜拉想着,直直望进它眼里,蓝色的双眼。原来晚上坐在他胸口的就是这家伙!它捡起一块石头,手向后举准备对它仍过去。
“别这样,”士兵阻止他,“可怜的小家伙!”
那猫不等亚伯杜拉丢石头,就跃出他的视线之外。“那野兽才没什么好可怜的!”亚伯杜拉不以为然,“温和的战士呀,别忘了那家伙昨夜几乎挖掉你一只眼睛!”
“我只道,”士兵不愠不火的回答,“可怜的家伙,它不过是在自我防卫罢了。你那瓶子里是个精灵吗?你的蓝色烟雾状的朋友?”
有个来卖地毯的旅人曾告诉亚伯杜拉,北方大部分的人对动物都会不可思议的感情用事。亚伯杜拉耸耸肩,满心不悦的转向精灵瓶,精灵一句道谢也没说,早躲回瓶里去了。怎会发生这样的事!由现在起他必须像老鹰一样,随时看紧这个瓶子了。“是的。”他不情愿的回答。
“我想也是,”士兵说:“我听人说过精灵的事。你来看看这个。”他弯下腰,脸上带着一种很奇怪,很柔和的微笑,小心翼翼的捡起他的帽子。
这个士兵今早很明显的有根筋不对劲—好像他的脑袋一夜间全软成豆腐。亚伯杜拉不知道何那些抓伤是不是有关,但那些抓伤都已经差不多消失了。他满腹狐疑的走过去。
那只黑猫马上又在岩石上出现,发出像铁滑车在转动的声音,小小的黑色身躯,每根神经都透着生气与担心。亚伯杜拉不理它,低头去看那士兵手中的帽子。那油腻的帽子里,有双蓝色的眼睛回瞪着他,一只黑色的小猫蹒跚着要由帽子里爬出来,粉红色的小嘴嘶嘶作声的虚张声势,一条小得像瓶刷的黑色猫尾巴摇啊摇的,努力要保持平衡。
“是不是超可爱?”士兵简直是昏了头。
亚伯杜拉转头去看岩上嚎叫不停的黑猫,瞬间吓得全身冻结!他再看一遍,这猫不知何时已变成一只庞然大物—一只雄壮的黑豹。它站在那儿对着他龇牙咧嘴,露出洁白的尖牙。
他颤抖的说:“勇敢的伙伴,这些动物一定是属于某个女巫的。”
“是的话,那女巫一定是死了或怎么了。”士兵说:“你也看到的,它们住在野外山洞里,那只母猫一定时半夜里衔着宝宝一路走过来。真了不起!它一定知道我们可以帮助它。”他仰头看那在岩上嚎叫的巨兽,出声哄它:“甜姐儿,下来吧,你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你和宝宝的。”
那母兽由岩上一纵而下,亚伯杜拉像被掐住脖子似的尖叫一声躲开,坐在地上喘气。那巨大的黑色躯体由他头上跃过,接着令亚伯杜拉感到惊奇的,他听到那士兵的笑声响起。他生气的抬起头,看到那野兽已经又变成一只小黑猫,正深情款款的绕着那士兵的肩膀打转,不时以身躯摩擦他的脸。
“你真了不起啊,小午夜!”那士兵轻笑着,“你知道我会为你照顾那又摇又咬、又傲慢的小家伙,对不对?是啊,是啊,乖乖猫。”
亚伯杜拉觉得有够恶心的!他站起来转过身,刻意不去看这个肉麻兮兮的场景。锅子昨夜已被洗得很干净,锡盘也被洗得发亮,但他故意再拿去溪边洗一次,希望那士兵很快就会忘记这些危险的魔法动物,开始思考早餐问题。
但是当士兵终于将帽子放下,并温柔的将母猫由肩上抓下来时,他想的却是猫的早餐。“它们需要牛奶,”他说:“以及一盘新鲜的鱼。要你的精灵帮他们准备些。”
一股蓝紫色的烟由瓶口喷出来,形成精灵生气的脸。“我才不干!”他说,“我一天只给一个愿望,他昨天就把今天的愿望用掉了。要鱼的话,自己去河里钓。”
那士兵生气地对着精灵踏出一步。“在这样的高山,溪里不会有鱼的。小午夜饿坏了,它还有宝宝得喂。”
“太糟了!”精灵不为所动,“你别想威胁我,当兵的,有人为了更微不足道的理由被我变成虾蟆。”
这士兵确实非常勇敢—或者非常愚蠢—他对着精灵大叫:“你敢这么做的话,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把你的瓶子打破。我又不是在为自己许愿!”
“我比较喜欢自私的人,”精灵回道:“你决定要当虾蟆了是吧?”
更多的蓝烟由瓶口涌出形成手臂,摆出亚伯杜拉见过的可怕的手势。“拜托,别这样,精灵中的蓝宝石,我请求你。”他匆忙的说:“别理那个士兵。就当做再帮我一次大忙吧,让我提早一天预支愿望,让这些动物有得吃。”
“你也想变成虾蟆吗?”精灵问道。
“假如预言中写着夜之花命中注定要嫁给一只虾蟆,你就把我变成虾蟆好了!”他诚心的说:“但是伟大的精灵,请先拿牛奶和鱼来吧。”
精灵不悦的摇摆着身体。“去他的预言!我是不能违背预言的。好吧!我可以允诺你的愿望,但是接下来两天你都不准烦我。”
亚伯杜拉叹了口气,愿望这样平白的用掉实在是可怕的浪费。“好啦!”“砰”地一声,他脚边的岩石上出现一壶牛奶和一个装有鲑鱼的椭圆形盘子。精灵投给亚伯杜拉极端厌恶的一瞥,就缩回瓶子里去了。
“干得好!”士兵说,然后开始大费周章的忙起来。将鲑鱼放到牛奶里去煮,同时还要确定鱼肉的刺都剔除了,以免小猫鲠到。
亚伯杜拉注意到,在这一切过程中,那猫只是安详的舔着在帽里的小猫,它似乎完全不知道精灵的存在,但是当鲑鱼出现时它是知道的。士兵一开始煮鱼,它就离开小猫,瘦瘦的身躯绕着士兵,着急的喵喵叫。“快了,快了,我黑色的小亲亲。”士兵口里不住的安抚它。
亚伯杜拉唯一的解释是,猫的魔法与精灵的魔法非常不同,因此他们彼此无法得知对方的存在。这整件事里唯一令他稍感安慰的是,鲑鱼跟牛奶的份量甚多,连他们两人都有得吃。当母猫大口吞咽,小猫很不熟练得舔着鲑鱼味的牛奶并打着喷嚏时,士兵跟亚伯杜拉吃着以牛奶煮成的粥和烤鲑鱼片。
在吃过这么一顿之后,亚伯杜拉觉得对整个世界都怀抱温情。他告诉自己,精灵给他找的这个士兵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伙伴。精灵其实没那么坏,他应该很快就能见到夜之花,甚至想到苏丹跟可怖阿克巴也都不算坏透。但就在这时,他发现那士兵居然打算带这两只猫一道去金斯别利。他简直要气炸了。
他抗议道:“可是最仁慈的下士及体贴的骑兵,你赚钱的计划怎么办?你总不能在帽子里藏只猫去打劫强盗。”
“既然你已经允诺要帮我找一个公主,我想我就不需再做那一类的事了。”士兵沉着的回答:“而且我们也不能将午夜和小傲慢留在山里挨饿,那太残忍了。”
亚伯杜拉知道自己输了,不悦的将精灵瓶绑回腰带上,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对那士兵承诺任何东西。那士兵将行李重新打包,熄掉营火,然后温柔的将小猫连帽子一道捧起。他开始沿着溪流往下坡路走,对午夜吹口哨像在呼唤狗一样。
但是午夜自有它的打算。当亚伯杜拉跟着士兵要上路时,它挡在他前头,眼睛含着深意的看着他。亚伯杜拉没注意到,试着绕过它往前走,它马上又变大,变成一只甚至比以前还大的黑豹,挡住他的去路并且对他龇牙咧嘴。亚伯杜拉吓坏了,那黑豹对着他纵身一跳,他吓得俩叫都叫不出来,紧紧闭上双眼,等着喉咙被咬断。什么命运和预言!没一个准的!
但碰到他喉咙的却是十分轻柔的触感。一双小小脚稳稳的踏上他的肩膀,另一双脚则抓住他的前胸。亚伯杜拉张开眼睛,发现午夜已经又变回猫的大小抓住他外套的前襟,蓝绿色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说:“背我走,否则的话。。。。。。”
“好吧!可怕的猫咪!”亚伯杜拉只好让步,“但是请小心,别再将这件衣服上的刺绣抓断了,这件原是我最好的衣服呢!还有请记住,我虽然背着你走,心里可是万分不情愿。我一点也不喜欢猫。”
午夜沉着的爬上亚伯杜拉德肩头,平衡好身体后舒舒服服的坐下来。剩下的一整天,亚伯杜拉则是都在下山的路上走着、穿梭着。
【第十二章 后有追兵】
到傍晚时分,亚伯杜拉已几乎非常习惯有午夜做伴了。它和贾玛的狗不一样,闻起来十分干净,而且它显然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它只有在要喂小猫时,才会步下亚伯杜拉的肩头。若不是每当亚伯杜拉惹恼它时,它会突然变为可怕的黑豹,否则亚伯杜拉自问假以时日,他应该
可以忍受与它为伍。至于那小猫嘛,他必须承认实在非常可爱,尤其在它玩那士兵的辫子时,当他们停下来吃午餐时,还蹒跚的试着追赶蝴蝶。当天剩下的时间它都倚在那士兵胸前,由外套里热切的往外探看――看草、看树,以及看他们往平原的路上经过的,旁边长满成排羊齿蕨的瀑布。
但是当晚他们停下来过夜时,那士兵对他新宠物的娇宠,实在令亚伯杜拉恶心到受不了。他们决定在进入第一个村庄的客栈过夜,在客栈里这个士兵宣布说他的猫必须受到最好的待遇。
客栈老板和老板娘跟亚伯杜拉同样不以为然。他们是有些愚蠢的人,而似乎在亚伯杜拉他们到达之前就已经心情不佳乐,因为当天上午有一壶牛奶跟一整条鲑鱼无缘无故的失踪。他们抿着嘴,脸上写着不赞成,拿来大小合适的篮子及可以放在篮里的柔软枕头,沉着脸匆匆的张罗来奶油、鸡肝和鱼,又百般不情愿的找来某种药草――据那士兵的说法,这种药草可以防止猫耳朵里发炎溃烂――然后又急急的去找另一种据说可除虫的药草。当那士兵怀疑小傲慢身上可能有一只跳蚤,而要求他们烧洗澡水泡澡时,他们简直是忍无可忍。
结果是亚伯杜拉必须出面跟人商量。“做公开生意的王子跟公主啊,请容忍我这个很棒的朋友的洁癖。当他说要泡澡时,指的当然是指他跟我要泡澡。我们两人都旅行得一身脏,很想有干净的热水洗澡,当然,我们一定会支付额外的费用。”
“什么?我?洗澡?”当老板和老板娘重重的走出去,拿大桶子烧洗澡水时,那士兵问道。
“对,你!”亚伯杜拉回答:“否则的话你和你的猫跟我今晚就分道扬镳。不洗澡的朋友呀,我朋友贾玛的狗闻起来都还要比你略胜一筹,而小傲慢不管身上有没有跳蚤,都比你干净多了。”
“可是如果你离开了,我的公主还有你的苏丹的女儿会怎么办?”士兵问道。
“那我会另外再想办法。”亚伯杜拉说:“不过我还是宁可你洗个澡。如果你喜欢的话,把小傲慢一起带到澡盆里去洗一洗,那是我要求洗澡水